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淳精神和身體上都不是嬌弱的人,但是卻的確是被顧策霖做得暈過去了,或者是累得睡着了。
等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安淳只覺得全身痠軟疼痛,骨頭都像是散掉了,比起跑了幾十公里的馬拉松還要累。
說起來,他本科時候還真跑過校際大學生馬拉松比賽的,要不是他自己懈怠着跑,說不定會拿冠軍,雖然沒拿冠軍,也拿了季軍,只是他沒去領獎,讓一個同學去幫忙領了。
那一次,也的確是沒有每次被顧策霖做過後這麼累這麼難以忍受。
牀上的被子牀單都換過了,應該開過窗,房間裡情/事的味道已經散掉了,他喜歡的薰衣草的淡淡香味繚繞着,讓他精神稍稍覺得放鬆。
窗簾是拉上的,房間裡光線暗沉,像是晚上了。
他伸出光溜溜的修長胳膊從牀頭櫃上摸到了鬧鐘,開了鬧鐘上的燈,看一眼,已經晚上七點多了。
難怪這麼黑,居然已經這麼晚了。
他想坐起身來,卻身體痠軟得動不了。
將鬧鐘放回牀頭櫃,又摸到了自己的手機,拿到手裡,突然想到顧策霖有拍他的那種照片,他的眉頭就擰了起來,漂亮到些微凌厲的眼睛裡閃過煩躁,想着顧策霖那個該死的混蛋,要照豔照門,沒有人管他,但是他不能來照他。
他一定要讓顧策霖將手機裡的照片刪掉才行。
雖然他知道,顧策霖的私人手機,除了他自己,恐怕沒有人會看到裡面的內容,或者是敢打量裡面的內容。
但是想到網絡上傳着的各種豔照門,安淳心裡就是一陣厭惡,覺得無論如何,要讓顧策霖刪了他手機裡的照片。
他不知道顧策霖去了哪裡,他好像不在房子裡的樣子。
安淳揉了揉酸着的腰,身體後面那個說不出口的地方的疼痛和不自在的感覺,讓他更是煩躁。
雖如此,他依然下了牀。
他身上什麼也沒穿,只好去衣櫃裡找出了一套家居服。
揉了揉頭髮,去洗手間裡洗了一把臉,對着鏡子看了一眼,他發現他面帶紅暈,眼睛微微迷茫帶着溼意,嘴脣略微紅腫,頸子上不少顧策霖印上的吻痕,他就更是一陣惱怒,這個樣子,恐怕誰都看得出來,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他匆匆澆水洗了個冷水臉讓自己的臉不要這樣紅,這才怒氣衝衝地走到客廳裡面去,客廳裡的燈沒有開,但是飯廳和廚房裡的燈卻開着。
雖然燈開着,卻沒有人在。
安淳心想顧策霖這個傢伙,做完就走了嗎。
走了也好,免得看到他就來氣。
安淳靠在牆邊,剛纔走的步子太大,把後面的傷處又拉扯到了,痛得他皺眉。
他覺得顧策霖小時候成長的壓力那麼大,在這種情況下,他身體應該發育得不好纔對,爲什麼他卻要發育這麼好呢,也許是因爲吃了些太補的東西?
安淳胡思亂想着,卻突然感受到了耳邊一個呼吸,他被嚇了一大跳,驚得轉過頭看向身邊。
顧策霖又恢復了平常的面無表情,雖然他的突然出現把安淳嚇了一跳,他依然毫無自覺地在安淳的耳朵上親了一口,道,“怎麼不去躺着?”
安淳道,“我餓了。你怎麼還不走?”
安淳自己進了廚房裡去要搗鼓吃的,顧策霖跟在他身邊,並不理睬他那句逐客的話,道,“我準備做粥,卻不知道怎麼做好。就看了你客廳裡書架上的那個備忘本旁邊的單子,上面有外賣單,我想你應該會吃上面的外賣,就點了讓送外賣來。”
安淳一邊往鍋里加水,一邊說道,“你居然相信外賣店裡的吃的,真是奇了怪了,你不怕有人仇恨你會在裡面下毒嗎?”
顧策霖知道安淳不會和自己好好說話,也並不以爲意。
伸手不着痕跡地摟過他的腰,道,“我看你其實並沒有什麼要緊事情做,和我回去一陣,怎麼樣?”
安淳燒着水,又去開冰箱,看做什麼吃好。
嘴裡回答着他,“你怎麼知道我沒有什麼要緊事做。你又安排人監視我嗎?”
他說這句話沒有看顧策霖,甚至語氣也只是平淡,但是顧策霖知道這是他不能觸的地方,說道,“你知道我沒有派人監視你。不然,我根本不用這麼麻煩放任你在這裡來讀書,我會讓你在我眼皮子底下。”
安淳哼了一聲,道,“我的人生是我的,我不管你們顧家人是要怎麼樣,但是你們別來打攪我。”
他說着,從冰箱裡拿出幾個烏雞蛋出來,擡眼瞥了站在另一邊的顧策霖一眼。
顧策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看着他。
對安淳,他算是什麼都由着他了,給了他最大的自由。
安淳不知道他是如何壓抑着自己的慾望,纔給了他這樣的自由。
而安淳卻總是用這種話來挑釁他。
很快外賣送來了,安淳讓顧策霖切着藕片,自己去接外賣。
送外賣的小帥哥安淳認識,是個笑起來有酒窩的二十歲男孩兒,非常靦腆而乾淨的樣子。
而且他家的廚房,安淳也去看過了,覺得算是符合他的要求,所以纔會在實在不想自己做菜的時候,叫他家的外賣。
其實對方家裡根本不賣外賣的,不過是他家的老闆的女兒十分着迷安淳,而安淳每次又付點餐百分之二十的服務費,對方家裡才送外賣的。
挑剔又潔癖的安淳一般人哪裡受得了他。
雖然有外賣,安淳還是自己做了菜。
他身體一直難受,卻一點也不願在顧策霖身邊顯出弱勢來。
安淳左手上被玫瑰花刺刺出的口子,因爲口子小,只顯出紅來,倒看不出傷口了。
吃完飯,顧策霖又去乖乖地收拾了飯桌和廚房。
安淳趴在沙發上翻書,顧策霖傷了他了,是肯定沒法再做的,而以他的繁忙,他也不能在這裡待多久,說不定他明天一早就會回去了。
安淳這樣想着,心裡也就鬆快了。
他其實有些想回家去,他想他母親了,但是又怕回去,不僅是怕顧策霖,還怕他母親不記得他這個兒子,看到他的時候,反而發狂。
顧策霖作爲一方人物,被稱爲M城的地下皇帝也不爲過,在安淳家裡這幾十平方的空間裡,也只是一個最普通的男人。
安淳趴在沙發上,臀部挺翹,腰線幅度十分漂亮,他走了過去,在安淳的身邊坐了下來。
多看了他幾眼,忍住了沒有下手去摸那美好的弧線。
安淳側頭看了他一眼,朝他伸手,“你的手機。”
顧策霖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他,安淳要把手機打開,發現不行,只好又遞還給顧策霖,道,“打開。”
顧策霖道,“照片被隱藏起來了,你找不到。”
安淳紅着臉瞪向他。
顧策霖繼續說道,“你是要休息嗎,或者願意去看一場電影。”
安淳哼了一聲不說話。
顧策霖便也默默看着他不再說話。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對着對方,並不覺得尷尬。
這時候,房間裡響起了門鈴處的聲音,“有訪客。”
安淳爬起身,十分不方便地移動到了門邊去看了一眼,上面印出肖淼的身影,肖淼小小的臉龐,栗色的柔軟頭髮,小鹿一樣的大眼睛,帶着一點欣喜地望着鏡頭,“安大哥,我來還你錢啦,你在家嗎?我進不了這個大門,保安說可以這樣叫你。”
安淳回頭去看顧策霖,顧策霖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摟住他的腰身,同樣看着視頻裡面小動物一般可愛又可憐的肖淼,肖淼鼻子凍得有點紅了,所以顯得更可憐。
顧策霖問安淳道,“他是誰?”
安淳沒好氣地道,“你管他是誰?哦……,或者你又可以去好好查一查他,最好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查出來。”
以前顧策霖是有這樣的先例的,安淳到S大來讀書的時候,他就把他的整個班的人都查了一查。還有老師的情況也查了。安淳知道這事後,氣得要和顧策霖單挑。
顧策霖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安淳,安淳覺得和他這樣說話也沒有用,便按了通話鍵,對在樓下的肖淼道,“我在家,但是家裡現在有客人,那個錢,沒什麼,你不用還我了,去買件厚衣服穿吧。”
他這樣說後,肖淼的眼睛睜得更大了,說,“這怎麼好意思不還。安大哥,那你先招待客人,我下次再來還你就行了。”
他說完,又怯怯地笑了笑,明亮的眼睛像是帶着星辰的光芒,“安大哥,那我先走了,再見。”
他這樣說了之後,還躬了個身,擡起手做了個拜拜的手勢,這才走了。
看着他的單薄的身影從鏡頭前離開,不知爲何,安淳心裡一下子難受起來。
爲什麼肖淼能夠這樣挑起他的同情心和別的思緒,他自己也不明白。
顧策霖在神色略微黯然的安淳臉頰上親了一口,低聲道,“倒是個很漂亮的小孩兒。”
安淳看向他,道,“你要是想對他不利試試。我和他沒什麼關係,你也不要去打攪他什麼。”
顧策霖看着安淳,眼神深了深,似乎帶着莫名的深意。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個好日子啊,適合表白,20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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