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不願意無終爲他做更多的事情一般，周小樹也不想虛空過多參與他的事情。
就算是大家目的有一致性，就算虛空也是出於好意，但周小樹總有種感覺，那樣會讓他的修行偏離原本的方向。
虛空也沒有在這種問題上過多糾結，他還是知道這個人的性格的，現在這個人已經走到了即將覺醒的階段，性格上更加開始朝着原本的狀態靠攏，讓他覺得熟悉。
何況他現在是真的不能做更多的事情了。
局勢已經到了他不得不去出手的地步了，以這道神念壓制一個世界，鎮壓溝通世界的門戶，這是他的使命。
五位永恆者都在以各自的方式戰鬥着，不是因爲他們有着多麼高貴的品格，而是因爲他們是這個宇宙最爲古老的生靈，他們是最初誕生的生命，對於這個宇宙有這極其特殊的歸屬感。
這裡是他們的家，所以要靠着他們來守護，縱然他們的聲名此時已經在時間之中埋沒，到了現在已然不如一般的祖境，這世上甚至沒有屬於他們的傳承，更沒有祭祀他們的廟宇，但是他們依然在守護着這裡。
有此念，方可被宇宙認可，被宇宙認可，方爲永恆。
虛空看着周小樹，他知道周小樹此時應該是已經知道了的，只是這個人一直以來都與他們不同。
宇宙不曾認可他，因爲他從來都不是想要守護這宇宙的人。
他沒有那個念頭，在他的眼中只有自己身邊的人才是值得他去守護的，不然當初他踏入輪迴的時候也不會爲他的寵物都考慮得那麼周到。
他們四個不是沒有打過戮的主意，畢竟那是最爲親近他的生靈，從戮的身上可以洞察到很多東西，但他們面對的是周小樹留下來的無窮無盡的後手，那是足以讓永恆都隕滅的力量，無形無相，防不可防。
而這種事情戮竟然一無所知，顯然是周小樹不想讓戮承受着如此之大的壓力。
當初戮傻乎乎地去拜訪往生的洞府，往生滿心想要一巴掌拍過去，就此了結一段因果，可終究還是畏懼周小樹的手段，強行剋制住了。
哦，對了，他真實的名字實際上不叫周小樹的，那個時候他只有一個稱呼，宇宙萬靈臣服，天地鬼神共尊。
他是皇。
無上皇。
虛空看着周小樹，忽然笑了笑：“我其實不應該擔心你的，與其擔心你，我還不如多替異界的那些兔崽子擔心。”
周小樹撇撇嘴，沒有說話。
“這裡的祭壇，就在山下。”虛空說道，“我將宗門建立在這裡，絕了其他人的念想。”
周小樹點點頭：“多謝。”
他知道這是一種交易，也是一種義務。
忽然間，天空之中落下了七彩的霞光，將這裡籠罩，使得這裡光彩四照，如同仙境一般。
“算是我的禮物吧，不過卻不是我爲你準備的。”虛空笑了笑，“我準備的，其實早已經送給你了。”
周小樹點點頭，他已經猜到了，那處試煉之地只能是虛空留下的。那符合他的道法，算來算去，也只有虛空有這樣的本事。
這宇宙的主宰自然是有能力的，或許一念間就可以締造出來那樣一個空間，但是他已經瀕死沉眠，那時間很久遠，所以對不上。
而那位一直想要窺伺試煉之地，讓霧漸生千萬年不敢走出來的，自然是異界的永恆者。
“很久之前，那個叫做共工的人與我相遇，是我指點他留下了這個祭壇。”虛空笑着道，“不過我只是提點了一下而已，最終還是他自己弄出來的。”
周小樹頓時恍然，他其實一直有疑慮，這分明是盤古的佈局，共工再強也只是聖人，他怎麼能夠破解盤古的局？那可不是一般的祖境。
現在他知道了，如果暗中有永恆者參與，那自然一切皆有可能。
不過這也意味着周小樹的輪迴定然會與其他的永恆者聯繫上了……
他苦笑着搖搖頭，他自己在算計的時候，別人也在算計，不過總歸是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的。
“我……要離去了。”虛空嘆息一聲，他看向大殿，那裡有幾個孩子，都是他的弟子。
“走好。”周小樹淡淡地道。
“那幾個孩子天賦都不錯，能夠繼承我的衣鉢。”虛空說道。
這句話分量可就重了，一位永恆者的衣鉢豈是隨意可以繼承的？那意味着至少要有祖境的成就啊！
周小樹頓時眼神都變了。
“我會帶他們一同去往星空的深處。”虛空說道，“這對於他們算是一種歷練，也可以增長他們的見識。”
他看向周小樹：“等到我消失之後，我會將他們送回來，到時候就要拜託你來照顧了。”
周小樹點點頭：“沒問題，只要你不擔心我搶你的弟子。”
虛空一怔，哈哈大笑：“你若是真的有這個意思，那就是他們的造化。”
周小樹挑了挑眉毛。
虛空長袖一甩，頓時周圍所有的景色都變了！
那些茅草屋，還有中間的大殿全部都消失了。這剩下了這座山，青山綠水，空氣清新，時不時有靈獸探頭。
倘若不是親眼所見，周小樹幾乎認爲自己是在做夢了。
忽然間，他感受到了從地下傳出來的律動。
那是來自於祭壇的氣息，不加掩飾。這是虛空給他的指引，只不過持續了一瞬間，立刻就消失了。
那可是永恆者的力量，盤古世界的意志無法干涉，也不能追蹤。不過這也讓周小樹知道了祭壇的所在。
留下烙印的事情他已經很熟悉了，而且有着中心祭壇作爲依託，他很容易就找到了隱藏在山體中的祭壇。
屹立在虛空之中，周小樹心中莫名的感慨，不愧是虛空指引下留下來的東西，中心祭壇成了妖，虛空自己坐鎮東方祭壇。
他現在很好奇，剩下的幾座祭壇會遇到什麼東西。
牽扯到永恆，這祭壇遠比自己想到的那些可能更爲恐怖，並非是集齊之後發動那麼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