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珍開着車,有點心煩意亂,在十字路口等紅燈。紅燈一亮。她轉了一個方向,是朝徐承勳的公司開去的方向。
到了公司,她直接進去,之前她在這裡工作過。所以前臺並沒有攔着她。
她坐電梯上了樓,徐承勳的秘書看她出現還有些驚訝的,不過還是客氣的問道:“李小姐。來找徐總的嗎?他正在開會,要不然你在他的辦公室裡等他吧。徐總交代過要是你有一天過來的話,他的辦公室隨時給你進的。”
李珍珍聽了。眼裡的暗芒一閃而過了。
她進到辦公室去等徐承勳。
這間她之前就來過好多回的辦公室,這回再進來,她心裡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她不知怎麼的,有一種物是人非的錯覺。
徐承勳開完會回來。被秘書告知李珍珍在裡面,他臉上一喜,直接開門走進去。
看着他想了挺久的身影此刻正縮在沙發上像個沒人要的小孩子一樣的睡着了。他有些心疼。走過去,半蹲在她的面前,仔細的看着睡着後沒有張牙舞爪的李珍珍。
他嘴角漾起一抹笑意,至少李母變成那個樣子之後,李珍珍就像是一隻渾身是刺的刺蝟一樣,對他時不時的刺上幾句。
以前李珍珍追在他的身後獻殷勤,對他可以算是照顧得無微不至,比他母親對他還要細緻,他只覺得煩悶,恨不得她能有多遠就滾多遠,可是現在李珍珍對他冷嘲熱諷的,他反而放心不下她了,總是暗中的關注着她,生怕李氏集團又有什麼挫折她一個人硬扛着。
有時候連他都懷疑他其實有抖m的潛質,越是受虐,越是放不下那個人,之前的姚依依是一個,現在的她是一個。
他好笑的搖了搖頭,擡手在李珍珍的臉頰上颳了一下,沒想到就把李珍珍給弄醒了。
李珍珍剛一睜開眼,人還是有點迷糊的。
緩了幾秒鐘的時間,李珍珍纔回過神來,對上徐承勳的眼,她道:“你開完會了?”
“剛完。你來怎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在這裡睡着了吹空調,小心給着涼了。”徐承勳關心道。
李珍珍從沙發上起來,人有點尷尬。
她注意到了徐承勳手上的繃帶,眼裡有些晦暗,低聲道:“手,還疼嗎?”
徐承勳看了眼自己的手臂,道:“沒事,只是跟人去工地的時候一個不小心被樓上掉下來的一塊小石頭給砸中的,縫了十來針,過不久就可以拆線的,你別擔心。”
李珍珍抿了抿嘴,這人還真的是分心大了。
徐承勳看她這樣,想要說什麼,突然眼珠子一亮,看着她的眼神透出了巨大的驚喜來。
“珍珍,你特意來我的公司是聽到我受傷的消息的嗎?那是不是說,你其實是在擔心我?”他希冀的問道,然後屏息靜氣的,期盼的等待着李珍珍的答案。
李珍珍下意識的避開了他的目光,道:“我在醫院碰到了伊小姐,她說你受傷了還像個拼命三郎的工作,她挺擔心你的就讓我到公司來看看,那麼漂亮的美女的請求,我很難拒絕,所以就過來看看了,不過現在看你生龍活虎的,一時半會也應該死不了,我先走了。”
徐承勳拉住了她的手,道:“珍珍,你明明就是擔心我的,爲什麼不承認?伊寧只是一個藉口,你還愛着我,爲什麼要逃避?你要是不愛我的話,你不可能急匆匆的就趕過來。”
李珍珍頓在原地,眼裡的複雜閃爍個不停。
良久,她道:“我只是怕你死了,你爸媽傷心難過而已。”
徐承勳定定的看着她,然後手下一個用力把她摟入了懷裡,埋在她的脖子間,低聲道:“讓你承認對我還有情,真的就這麼的難嗎?”
李珍珍閉上了眼,掩下了眼裡紛雜的愛戀和複雜。
她用力的掰開了徐承勳抱着她的腰的雙手,道:“徐承勳,你別這樣。”
徐承勳把她抱的更緊,道:“你因爲伊寧的幾句話來找我,就代表了你心裡還是有我的,你爲什麼不敢承認?我們重新開始,如果你顧忌視頻的事,我可以處理,以我現在的財力,足可以應付着徐家對你的爲難。”
李珍珍虛脫的靠在他的懷裡,眼淚從她閉上的眼角流了出來。
徐承勳說得輕巧,可是做起來何其的難,徐家那一關過不了,就註定了他們沒有未來。
她不能放棄李家,而徐承勳也未必能放棄徐家,那代表了無窮無盡的財富。
“你先把我放開吧。”李珍珍示弱的說道。
徐承勳想了想,還是乖乖地鬆開了她。
李珍珍深吸了口氣,擡眸迎上了徐承勳的目光,道:“你真的想讓我們重新開始?”
徐承勳的眼裡快速的閃過一道光。
李珍珍道:“好,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答應你。”
“你說。”
“幫我對付姚依依和歐擎珩,我恨他們,如果你能辦到,我就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
話一出,辦公室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感受着沉默的氛圍,李珍珍心裡慢慢的變涼了。
徐承勳到底還是偏向於了姚依依那邊的天平,即使姚依依已經結婚生子,她還是比不上她的。
李珍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看來不管多久提起來,這個條件你都不會答應的,說到底,我還是比不上她啊。”
徐承勳抓着她的手,急道:“珍珍,你別多想,你們兩個是不同的類型。”
“你敢承認,你的心裡不曾有她嗎?”
“……”
李珍珍抽回手,擺了擺手,道:“算了,我不跟你爭這個,挺沒意思的,我們以前因爲她沒在一起,現在因她沒在一塊也挺正常的,不是嗎?你注意下身體,我先走了。”
頓了頓,她又道:“以後你別再糾纏我了,我也不想聽到任何有關你的消息。”
說完,她一步步的退到了門口,開門,快速的離開了。
徐承勳怔忪的看着她離開的方向,等到人真的不見了,他眼裡的神采才慢慢的黯淡下來。
李珍珍離開公司,坐進自己的車裡,頹然的靠在車座上。
“姚依依,姚依依,你到哪都是我的剋星?徐承勳是說愛我了,可他這愛簡直就是大打折扣,在他的心裡,我還是比不了你,歐擎珩爲了你把我給弄的瘋不瘋的,徐承勳爲了你屢次的拒絕我,遇上你,我就沒有一件事是順利的。”李珍珍輕聲的呢喃道。她的表情也越來越猙獰着。
她踩着油門,車就像是離弦的箭一樣飛了出去。
李珍珍回到家中,看到的卻是到處追人的李母,李母雙目猩紅,像只笨拙的馬一樣在那些女傭的身後張牙舞爪着。
李珍珍臉色大駭,快速的跑了過去,質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媽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不被追逐的男保鏢湊過去,道:“小姐,夫人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她喝了一碗銀耳蓮子雞湯就變成這個樣子了,追着女傭說什麼姚依依你想殺我,我先殺了你之類的話。”
李珍珍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怒斥道:“你們都死了是吧,這麼多人不會把人抓住嗎?我媽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直接把你們狀告到法院去。”
那些保鏢快速的去試圖的抓住李母。
結果李母對上前來的人都是一陣的撕咬拳打的,根本就不讓人靠近她的身,而那些保鏢又怕傷她而變得束手束腳。
李珍珍看李母這樣,心裡格外的悲傷。
“媽,我是珍珍,您看看我,難道您連女兒都認不出來了嗎?”李珍珍誠懇的說道。
原本在追逐着別人的李母似乎是有了反應了一樣,轉過頭看了眼慢慢走近的李珍珍,歪了歪腦袋,不太確定的說道:“珍珍?”
李珍珍的眼裡閃過了欣喜,更加激動地說道:“媽,您認出我了?我們回家好不好?這外面一點都不好玩。”
李母只是看着她,然後直挺挺的倒在了草地上。
“媽。”李珍珍快速的跑過去,朝身後傻站着的保鏢怒道:“你們都傻了不成?還不快過來,我媽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把你們給廢了。”
好幾名保鏢合力的把人擡到了屋裡。
李珍珍打電話讓家庭醫生過來給她媽看病。
醫生檢查了,道:“李小姐,我勸你們還是帶夫人去醫院做個正統的檢查,我們懷疑她又被人下了藥了,這才失去理智的想要打人。”
李珍珍面色一凜,這才懷疑到他們家請來的傭人裡有別人安插在裡面的。
她特意的帶李母去醫院檢查了一遍,醫生說李母體內的藥已經消散了,對人體也是有一定的傷害的,尤其是李母已經上了年紀了,再這樣被人下藥,遲早有天會神經衰竭,夜裡老是做惡夢,從而迅速的衰老,剪短壽命。
李珍珍聽着,握着李夫人的手都顫抖了。
她把李母帶回去,讓家庭醫生給李母開最好的藥養着,又請來營養師給李母準備着營養的套餐,至於原先在別墅裡工作的傭人全都給辭退了,至於保鏢也解僱了好幾名,獨留下幾名她能夠信得過的。
辦好這一切,李珍珍去了書房,看着正在緊鎖着眉頭看文件的李父,道:“爸,我想有人是故意在搞我們李家,幕後之人的目的是爲了我們家能夠內亂,繼而無心公司的管理,我現在是一個人都不敢相信了,您有辦法找人去鄉下找幾名老實又能照顧人的保姆嗎?媽的情況需要人二十四小時的照顧着。”
李父放下文件,擡手揉了揉痠疼的鼻尖,道:“我已經讓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的,不過我打算送你媽去國外靜養了,我陪她過去,公司就交給你一個人了,你可以嗎?”
李珍珍想了想,覺得這也不失是個好辦法,就點頭答應了。
“帶媽去國外也好,這個家算是烏煙瘴氣的了,有個安靜的地方也許她的病就能好了,我有空就回去國外看她的。”她道。
李父站起身,來到她面前,愧疚道:“珍珍,是爸媽沒用,本來應該是我們保護你的,沒想到在你本該嫁人的年紀接過公司來管,是爸對不起你了,爸老了,很多事都挺力不從心的。”
“爸,您別這麼說,這是我的責任,您就我一個女兒,公司本來就該交給我的,要不然您還想交給誰?不過公司內亂也是我的原因,要不是我那樣,股票也不會下跌,股東也不會落井下石的拋售名下的股票,對不起,還有謝謝您沒怪過我。”李珍珍真誠萬分的說道。
“傻孩子。”
父女兩人去看了李母。
李母已經醒了。
“媽,您醒了?”李珍珍跑過去抓住了她的手,說道。
李母反握住她的手,神色慌張的說道:“珍珍,那個姚依依來我們家,抓着我的手往我嘴裡灌好苦的藥,她比歐擎珩還要壞,你一定要替我報仇,他們要是不死,我肯定會被他們折磨死的。”
李珍珍心痛難忍。
她柔聲安慰道:“媽,別怕,爸過兩天就帶你去國外,我有空就去看您,在那裡,沒人會對您怎麼樣的。”
李母點着頭:“好,去國外,我再也不想回來了。”
“好。”李珍珍哽咽道。
“去國外好,去國外好,這樣歐擎珩和姚依依就殺不了我了。”李母呢喃道。
李珍珍悲傷的看着她,心裡很是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