清境發現自己和大流氓鬥,除了變得比他更流氓更無恥之外,是沒有任何別的辦法的。
馮錫看到清境傻愣着躺在那裡,眼裡是不可思議又憤怒的神色,心裡就有點得意起來。
清境像是一個讓他無論如何都玩不夠的玩具,他對於逗他有很大的興致。
馮錫要離開時,又捧着傻掉的清境親了親他的脣,然後揉了揉他柔軟的頭髮,說,“只要你聽話,我從來不會虧待任何一個牀伴,對你就更是不會虧待了。一會兒安常會拿份材料進來讓你看,你看後記好,說不得之後我們會相處很久,你知道我的喜好是好的,不會惹怒我,我也就不會傷了你。只要你乖乖的,我就會讓你很好。”
馮錫說完,就起身走了。
剩了想把自己當成一隻青蛙跳走的清境還躺在那裡。
他已經氣糊塗了,一時之間不願意去聽馮錫的任何話。
馮錫走後,安常拿了一份資料進來,在清境的病牀邊坐下。看清境不言不語地傻傻望着天花板,就說道,“剛纔和馮先生說了你的要求了嗎?只要不是過分要求,馮先生一向是會滿足的。”
清境轉了轉眼珠,又看向安常,安常是個容長臉,因爲有點瘦,看起來就讓人覺得很奸的感覺。
清境道,“你有什麼事?”
他語氣不大好,因爲心裡涌起的失望失落悲傷憤怒無論如何壓制不下去,這算是他的人生遭遇的第一次大難了,他對自己這樣說,現在,他需要克服它。
安常把清境的病牀靠背搖起來,把資料拿給清境看,裡面寫的是馮錫的一些生活習慣,清境以後的注意事項。
第一條就是不要多看不要多說不要多問,要一切以馮錫的喜好爲準。
清境看着這個,已經無力吐槽和罵人了。
只是在心裡嗤笑置之,面上連表情都懶得放,那是浪費了他的ATP。
後面也都是這樣的霸王條款,清境看後,心想自己又不是古代的奴隸,他又不是奴隸主,他倒想得美,買個充氣娃娃回家自己玩吧,想怎麼玩怎麼玩,還能多買幾個呢。
安常看清境一直面無表情,就以爲他是已經上心了,之後就又說,“其實馮先生來S城的時間並不多,即使來了,也不一定會找你,一年只見幾次都有可能。不過,馮先生說還是按照年來給你費用……”然後他說了一個數字出來,在一般人眼裡,這是很大一筆錢,可供買一套好房子了。
而清境卻沒有一點反應,他對錢是沒有任何概念的,因爲從出生沒有因爲錢而愁過,從來不缺錢花,當然,這也與他從來不鋪張浪費不追求奢侈生活有關,他家裡能夠供應他。
安常看清境還是無反應,接着說,“如果你覺得這些錢少了,其實可以同馮先生講,他一向很大方,你說多少,不要太離譜,他就會給你。平常你讓他高興了,想要什麼東西,他也是非常大方的。大約你不知道,其實馮先生是很不錯的人,以前養過的情人,即使之後他看不上了,被拋棄的人也從沒有說他壞話的,都覺得他好。你和他多在一起一段時間之後,就能夠知道了。”
清境腦子裡奔騰着一萬匹羊駝,看着安常,心想那你爲什麼不自己爬他的牀。
安常把話說完,又把一個製作精美的小盒子遞到他面前,說,“來,拿着。”
清境沒有接,安常只好自己把盒子打開了,裡面是一張卡,還有一枚戒指,說,“錢到時候都是打進這張卡里,還沒設密碼,你拿回去之後自己修改密碼,這枚戒指是馮先生專門給你的,他說你戴着,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不能和別人談戀愛了。”
清境看安常這麼兢兢業業地做這老鴇的工作,也算是開了眼界,盯了那盒子一陣,接到了手裡來,然後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學校去?”
安常說,“馮先生說你的身體好了,就可以出院了。”
清境說,“那我明天就出院。”
安常笑了笑,“還是住滿四天吧,醫生說至少要四天。”
清境,“……”
讓安常出去了之後,清境就又把牀放下去,開始睡覺。
一時間只覺得自己這幾日遇到的事情像是演狗血電視劇,當然,他是對演電視沒有任何興趣的,最主要是馮錫和他手下的這幫人太極品了,搞得像舊社會一樣。
馮錫接下來都沒有再來看清境,清境也不想看到他,樂得高興。
他每日躺着想問題,把之前一直以來遲滯不前的一個數學難題想通了,心裡高興地想唱歌想跳舞想在牀上撲騰,但因是在醫院裡,便只能忍着了。
他出院時,也都是安常安排,送他回了學校去。
在車上時,安常把清境的一包東西給他,包括他的門鑰匙,校園一卡通,因沒電已經關機的手機。
安常又說,“馮先生去了A國有事情,要過一陣子纔回來,回來了,應該會聯繫你,你保持手機開機。”
清境對於他這些話,都是不理睬的,下車時則笑着對安常揮了揮手,“拜拜。”
他想,等下一次馮錫再聯繫他的時候,就是馮錫這個混蛋的死期!!
清境回了寢室,四五天沒回來,寢室給他更冷清的感覺。
給手機充了電開機,就收到數條短信,又有未接電話。
一部分是導師楚慕打來的,還有就是他教研室的師弟師妹。
短信除了問他身體,或者就是請他幫忙,還有就是約他吃飯。
他坐在牀上一一回復,說自己出門旅行了幾天,忘帶充電器,手機沒電了,沒有及時回覆很抱歉之類。
又給導師也說了這件事,大家也沒有懷疑,日子照過。
清境身體恢復得不錯,他吃得好睡得好看得開,身體便得到了很好的休養。
之後一段時間,去幫留校做輔導員的同學監考,去幫要出輔導書的認識的老師校對最後的答案,去幫跑去和遠在異地的女朋友相會的師弟帶家教,時間過得很快,他身體上的傷也在這一段時間裡徹底好了。
這段時間,和馮錫沒有任何一點聯繫。
不過清境並沒有不做工作,他把馮錫好好調查了一番,他畢竟只是個學生,查到的信息有限,就這點信息也夠震撼清境的。
他沒想到馮錫是這樣的大人物,不過,越是這樣的大人物越好。因爲他越要注意自己的社會影響。
時間很快到了一月十八號,學校這時候放寒假,他的導師一向不苛待學生,學校什麼時候放寒假,他們教研室便什麼時候放,不把學生箍在學校裡做事。
清境便也收拾收拾準備回家去了。
飛機票也已經買好,當天晚上九點的飛機,十點多到T城,已經和母親打電話彙報過了,母親沒有多說,只淡淡一句路上小心而已。
他午飯去了校外吃,又去買了點零食準備機場吃,慢吞吞往寢室走,寒風蕭瑟,沒有太陽,實在是冷。
通往他寢室的必經之路,是一條銀杏道,只是冬天葉子掉光,光禿禿沒有什麼景緻,有一輛黑色的加長寶馬車停在那裡,這種車在這學校裡也不算不常見,清境根本沒有在意。
走到跟前的時候,突然車門打開了,司機過來說,“你好,先生請你過去。”
“?”清境疑惑地看着他。
“我家先生姓馮。”司機提醒他。
清境被五雷轟頂,第一反應是拔腿要跑,但是馬上又定住了腳,慢吞吞走過去,車門被司機打開,清境彎下腰看到了裡面坐着的馮錫,馮錫正對着桌子上放着的筆電,在處理事情的樣子。
門打開了,馮錫就關下筆電,朝清境看過來。
他有十來天沒見清境了,心裡想得慌,此時見到,只見清境裹在一件深色外套裡,裡面是高領毛衣,一張白嫩的帶着嬰兒肥的娃娃臉,眼睛像是小鹿的眼睛,故作鎮定,其實深處的閃爍已經泄露了他的緊張。
清境沒有坐進車裡,而是站在那裡說道,“喂,我要上樓放下東西,你等我一下嘛。”
馮錫笑了笑,“你有什麼東西要放。”
清境示意了一下自己手裡的袋子。
馮錫道,“是什麼?”
清境說,“零食。”
馮錫,“……”
馮錫不想和清境多說了,直接命令道,“進來。”
“不,我要先回寢室。”清境和他討價還價。
馮錫真是要受不了他,側過身來,直接一伸手就把清境的手抓住了,要把他拉進車裡去,但是清境在車門口扣着另一隻手和他拔河。
馮錫,“……”
馮錫冷笑了一聲,“進來。”
“不。”清境還是不示弱,又說,“我回寢室,不就五分鐘時間,你這人怎麼這樣。”
馮錫冷冷看着他,只好妥協了,對司機道,“你陪他上樓去。”
看來是怕清境借回寢室溜了。
清境沒有反對,真讓司機陪着他一起回寢室去了。
等清境再下樓來,背了個包,又提了個箱子,坐進車裡之後,把東西放好,還對馮錫笑了笑,說,“我晚上九點十八的飛機,到時候要麻煩你司機送我去機場。”
馮錫愣了一下,說,“誰說你可以直接走了。”
清境聳聳肩,“誰讓你不先和我預訂時間,我已經買好機票了,而且也和我家裡說好了。”
馮錫道,“你給你家裡打電話說這裡有事,過幾天再回去。”
清境道,“不行,我家裡也有事情。最多明天,我就要走。”
馮錫道,“你最好要聽我的話。”
清境道,“是你臨時起意來,才讓時間上鬧得這樣尷尬。你不知道,找人約會,要至少提前兩天就說嗎?”
馮錫看他理直氣壯的樣子,笑了笑,突然之間伸手撐在了他的身體兩側,逼近他,吻上了他的脣,道,“那好,你明天晚上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介紹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
這本書裡主要搜輯當時代前後的各種狐鬼神仙、因果報應、勸善懲惡等之流傳的鄉野怪譚,或則親身所聽聞的奇情軼事;在空間地域上,範圍則遍及全中國遠至烏魯木齊、伊寧,南至滇黔等地。
這本書很有意思,舉個例子。
其中一則:
我的族祖父,黃圖公一次曾到北峰訪友,夏夜到村外散步,聽到高梁地裡有呻吟聲。他尋着聲音找去,原來是一個少年裸體躺在那裡。問他爲什麼這樣,少年說他傍晚時路過這裡,遇到一位漂亮的少女,就和她調情。女子說她的父母都外出了,邀請少年到家裡。女子把他引到高粱地深處,那兒有三間屋子,寂靜無人。女子拿出瓜果和他一起吃,談笑間越發融洽,兩人脫衣上牀,待相抱躺下時,女子忽然變成男子,相貌猙獰,對他橫施強暴。少年不敢抗拒,竟被污辱。粗野的蹂躪,使少年昏了過去。許久甦醒過來,才發覺自己臥在荒涼的蔓草叢中,原先的房屋都已不見了。原來是鬼魅喜歡這個少年的美色,變成女人來誘惑他。他見有好處就上,反而被利所誘而中圈套,這少年自投羅網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則故事告訴我們,作爲一個男人,不要看到女人就要上,先要掂量一下自己是攻是受,不然菊花不保,嗚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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