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取豪奪之兄弟羈絆
肖淼遲疑了一下沒上車,輕聲說,“我要去做家教。”
尹寒只是看着他,一時氣氛很僵。
肖淼知道尹寒有多強勢,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反省,肖淼並不想再在他面前唯唯諾諾什麼都聽他的,所以即使尹寒寒着臉,他也沒有妥協。
他嘴脣動了動,想說什麼,最後也沒說,只是轉身走了。
尹寒這下氣得不輕,直接開着車去追肖淼,說是追,幾乎是要撞到肖淼身上去。
只是他很知道控制速度,纔沒真把肖淼撞到。
但是肖淼還是躲得很狼狽,飛快地往前跑,躥上一邊的路邊花臺,面紅耳赤地看向尹寒。
尹寒寒着臉停了車,打開車門下了車,過來拉肖淼,冷聲道,“你上不上車!”
肖淼想要躲開他,但是哪裡躲得過,只是不斷地往旁邊避,卻依然被尹寒給抓住了胳膊。
尹寒要把肖淼拖進車裡去,肖淼可憐兮兮地反抗,“我還要去家教。”
尹寒道,“早就讓你不要去,你幹嘛去守着別人的小孩兒。”
肖淼咬着牙不做聲了,只是要掙脫開。
他的反抗讓尹寒很惱火,簡直想打他。
兩人還在拉拉扯扯,包行和安淳從另外一邊走了過來,包行像只可憐兮兮的小狗兒,在安淳身邊搖着尾巴討好,“師兄,真的,你原諒我,我不知道煩得師兄那麼極品的。”
安淳冷淡地道,“我根本沒怪你,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只是,你幹嘛收留歐陽犯賤和你一起住,他可以自己去申請寢室,或者出去租房子都行。你這個人,這樣做老好人,是不行的。”
包行道,“沒辦法,他開始只是說借住幾天,因爲上學期半途不好申請寢室,說這學期就搬,誰知道他這學期根本不搬呢。我和他說了好幾次了,他說申請下來了就搬,誰知道他一直申請不下來,我又拿他沒辦法。”
安淳說,“這還不好辦,你直接去和宿管阿姨說就行了。”
包行還沒答,就發現安淳看着前方突然愣住不動了,他也遲疑地看過去,看到是一個男人要拉另一個小男生上車,小男生在不斷掙扎。
他一看這個狀況,就馬上說道,“師兄,我們要上去幫忙嗎?”
安淳沒應他,人已經走上去了。
安淳一看到尹寒和肖淼在一起,腦子裡已經轉了很多事情,他突然覺得很心寒,但是看肖淼那樣單薄無力的樣子,雖然肖淼騙過他,他依然沒法對他心狠,人已經衝過去一把將肖淼從尹寒的拉扯裡護到了自己的懷裡。
尹寒對上安淳怒氣沉沉的眼,他居然並沒有慌張或者要掩飾,而是很鎮定地對安淳說,“五叔,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
安淳道,“我纔是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
他說着,看向肖淼,道,“你怎麼樣。”
肖淼看到安淳,不僅吃驚,而且羞愧慌亂,趕緊說,“我沒事。”
他的書在和尹寒爭執時掉在了地上,他趕緊去撿書,包行也過來幫忙撿了給他,因爲有書書頁翻了起來,包行看了一眼,上面寫着肖淼的名字,這讓他一愣,將書遞給肖淼時,也很是不禮貌地打量他,看到肖淼長得小巧清秀,帶着文靜,不由覺得他師兄審美還真不錯。
只是,剛纔他分明看到那個冷冰冰的男人在和肖淼拉扯,安淳上去救下肖淼,現在,卻聽到尹寒居然叫安淳五叔,這不是很奇怪嗎。
在他們這一代人要求獨生子女的情況下,一個家裡有五兄弟,怎麼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而且,更奇怪的是,安淳居然有這麼大的侄子了,兩人的關係一看還不是很好,難道是兩叔侄爭同一個人?
包行便不由自主又看向肖淼。
而肖淼收好了書,根本沒有多注意他,已經走到安淳的面前來,很是羞愧地說,“淳哥,對不起,我……”
安淳對他擺了一下手,道,“你不要說。你的理由我不想聽。”
說着,又瞪向尹寒,道,“我不知道你怎麼會去想做那種事,是二哥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意思?要做一家人不容易,你死我活的場面,並不好。”
尹寒對着他笑了一下,道,“五叔,你現在是這樣說,但是,你知道嗎,我父親死的這筆賬,要怎麼算。”
安淳怔了一下,“二哥……二哥不是好好的嗎?”
尹寒看向肖淼,一把拽住他的手,然後對安淳道,“如果五叔覺得我這個人還可信,我想,我有很多東西可以說給你聽,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上我的車,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說。”
安淳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是怎麼想的,大約是尹寒的身上沒有危險的感覺,所以,他就那麼答應了他,和他一起離開。
安淳上車前對包行說,“你自己回去吧,我有事情。”
包行很是八卦的看着他們,在安淳要拋下他時,他只能失望地點頭應了。
安淳坐上了尹寒的車,肖淼坐在副駕駛位上,安淳坐在後座,尹寒開着車。
肖淼不斷回頭想和安淳說些什麼,但是安淳沒理他,雖然他依然心疼着肖淼,但是,他絕對不是被人揹叛了,依然把人當朋友的人。
肖淼看出了安淳對他的拒人千里之外,他便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拿出手機來,給僱主家裡打電話,說這一天不去了,要請假。
車停在肖淼租的房子的小區裡,肖淼無奈地只能帶着兩人去自己的住處,他其實不大明白尹寒怎麼把安淳帶到這裡來。但是他也沒有問,乖乖地拿鑰匙開門。
尹寒這麼做,不過是對安淳表示自己的誠意,和他並不會對安淳做什麼危險的事情,一切都是安全的,讓安淳放心。
三人進了屋,這是老房子的閣樓,挑樑算高,對尹寒和安淳這種高個子來說,也不算太壓抑。
閣樓不大,分出了廚房和衛生間,房間只有十幾平米,裡面收拾得挺乾淨,只有一張牀和一個桌子,兩個凳子,還有一個老舊的書架,然後有兩個箱子,再無其他。
四月的天氣,S城已經暖和起來了,打開窗戶,夕陽的光照進來,映出空氣裡飛舞的小小飛塵。
肖淼知道安淳的潔癖,所以趕緊去把自己牀上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抖開撲在牀上,請安淳去坐,還說,“淳哥,你坐牀吧。被套是剛洗過的。”
安淳沒去坐,而是隨便坐了一張凳子。
肖淼眼神黯了黯,尹寒則一屁股已經坐到牀上去了。
肖淼去廚房裡倒水,尹寒已經對安淳說道,“五叔,我和你,也是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是你爲肖淼求了情,所以四叔纔沒把他怎麼樣,我承你這個情。”
肖淼面無表情,“你怎麼知道是我求情?”
尹寒道,“四叔是怎麼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嗎。”
安淳冷笑一聲,“你能知道什麼。”
尹寒道,“的確是不能知道太多,但是我想,肯定比五叔你多。”
安淳當然對他這話不以爲然,道,“你才被認回去幾個月,能知道多少。”
尹寒道,“雖然才被認回去幾個月,但是我從記事起,我就知道我是顧家人。只是不能被認回去,我從小就被教育,我以後可以接掌顧家裡的一些事,這些事,我想五叔你也不大清楚,是指四叔現在做的事。”
安淳眉頭蹙了一下,道,“你什麼意思。”
尹寒一臉沉肅,道,“我不是二叔的兒子,我父親是顧哲霖,是顧家老大,顧家本來定下的接班人,本來顧家該是他的,我是他的長子。五叔,你現在應該知道了吧。”
安淳愣住了,情緒起伏,心情複雜,他現在還記得顧哲霖。
這個他名義上的大哥,就是他帶了他母親和他回顧家,那麼穩重而溫文地勸說他的母親,讓她一定要回去,雖然他態度總是那麼溫文爾雅,但是安淳從來沒有覺得他稍稍有一點親近,他給人的感覺非常冷漠,看着他和他的母親,就像是看着隨便一隻寵物一盆花一棵草或者一個什麼玩意兒。
安淳不喜歡他,甚至害怕他,對他的害怕,僅次於顧老爺子。
他當時是怎麼死的呢。
安淳那時已經逃脫了顧家那個讓他窒息的地方,他已經到了S城來讀書,是大二上學期,他在新聞裡看到消息,說飛機失事,M城顧家的長子和夫人以及一雙兒女隨着墜機而死。
這個消息,並沒有後續,就這麼一條,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任何這方面的消息。
他是先看到這個消息,然後纔給家裡打電話,是二嫂對他說,大哥一家人飛機失事死了。
他回家去奔喪了,參加了追悼會,不過因爲他在顧家見不得光,便也沒有多待,只三天就回了學校。
顧老大一家的死,他並不覺得輕鬆,他心情沉重也帶着悲傷,畢竟是活生生的人沒有了,雖然他一直很怕他。
後來,就是顧策霖完全掌握了顧家。
安淳並不懷疑尹寒所說的這個話,因爲他沒必要撒謊,而基因檢驗也很明確地說明,他是顧家的子孫。
肖淼看氣氛沉重,便沒出來打攪兩人,他待在廚房裡,水燒開的聲音,讓安淳從回憶裡回過神來。
他對着尹寒說道,“那你把這些告訴我是什麼意思,不怕我去告訴四哥嗎?我在家裡有地位,可全是因爲四哥罩着我。”
尹寒卻依然自信,道,“因爲我知道五叔你和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知道一件事情的真相後,你一定願意替我保守這些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二更,下午再有一更……嘿嘿,大家做好準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