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他給的傷,太深太痛
書房中陽光明媚,從落地窗看出去,蔚藍色的海水悠遠寧靜。司妤轉過身,看到站在身後的男人,心裡驀然一沉,他的雙眸泛着陰鷙的寒意,只讓她臉色大變。
“你爲什麼要監視冷濯?”緩和了心底的慌張,司妤沉着臉,冷聲問他。書桌上都是關於冷濯的資料,包括他所有隱秘的生活。
周少延盯着她眼底的怒火,嘴角微微一勾,眼角閃過寒光:“我告訴過你,我來這裡是討債的,債主就是冷濯!”
“你……”司妤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心底顫抖的厲害。關於周少延的事情,她多少知道一些,卻並不算了解,如今看到他那副凶神惡煞的表情,她全身的汗毛直立,隱隱猜測到是什麼。
收斂起心底的驚懼,司妤憤然轉過身,邁步往外面走,可她剛剛走到門口,眼前倏然閃過一道人影,緊接着腦袋便被冰冷的槍口抵住。
司妤看到抵在自己腦袋上的手槍,驚訝的瞪大了雙眸,她甚至連驚呼都喊不出來,全身的神經都緊繃。
“少主!”阿穆穿着黑色的西裝,手裡拿着槍,眼神凜冽,靜等着男人的指令。
邁步走到門邊,周少延看着她蒼白的臉,眉頭輕輕動了下,聲音低了下去:“阿穆,放下槍。”
聽到他的指令,阿穆很明顯的愣了下,他挑眉望過去,卻看到一個嚴厲的眼色。
“放下!”
周少延沉着臉再度重複一遍,只不過此時的語氣比起方纔陰冷很多。阿穆再也不敢質疑,緩緩收了搶,轉身退出去,並將書房的門關好。
司妤還深陷在巨大的震驚中,等她回過神後,整個人已經被推進沙發裡,而那個男人傾身壓下來。
“放開我!”
緩過那口氣,司妤開始掙扎,可她雙肩都被按住,動彈不得,只能伸手推他。
按住她胡亂揮動的雙手,周少延臉色陰霾,他低下臉,雙目灼灼的盯着她:“你要去告密嗎?告訴他,我要殺他?!”
“周少延!”司妤情緒激動起來,她冷冷的望着他,怒聲道:“不許你傷害他!”
“呵呵……”因爲她的話,周少延譏諷的笑起來,他伸手捏住司妤的下顎,眼神如冰:“司妤,你以爲冷濯爲什麼要和你訂婚?是因爲喜歡你,還是因爲你那個假女兒?”
聞言,司妤雙眸一縮,全身狠狠打了個冷顫,她脣上的血色褪盡,連聲音都發抖:“你,你怎麼知道的?”
“知道這個並不難!”周少延含笑望着她,只是嘴角的笑容太過犀利:“只可惜,這些年你一往情深,可到頭來……”
“閉嘴!”司妤全身輕顫,水潤的雙眸含着淚水,眼底褪盡所有的顏色。她緊咬着脣,心裡一陣陣揪緊。
看着她滿目淒涼,周少延緊繃的臉色逐漸舒緩下來,他鬆開捏着她下顎的手指,沉聲道:“他和你訂婚,不過是爲了對付我!”
“對付你?”司妤挑眉,一臉疑惑,只不過她想到什麼後,眼神有些迴避。
眼見她躲閃的目光,周少延擡起她的臉,眼中涌起一絲溫柔:“小妤,你真的感覺不到嗎?還是一定要和我裝糊塗!”
司妤心底沉了沉,她有意別開視線,卻又被他強勢的擡起頭,不容迴避。
逃避不開他的銳利雙眸,司妤心頭染怒,她冷着臉,尖聲道:“可我不喜歡你!”
周少延臉色倏然一變,整個人都片刻的愣神,在他失神的瞬間,司妤已經伸手推開他,從沙發裡站起來,跑向門邊。
“站住!”
男人一聲厲呵,雙腿交疊的坐在沙發裡,目光幽暗的望着前面的女人。
司妤伸手扶着門把的手頓住,她緩緩回過頭,巍巍的站在原地,冷冷的望着他,“你要殺我?”
聽到她的質問,周少延輕輕笑起來,他撇撇嘴,嘴角的笑意陰森:“我不會殺你,只不過提醒你不許胡說八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和你無關!”
“我不能讓你傷害他!”司妤堅定的搖搖頭,臉上的神情晦澀。
看着她眼底的保護欲,周少延神情陰霾,他勾了勾脣,聲音低低的,透着陰鷙:“司妤,如果你惹怒我,他只會死的更快!”
司妤定定望着他的眼睛,從頭到腳涌起一股寒氣,她盯着他全身散發出來的兇狠,再也不敢激怒他。半響,她緊咬着脣,轉身走出去,快速離開這棟別墅。
站在落地窗前,周少延望着她離開的身影,內斂的雙眸眯了眯。他單手輕撫着下顎,嘴角隱隱拉開一抹凜冽的弧度。
早上和弟弟通過電話,莫晚心情很好,莫林在美國接受治療也快三個月,治療的效果奇佳,她甚至都後悔,應該要早點送弟弟去國外,說不定他早就能被治好。
掛斷電話,莫晚看了看時間,急忙整理好東西,離開半月灣。回到這裡後,她所有的娛樂活動,就是逛街,或者和蘇笑笑一起逛街。
出門的時候,依舊是保鏢跟隨,來到百貨商場,莫晚並沒有看到蘇笑笑的人影。拿出手機給她撥過去,她竟然剛剛出門。
這個蘇笑笑,一直都遲到,每次和她約好,她沒有一次是守時的。
莫晚只能等她,坐在商場裡面的茶座打發時間,她點了杯奶茶,翻看着手裡的雜誌。
商場的透明頂棚通透,陽光垂直照射下來,暖意融融。
黑色的遮陽傘下,莫晚悠閒的坐在藤椅中,她低着頭,眼睛找着雜誌中的娛樂新聞看。眼前忽然閃過什麼,她無意中的擡起頭,卻見對面忽然坐着一個男人。
看清對面的那張臉後,莫晚一驚,她下意識的轉過頭,往保鏢的位置看過去,卻發覺周少延坐的位置,竟然是個死角,只有她能看到,遠處的保鏢看不見這個盲點。
“怕什麼,我又不會傷害你。”眼見她驚恐的目光,周少延低低一笑,聲音中似乎帶着笑意。
莫晚將手裡的雜誌合上,望向他的目光很冷:“你想要做什麼?”
聽到她的問話,周少延抿脣輕笑,目光沉下來:“莫小姐,看起來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那我們直說吧,你父親的死,我可以幫你報仇,只要你……”
“周先生!”莫晚伸手製止住他的話,烏黑的翦瞳騰起一股精光:“我對你的話不感興趣。”
周少延一愣,挑眉望着她,眉頭緩緩蹙起來,他收斂下神色,目光陰霾下來。
望着他霎時變化的眼神,莫晚並沒有害怕,臉色很平靜:“多謝你的好意!”撂下這句話,她站起身,大步離開。
手裡提着包,莫晚堅定的邁開步子,她臉色從容平和,並沒有什麼異樣。周少延和冷濯都是一路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她已經狠狠吃過一次虧,足以領教一生!
半月灣。
夕陽垂落,緋紅的晚霞染滿半邊天際,陽臺寬大的沙發裡,莫晚雙腿蜷縮,仰着頭呆愣愣的望着那抹逐漸暗淡的瑰麗。
隨着密碼鎖響起的滴滴聲,男人推門走進來,他在玄關處換好拖鞋,邁步走進來就看到坐在陽臺的那道身影。
冷濯將領帶解下來,擡手鬆開衣領,他站在原地許久,可都沒有她轉頭。也許是因爲她的神情太過專注,以至於並沒有察覺到他靠近過去。
輕輕走到她的身邊,冷濯低下頭,一眼就看到她眼底的落寞,這時的她,全然沒有戒備,雙眸中的哀慼,盈盈滿滿的浮動,只讓人分外憐惜。
這段日子,她雖然都在身邊,可她從來都不曾,在他面前表露出如此傷感的情懷,他試過很多種方法,可她絲毫不給迴應。他和她,一個想要融入她。另一個,卻只想要怎麼擺脫他。
彎腰坐在她的身側,冷濯伸手將她抱起來,把她擁入懷裡。她上身穿着白色的毛衣,下身是修身的酒紅色鉛筆褲,臉頰依舊精緻,看在他的眼裡誘惑十足。
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的臉,冷濯這才發覺她身上很冷,伸手一摸,她的雙手果然也很冰:“怎麼還是這麼涼?”
因爲她喜歡坐在陽臺看風景,冷濯特意讓人將陽臺封上,還加裝了暖氣,可她總是這麼冰冷冷的,似乎永遠都暖和不過來。
莫晚微微低下頭,將眼裡的落寞掩飾掉,輕聲道:“我一直都這樣。”她體制偏寒,以前一到冬天手腳就容易發冷,如今她被迫呆在他的身邊,只要他靠近過來,她周身的寒意只能更重!
“晚晚,我派人仔細去查過,你爸爸發生爆炸那天,並沒有任何異樣!只是……”冷濯望着她暗淡的雙眸,忍不住嘆了口氣,他想了想,還是沉聲道:“你家的門鎖,完好無缺,並沒有被撬開的痕跡!”
聽到他說這話,莫晚沉寂的眼眸動了動,她擡起臉,目光銳利起來:“那你是說,是我爸爸自殺?”她聲音尖利起來,腦海中回憶起那天出門前和父親說過的話,她很快否定掉。
“這不可能!”莫晚從他身上站起來,眼神異常堅定:“我爸爸不會自殺的!”對於這一點,她十分肯定。
見她語氣如此篤定,冷濯也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他的劍眉卻越蹙越緊:“晚晚,你家裡的鑰匙,都有誰有?”
“我,還有小林……”莫晚無意識的回答,可她話一出口,臉色頓時大變。
莫晚厲目,垂在身側的雙手狠狠收緊,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冷濯,全身輕輕顫抖起來:“你又開始動莫林的心思了?”
面對她這樣的指責,冷濯眼底暗了暗,他抿脣站起來,聲音低沉:“你就那麼相信他?”
“他是我弟弟!”莫晚怒不可遏,烏黑的翦瞳染滿腥紅,因爲他的話,心口劇烈的起伏。
“可你爸爸出事的那天,他離開過醫院!”冷濯斂眉,語氣不自覺的重起來,他派出去的人追查很久,可什麼線索都找不到,費勁查了這麼久,也只有這點線索。
“那又怎麼樣?”莫晚皺起眉頭,冷笑的望向他。她並相信他的話,那天她去醫院接莫林的時候,他分明就在病房裡,怎麼會離開?!
“我不相信他!”冷濯臉色陰沉下來,他實話實說,並沒有隱瞞。
“冷濯!”莫晚怒極,聲音情不自禁的哽咽下去:“死的那個人,是我們的爸爸……”
望着她眼底閃動的淚花,冷濯眼神也晦暗下來,他深深嘆了口氣,臉色陰鷙一片。是啊,這樣的事情,他要如何去指責同是受害人的莫林,而且他手裡並沒有可靠的證據!
往前走過去,冷濯伸手將她抱在懷裡,語氣溫柔下來:“好了,這件事情總會查清楚的。”
這麼久以後壓制的情感,都因爲他的這些話徹底爆發出來,莫晚激動的伸手推開他,怒聲道:“放我離開,我不要呆在這裡!”
又聽到她說這樣的話,冷濯臉色很難看,他沉下臉,厲聲道:“不許鬧!”
莫晚眼裡含着淚水,深深望着他,她卯足一口氣,哽咽道:“放我離開,只要你肯放我離開,我就相信你一次,當作爸爸的死是個意外!”
她掙扎着說完,心裡狠狠揪了下。如果她從此都能擺脫這個男人,那麼她願意不去仇恨,也願意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意外吧!
莫晚緊咬着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這是她和他之間,最後的一次機會!如果他就此放手,她也願意相信,他真的與此事無關!
“你爸爸的死,本來就是意外!”冷濯沉下臉,好看的劍眉蹙起,“你要我說多少次,才肯相信?”
“意外?”莫晚冷冷笑了笑,眼神瞬間陰鷙:“我的意外都是因爲你,是你一次又一次的逼迫我,把我逼入人生的死角!”
她的話,讓冷濯心底狠狠顫了下,回想起這些年他做過的事情,對她的每一件事,似乎真的很過分!
“晚晚……”冷濯驀然,臉上涌起愧疚之情:“以前是我不好,以後我都不會那樣對你!”
人說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莫晚已經被他咬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她心裡怎麼能不怕,怎麼能不悲涼?
忍住眼底的酸澀,莫晚揚起頭,盯着他深邃的眼底,一字一句道:“冷濯,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讓不讓我離開?”
“不讓!”
幾乎是想也沒有多想,冷濯強勢而霸道的開口,依舊是他的處事風格,果決不容抗拒。
心,狠狠沉下去。
莫晚慢慢低垂下眼簾,眼眸深處的那絲希冀,逐漸暗淡下去,直至再無一絲光亮。
後背抵上柔軟的牀墊,莫晚直不起腰,她揚起頭,只能看到男人那張眩目完美的臉,倏然逼近,讓她心底的什麼東西,轟然坍塌下來。
伸手緊緊揪住他的衣服,莫晚忽然淚如雨下,縮在他的懷裡,委屈的哭起來。她哭的很大聲,豆大的淚滴從眼眶中滾落出來,那一聲聲的哽咽,撕心裂肺。
冷濯完全沒有料到她會是如此模樣,他一時間忘記動作,只是傻呆呆的看着她,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這三個月以來,她從來都是安靜的,根本就沒有在他面前表現出這樣的模樣,別說是眼淚,哪怕是她一個任性的表情,他都沒有見過!
情不自禁將她摟在懷裡,冷濯坐起身,重又將她抱在懷裡,他沉着臉,擡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薄脣輕輕吻在她的眼角,將她溢出的淚水吸允乾淨。
莫晚很用力的哭,直到眼睛痠疼,喉嚨沙啞,她全身都是冷汗,虛軟的依偎在他的懷抱裡,雖然他的懷抱依舊溫暖,可她還是瑟瑟發抖,從骨子裡蔓延出一股深深的寒意。
“你心裡的委屈,不管是誰給的,都交給我。”
冷濯用力將她摟在懷裡,很想去溫暖她冰冷的身體,可他捂了許久,卻發覺她還是一片冰冷。那種從心底涌起的無力感,讓他煩躁的皺起眉頭。
耳邊響起他低沉的話語,莫晚愣了愣,而後冷冷發笑。難道他忘記了嗎?她心裡的每一道傷口,都是他刻下的,傷痕累累。
爲什麼,一定要走到今天這樣的局面?爲什麼,不能讓她過安逸平靜的生活,她並不想心狠手辣,可她也清楚,如果想要擺脫掉這個男人,她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偌大的辦公室,男人坐在轉椅中,他將手機捏在手裡,修長的手指反覆摩挲着按鍵,卻遲遲沒有將號碼撥出去。
今早他離開的時候,她還在睡,昨晚她一直哭到大半夜才消停,她哭的雙眼紅腫,那副可憐巴巴的小模樣,讓他心疼死了。
雖然不知道究竟觸動到她那裡,纔會讓她哭的如此傷心,不過他想,只要她肯哭出來,肯在他面前表露出情緒,這也算是好的開端!
桌上的答錄機響起來,秘書恭敬的請示:“總裁,有位莫小姐要見您。”
“莫晚小姐?”冷濯一怔,好看的劍眉蹙起來,不過他忽然想到什麼,立刻又笑起來:“讓她進來。”
含笑將手機放在桌上,冷濯單手撫着下顎,雙眼直直盯着辦公室的大門,心想這莫小姐,來的還真是及時!他剛剛還在想她,她就自己跑來了嗎?
秘書推開辦公室的大門,恭敬的將人請進去,並將大門關好。眼見着出現在大門口的那道身影,男人低低一笑,緊皺着的眉頭,緩緩放鬆下來。
莫晚邁步走到他的面前,眨着烏黑的翦瞳盯着他看,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高興。
伸手將她拉到面前,冷濯掃過她的雙眸,見昨晚的紅腫已經消退下去,這才抿脣笑道:“莫小姐,你怎麼來了?”
微微低下頭,莫晚皺了皺鼻子,撅起紅脣,嬌嗔道:“我肚子餓了。”
“呵呵……”冷濯忍不住笑出聲,從轉椅中站起來,低頭在她脣上親了下,語氣寵溺:“帶你去吃好吃的。”
說話間,他拿起車鑰匙,拉着她的手就走,卻走了兩步,又想到什麼,臉色有些爲難:“晚晚,我答應今晚去幼兒園接瑤瑤。”
莫晚目光動了動,咬脣問他:“那我……不能去嗎?”
“你想去嗎?”伸手揉揉她的頭,冷濯笑着問她,語氣中隱隱帶着笑意。
見他這麼問,莫晚立刻笑起來,臉頰露出淺淺的梨渦:“想去啊!”
冷濯柔柔一笑,伸手牽過她的手,將她的五指用力扣在掌心中,“一起吧。”他帶着她一起往外面走,開車趕去幼兒園。
來到幼兒園大門外,此時聚滿來接孩子的家長們,不大的院門圍堵的水泄不通。
冷濯也是第一次來接孩子,看到這樣的場面也有些驚訝,他握着莫晚的手,兩人只好站在人羣外面,靜等着下課鈴聲響起。
不多時候,幼兒園的大門開啓,前面圍堵的家長都一溜煙跑進去,等到前面的人差不多散去,冷濯才邁步進去接孩子。
莫晚並沒有走進去,只是站在原地等他們出來。她微微側目,正巧看到前面路口紅燈,而一輛紅色的跑車,也在等燈的大軍中。
望着那輛不算陌生的車子,莫晚烏黑的翦瞳中閃過什麼,臉上的神情陰鷙下來。
很快的功夫,冷濯便牽着孩子從幼兒園裡走出來,司瑤遠遠地看到莫晚,不自覺的開心起來。她揮舞着小胳膊,蹦蹦跳跳的朝着她跑過來:“阿姨,阿姨!”
眼角的餘光掃着那輛停靠過來的車子,莫晚笑着走過去,微微彎腰將孩子抱起來,親熱的摟在懷裡,“瑤瑤,想阿姨了嗎?”
司瑤用力點點頭,烏黑的大眼睛裡都是笑意,“想!”她甜甜的說了句,甚至還主動摟着她的脖子,在她臉上大大的親了口。
莫晚也開心的笑起來,伸手摸摸她的小臉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見到她們兩人親暱的抱在一起,冷濯也大步走上前,展開雙臂將她們兩人同時抱在懷裡,他俊美的側臉舒展,嘴角的笑容溫柔繾綣。
司妤往前的步子硬生生停在原地,她望着前方的這一幕,整顆心都擰緊了,好像什麼東西給攪碎,瞬間痛到讓她不能呼吸。
那個女人抱着她的女兒,和她的未婚夫摟在一起,是可忍孰不可忍!
司瑤看到媽媽沉下去的臉色,立刻從莫晚的懷裡掙脫開,跳到地上,笑嘻嘻的跑向她:“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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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摟緊跑過來的女兒,司妤臉色鐵青,她極力隱忍,卻還是抑制不住心底的怒火翻涌。
轉身看到她來,冷濯好看的劍眉微微蹙了下,他邁步走上前,沉聲道:“我今晚還有事,不能陪你們吃飯,下次再約!”
撂下這句話,他淡漠的轉過身,拉着莫晚離開,坐車離去。
司妤望着消失的車身,垂在身側的雙手狠狠收緊,用力到指尖泛白。真是可笑,她纔是他的未婚妻,可他卻對自己不聞不問,甚至當着她的面,公然帶着那個女人離去?
在他心裡,她究竟算什麼?難道真如周少延所說,只是他要復仇的籌碼?!
夜晚的海邊別墅,清冷幽暗,不斷響起海水拍打岸邊的聲響。
華麗的客廳中,坐着一抹蕭瑟的身影,司妤動也不動的坐在那裡,神情陰沉沉的駭人。
不多時候,別墅裡響起汽車聲,周少延邁步走進來,立刻有人回道:“少主,司小姐來了很久?”
擡起頭望過去,周少延只看到她背對着身影,他皺了皺眉,揮手將手下人遣走。
客廳中亮着水晶燈,炫彩的光亮從頭頂照射下來。
走到沙發邊,周少延低頭看了看她,見她雙眸暗淡,他微微彎下腰,伸手擡起她的下顎,“小妤,你怎麼了?”
司妤揚起頭,望着他深邃的目光,心頭百感交集,她明知自己不該再來見他,可她心裡怒火難平,更有着一股深深的恐懼感,雖然忌憚他對於冷濯的報復,可她此時卻又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少延,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周少延眉頭微動,狹長的桃花眼眯起,“說吧,什麼事?”面對她的請求,他並不忍心拒絕。
收斂起心底的異樣,司妤眼底閃過一抹陰霾的寒意,她咬着脣,厲聲道:“我要一個人從我面前消失,永遠消失!”
“誰?”
聽到他的話,周少延有片刻的愣神,他盯着她眼底的恨意,忽然明白過來。
“莫晚!”司妤雙拳緊握,用力到指尖泛白,她咬牙切齒的低語。
周少延挑眉盯着她,幽深的眼底忽然閃過什麼,他抿了抿脣,眼角的笑意舒展開,低沉的帶着危險的氣息:“好!”
眼見他答應,司妤緊蹙的眉頭緩緩鬆弛下來,她緊咬着脣,眼底的神色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