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寶寶呢？”顧以默哽咽的說着，眼淚還依舊受不了控制的落下來。
席致遠身子一僵，他還沒有來得及說這個事情，顧以默卻已經察覺到了……他終究低估了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感覺。
“以默，咱們先起來好不好？”席致遠溫聲哄着顧以默。
顧以默說不了什麼話，聲音總是若有若無，虛弱的很。席致遠抱起顧以默，將顧以默放在牀邊，剛想要轉身將剛纔裝着溫水的杯子拿過來，誰知道剛轉身，顧以默的手就抓着衣角。
一雙通紅的像個小兔子的眼睛死死盯着席致遠，“寶寶呢？”
顧以默哭過，聲音沙啞的像個鴨子。席致遠壓制下眼底的沉痛，扯下顧以默的手，握在手心裡，“以默，先喝點水好不好？你的嗓子都這樣了，先喝水我們再說。”
這麼明顯的舉動，顧以默其實心底也明白了……
那種小腹下墜的疼痛，顧以默又怎麼會感覺不到？
其實醒來的時候，顧以默也就想到了自己的寶寶沒了……是真的沒了，在夢裡，那片黑暗裡，寶寶一直喊着讓她救她的……
顧以默垂眸，一雙黑眸霎時不知道被什麼奪去了所有的光澤。
席致遠端着溫水，“以默，喝點水，潤潤喉，好不好？”
顧以默擡眸，機械般的拿起水杯喝了幾口水，直到把自己嗆到了。席致遠奪過水杯，將水杯放在病牀頭的牀頭櫃上，“以默，感覺好點了嗎？”
顧以默點點頭，抓着席致遠的手，“寶寶沒事，對不對？”說着，眼淚又掉了下來。
席致遠的手微微一頓，最後還是伸手攬着她的肩膀，聲音沙啞沉痛。“寶寶……沒了。”
沒了！
沒了！
兩個字像把錘子不斷的震動着顧以默的大腦，她咬着脣，努力的不讓自己再哭。
席致遠一定是在開玩笑的。
顧以默這般想着，不由得勾起脣，“寶寶一定還在，致遠，你幹什麼要騙我，討厭死你了！”說着還壘起拳頭在席致遠的胸口打了一拳。
席致遠垂眸，看着顧以默嘴角的笑容。
那是悲痛的笑。
“以默，以默，別這樣。”
顧以默擡眸，淚水在眼眶聚集，卻倔強的不落下來。“怎麼了？你幹嘛啊？別這樣，我很好。”顧以默緊緊的抓着自己的衣角，抑制自己的眼淚。
抑制到最後，眼淚真的掉不下來了。
心底好似被好幾根麻繩拉扯着，疼的讓顧以默喊不出聲音來。席致遠只能心疼的摟着顧以默，“以默，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顧以默張嘴就咬了席致遠的肩膀，“寶寶說，她很愛我。”
顧以默在席致遠的肩膀上咬下一個牙印，出了血，可見用力有多強。席致遠感覺不到自己肩膀上的疼，心底的疼比身上的疼，疼上百倍。
“致遠，寶寶是一個女孩子，真的如你所言，她是個小女孩。”顧以默的聲音很小，像是在喃喃私語。
席致遠聽着，心底難受的緊。
“致遠……寶寶說，她很疼。”顧以默的眼淚落不下來了，一雙眼眸紅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