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沁腦子裡一片空白,等聽不到車聲的時候,她睜開了眼睛,看了看旁邊的小傢伙。
從生孩子那天起,她幾乎沒有出過什麼力,一直是顧謹則忙前忙後的照料着小東西,她除了生出她,好像什麼都沒爲她做過。
這簡直成了另一個白寶貝。
顧謹則對她好嗎?
好,無可厚非。
但是……她總覺得心裡空拉拉的,好像什麼都沒有。
關係改變了,她也無法再像以前一樣和他相處,雖然顧謹則格外遷就她,但是,婁沁還是無法把他當丈夫來看待。
她不會忘記,自己是怎麼和他在一起的。
他用婁鳴的牢獄之災來威脅她,他不擇手段的逼她,婁沁不愛他,真的不愛他。
她是這樣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的……
京都‘中山大酒店’客房裡,祖宗一個人躺在諾大的牀上玩兒着手機,一通來電插進來,他笑着接了起來。
“你去,讓衡九紈接電話。”
對方冷硬、顫抖、隱忍憤怒到極致的語氣通過聽筒傳過來,祖宗問他,“多少好處費?”
“你要多少我都給。”男人狠狠閉眼,他等不及。
祖宗仰頭,深呼吸,“不好意思,我不想去。”掛了電話。
他被衡九紈看上了,所以他失去了父親,母親還活着,但是他見不到母親。
現在?
呵呵,婁鳴是不幸被人看上了,而那個男人,還用錯了方式,用錯了辦法。
也或許是老天故意安排,讓衡九紈那天突然去了C城,碰上了正纏着他的念溪,念溪又給婁鳴打了電話求救,就發生了之後一系列的事情。
人在做,天在看。
祖宗笑着笑着,眼眶裡笑出了淚花。
他恨這些有權有勢的人,就因爲他們身份尊貴,所以就可以輕易踐踏普通人的生命?就可以肆意妄爲!就可以害死了人依然可以逍遙法外?他還必須忍辱負重的被衡九紈寵愛着,要不然,他身體越來越不好的母親都有可能離開他。
這就是命,是有錢人的遊戲。
他無權無勢無法抗爭,他就要看着婁
氏財團的婁大公子怎麼辦。
還有深愛着婁大公子的白大公子。
借刀殺人?NONONO,祖宗不認爲這是借誰的刀殺誰,他只是……心裡不平衡。
白家跟婁家還不一樣,衡九紈不是自以爲婁家處理不了他嗎?呵呵。
幾年下來,衡九紈以爲他不恨他了?
不好意思,怎麼可能不恨!
那些恨意,已經深入骨髓,根深蒂固,無法拔除。
手機屏幕再次亮起,祖宗依然雲淡風輕的接起來,“喂。”
黑暗中的男人猩紅着眼,血管幾乎要爆裂,出口的話有氣無力,那是一種相隔太遠的無能爲力,“你也有想保護的人是嗎?我幫你離開衡九紈,讓你和你想保護的人安全離開。”
祖宗猶豫了。
離開?
他現在這樣,還離開什麼離開,他離開衡九紈之後,還有什麼價值?
麻木了。
顧謹則從家裡出來後,去和池木修碰面,邊打電話給一個人。
遠在E市公幹的謝煜接到顧謹則的電話,眉頭微鎖,“怎麼會招惹上那個變態!”
顧謹則繃着一張臉,“不是招惹,是有人在背後使黑手。”
和婁鳴失去聯繫的三個小時裡,手底下的人已經查清楚了合作公司的幕後指使人,多方打探,找出了衡九紈。
謝煜撓頭,“有點棘手,我現在人不在京都,不過我可以找人過去。”
顧謹則道了一聲‘謝’,謝煜沉着臉,“我不敢保證絕對能幫到你,京都最近動盪比較大,有些事情看着簡單,辦起來不好辦。”關係錯綜複雜。
顧謹則表示理解,收了電話。
到底骨子裡不是見死不救十惡不赦的人,腦子裡突然冒出念溪純淨的笑容,祖宗終究,是推開了婁鳴所在的房門。
朝牀邊走過去,衡九紈看見他,忙停下要開始的動作,輕聲喊了祖宗,滿眼深情。
“我餓,咱們出去吃飯吧?”
祖宗低着嗓子,狀似撒嬌。
衡九紈自然的下牀,拿起扔在地上的衣物穿上,“好。”
出門,衡九紈對門口守
着的人道,“打,不死爲止。”
他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做。
衡九紈最近幾天故意避開所有人,除了祖宗,他誰都不見,誰的電話都不接。
祖宗纏着他,他無法自己動手報復婁鳴,命令手下人將婁鳴打得面目全非。是當初祖宗受傷時的模樣。
第三天到來,婁鳴已經開始憑靠掛點滴來維持生命。
傍晚時分,衡九紈被他老子拿着槍壓回了家。
狡兔三窟的挪了好幾次窩,這給顧謹則他們找人增加了難度。
謝煜遠在E市電話連線京都找了幫手,縱使這樣,依然沒有婁鳴的下落。
衡九紈怎麼說,也是根正苗紅的主兒,還是有些根基的。他老子立過不少功,現在是個人物,如今的職位也不低。
京都城一處普通的住宅小區裡,無異於常人家的一戶人家中,年過半百的男人手裡拿着從腰間抽出的皮帶,毫不留情地揮打在地上跪着的人身上。
“逆子!畜生!”
被氣得渾身顫抖,腦袋充血的不行。
旁邊同樣年過半百的女人掩嘴抽泣,想上前阻攔,卻沒有這樣的膽量。
她知道其中緣由,知道這次兒子闖了大禍,怕是可能連這個家都保不住了,還哪裡敢上前阻止男人發火。
衡九紈直挺挺跪在地上,眉頭不眨的承受着一皮帶一皮帶的抽打,嘴角甚至帶着笑意。
“什麼人你不能招惹,你去找C城的地頭蛇。”一瞬間彷彿白了黑髮,衡父說話間,已經聲音發顫。
衡九紈擡頭,微楞。
他性如鋼鐵的父親,還真的紅了眼眶。
呵呵,這是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想想也是,過去知道他喜歡的不是女人的時候,也只是心碎,現在這種情況,怕是連給他再去生個兒子的機會都沒有了吧?
別以爲他不知道,他在外面養了小,要給自己再留個後。
衡父的手臂顫抖着,指着笑得變態的衡九紈說不出話,“你給我滾。”
“給我滾!”
猛獸怒吼的震撼,衡母忙小跑着過來,把衡九紈拉起來,給人拉到了房間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