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譁然。
赫連景卻從從容容,把當年自己怎麼醉酒進了兒子房間,然後自己怎麼被蘇芊羽下了藥的事情,以及後來蘇芊羽拿肚子裡未出生的孩子來要挾赫連池,強迫他娶她的事情全都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
唯有赫連池,可以看到他負在背後的,顫抖的手。
剛剛被關閉的大屏幕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重新亮了起來。屏幕裡顯示出蘇芊羽之前在休息室裡化妝的畫面,她接了一個電話後,支開了化妝師和造型師,然後一個服務員打扮的人進來,交給她一個玻璃瓶,又從她手裡拿了一疊錢,喜滋滋的離開。
再接着,畫面一轉,是蘇芊羽穿着那件禮服在宴會廳裡的畫面,大家清清楚楚的看到,蘇芊羽在餐桌前拿了兩杯香檳,然後走到一邊,在其中的一杯香檳裡迅速地倒入了一些東西,她輕輕地晃了晃杯子,再環顧左右,然後走出了畫面。
“這是蘇芊羽當年的手段重現,我……也是受害者之一。”赫連景沉聲道,言之鑿鑿,證據確鑿,“赫連溪,真的是我的孩子!”
賓客們一片愕然,原來表面上看起來如同清純百合的蘇大小姐私下卻是會用這麼下作手段的不入流女子,有人已經開始暗暗搖頭了。
…………………
與此同時,蘇元明已經跟着手下在一個空房間裡找到了正在胡鬧發狂的蘇芊羽和她的一衆男伴。
他黑着臉,顧不得身後還跟着其他幾個手下,上去就揪住女兒的頭髮,給了她一巴掌,然後甩手出去,由着手下進去把她和那些男人帶走了。
料理完蘇芊羽之後,他在門外調整了下情緒,神色如常地走回宴會廳,試圖再上去說些什麼好力挽狂瀾,儘量把之前那個意外的影響降到最低。
可是,當他看到屏幕上自己女兒從買藥到下藥那一幕幕無比清晰的畫面以後,他的腦袋像是被人用錘子猛烈的敲擊了一下,腦袋有一瞬間是空白的。
而那幾個受邀的媒體嘉賓更是像打了興奮劑一樣,完全沒注意到站在他們身後的蘇元明,爭先恐後地向赫連景提問。
“請問,這段視頻畫面,你們是怎麼得到的呢?”有一個圓臉記者搶先提問。
赫連池從之前的震驚中已經恢復過來,看了父親一眼,拿起了話筒回答那個記者的問題:“因爲領教過她的手段,所以,這次我們來這裡,也不得不多加小心。據我們瞭解,今晚這場宴會,爲了安保考慮,除了衛生間裡面,其餘各個角落都佈滿了高清的攝像頭,會對今晚的一切都進行監控,所以,拿到這些視頻畫面並不會很難。蘇家要操控的,是今晚參宴的所有人,是接下來的選舉!“
“那麼,赫連董事長,請問您爲什麼到現在才說出這件事呢?”這次,一個理着小平頭的記者是針對赫連景提問的。
赫連景看了站在身旁的兒子一眼,然後開口:“作爲一個父親,我是在不願意讓我的兒子再替我承受這些指責了。這麼多年,他已經替我承受了很多,我不能再自私下去了。”
說到最後,這個多年來經歷了無數商海風波的男人,聲音裡竟然有那麼一絲絲哽咽,但是他仍然脊背筆直地站立在那裡,接受者衆人的審視和提問,一臉的鎮定從容。
赫連池站在一邊暗暗地攥緊了拳頭,看向自己父親的眼神裡,帶着一絲不解,一絲感動,更多的是心痛!
“一派胡言!”蘇元明虎着臉站在舞臺的另一邊,用極爲仇視的目光瞪着赫連父子倆,“各位,他們父子倆玩弄小羽的感情還狠心地拋棄了他,甚至於在她生下龍鳳胎後,狠心地抱走了其中的一個孩子,讓她跟孩子骨肉分離多年……”
赫連池聽到他這麼顛倒黑白,也忍不住冷笑出聲,他舉起手裡的遙控器摁了幾下,屏幕上又出現一段段視頻,都是蘇元明貪污受賄,以權謀私的畫面,而且聲音、圖像清晰,毫無人爲剪切痕跡,讓他不想認都不行。
赫連池看着他漸漸面如鐵灰的神色,說出的話更是冷得讓人發抖:“如果你覺得這些還不夠,那麼接下來的這段畫面,應該更能讓大家清楚,我們父子倆究竟是不是一派胡言。”
說着,他揚手摁了一下遙控器,大屏幕中出現了之前他跟赫連溪出了車禍在病房裡,蘇元明來找他談話的畫面。
視頻裡,蘇元明怎麼跟他談條件,強迫他娶自己女兒,明裡暗裡的要求他給予自己資金支持,全部都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錄了下來。
蘇元明也臉色一白,他萬萬沒有想到,當時他明明已經找人對赫連池所住的病房嚴加看管,連手機信號都屏蔽掉了,怎麼還會讓他有機會錄下視頻呢?
今晚來的那些人中,不乏有他的政敵,而明天的各大媒體,肯定會把今晚發生的着一切作爲頭版頭條……一想到這些,他更是面如死灰,看向赫連父子的眼神裡更是有中恨不能把他們當場挫骨揚灰的怨念。
赫連景跟赫連池父子絲毫無懼他的眼神,徐徐走下臺去,不再理會那一衆媒體在身後的窮追不捨,方方地從宴會廳的正門走了出去。
走出會場,赫連池滿是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親,“當年那件事,你本來可以不用說的。”
剛剛在臺上,他也着實吃了一驚,因爲在他們原本的計劃裡,本來是沒有這一項的。
赫連景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當年那件事,你媽無疑是受傷害最深的那個,但是誰說你就不是輿論受害者呢?”
“可是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麼。”赫連池一臉認真地開口,“爸,只要我們一家人能夠回到以前那樣,我不會理會別人怎麼說!”
他苦笑着扯了扯嘴角,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去:“你可以不理會,但是我不能不理會。我已經傷了你媽,不能再傷你了!”
說着,赫連景繼續快步往前走了兩步,先赫連池一步,走出了宴會廳所在會所的大門。
漆黑如墨的夜空裡,有着星星點點的白色雪花飄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