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想在醫院行兇,真是反了你了!老實點!”
“快打電話報警!把這個人送到警局!”
抓到可疑人物後通常不會得到什麼善待,尤其又是這種極力反抗型的,保全們也沒手軟,一頓捶胸懟腹的胖揍後,那個人終於無力在反抗了。幾乎只能靠着他們夾起來才能站穩腳。
“我倒要看看這個膽大包天,敢傷我蕭定邦孫媳婦的歹徒是誰!”
在蕭老爺子面色威嚴的說着這時,幾個保全頓時聽傻了!介於前幾天醫院發生了一起醫患家屬鬧事的事,醫院讓他們加強防守,以防出事,所以在剛纔那個女人說有人尾隨他們,請求支援的時候大家立刻就趕了過來!卻怎麼都想不到,這個尾隨的人,尾隨的對象居然是鼎鼎大名的定邦藥業的蕭總!
他們當了這麼久的保全,何時見過蕭總?如今他人就站在他們面前,雖然幫忙抓住了人,但幾個剛纔罵罵咧咧的保全礙於蕭老爺子強大的氣場頓時大氣都不敢出了!
眼見蕭老爺子上前一把扯落了男人臉上的圍巾,下一刻大家頓時都愣住了!
趙水光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是一張怎樣的臉。
這個人的臉上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到處都是因爲燒傷後而結痂扭曲在一起的疤痕組織,紅白色的一紋一紋的肉哪怕在燈光下看的都如此瘮人!甚至有一邊的眼皮還拉鬆下來的遮蓋住了眼球,不過就看他那邊的眼睛深癟的樣子……應該是眼睛沒了。
面部一經暴露出來,這個人看起來就像個厲鬼一樣讓原先架着他的保全都頓時傻了眼的腿軟一下!
就聽那個人被扯了圍巾的人頓時大叫一聲,就像某種野獸發出的嘶吼,在這夜色中聽得人後頸汗毛聳立,似是見到自己這副鬼樣子嚇到了大家,這個人頓時手忙腳亂的去扯自己的圍巾,想要矇住臉,然而他的手……
那哪叫一雙人的手!而應該用‘鷹爪’形容才更確切!
這個人不但一張臉被燒的面目全非,手也被燒的粘連殘廢!保全搜索了他全身也不見他有帶任何威脅別人生命的利器,反而只在他舊棉服的口袋裡搜出了一個病例。
趙水光接過那病例,就見病歷上的名字叫‘先又二’,字體流利又不太好辨認的一看就是出自醫生之手的龍飛鳳舞,只是這名字也跟這個人嚇人的長相很是相似又奇怪,趙水光覺得她還沒見過姓‘先’的呢!
依她的能力也不過只能辨認一下病例上的字,對於病例裡醫生寫的內容她完全看不懂。倒是蕭老爺子接過這病例,多年藥業工作的經驗讓他輕鬆的認出這病例的內容是說這患者腎衰竭需要定期透析,而且還伴隨着肺結核、心衰等疾病,可以說是多病纏身,身體極其虛弱!
趙水光皺眉,“爲什麼要尾隨我們?從病房一直到這裡,你的目的是什麼?”
面對她的詢問,男人卻始終緊捂圍巾的遮擋住自己駭人的面孔,嘴巴里不斷的發出‘嗚嗚’的聲響。似乎是自己的臉被人看到了,男人在體力稍稍恢復了一些,依舊沒有放棄掙脫開保全的想法。只不過他身體太過虛弱,哪怕他們只是這樣架着他,他根本都掙不開,不一會便虛弱的喘息起來。
雖然這個滿臉被燒傷的老者很可憐,但他們今天在大街上就是被一個病患給襲擊了!
艾滋病病毒患者看似應該是得到社會更多關愛的人羣,卻怎麼都想不到正是這樣一個該讓人摘下有色眼鏡,需要健康人保護的團體居然會做出這樣惡劣的事來!所以,千萬不要小瞧了弱者!往往有心人會利用弱者來爲己所用,甚至有時不需要承擔法律後果!
雖然看到那個老者很是不舒服,但趙水光卻並沒有放鬆警惕。只不過介於他身上並沒有搜出任何傷害人的物品,她便讓保全停止再對他進行毆打,一切等警方來了再說。
“發生了什麼事?”
盛靳年在醫院停好車後從操場側門進來找了半天不見他們的人影,直到聽到正門這邊有動靜和圍觀才上前查看。
他第一反應幾乎是立刻看向趙水光!在確定她是安全的後才淡然的撇開視線,轉頭詢問周姐發生了什麼。
在瞭解到整個事發過程後,盛靳年蹙眉的詢問了對方爲什麼要跟蹤蕭老爺子他們?是否是認識的或者受到什麼人指使這些問題時,男人卻始終發出‘嗚嗚’的聲音,大抵是覺得奇怪,盛靳年跟保全要來手電,就見他上前不顧在手電的照射下男人越發清晰的那張醜陋猙獰的臉,甚至圍觀過來的人一看這‘鬼臉’都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叫或者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在他面色冷然的扼住男人臉側的牙合,逼得他不得不張開嘴,他一張醜陋的臉配上滿嘴的壞牙,就像一隻獠牙的野獸,就連周姐都嚇的捂住嘴巴,連忙過來去擋趙水光的眼睛,生怕她看到會害怕做噩夢!
趙水光很是無奈,很想告訴周姐她可是警校的教員,之前連屍體都看到麻木怎麼會感到害怕呢?也不過只是在剛開始男人的圍巾被扯掉時毫無防備的給嚇了一下罷了。
“這個人的舌頭沒有了。”經過檢查,盛靳年聲音清冷的道。倒是讓周圍的人始料未及!也似突然明白,難怪這個男人剛纔‘嗚嗚’的說不出話來呢!原來是舌頭沒了!
“難道是被人割了?會不會是幕後主使擔心這個人被我們抓到後說出實情,索性把他的舌頭給割掉了?”蕭老爺子皺眉詢問道。
在他說完這些時,那個被燒傷的男人突然神情激動起來,雖然他不能說話卻拼了命的搖頭,嘴裡發出的聲響比剛纔更響,聽起來竟多少帶些歇斯底里的感覺!
盛靳年搖頭,“剛纔我檢查了一下他的整個口腔,裡面應該曾經受到過嚴重的感染,導致他的舌頭潰爛做了切除,因爲這切口是呈現不規則的形狀,有側切和正面切除的手法,看得出是在儘可能的保留他的舌頭而並非暴力導致的一刀切法。而他牙齒也受到感染的波及而發黑甚至不同程度的壞死脫落。”
單單是看這個人的口腔,就知道他曾經遭受到了怎樣的痛苦,更別說他身上這些深淺不一的燒傷,當時又是怎樣闖過一關又一關的閻王店。
病例上的內容周姐說過了,其實就算她不說他也能想象得到,這個人本就經歷過燒傷感染,現在又一把年紀,身體的毛病肯定很多,看得出他身體很是虛弱,但是爲什麼這樣一個人要尾隨他們?
“看這人說的就不怎麼樣,身上連部手機都沒有,剛纔我們檢查過了他身上就只有不到一百塊錢,會不會是他知道自己身上的病需要很多錢,所以就想尾隨蕭總,想要藉機偷竊?”
其中一個保全突然道。
“蕭總可是咱們E市的名人,常常上報紙,剛纔也是咱們在這昏暗的光線中沒能認得出,既然說這個人是從裡面開始就盯上了蕭總,會不會是認出了他是誰?”
按照這思路,另一個保全也突然明白過來的表示!
畢竟蕭老爺子有的是錢!隨隨便便偷一點估計也不會是小數!
眼見着在他們的猜測下被燒傷的男人就只着急的搖頭和發出‘嗯嗯啊啊’的聲響,雖然不能完全排除這個可能,但按照經驗來看,盛靳年卻覺得偷竊這種可能性不大。
畢竟對方是個嚴重燒傷的人,他的手部燒傷粘連的極爲嚴重,只怕是否能正常使用還是個未知數,偷竊大都是手腳嫺熟的人才能做得來,讓一個殘疾人去偷竊,令人信服度的確不大。而如果是認定了蕭定邦是有錢人就想偷他,則也是不太能說得通的,畢竟像他這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出門根本不需要自己帶錢,司機都會幫他搞定。就算要帶身上也只會帶着銀行卡隨時方便刷卡。
所以在他身上偷,還不如在個普通人身上偷來錢多!
然而不管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麼,既然是跟蹤蕭老爺子和趙水光都不能輕易放走!
在警察到來後,盛靳年提議將此人帶回去立案調查時,如果他能寫就儘量讓他寫下來,對於他的身份和背景一定要調查清楚!
臨時走,在趙水光下意識想要告訴警員,不要對這個身體虛弱的男人暴力逼供時,她才張了張嘴,已想到這些的盛靳年便說出了她想說的話,叮囑了警員。
趙水光直覺得心頭微微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