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的房間就在對面, 顧祉長腿一邁,就來到了她的房門前。
他騰出一隻手來輕輕叩門,聽到門內的腳步聲, 心頭雀躍。算起來, 這應該是他們第二次單獨吃飯, 上一次還是在四個月前, 他捲入緋聞風波, 他帶着親手做的夜宵去看她。
顧祉還在回味那段獨處時光,不提防房門開啓,正要開口, 就被眼前的活/色/生/香震傻在原地。
面前的女子只穿着一襲黑絲吊帶睡裙,襯得周身肌膚愈發白皙如玉, 絲綢質地輕薄, 窈窕/曲/線纖毫畢現, 令人血脈/賁張。
安若其實不是豐滿那一掛的美女,相反, 還有些清瘦,但絕不幹癟,身材比例完美,線條勻稱,鎖骨精緻, 纖腰不盈一握, 腿型筆直修長, 胸雖然不大, 但形狀優美, 此刻沒有穿內/衣,依然圓潤/挺/翹。隨着她輕微的動作, 他甚至能看到兩顆/小櫻桃若隱若現地跳躍着……
顧祉眸色瞬間沉如深海,小腹一緊,只覺得有濃烈的欲/望即將噴薄而出。
“小顧?”安若正在用毛巾擦着柔軟的秀髮,見顧祉只盯着她一言不發,疑惑地喚了一聲。
突然,“叮”的一聲,電梯停在這一層,似乎有人來了。顧祉如夢初醒,迅速摟住安若的纖腰將她推入門內。
安若猝不及防,後背抵上門板,手中的毛巾掉落在地,驚呼出聲:“小顧,你幹什麼?”
顧祉的堅/硬/緊緊貼着她的柔軟,鼻間盈滿她的馨香,身體的某個部位幾乎是瞬間就充血/膨脹了,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剋制住自己不被欲/望完全佔領理智。極力忍耐下,他的神色晦暗不明,清朗的嗓音也喑啞低沉:“安若姐,你穿成這樣,是在勾/引我嗎?”
安若一怔,立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臉瞬間火燒一樣滾燙。
她睡覺的時候不喜歡睡衣太厚帶來的約束感,所以每次洗完澡都穿的很少,即便是在冬天,也會把暖氣開得很足,然後照舊套一件小吊帶,這已經形成了習慣,因而去給顧祉開門時,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衣着的不妥。
“別胡說。”安若有些難爲情,手推上他的胸膛,努力想隔開一點距離,“放開我,我去換衣服。”
顧祉恍若未聞,不爲所動,噴灑在她頸上的灼熱吐息無聲地傳遞出危險訊號。
安若心中警鈴大作,強自鎮定,柔聲哄勸:“小顧,放開我,你這樣我很不舒服。”
“可是安若姐,”少年埋首於她頸間,悶聲道,“我/硬/了。”
這三個字恍如驚雷,安若腦中被炸得一片空白,她並非未經人事,自然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顧祉會直言不諱地對她說出這三個字。
八歲的年齡差擺在那,加上顧祉曾透露過有個愛慕已久的心上人,安若從未懷疑他對自己有什麼非分之想,但他畢竟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每天在封閉的環境裡高強度地工作,會有生理/衝動也很正常……
“小顧,那個……你冷靜點。”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試圖喚醒他的神智,“想想你喜歡的姑娘。”
她本意是想利用他的忠貞來熄滅他的欲/火,卻不料正中他下懷。
話音一落,就聽頭頂傳來一聲低笑,“我喜歡的姑娘啊……”
顧祉刻意拉長語調,安若莫名有些緊張,等待着他的下文。突然,橫在她腰間的手一用力,她胸前的柔軟直接撞上他堅硬的胸膛。
她驚愕擡頭,就對上他灼灼的目光,“我喜歡誰,安若姐,你真的不知道嗎?”
他的眼睛像兩潭深水,她能夠清清楚楚地看見自己倒映其中,答案呼之欲出,她沒來由地一陣慌亂:“別,別開玩笑了。”
“如果不是玩笑呢?”顧祉步步緊逼,不讓她有絲毫退讓。
“……”
安若語塞,不知該如何迴應,這是她從未設想過的情形。強勢霸道如時景,表白時都沒讓她如此不知所措過。
是的,不知所措。這個少年,她出於一時意氣簽下,到後來悉心栽培教導,當親弟弟一樣疼愛,她也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依賴,可這種依賴,真的是愛麼?
思及此,她悸動不安的心跳漸漸平復,不再閃避他的注視,騰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你還小,錯把依賴當成愛,我能理解,可這是不對的。可能你接觸的女孩還不夠多,纔會對我產生這樣的錯覺,等你見識到了同齡小姑娘的活潑開朗,陽光明媚,你就會發現我究竟有多麼單調和無趣,就會後悔今天對我說……”
安若循循善誘的話還未完,就被顧祉以吻封緘。
不同於第一次的生澀試探,這次他吻得很激烈用力,彷彿要用行動宣告自己的真心實意。安若震驚之下,開始推拒,卻都被他單手壓了下去。
她從來不知道,這個看上去單薄清瘦的少年有如此大的力氣。她被禁錮在他的懷中,絲毫動彈不得;她的下巴被捏住,脣舌間滿是他的氣息,但他經驗終究匱乏,吻起來毫無章法可言,只憑本能攻城略地,有好幾次牙齒甚至磕到了她的舌頭,又是酥麻又是刺痛……
出乎意料的,這個並不算美妙的吻並沒讓她覺得厭惡,相反,還生出了一種久違的快/感,彷彿一隻小貓爪在她心裡撓了一下,劃開了某些塵封已久的欲/望,令她心癢難耐。
她被這感覺嚇了一跳,連呼吸都忘了。
顧祉察覺到了她呼吸的停滯,還以爲是自己的舉動讓她喘不上氣,不由鬆開了對她的鉗制。稍稍撤離些許,抓住她的手貼上自己的胸膛,神情嚴肅道:“安若姐,我分得清愛和依賴。沒錯,我從小親情淡薄,父母離異後,家庭溫暖於我而言就成了遙不可及的事,你對我的關懷備至給了我極大的撫慰,不管你當初出於什麼原因簽下我,我都願意聽從你的任何安排。起初,我也以爲這不過是感激,是崇拜,是依賴,可漸漸地我發現,一旦你不在身邊,我就魂不守舍;你爲別的男人黯然神傷,我就失措發狂;我會因爲你的快樂而高興,因爲你的悲傷而難過;每天都想看到你,眼裡心裡都是你……如果這樣的相思成疾,患得患失都不是愛,那安若姐,你告訴我,什麼纔是愛?”
掌心下的心跳沉穩有力,清晰而堅定,安若腦子裡紛亂如雲,她向來吃軟不吃硬,但凡他表現出了絲毫的強硬,她都能毫不留情地拒絕,可偏偏是這樣一番真情告白,她實在有些不忍心。
但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安若沉吟許久,委婉道:“小顧,你的事業纔剛起步,不適合談戀愛。”
她以爲這個回答足以使他打退堂鼓,孰料對方只是雲淡風輕地點頭:“我知道,所以我不會公開的。”
“……”這孩子似乎沒有抓住重點,安若有些無奈,“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而且,”她頓了頓,把話說得更加直白,“我只把你當弟弟。”
不料顧祉絲毫都不氣餒,反而狡黠一笑,“那正好,現在流行姐弟戀。”
“小顧!”安若蹙眉,擡高音量,不讓他避重就輕,“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可現在的感覺不代表以後。”顧祉終於端正神色,望進她眼底,一字一頓,“安若姐,你敢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喜歡上我嗎?”
安若似乎被問住了,遲疑片刻纔開口:“我……”
可她剛說一個字,就被顧祉阻斷了所有拒絕的可能性。少年飛快地啄了一下她的紅脣,迎着她的驚愕,撒嬌似的在她鼻尖蹭了蹭:“安若姐,我想過個開心的生日。”
顧祉走後,安若成功地失眠了。
別看她應對工作遊刃有餘,可其實一點都不擅長處理感情問題。時景的浪子回頭已夠使她焦頭爛額了,現在又多了個小顧,實在讓她左支右絀。
更棘手的是,她不能像從前避開時景一樣避開小顧。
畢竟他纔剛出道,雖有一定人氣,但在圈內可以算是毫無根基,所有經紀事務都必須她親力親爲,不能假手他人。她既然簽下了他,就必須對他的前途負責,如果僅因爲一些不合時宜的兒女私情就對他避而不見,甚至放任不管,這無異於是在害他,這是她作爲金牌經紀人的職業道德所不容許的。
可若是他們繼續朝夕相處,她更沒有信心處理好他們之間的關係了。
輾轉反側了半晌,她決定去聽聽尤晴晴的意見。
電話撥了三遍對方纔接,一來便是一句怨氣十足的怒吼:“誰呀!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耳膜被震痛,安若將手機拿遠了些,淡淡調侃:“還不到一點就睡,說好的熬夜看劇本呢?”
尤晴晴被鈴聲吵醒十分不爽,睡眼朦朧也沒看清來電顯示,劈頭蓋臉先發泄了再說,此刻聽到電話那頭不怒自威的清冷嗓音,瞌睡蟲頓時去了大半:“安女王啊,呵呵呵……”乾笑過後,心虛地扯謊,“我真的有看劇本來着,只不過打了個盹兒……”
安若也不拆穿她,開門見山:“有件事想聽聽你的看法。”
她並不是一個喜歡傾訴的人,很多時候尤晴晴好奇去問,她也談興不高,難得她主動開口,尤晴晴立馬抖擻精神:“洗耳恭聽!”
安若略一沉吟,揀重點把今晚發生的事向尤晴晴複述了一遍。
尤晴晴早就知道顧祉會利用這次生日的契機對安若做些什麼,卻不料那個少年比她預計的還要勇敢迅速,忍不住驚歎:“這麼快!”
“這麼快?”安若聽出了她話裡的不對勁,敏銳地質問:“小顧的想法,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意識到自己無意中露了餡,尤晴晴立即矢口否認,“沒有沒有,這不是聽你說了我才知道嘛!”
“別裝了,”安若不給她狡辯的機會,“你剛纔的反應已經出賣了你,你說的是‘這麼快’,而不是‘怎麼會’,這充分說明你早就知道他會這樣做,只不過時間提前了有些出乎你的意料,所以你纔會發出這樣的感慨。”
尤晴晴瞠目結舌,折服於她強悍的智慧下,甘拜下風:“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安女王。”
“過獎,你不就瞞得我好苦。”安若冷哼,“我說你怎麼一聽我要和你住一個房間就推三阻四,是早就設好了圈套等着我往裡跳吧?”
尤晴晴無言以對,只能尬笑。
“說吧,你什麼時候和小顧沆瀣一氣的?”
“別用這個貶義詞嘛!”尤晴晴討好地笑,“其實也沒多久啦。最開始懷疑小師弟喜歡你,應該是在《他來自二次元》的劇本討論會上,那時候他說爲了喜歡的人不想拍親/熱/戲,我本來也沒太在意,但有一次留意到他看你的眼神,莫名覺得很熟悉,後來纔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那個眼神和時景看你時的一模一樣,分明就是喜歡一個人纔會有的。”
安若心頭一震,眼前驀地浮現出顧祉一貫看她的神情,那麼灼/熱,那麼專注,彷彿天地間只看得到她一人,她竟後知後覺,直到今天才醒悟。要是她早點察覺,加以制止,說不定就不會到這一步。
尤晴晴繼續述說:“再後來進組拍吻戲,小顧老NG,我怕他被王導罵,就找他談心,直截了當地問他是不是喜歡你,那耿直的小孩兒壓根不會撒謊,很快就紅着臉承認了,真是單純。”她笑了起來,“你知道他是怎麼克服拍吻戲的心理障礙的麼?他把我當成你,才能入戲。嘖嘖,在咱們這行,虛情假意我見多了,演得再好都有破綻,但眼神是不會騙人的,我看得出來,小師弟他不一樣,他對你是真心的。”
安若本意是想讓尤晴晴坦白她和小顧連成一線的經過,不想她卻說了這麼多偏題的話,不由咳了一聲,提醒:“說重點。”
“重點就是我看準了小顧這孩子是極品中的極品,一心一意地喜歡你,你又正好處於空窗期,所以就善解人意地決定幫他一把,助他早日把你拿下咯!”
“……”安若嘴角抽搐,“我謝謝你的‘善解人意’啊!”
尤晴晴笑眯眯地,“不用謝,事成以後給我發喜糖就行。”
“……別跟我嬉皮笑臉。”安若沉下臉色,“你別再幫他了,我不能接受他。”
“爲什麼?”尤晴晴不解。
“不爲什麼。”安若不想解釋。
“難不成是爲了時景?”尤晴晴匪夷所思,“他都做出那麼不要臉的事了,別告訴我你還對他心存幻想!”
時景和杜薇薇之間的事一直是鯁在她喉間的一根刺,這麼多年拔不出也咽不下,此刻被翻舊賬,安若心中一痛,“當然不是。”
尤晴晴不依不饒:“那你是嫌小師弟年齡小,還是怕影響他的前程?如果是前者,拜託,我的女王大人,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談戀愛連/性別都不分了,還管什麼年齡啊!再說了,現在就流行姐弟戀,御姐配小狼狗多帶感,你看人情歌天后楚亞軒,找的小男友一個賽一個的鮮,顏正活/好還懂事,要是我能遇到一個小師弟這樣的,哪裡還用得着在沈木頭那棵歪脖樹上吊死……”她喋喋不休,“如果是後者,那你就更不用杞人憂天了,別忘了你可是金牌經紀人,翻手雲/覆手雨,這點小困難我不信你擺不平!”
她的振振有詞讓安若哭笑不得,“那按照你的邏輯,如果我不接受小顧就表示我沒能力,對不起‘金牌經紀人’這個稱號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沒理由不接受他。”
“怎麼沒理由?理由就是我只把他當弟弟看,我對他沒有男女之情。”
“感情是培養出來的,”尤晴晴苦口婆心地勸,“我知道小顧的表白有些突然,你一時轉變不過來,但你既然不討厭他,爲什麼就不能給他,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呢?”
迴應她的是一片沉默。
尤晴晴繼續道,“說句不好聽的,安若姐,你已經28了,女人的年華真的耽誤不起,你還想耗到什麼時候?”
“你別五十步笑百步,”安若終於有了反應,一針見血,“說得好像你解決了終身大事似的。”
“……”尤晴晴一時語塞,索性破罐破摔,“怎麼說我也比你小三歲,沒你急。而且我已經決定了,明年必須脫單!”
安若順着她的話頭,“嗯,靜候佳音。”
尤晴晴欲哭無淚,萬分懊悔地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她怎麼又亂立flag了!!!只不過是爲了撮合他們倆,她幹嘛要把自己的幸福搭進去?這一年時間讓她上哪去找對象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