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纖依照列前去爲端王爺治病。下午回來便到桌前寫着什麼,大概是爲王爺治病的記錄吧。
傍晚,纖依站在桂花樹下擡頭望着天空的一輪圓月,又想起了那場血腥······
太子不知何時站在纖依身後。今日的太子換了一身潔白的衣服,微風吹過,衣袂飄飄。纖依察覺到後面有人,猛然一轉身,腳下沒站穩險些摔倒。好在太子一把將纖依扶住了,沒讓纖依摔倒。扶着這個柔弱的身子,太子真的懷疑他是不是男的。
一個男人長了張能與女人媲美的臉,該說是幸運還是禍害?雖然蕭翎也是一臉的嫵媚樣,但是細看這下還是有幾分男兒氣概的。眼前的人柔弱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到,太子實在想不明白。
“草民不知太子駕到,多有得罪。”纖依早前聽蕭翎提過太子,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就該是太子了。
太子一愣,鬆開拉着纖依得手。細細打量着纖依,眼前的人像極了兒時的玩伴,那雙眼,那張脣,無一不印着當年兒時最好的玩伴的模樣。
可她不是,兒時的她左邊臉上有一條長長的疤。那是自己貪玩不小心滾下山坡順帶把她也拉了下去。帶刺的樹枝將她的臉劃破了。他還記得那時血從她的臉上流下來,可她竟一點也沒哭。起身拍拍衣裳,用手帕擦乾淨血跡。連招呼都不打一聲便走了。他想她該是生氣了。
此後他好幾日都未見到她,他每次都到他們玩耍的溪邊等她,可每次都無功而返。終於有一天她來了,手裡拿着一個小荷包,潔白如雪。上面繡着一朵薔薇花,很好看。她知道送男孩荷包的意義,可是他似乎不知道。欣然接受了荷包,準備拉着她去看小魚時。她甩開了他的手。告訴他,從今以後自己不會再見他。那個荷包就當做個念想。
他看着她走遠了,卻沒有上前去追。他還未反應過來,他們的友誼從此不存在了。
太子看着纖依回想着當年的事,纖依也愣愣的看着太子。太子未認出纖依來,可是纖依認出了太子。他就是當年自己送荷包的那個少年,就是害自己毀了半邊臉的少年。
如今他是太子了,竟然成了太子。成了她日後的刀下魂。
夏天夜晚的風很涼爽,微風一陣便把樹上的花瓣吹落了下來。幾片粉色的的花瓣落在纖依頭上。太子擡起手來將纖依頭上的花瓣拿下。卻不想戒指鉤住了髮帶,輕輕一帶,髮帶便鬆開了。纖依一頭長髮頓時傾瀉而下,從後背滑落至胸前。
纖依一愣,擡頭看着太子。太子也出了神,手還停留在纖依的頭上。好一會太子纔回過神來,剛想說什麼,就被蕭翎叫住了。
蕭翎一面搖着扇子,一面邪魅的笑着。“太子深夜在我家後院與美女幽會,要是讓皇上知道了或者嫂子們知道了,太子可就有苦頭吃了。”蕭翎與太子自小就交好,兩人如親兄弟一般不分彼此。所以蕭翎纔敢這麼大膽的說話。
“時辰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太子有些難堪,急急忙忙的便離開了王府。蕭翎倒是像個好奇寶寶一般走近了想看看與太子幽會的女子到底長得如何。
這一看才吃了一驚,不就是自家請來的大夫麼。原來是個女的,還生的這麼美麗動人。也難怪太子會悄悄與她幽會了。蕭翎細細打量了一番嘖嘖稱歎。心想眼前這個是個女人,那麼房間裡那個紫眸的人也定是個女人了。
纖依對蕭翎並沒有太多的看法只是想着這王爺之子,從小嬌生慣養。大多都是紈絝子弟,還是少接觸的好。以免壞了自己的計劃。“慕容公子還有何吩咐?”這麼晚了還來應該是有事吧。
“沒事,就是看見太子在這裡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竟遇着二位在這裡······”蕭翎一臉的壞笑,聰明人一看便知他在想些什麼。纖依不想與他計較“慕容公子誤會了,時間不早了,公子還是早些回去吧。”
蕭翎知道這是在下逐客令呢,沒說什麼識趣的走了。一邊走還一邊想着,要是太子娶了纖依該是怎樣的福氣呢?不得不說蕭翎想太多了,他所想的事在別人身上可能會發生,但在纖依身上是絕不可能的。
當年若不是太子他將纖依拉下山坡就不會劃傷了臉,不會被師父責罰。更不會因此欠下師兄的人情。
可是,女人總是心軟的。一旦愛上了就顧不得什麼了。纖依告別兒時的太子後幾夜幾夜的睡不着,正直豆蔻年華的她知道了什麼叫喜歡,隨着時間的流逝,她的喜歡逐漸成了愛。
可是天不隨人願,隱凌收留他們培養他們就是爲了利用,爲了幫自己達到目的。當纖依知道太子要成爲自己的刀下魂時,纖依不以爲然。可是見到太子時她才知道這件事沒那麼容易。纖依此時多想讓時光倒流,回到過去。那時她絕不會偷跑去溪邊,也絕不會遇上兒時的太子。更不會愛上他。
纖依是個明事理的人,師父養育了自己十年。爲師父做事是應該的,爲了報仇捨棄自己的愛又有何妨?雖然殺父弒母之仇並非太子所爲,但卻是與他有血緣關係的人做的。只要是有關係就一個也不能放過。要不是他們貪生怕死,道德敗壞,爹和娘就不會死。自己的生活就不會是這樣的。若不是這樣,自己就該是個千金小姐。選個好夫婿,嫁入好人家,過着平淡的日子,享受着孩子們帶來的歡樂。
可事實不是這樣的,她揹負着血海深仇,她的雙手註定沾滿他們的鮮血,這個朝代註定會是用他們的鮮血來改變。師父的心願也註定是自己去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