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 審問

383 審問

聽到楚昊宇的話,大堂瞬間一靜,不要說何躍進直直盯着楚昊宇,便是趙家下人、趙河鎮衆百姓也是滿臉不敢相信的盯着楚昊宇,吃驚他如此輕易就判了趙躍進的死刑,要知道就是官府殺人,也要先審問再畫押,最後選個時日問斬,可這位爺,一句話就直接定了趙躍進的生死。

死一般的寂靜中,兩名侍衛大喝道:“得令!”大喝同時,兩人揮手便將趙躍進抓住往外拖去。

這刻,趙躍進終是回過神來,用力掙扎同時叫道:“你不能殺我啊,你不能殺我,求你了、求你了……”不見楚昊宇的神情有絲毫鬆動反而端起了茶杯,趙躍進將目光放在衆鄉親身上,叫道:“鄉親們,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啊……”

不等趙躍進將話說完,一侍衛大喝道:“閉嘴。”大喝同時,擡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趙躍進從不曾吃過苦頭,而楚昊宇這羣侍衛又都是高手,一巴掌將他打的頭暈腦脹,還真就不叫了。

將趙躍進拖到客棧外,兩侍衛也不廢話,揮刀便將趙躍進的腦袋砍了下來,飛濺的鮮血,將土黃色的地面染成血色,同時還有一顆腦袋翻滾不定。

隨着趙躍進腦袋的翻滾,衆人能夠看到他臉上的震驚和害怕,和至死都不曾閉合的眼睛。望着這一幕,衆人是真真正正的愣住了,直到那刻腦袋停了下來,衆人才回過神來。

呱的一聲,一老太太忍不住吐了出來,更是見不得這血腥暈倒在地。該是酸氣的瀰漫,即便不少人都見過血腥,可依舊忍不住吐了出來,使得大堂內瀰漫起濃郁的酸腥味,聞的蘇青青直皺眉頭,可在突然間發現楚昊宇的神色沒有一絲變化,蘇青青心底又是一聲嘆息。

等衆人都吐的差不多了,楚昊宇將目光放在趙家下人身上。隨着楚昊宇目光的異動,衆人下意識的低下腦袋,不敢與他對視。

最後,楚昊宇將目光落在肥胖的趙四身上,趙四似也察覺到楚昊宇的目光,趕忙將腦袋磕在地上,叫道:“將軍爺,不關小的事啊,小的只是一個下人,什麼都是趙躍進吩咐的。”

嘭嘭嘭的磕頭聲,趙四直將腦袋都磕出血來卻是不敢停下來,生恐一停下來就把自己拉出去砍了跟趙躍進作伴。

輕哦了聲,楚昊宇張口說道:“擡起頭來。”

聽說不是砍頭,趙四心底才大大喘了一口氣,雖不願也只能小心翼翼的擡起頭來。與白衣公子對視片刻,肥胖的大臉上竟不滿汗珠,癢的趙四甚是難受,可莫說察汗,趙四甚至不敢大口喘氣,生恐引起白衣公子的不快。

隨着時間的推移,趙四臉上豆大的汗珠終是滴了下去,落在地上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響,卻似扣動了趙四的心絃,讓他心裡嘭嘭跳個不停,趙四甚至覺着小心臟都要跳出去了。

看火候差不多了,楚昊宇不鹹不淡的問道:“是誰給趙躍進通風報信,又是誰打傷了何老四的兒子?”

聽白衣公子開口,趙四一顆小心臟竟是停了片刻才跳動起來,趙躍進的腦袋,委實給了他太大的震撼,而且這種不問官甚至都不曾審問就直接砍頭,讓他不敢說假話。心中害怕,趙四卻不敢讓白衣公子久等,再次磕頭答道:“將軍爺,不是小的,不是小的。小的也不知道趙老二就怎麼跑回來了,打傷大勇兄弟的,也是趙老二從賈家請來的高手。”

既然開了口,趙四生恐自己說的不詳細而引起這位將軍的不滿,那可是自己的小命,便急忙說道:“趙老二剛回來就去何老四家耀武揚威,可大勇兄弟自幼跟着何老哥習武,將趙老二狠狠打了一頓。趙老二發了狠,從賈家請了幾個護院,都是武功高手,把大勇兄弟給、給廢了。”話到最後,趙四硬是擠出兩滴眼淚,以博得楚昊宇的同情。

面對趙四的表演,楚昊宇淡淡說道:“你真什麼都沒有做?”

擡頭望着白衣公子,趙四真的很想說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可人家能信嗎?猶豫半天,趙四嘟嘟囔囔的說道:“小的、小的就是個下人,就是帶帶路跑跑腿,不過將軍爺,小的真沒有幹壞事啊!”話到最後,趙四再次磕起頭來,自己的小命,可都在人家一句話了。

“跑跑腿?”自語聲中,楚昊宇張口說道:“拖下去……”話不曾說完,看趙四竟暈倒在地,楚昊宇先是一愣,隨即便露出一絲苦笑。

楚昊宇只不過想打他二十軍棍,沒想到趙四聽到拖下去這仨字,直接被嚇暈了。搖搖頭,楚昊宇更是揮手說道:“拖下去,十軍棍。”

沒有軍棍,這絲毫難不到這羣百戰老兵,很快便是啪啪的拍打聲響起,而且衆人同爲軍人經過那場血戰,對趙四格外照顧,打的趙四叫的那個慘啊。

悽慘的叫聲,聽的趙家下人一個個愁眉苦臉,反觀何家衆人,臉上則浮現起一抹笑容,心道活該。

楚昊宇看到了衆人的神情,卻也不願一個個審下去,沉聲說道:“凡與趙躍進勾結欺辱何老四一家的,自己下去領十軍棍,不然,哼!”

聽到白衣公子的冷哼聲,不少趙家下人都控制不住顫抖起來,很是自覺的下去領罰,即便沒什麼過錯的也跟了上去,生恐引起白衣公子的不滿而丟了小命。

看楚昊宇斬殺趙躍進,懲罰趙家下人,不少鄉親看楚昊宇的目光已經變了,雖然依舊畏懼,可明顯多了些尊重、認同。

不理衆人的目光,楚昊宇淡淡說道:“現在,總可以說大勇母子在什麼地方了吧?”

掌櫃知道白衣公子這是對自己說的,急忙站了出來,跪拜道:“小的見過將軍,也替大勇母子謝過將軍,這就找他們去。”再次磕了頭,掌櫃一溜煙跑了出去。

看到這一幕,衆人越發肯定白衣公子一衆是爲何老四報仇來的,一老者更是站了出來,抱拳行禮後張口說道:“敢問將軍可是何老四的上司?”說到這裡稍頓,老者笑呵呵的說道:“說起來,老夫還是何老四的族叔,只是趙老二勢大,又有賈家在後面撐着,老夫也無能爲力啊!”

此刻,一壯漢接口說道:“六叔公說的是。趙老二霸佔何家家產後,六叔公還寫了訴狀,讓小的去縣衙鳴冤,可縣老爺聽說賈家在後面,直接就將小的哄了出來。”

楚昊宇明白兩人的意思,看似對自己道謝解決了趙老二這個麻煩,卻又指出賈家,一旦賈家怪罪下來,怕他們根本承擔不起。隨意揮了揮手,楚昊宇張口說道:“無礙,本將軍既然管了,自然會管到地。安頓好何家母子,本將軍就去丹州。”

聽着白衣公子輕飄飄的語氣,老者如何不知白衣公子根本不曾將賈家放在眼裡,而看他又如此年少,如何猜不到他出身不凡?尤其是他從容自若的神色,怕是出自頂尖閥門吧!

想到這裡,老者再次抱拳行了一禮,道:“那老夫就替趙河鎮的鄉親謝過將軍了。”

心底放鬆下來,老者倒與楚昊宇有一口沒一口的聊了起來。老者年輕時候讀了些書,也走過不少地方有些見識,而楚昊宇這三年送越騎尉陣亡將士歸鄉,常與這種老者聊天,因此倒也相聊甚歡。

不覺已是中午,掌櫃總算了跑了回來,而他身後還跟了三人。左側少年身材勻稱眼神堅毅,只是臉色蒼白,手臂下垂,想來傷的不輕,右側少年約莫十二三歲,皮膚白皙看去有些文弱,不過還顯稚嫩的臉上寫滿憤怒。兩人扶着的婦人身穿粗布麻衣,臉龐消瘦枯黃,該是走的急了,口中不住喘着粗氣,偶爾還要咳嗽幾聲,想來是有病在身。

雖然聽掌櫃說過了,可親眼看到趙躍進的屍首和腦袋,大勇母子纔敢相信,婦人眼中更有眼淚流下。

看到三人的神色,掌櫃心底又是一聲嘆息,卻是笑道:“大勇、小勇,還不趕緊謝過將軍,要不是將軍爺,莫說伸冤,你們一家也就只能住山坳子了。”

聽到掌櫃的話,三人才回過神來,立即走到楚昊宇身前跪了下去,婦人更是一邊磕頭一邊說道:“民女謝將軍爲老五伸冤,老五在天有靈,也要感激將軍,謝謝將軍!”

望着三人,楚昊宇張口說道:“好了,都起來吧,本將軍不喜歡這個,起來。”

三人並沒有起身,唯獨大勇擡起頭來望着楚昊宇說道:“將軍,能否告知小的姓名。將軍不遠千里來爲家父報仇,又替我何家除了一害,小的無以爲報,也只能爲將軍立個長生牌,日日夜夜供奉。”

輕搖腦袋,楚昊宇張口說道:“長生牌?還是算了吧,本將與何老四同袍一場,何老四又爲國捐軀,如何能看他後人爲小人所害,都起來。”話到最後,更是給孟海闊一個顏色。

跟隨楚昊宇數年,孟海闊如何能不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立即走了上去將大勇拉了起來,而婦人再三磕頭才站了起來。

掃過大勇母子三人一眼,楚昊宇搖頭髮出一聲嘆息,道:“趙老二本將已經殺了,至於賈家,也由本將軍應對,你們不必再擔心。你們的家產,還都是你們的,你們兄弟兩個,以後好心照料老母親,這點銀子,算是本將軍一點心意。”

看白衣公子遞出一張銀票,大勇如何肯接,直接說道:“將軍,你替我家報了大仇,是我何家的大恩人,我們已經感激不盡,如何能再要你的銀子?”

此刻,一直與楚昊宇想聊甚歡的老者開了口,道:“大勇,莫要推辭,收下吧!你們兄弟兩個都該娶親了,你娘也要看病,都需要銀子。你要是真過意不去,回去給少將軍立個長生碑,日日爲少將軍祈福也就夠了。”

老者之所以這麼說,自然是看楚昊宇身份非凡,而這種人拿出手的東西豈會收回,推三阻四說不得還要惹他不快。

老者在趙河村有些威望,聽老者如此說來,大勇再次一拜纔將銀兩接了過去,只是看到上面的數值,頓時嚇了一跳,張口說道:“將軍、將軍……”

不待大勇將話說完,楚昊宇百年揮手將他阻止,張口說道:“此間事了,本將軍也該啓程了,告辭。”說話同時,楚昊宇已站了起來,不想此刻,小勇卻是開了口,叫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