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張曉亮打來的,他跟雷婷婷說:“婷婷姐,我爸聯繫不上了,今天是他投標的日子。”
雷婷婷馬上就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她知道這件事的幕後主使是誰,她清楚對方的品性,但無法揣測對方的底線,這纔是最可怕的!那些人爲了錢不惜綁架一個十歲的孩子,在失敗過一次後重整旗鼓必然會無所不用其極!
雷婷婷道:“你告訴你念祖哥了嗎?”
張曉亮接下來的話纔是最讓雷婷婷心驚的:“念祖哥的電話打不通了。”
雷婷婷有點懵,張念祖他們出發已經將近一個小時了,一直沒有音訊,現在聯繫不到了,他們出了什麼事?
張曉亮喚道:“婷婷姐?”
“啊?”
張曉亮道:“念祖哥在你身邊嗎?”
雷婷婷強穩心神道:“你先彆着急,姐姐幫你想辦法。”她現在不能亂,當務之急是要幫張曉亮找到張舒信,她不能讓他心事重重地上手術檯,他雖是戰士,但首先還是個孩子。
張曉亮道:“這種事本來應該我去處理的,可是豆豆不能再等了……”
雷婷婷道:“曉亮,你相信姐姐嗎?”
張曉亮忽道:“念祖哥是不也遇到麻煩了?”
雷婷婷不給他多想的機會,接着道:“你要是相信姐姐就把這事交給我,你把你爸的車牌號碼和出發地址給我,然後安心上手術,我保證他晚上去和你匯合。”
張曉亮告訴了她需要的信息,猶豫了片刻才道:“那就拜託婷婷姐了。”
雷婷婷知道他爲什麼猶豫,顯然他對她的能力存疑,但又沒有別的辦法。掛了電話雷婷婷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找雷嘯虎幫忙,但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黑豹幫最擅長的並不是找人,他們在做這種事的時候靠的還是傳統而落後的人海戰術,效率低下,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成不成全憑運氣,那晚找自己的例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等一等……”雷婷婷叫住了正打算離開的錢夫人。
“什麼事?”錢夫人回頭道。
“你們的組織,擅長找人嗎?”
錢夫人一笑道:“你覺得呢?我們有能力調用大部分的公共監控,而且我們還有自己的衛星。”
雷婷婷眼睛一亮道:“能幫我找個人嗎?”
沒想到錢夫人乾脆道:“不行!我們爲什麼要爲了個外人動用組織的資源?”
雷婷婷道:“那如果我加入你們呢?你剛纔不是已經提出邀請了嗎?”
錢夫人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那當然就另做別論了。”
阿四聽了她們的對話,終於猜測出了錢夫人的身份!
“你就是那個綁架我阿嫂的人——”阿四怒道,“阿嫂,別聽她的!”
錢夫人淡淡笑道:“看來你要找的這個人有危險了,時間緊急,決定權在你手裡!”
……
張舒信的車在一條小巷裡勻速行駛的時候,後面的黑色轎車忽然不輕不重地追了他的尾,張舒信被撞得向前一個趔趄,人沒事,但聽動靜車肯定是要送修了,可以預見接下來走正規途徑的話怎麼也得賠一天的時間和交警、保險公司的人打交道,他今天格外耽誤不起!所以他皺着眉下車的時候甚至沒想着和對方糾纏,只是想看看車子損毀的狀況。
後面的車子裡下來兩個男人,也低着頭湊上來圍觀。
“我今天有急事,大家各走各……”張舒信一句話沒說完,忽然被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夾在了中間,然後對方各自在腰間亮出了刀子。
在這個非常時刻,張舒信也馬上明白了狀況——他本不應該下車的!
那兩個男人十分孔武有力,他們默默挾持着張舒信進了後面的黑車。
三角眼從副駕駛上回過頭來,面無表情道:“張工你好,下面的話我只說一遍,第一,我們不想要你的命,第二,我們沒有任何要求,唯一想請你配合的就是跟我們去一個地方待上一個禮拜,然後大家好合好散,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張舒信當然明白,一個禮拜以後政府的投標就結束了。他的心一個勁地往下沉!
“我兒子今天做手術,我請你們放過我!”
三角眼冷笑道:“那我管不了,一個禮拜以後你再去看他吧,你兒子不會怪你的,總比沒爸了強。”
張舒信懊惱得直想拿腦袋撞牆,他想起張曉亮在他出門前還通過電話囑咐他萬事小心,事實上他也不蠢,今天他始終處在一種半亢奮的狀態裡,剛纔但凡多動動腦筋也不會貿然下車,張舒信在心裡使勁罵自己,他可能是有史以來第一個沒聽兒子的話而吃了大虧的父親……
“我有錢,你們想要多少?”張舒信說這話時心裡是真誠的,如果對方肯要錢,他真的願意傾盡所有買個太平,既是買自己的,也是買兒子的,他明白張曉亮在進手術室以前見不到自己心裡是不會踏實的。
三角眼笑了:“別提錢,我們可是有職業道德的綁匪!”他用戲謔的口吻對後座上的兩個壯漢道,“你們可得幫我記住他這句話,我好轉達給咱們的金主爸爸,我想他肯定不會讓咱們吃虧的。”
兩個壯漢也笑了,只有他們真正理解了三角眼這句話的含義,這可不是玩笑,考慮到他們面對重賄無動於衷的忠誠,金主是應該加錢的。
這時司機忽然悚然道:“壞了,前面警察查車!”
“媽的,怎麼會碰上這種事的?”三角眼咒罵了一句,驚疑不定地看了張舒信一眼,他忽然想起來顧長風反覆強調張舒信是不是有背景這一點來,難道這傢伙真有強大的背景?可是不至於啊,他們才綁了他幾分鐘而已!
車流減緩,司機放下車窗假裝和周圍的車主閒聊着,隨即彙報給三角眼道:“打聽清楚了,警察在堵一輛裝着500公斤毒品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