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取豪奪之兄弟羈絆
番外之肖淼(四)
在不知肖淼生死的那段時間裡,尹寒不得不明白了自己對肖淼的心思。
之前一直認爲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突然意識到他以後可能再也不會出現了,那種痛苦,尹寒是第一次嚐到。
他很後悔沒有護住肖淼,肖淼是他的人,他曾經認爲,無論他做什麼,肖淼一定是在原地等着他。
現在才知道其實不然。
更甚者在知道自己的人想要趁亂除掉肖淼之後,尹寒心中的惱怒和心驚更是提醒了他,肖淼在他心裡並不是那麼可有可無的人。
他太重要了,重要到在意識到他會死之後,恐慌得什麼別的事都沒心思做。
當時被派去接肖淼,卻趁亂想除掉肖淼的手下,被尹寒狠狠教訓了。
將肖淼從顧策霖手裡接回時,肖淼身上的傷其實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不算全好,不過在安淳身邊,他吃好喝好,氣色居然還很不錯,不像以前那麼瘦得乾巴巴。
肖淼一直都處在沉睡中,尹寒是親自去酒店裡接了他,這種行爲可說是完全棄自身安危於不顧,將自己放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這時候,是顧策霖除掉他的最好時機。
這些,尹寒知道得十分清楚。
不過,尹寒也有自己的考量。
在之前,他是年輕氣盛,不顧一切想要顧策霖死,經過顧先霖的事情,他便明白了,顧策霖完全不像他想象的那麼好對付,顧策霖從來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直扼敵方咽喉,絲毫不給對方反抗的機會。
他尹寒,在顧策霖的眼裡還是太弱小了,也許他根本沒有太把自己當回事。
而他也不是怕死,只是,現在卻不想死得不值了。
這樣親自去顧策霖的地盤接肖淼,而且身邊只帶了兩個人,他完全是故意的。
因爲他也意識到了,顧策霖是有意要放他一馬的,這樣去接肖淼,要是顧策霖依然沒有動手,那麼,說明顧策霖的確是有和他和平相處的意思。
當然,要是顧策霖在這時候動手,他尹寒也不是吃素的,他自然有辦法全身而退,而且讓對方沒有好果子吃。
其實顧策霖提前半個月將接肖淼的地方告訴了他,就已經是沒有對他出手的意思,畢竟半個月,他尹寒能夠在這個地方佈置下太多東西,即使顧策霖是要在這裡設陷阱,但是在事先告訴他地方的情況下,這陷阱也沒法設了。
所以各種情況都說明,顧策霖的確是用實際行動來和自己和解。
雖然顧策霖和他有殺父之仇,不過顧策霖的母親也是他父親所殺,兩人又是叔侄,各種恩怨糾葛,恐怕幾輩子扯不完。
到這一步,再點到爲止,其實算是顧策霖放了他尹寒一馬,尹寒一向心高氣傲又心思深沉心狠手辣,顧策霖這放他一馬,他當然嗤之以鼻,但是在對方將肖淼好好還給他的情況下,他卻不得不承對方的這個情,而且還是大情。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顧策霖如此做,一切不過是爲了讓安淳安心,不然,顧策霖也是絕對對他沒有善意的,認爲將他連鍋端了,比什麼都省心。
送肖淼回S城的,是顧策霖身邊的一個很受重用的下屬,將肖淼扔在了一間客房裡,人就走了。
雖然尹寒已經將這個賓館從裡到外都安排了自己的人,但是卻在收到顧策霖這邊手下的電話說讓他去7031接人時,他的人也完全不知道肖淼是怎麼被放進那間房間去的。
尹寒進了房間,這間房,沒有被訂出去,直接用房卡開了門,房間裡取電開了燈,在那張大牀上,肖淼沉沉睡在那裡,蓋着賓館裡白色的被子,他頭髮一個月沒剪過,有點長了,柔軟的黑髮襯着一張小臉,有些男女莫辨的精緻秀美。
而且他氣色不錯,白裡帶粉,睡顏沉靜安然,尹寒站在牀邊,直直地看了他好一陣,才用手一下子將他身上的被子掀了開來,牀上自然只有肖淼,沒有任何別的東西,什麼定時炸彈這些,其實他還在房門外的時候,已經用儀器檢測過了,是沒有的,不過,他還是要以防萬一。
肖淼穿着寬鬆的睡衣褲,二十二歲的人了,看着還是隻像十四五歲,說起來真讓人詫異。
一個手下正守在門口,另一個就在他的身後,尹寒雖然很想親肖淼一下,但也不好下嘴,於是只是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臉,又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眼睛,這纔將他一把打橫抱了起來,他知道肖淼肋骨斷過,便不敢把他扛着走,怕把他還沒有完全長好的肋骨又給傷了。
尹寒一路將肖淼抱着去上了車,也沒有遇到什麼事,於是便大搖大擺乘車離開了。
尹寒也是很謹慎的人,之後又換了車,這才帶着肖淼回到了他現今的藏身之處。
肖淼醒過來的時候,覺得有點不舒服,沒睜開眼,動了動腦袋,就換來一聲含糊的問句,“醒了?怎麼樣?”
肖淼睜開眼,就對上尹寒一雙幽深冷冽的眼,他會覺得不舒服,原因是尹寒把臉埋在了他的肩頸邊,他的熱乎乎的呼吸全呼在他的頸子上,而且他的頭髮還刺着他的面頰耳朵,尹寒的胳膊更是緊緊禁錮住他的腰,讓他不好動彈。
肖淼愣了好一愣纔回過神,雖然他很明白自己是被送回到尹寒這裡來了,之前也做好了準備,但現在這樣近在咫尺地對着尹寒,還是讓他有些回不過神,心中感情複雜,臉上神色也多變。
肖淼的臉上根本藏不住事,尹寒一看就明白他在想什麼,於是收回胳膊撐起了身體,居高臨下盯着他,“看到我,不高興?”
肖淼略有些結巴,“不,不是。”
尹寒皺了一下眉,“那是什麼意思。”
肖淼長出了口氣,“你沒事就好。”
尹寒冷着聲音說,“我當然會沒事。倒是你,怎麼樣?”
說着,已經伸手摸肖淼的胸口,輕輕撫摸沒有按壓,肖淼被接回來,已經去檢查過身體了,肋骨還沒有完全長好,不過對生活已經沒有影響了。
肖淼有些羞赧地紅着臉,伸手抓住了尹寒亂摸的手,“我……我也沒事了,淳哥待我很好,我一直在好好養病。”
尹寒本就冷的眼就更冷了,很有深意地“哦”了一聲,他在肖淼面前從來是表現出真性情,此時不快就表現得很快,“你和他倒是真好,淳哥,淳哥?你和他上過牀麼?”
肖淼被他說得咬住了下脣,很是羞憤,之前一直是做小伏低絲毫不敢頂嘴的他,此時也不得不回嘴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尹寒擡起手就要給他一巴掌,但是對上肖淼那明亮的如浸在水中的黑水晶一般的眸子,不由又心疼了,沒能打下去,而是憤憤地說,“你就是個賤/人。”
肖淼在顧策霖手裡時,明明就對他擔心得茶飯不思,想着等他回來了一定好好待他,但當他已經在面前了,卻又總是要控制不住脾氣和壞嘴巴。
肖淼跟着安淳在一起了這一陣子,安淳對他說了很多要和人相處的事,絕對不能露下風,特別是和尹寒這種自以爲是的人,就更是不能一味退讓,一味退讓只會讓自己退無可退,而尹寒還要更加高高在上。
肖淼於是就繼續回了嘴,“既然您覺得我這麼不好,那您還在乎我做什麼,您讓我回去,以後再也不要來找我,不要見我,不就好了。您爲什麼非要這樣自找罪受,還躺在我旁邊呢。”
肖淼這一番搶白,把尹寒說得臉色黑沉,簡直要控制不住把巴掌打下去了,但是又沒捨得,肖淼和他對視着,抿着那嬌嫩的花瓣一般的脣。
尹寒深吸了口氣,伸手捏住了他的兩頰,肖淼的肌膚柔嫩之感,也和完全沒有發育的少年一樣,尹寒被肖淼那清澈若秋水,明亮如晨星的雙眸直直對着,他就被他這倔強的可說是挑釁逼得心不受控制亂跳了幾下,一下子被他勾起了興致,不由得放開了他的雙頰。
尹寒聲音已經不自覺啞了,“你在五叔身邊呆了一陣子,一張嘴倒是變得厲害了。”
肖淼道,“你以前幫過我很多,我感謝你。但是,以前去接近淳哥,我也算是在還你的恩情,你總是找我……上牀……”說到這裡,肖淼聲音不由得有些怯弱,但是馬上又想到安淳讓他必須要強勢起來的話,而且他自己也從安淳和顧策霖之間的關係裡品出了些東西出來,如果兩人真正相愛,那麼,必定是要平等的,一個人依附於另一個人,以另一個人的喜好而要求自己的一切,總是卑躬屈膝,那麼,兩人在一起,也根本不叫談戀愛,關係也不能真正長久,於是,肖淼也就豁出去了臉面,“那麼,也算是在還你的恩情,別人即使要找我過夜,也是要給錢的呢。”
肖淼把這句話都說出來了,說出後,發現居然也不那麼難,反正他在尹寒的心裡,也不是什麼高貴高尚的人,他就說這樣不要臉面的話了,尹寒又能拿他怎樣呢。
他看着尹寒,發現尹寒的確是因爲這話氣得不輕,本來升起來的情/欲都被澆滅了,咬牙切齒道,“你……我要什麼人沒有,你撅着屁股求着我上,我還不會要你,你這話什麼意思,老子是在嫖/你嗎?”
肖淼也扯下了所有臉面,對着尹寒冷若寒星的眼一眨不眨地對視,說,“你心裡這麼瞧不上我,不是想的不要錢的嫖嗎?”
尹寒的手高高擡了起來,真要一巴掌扇下去,肖淼這次卻避也不避,直直對着,尹寒一拳頭砸在肖淼耳旁的枕頭上,打得牀都爲之震動。
肖淼在縮了一下脖子後又毫不示弱,繼續道,“你心裡不尊重我,你以爲我就很瞧得上你。這次我從七樓上跳下去,不過是因爲你身邊來帶我走的人,一邊說要帶我走,一邊卻毫不猶豫地要殺我。我這條命是我自己命大撿回來的,既然如此,那麼,之前,也當是死過一回了,你對我的恩情,也已經還清了,從此,我就再不欠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頭腦發熱,將存稿不是很多的新文發了,?,希望大家能夠捧場和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