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好像聽到世界上最恐懼的事情一樣,雙眼失神,只覺一股涼氣倏地從腳底心衝了上來,讓他全身發冷,拿在手中的青果也落在了地上,咚咚的跳向一邊。他訥訥的問道:“怎麼?這個不能吃嗎?”
平福立即站了起來,正色道:“當然不能吃了,這果子的毒素很厲害的。就算是一點也能夠毒死一頭牛。”頓了一下,無比擔憂的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雷鳴像泄了氣的皮球,軟倒在地上,頹然的看着地上。暗忖剛剛纔從怪物口中生還,想不到卻又在一顆不起眼的果子上敗下陣來,死的糊塗啊!想着想着,眼眶不禁一熱,淚光盈盈。
平福蹲下左右看了看雷鳴的臉色,忽然高聲道:“你沒事。”見雷鳴沒有反應,又使勁的拍了一下雷鳴的肩膀,興奮道:“你沒有中毒。嘿嘿。”
雷鳴瞪大眼睛看着平福,仔細的盯着他的眼睛,想要從他的眼睛裡查出平福所說的話是否真實。看了良久,雷鳴臉上才緩緩有了笑容,長長的籲出一口氣之後,猛地跳了起來,發瘋了一樣四下裡狂跑,直跑到氣喘吁吁,無力再跑爲止。
平福撿起剛纔掉落的青果,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一口咬了下去,閉上眼睛仔細品味。半晌才睜眼道:“真好吃。”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雷鳴,笑嘻嘻的道:“剛纔是我搞錯了。原來這種果子沒有毒的,呵呵……”
雷鳴沒好氣道:“害得我虛驚一場,三魂丟了兩魂。麻煩你以後看清了再說,別一驚一咋的,會嚇死人的。”
平福敬了個禮,鄭重道:“是。”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直到太陽偏離正中線靠向西側的時候,兩人才慢吞吞的從樹蔭下走了出來。雷鳴問道:“下面該怎麼走?”平福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周圍的草木,說道:“我們朝這個方向走應該沒有問題。”
雷鳴叫道:“什麼叫應該沒有問題?你到底知不知道該怎麼走哦?”平福尷尬的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走,但我是依照梨雪花告訴我的方法去做的,她的地理知識是你我加起來的百倍,所以說就算是錯也差不到哪裡去。”
雷鳴白了平福一眼,說道:“對,你說的對。走吧,帶路啊,愣在那裡幹什麼?”平福恨不得一拳打過去,這個小子太可惡了,剛纔那個青果爲什麼不是有毒的呢?平福暗自後悔,深責不已。
他們上岸的地方是一個小山坳,所以山坳外面的環境未能瞧盡,並不知道外面是什麼狀況。當他們跨出面前這條小溪,轉過一條狹窄的山中道之後,驀地怔住了。
眼前的景物只可以用峰迴路轉四個字來形容了。但見一望無際平坦的大地上是茫茫一片的沼澤地,蒸騰的水霧彌散四野,偶爾可以看見幾只灰色飛鳥停留在沼澤上,這恐怕是迄今爲止看到的最大上最大的沼澤地了。平福心頭頓時沒有了主意,扭頭看向雷鳴,詢問道:“現在怎麼辦?”
“怎麼
辦?呵呵……”雷鳴冷笑道,“你不是說梨雪花教過你嗎?現在應該是由我來問你怎麼辦,而不是你來問我該怎麼辦?知道嗎?”
平福用膀子撞了雷鳴一下,笑道:“誰教你聰明瞭,呵呵……快想想辦法吧。”
雷鳴頹然了搖了搖頭,說道:“沒辦法,誰也沒有能力走過這片看不到邊危險重重的沼澤。我看啊,梨雪花就是讓我們死。”
平福道:“你別這麼說,梨雪花也不知道我們會遇到這種情況,是不是?咱們說話的實事求是,就事論事,不能夠亂冤枉好人。”
“哦!”雷鳴不高興的扭頭看向平福,指着自己的鼻子續道:“按你的意思,我倒成了壞人了。哼。”說罷,一甩手朝原路返回。平福趕緊追上去,拉住雷鳴說道:“我也不是這個意思,你怎麼怪起我來了。”
雷鳴也不理睬,甩脫平福的手,徑直朝前走去。平福無奈,只好跟在雷鳴的身後。
“咦!你怎麼不走這邊?”平福站在小溪的另外一端疑惑問道。
雷鳴道:“走這邊又會到我們上岸的地方?然後在跳進海里游回去不成?”
平福不悅道:“你說話別這麼衝好不好?讓人心裡很不舒服。”
雷鳴看了一眼平福,然後轉身看着身後的懸崖峭壁,沉思不語。平福哼了一聲,又跳了回來,站在雷鳴的身邊,循着雷鳴的眼光看去,不由得大驚:“你該不會是想從這裡走吧?”
雷鳴歪斜着腦袋瞥了一眼平福,淺笑道:“唉,被你猜中了,我就是要從這裡走。不是說不走尋常路嗎?”
平福向後退了兩步,連連擺手道:“這可使不的,你看看這山崖,光滑陡直,怎麼行人?算了,咱們還是另選他法吧。”
雷鳴道:“他法?嘿嘿……暫時我還沒有想到。”頓了一下,道:“要不這樣,我先過去,如果我摔死了,你也就不用走這條路了,如果我運氣沒有摔死,那麼說明這條路是行得通的,你就跟上來。你看怎麼樣?”
平福恨聲道:“你這個瘋子。”旋即頹然的道:“好吧,就按你的說的辦吧。唉!”說着,倒坐在地上。
雷鳴快速的走近懸崖邊,伸出一隻腳試探性的踏了踏,卡啦一聲,山壁的岩石順着巖壁滑落下去,良久纔沒有聽到聲音,可見谷底是多深。
他暗道:媽的,這可怎麼走。扭頭回首瞥了平福一眼,然後深吸一口氣,慢慢蹲下,儘量的伸長手臂抓住前方突出來的一塊岩石。半分鐘後終於讓他抓住了突出來的岩石,可是此時身子懸空,重心不穩,隨時可能偏移,想要回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會走上破釜沉舟的這一步。
平福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走了過來,摁住雷鳴的雙腿,說道:“現在回來還來得及,可千萬不要意氣用事,丟了性命。”
雷鳴大聲道:“你放了我的腳,現在。”平福還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緩緩鬆開了雷
鳴的雙腳。雷鳴緊握住岩石,雙腳輕輕地蹬離着地點。只見他整個人像是盪鞦韆一樣在懸崖壁上晃來晃去。好不容易纔穩定了身形,右腳向前重重的一扣,巖壁好似碎玻璃一般立即凹陷進去了。跟着他右手如法炮製,緊扣在巖壁上。
平福看的目瞪口呆,看怪物似的看着雷鳴,暗忖這傢伙球老闆是從哪裡找來的,他到底是人還是妖怪?隨即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兀自打了個寒噤。暗道如果是自己的話,恐怕早就血肉模糊了。心底升起一絲對雷鳴的恐懼感。
雷鳴仰頭看向山頂,大概的估略了一下,還有五十步才能夠到達山頂,旋即又看了看自己疼痛麻木,血肉模糊的雙手,兀自哀嘆。
平福突然大喝道:“韓兄弟,你在努力一把,快要到山頂了,呵呵……”說着,開始手舞足蹈在山邊上跳將起來。
雷鳴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回道:“好,你唱一首壯懷激烈的歌曲來,給我點力量。”
平福大笑道:“沒問題。”說罷,還真是吆喝上了一首老式的歌曲,雖然曲調很老,但是歌詞卻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聽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雷鳴大笑一聲,道了聲謝了,後足猛然一蹬,雙手牢牢掛在山壁上的階痕上,身形陡然加速,如老猿攀樹,如蒼鷹撲兔,動作犀利圓滑,穩固堅實,只是幾個起躍,人已然安全的站在山頂,感受着迎面而來的山風。
休息片刻,他轉身朝山頂後方走去,瞧瞧是否有路可出。下了光禿禿的山頂,沿着蜿蜒的圓礪山石路而下,雖然其間也是兇險萬分,但是和方纔攀巖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途徑一個小小的火山口後,到達了一塊平地,平地右方有個不大的天然湖,清澈的湖水讓人生出想與之親近的想法。湖的岸邊長滿了各式各樣的果樹,紅紅綠綠煞是好看,也讓雷鳴垂涎欲滴,猛吞口水。
唔,還是先讓平福在那邊多呆一會比較安全一些,我呢,嘿嘿……唔,香,真香。雷鳴一邊摘下果子往嘴裡猛塞一氣,一邊嘖嘖的讚歎。
吃飽了肚子,有了力氣就的開始工作了。他手持半截鋼刀,走進附近一片參天大樹林,選了十幾棵五人合抱的大樹,剝掉它們的皮,然後搓揉成一根長達百米的繩子,扛在肩上,朝山頂走去。
“喂!平大哥,你接住這根繩子。”雷鳴邊說邊甩動繩子,話音剛落,繩子也如飛矢一般射了出去。因爲繩子本來就有重量,所以不必在一頭綁上石頭之類的重物了確定方位。
他拿捏力道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繩子擦着平福的身子飛了過去,平福急忙伸手去抓但還是晚了一步,眼睜睜看着繩子從腳下溜掉。所以平福歉然的大聲道:“麻煩你在仍一次。”
雷鳴氣道:“真是笨!”重新收回繩子,掄圓了胳膊,使勁扔出長達百米的繩子。這次平福早做好了準備,當繩子一頭飛來的時候便已出手,抓住繩頭就地一轉卸去繩子上的力道,牢牢的將繩子握在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