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慕郗城要求她和他一起住的那個問題。
最終,還是以嘉漁用剛開學事情太多,這件事給否決了。
但是,一週後。
研究生女寢,停電、停水。
簡直是要讓人崩潰的趕腳。
嘉漁從圖書館回來,看着點着蠟燭的孟然問,“她們呢?”
孟然面不改色的翻書,“蘇葉說,她受不了沒有光明的世界,所以請假回家了。”
覃蘇葉的家,距離學校很近,嘉漁一直都知道。
而後,她聽孟然繼續和她說,“白薇到男友那裡去洗漱了。”
似乎怕嘉漁聽不明白,白薇閃電般結交的男友是誰。
於是,她特意解釋,“就是那個差點連她和裙子一起都燒了的那個文學院男生。”
嘉漁:“……”
“那你呢?”
“我打算這跟蠟燭燒完,就到實驗室去。”
醫學院的實驗室,通宵不關門,是因爲最近醫學系李薔教授帶學生,在做一個藥研的項目。
可,大晚上的,現在已經沒人了。
嘉漁說,“晚上,那裡只剩標本,你一個人?”
孟然:“不,還有今天實驗課上的大體老師(男屍)陪着我。”
嘉漁:“……”
孟然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寢室的蠟燭,只此一支,在她燒完後,我希望你已經完全熟睡。”
嘉漁,看着就要燃燒至盡頭的蠟燭,有些無奈。
最終,520寢室還是徹底空了。
只剩下她一個人。
不過,也沒有她們相像的那麼誇張。
對面的寢室樓,電路以及自來水都沒有出問題。
出問題的,是她們這棟研究生女寢。
對面有亮光,映照進來,室內不至於很黑。
嘉漁將牀鋪撐開,從書包裡找出她的消毒紙巾,準備這個時候用。
後來她想,還是到樓下的自動販賣機那裡,買幾瓶礦泉水備用比較好。
嘉漁取了零錢,因爲很黑,大晚上也不至於有人會看。
穿着睡衣匆匆下樓,卻沒想到站在女寢自動販賣機下的她。
在零錢還沒有投入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最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慕郗城。
對方打開車門,下來,站在她面前,看她買礦泉水。
“你怎麼會來?”她問。
纖白的手指正要將硬幣投入自動販賣機內,卻被人直接按住了手腕。
他靠近她的那一剎那,讓嘉漁一怔。
“不用買水了。”
“嗯?”
“剛想到託人到女寢上,找你,你就下來了。”
他笑,笑容在暗夜裡有中讓人窒息的魔力。
嘉漁掙開他扣着她的手腕,說,“怎麼了?”
“沒什麼。”鬆開她的手,慕郗陳漫不經心道,“走吧。”
“嗯?”
“女寢不是斷電斷水,到我那裡去洗澡。”
嘉漁:“……”
他是怎麼知道,她們研究生女寢斷水又斷電的。
既然對方這麼說,嘉漁沒打算矯情的拒絕。
她說,“那我上樓去,換件衣服。”
慕郗城直接扣着她的手,讓她上車,“不用了,穿睡衣過去,直接睡了。”
嘉漁:“……”
上車後,慕郗城俯下身幫她繫好安全帶,他說,“你的衣服,我上週就從陳家幫你收拾了幾件,在公寓。哪邊,都可以住。”
“……”
“其實,我只要在你那天洗漱完,洗了澡就好。”
“你多幹點什麼其他的事情,我也不介意。”
嘉漁:“……”
*****
對於慕郗城爲了工作和讀研都兼顧的校外私人公寓,她是第一次來。
雖然他研一的時候,就買下了這裡。
這裡距離校內很近。
陳家距離z大,還是有一定距離的。
嘉漁住寢室,他就一直住在這裡。
週末,‘兄妹’倆一起回家,如果慕郗城有公事要做,就會先將嘉漁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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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家苑住宅區。
車燈明亮,車子駛到樓下。
有一個修挺的身形,現行下車,而後折回到另一邊,將車門打開。
慕郗城俯身給嘉漁解開安全帶,對她道,“到了,下車吧。”
嘉漁下車,第一次來這裡。
她跟在他身後,下意識的問了句,“幾層?”
“不高5層。”
“5層?”嘉漁怔了怔,因爲這樣的住宅區,大致一、二樓都是商家用做的商店。
只有三樓以上纔是,居民居住的。
這樓房一共有近似30層,住5層,對於一向要求視野開闊的慕郗城來說,完全不相符。
從陳家,他臥室的那面落地窗就可以看出,他對住宿的視野有着嚴格的苛求。
嘉漁沉吟了半晌,仰起臉,問他,“怎麼不住20層樓以上?”
“你恐高。”
他伸手,在按了電梯後,轉身過來,對她淺笑。
被他這樣的眼神看着,嘉漁覺得內心像是展開了芳花,溫暖而柔軟。
隨着電梯‘叮’地一聲,5層很快就到了。
5層,505室。
嘉漁入目,最先看到的是門牌。
用鑰匙打開門鎖後,慕郗城沒有將鑰匙放在玄關上。
而是,直接俯下身,伸手放進了嘉漁睡衣的口袋裡。
她說,“我也不常住這裡,如果以後再發生今天這樣的狀況,你就直接過來住就好。”
嘉漁穿着睡衣,感受到放在她口袋裡的鑰匙,冰冰涼涼的感覺。
卻在貼上她肌膚的時候,有些難言的灼燙感。
嘉漁站在玄關處,腳上穿的是一雙白球鞋。
慕郗城幫她找鞋,鞋櫃裡清一色的男士鞋子。
只有一雙,粉藍色的女士拖鞋未拆封。
他幫她撕開包裝,將拖鞋放在地上,讓她換拖鞋。
“新買的?”她問。
慕郗城只輕笑,沒有說話。
等到她入室後,才發現這裡的裝潢,和他們在陳家的復古風格如出一轍。
起先客廳,很簡潔,黑白色調,乾淨,整潔。
客廳後,有一面屏風,屏風後就是臥室。
利用這樣的方式,隔閡開客廳和臥室,很有心意。
嘉漁穿着腳上的拖鞋,進去後,最先吸引她的就是那扇屏風。
她伸手,輕撫刺繡屏風上的紋樣,問了句,“霸王別姬?”
“是。”
嘉漁很喜歡這個故事,可惜是個悲劇。
慕郗城道飲水機前幫她倒了杯溫水,叫了她一聲,“過來,喝水。”
雖然現在是春天,可料峭春寒還沒有過。
車內開着熱氣,不至於凍着。
樓道里,有幾分冷,她身上只穿件睡衣,他還是有幾分不安心。
嘉漁接過水杯,溫熱的感覺,透過水杯浸透到她的掌心。
看她喝了水,慕郗城又問,“餓麼?要不要喝杯牛奶。”
她有睡前和牛奶的習慣,他一直都記着。
嘉漁搖頭,說,“不餓。”
他還是打開冰箱,取了一盒純牛奶出來,倒進玻璃杯裡幫她在微波爐里加熱。
電視機開着,嘉漁的視線聚焦在電視屏幕上。
倒不是因爲,現在的節目有多吸引她,有多好看。
只是,她覺得和慕郗城獨處,十足尷尬。
與陳家的感覺完全不同,這是一個充滿他的氣息的場所,不再像是家,而是男子的私人居所。
她作爲第一個踏入這裡的人,心有異樣,是正常的。
慕郗城給她熱了一杯牛奶,端過來,說,“困了嗎?”
“沒。”
現在只是,晚上20:00,這麼快就入睡,完全不符合作息。
慕郗城坐在她身邊,看她和牛奶,說,“既然現在還不想睡,那我們做一點別的事情好了。”
“……”
“我說的是下棋,你在想什麼?”
嘉漁不說話,只有些略微尷尬的後退了一點,和他只見留了些空隙。
慕郗城倒也不介意,將棋盤擺在她和他之間。
他說,“我讓你,你先。”
嘉漁撇嘴,“我不需要你讓。”
慕郗城伸手,揉她的長髮,“這麼有信心,好啊,等一下你輸了,可別怪我不手下留情。”
“那如果我贏了呢?”
慕郗城輕笑,“你贏了,會有很豐厚的獎勵給你。”
“真的?”
“自然。”他已經執子開始落子。
第一個子落下的時候,伴隨着清脆的敲擊聲,他說,“要是輸了,也要給賠給我一些東西,纔好。”
“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有骨氣,好。”
嘉漁爭強好勝,這一點,在校內未曾顯露,可一到慕郗城面前,就完全披露。
像是幼年,總是輸給他的陰影,讓她在和他不論比試什麼都很有動力。
看她嚴肅的落子。
慕郗城脣邊有漫不經心的笑意,眼瞳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