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夫人把人推進了屋裡,喘了口氣,情緒有些激動的說道:“黃峰,我不准你傷害她,你要是敢動她一根汗毛,你就乾脆逼死我好了。”
黃父複雜的看着黃夫人,道:“夫人,在你心裡我就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嗎?”
黃夫人喘着氣,更加的激動了:“難道不是嗎?當年我的女兒還那麼的小就被人帶走了,你不僅不報警,甚至還讓人不提她,那樣的場景彷彿昨日,你讓我如何任何你其實是個好人?”
黃父拳頭慢慢地握緊。
黃凌軒開了口:“媽,您冷靜一點,爸只是擔心你的身體,生怕你被人利用了而已,你就只有我和妹妹兩個孩子,從來就沒有失蹤的女兒。”
黃夫人看了黃凌軒一眼,咬牙切齒道:“凌軒,你是不是想說媽是精神有了問題,不僅有失心瘋,還有臆想症?那個所謂的失蹤的女兒其實根本就是媽臆想出來的。”
黃凌軒嘆了口氣,道:“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讓你冷靜一點,你精神崩的太緊了,我怕你的舊疾又要犯了,我和爸一樣都擔心着你的身體。”
“夠了!”黃夫人這下是真的怒了,她氣得胸膛上下起伏着:“凌軒,她也是你姐姐,我不允許你這樣說她,要不然我真的生氣了。”
黃凌軒抿了抿嘴。
黃父看着黃夫人,儘量緩和語氣道:“夫人,你別激動,剛剛那女孩我也見到了,她長得和你確實很像,不過世界之大,人難免有相似的時候,你懷疑她是我們的大女兒,那我們就去做DNA檢測,若她真的是我們的女兒,那時候我們再說。”
黃夫人明顯不相信黃父,兩人是幾十年的夫妻了,黃父這種拖延戰術她太瞭解了,而黃父有多麼的不喜姚依依這個大女兒沒有人比她還要清楚。
“黃峰,我不做DNA檢驗,剛剛你看到的也不是我們的大女兒,我只是跟依依來北京玩,我現在就可以跟你回上海去,你別找那個女人的麻煩,她是無辜的。”黃夫人妥協的說道。她真的怕黃父會從中作梗,怕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兒又再一次的從她的面前消失,所以她只能不斷地跟黃父妥協。
在認回姚依依這件事上,她想就算她以死相逼,黃父也絕對不會讓姚依依認祖歸宗的,在有些事上,黃父比她想象的還要狠心。
黃父反而鎮定了下來,坐在沙發上,雙手撐在腿上,道:“夫人,不急,北京來都來了,我就在這陪你玩幾天再一塊回去好了,我聽依依說住在她旁邊公寓的鄰居對她挺照顧的,她甚至和人家認爲親姐妹了,我還想着去拜訪一下,我讓凌軒給準備了禮物了,保準她們年輕人會喜歡的。”
黃夫人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炸毛的貓咪一樣,她豎起了全身的毛,戒備的說道:“黃峰,你到底想做什麼?我都說了她不是我們的女兒,我願意跟你回去了,你到底想把我逼成什麼樣?難道我進了精神病院你才甘心是嗎?”
黃父看着黃夫人,道:“夫人,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她若真的是我的女兒,難道我還會狠心的害了她不成?”
黃夫人深吸口氣,儘量的讓自己平復下來。
“黃峰,我們兩個聊聊吧。”黃夫人冷硬的說道。
“好。”黃父一口答應了下來。
兩人進了書房裡,黃夫人雙手環胸做出了防禦的姿勢來。
“黃峰,別傷害那個無辜的女孩,我跟你回上海去。”
“夫人,我想你是誤會了,我沒有想要傷害她的意思,我就是想看看能入得你的眼的女孩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打探到我們黃家二十多年的那段秘辛,然後特意的接近你。”
黃父臉色沉了下來,有些發狠的說道。
“黃峰,你別動她,算我求你了。”
“夫人真是愛說笑,她與我沒親沒故的,我爲什麼要動她?這根本就是沒有道理的事。”黃父道。
黃夫人眼圈突然紅了,她半蹲在黃父的身邊,仰起頭看着她,柔情道:“黃峰,看在我們結婚多年的份上,別動那個孩子,她因爲我們的疏忽失蹤了,過了二十多年的苦日子,她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歸宿,我答應你不認她,但你別阻止我偶爾來見見她,我就這麼一個願望了,你別在我晚年的時候連我這麼點奢望也狠心的給斷了,那樣子我真的會瘋的。”
黃父低頭看着她,嘴角扯了扯,露出了一抹恰似微笑的弧度來,他道:“夫人,這是她不見後你第一次對我這麼的溫柔,我真覺得好諷刺,爲了一個賤種,你竟然也有求我的時候,我竟然一點都感覺不到開心。”
黃夫人的臉色蒼白了一些。
“黃峰,你什麼意思?”
“我那個無緣的大女兒,不是你跟別人偷情而有的嗎?你知不知道她的存在是我心裡一道無法跨越的刺,當初你生下她,我就恨不得掐死她。”
黃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黃父,眼裡的悲傷一覽無遺,她站了起來,腳步踉蹌的遠離着黃父,嘴脣顫抖着,久久,她才艱難的說道:“你認爲那個孩子是我出軌纔有的?”
黃父沒有否認。
黃夫人突然淒涼的笑出聲來,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爲什麼不喜歡自己的大女兒,她以爲可能是第一胎生了女兒纔不得他喜歡的,可她絕對不會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理由。
她對待婚姻不敢說是百分之百的忠誠,可是隻要自己的丈夫不出軌,她就絕對不會和別的男人有染,可是在二十幾年後,她竟然從自己的丈夫口裡聽到了如此荒謬的理由。
“黃峰,我以爲我們做不到伉儷情深,也是彼此的信任,我沒有想到你會懷疑我出軌,你這個理由比拿着一把刀扎着我的心口還要疼。”黃夫人啞聲的說道。
黃父沉着臉,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緩緩地靠近了黃夫人,道:“夫人,我們已經結婚三十幾年了,我不在乎你當年是不是真的出軌,忘了那個孽種,就當她從來沒有存在過。”
黃夫人後退了兩步,她覺得這個和她同牀共枕的男人是那麼的可怕,憑着自己的臆想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可以不認,就算有DNA的檢查報告他都可以不顧,這樣的男人自負自傲又可怕。
她以爲他只是不喜歡自己的大女兒,沒想到他會把她認爲是她出軌的產物。
這種不信任,簡直比拿一把刀往她的心窩上戳還要嚴重。
“黃峰,我覺得你簡直就是瘋了,她是你的女兒,我從來就沒有出軌過,跟任何男人都保持着距離,我不知道誰在你面前亂嚼了舌根,但我絕對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黃夫人失控的喊道:“她是我們的女兒,你不認,我認,她是我的心窩子,誰要是敢傷了她,我就跟誰拼命,黃峰,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
黃夫人腳下倉皇的往門口退去,黃父快步的拉住了她。
“放手!”黃夫人失控的甩開手。
“夫人,你冷靜點,我們黃家就依依和凌軒兩個孩子,多了一個人,只會讓黃家陷入不平靜而已。”
黃夫人苦笑一聲,他們的大女兒,自己的丈夫竟然不想人,那種無奈,恐怕只有當事人才能深刻地體會了。
失落,失望,絕望,無數種心情涌在心口,五味陳雜,難以言表。
“黃峰,我真的好失望。”黃夫人低聲道。自己的丈夫竟然在二十多年前就懷疑她出軌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被丈夫懷疑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