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門走了,他走的時候杜雙雙連看他一眼都沒有,就連杜雙雙自己也說不上原因,因爲杜雙雙覺得那張死板的臉即使看了也還是那樣死板。
杜雙雙本來有很多話想問紹劍,可是她沒有問,紹劍似乎又要出發,但是他依然還在喝酒。
杜雙雙這時對紹劍說道:“你很愛喝酒!”
紹劍望着她笑道:“不錯,酒是個好東西,它可以做很多事情!”
杜雙雙問道:“酒就是酒,除了可以讓人醉還能做什麼?”
紹劍道:“酒不僅可以醉人,也可以壯膽!”
杜雙雙一聽便覺得可笑,因爲她覺得紹劍根本不需要壯膽,他的劍已斷,但是他居然敢一人會面江玉門,這種氣魄根本不是常人可以有的。
杜雙雙笑道:“你還要壯膽?我不信!”
落靜香也道:“別說你不信,就是我也不信!”
紹劍道:“有很多事就連我自己也不信,可是現在我不信也得信了!”
杜雙雙驚道:“難道你真的怕了?”
紹劍道:“我也是人,爲何不能怕?”
杜雙雙道:“可是你不是一般的人!”
紹劍望了一眼寒月,突然說不出話來了,他本來也有很多話想說,可是他發現自己的嘴還有身體都僵硬了,他也說不上原因,但是他還是微微的感覺到自己在怕,他很少會怕,有時候危險來了他也淡然處之,可是如今他不僅害怕,更是擔心。
他怕的不是自己的生死,他怕自己救不出宮娥。
二十天前也是寒月,月光如鉤,鉤子彎彎的都可以插進人的心臟,那時宮娥正在斷魂譚,斷魂譚內還剩下宮娥與胡祖,胡祖喝着酒,自從與紹劍喝酒之後他便更愛喝酒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酒斷腸,下肚便斷魂,他的酒是天下間最烈的酒,所以他喝下便有些昏眩,宮娥望着門口,自從紹劍失蹤她便一直望着門口。
這次衛莊與落靜香一干人等去接任務了,至少在這裡他們可以養活自己。
斷魂譚外坐着一個老媽子,宮娥則一直盯着她,因爲只要老媽子一有反應,那就說明門打開了,門打開也許走進來的人就是紹劍。
老媽子終於有了反應,等到老媽子有了反應的時候她卻做了最大的反應——死!
突如其來的死亡降臨,一招火龍飛天,老媽子應聲倒地,宮娥與胡祖都驚呆了,他們趕忙手持武器跑出去,走進來的並不是紹劍,也不是任何認識的人。
這個人宮娥絕沒有見過,但是那個人一頭紅髮,腳踏白色馬靴,宮娥無論怎麼看都知道是來者不善。
那人進來便吼道:“好矮的門,好弱的人,好香的酒!”
三個“好”字說出來,可是那張凶神惡煞的臉上分明寫着一點也不好,他不好,因爲他進來便砸了酒缸。
這時胡祖怒道:“兄臺喝酒還是送命,你可知這是何地?”
那個人一聽大聲笑道:“這裡不就是鳥不生蛋的鳥地!”
胡祖一聽就更怒了,因爲這是他安生之所,而且他也付出了很多心血,可是在別人眼裡這裡卻一文不值,所以胡祖很怒。
他怒道:“你這紅毛,怎敢到此撒野?”
那人聽了吼道:“我不叫紅毛,老子有名有姓,老子叫許墨血,專門喝人血,你的血好!我聞着香!”
胡祖一聽愣住了,他的雙腿突然不停的顫抖,他吞吐又道:“你真的是···許···墨···血?”
許墨血怒道:“天下可有第二個許墨血?”
胡祖微微顫顫的說道:“沒有,天下只此一人!”
宮娥在一旁問道:“許墨血何須人也?”
胡祖小聲道:“四皇左手臂,辰戌夜斬殺兩條巨龍得名,斬殺巨龍,吞噬龍血,人稱赤發魔吸血鬼!”
宮娥不知許墨血的真正實力,可是聽胡祖這樣說道也覺得大事不妙,可是如果是如此厲害的人物,爲何來這裡?要知道萬蟲山莊的人事不能輕易出來的。
胡祖又問道:“不知大人到此有何要事?”
許墨血吼道:“找人!”
胡祖又問:“什麼人?”
許墨血道:“女人!一個美麗無比的女人!”
許墨血說完便看見了宮娥,然後突然問道:“你叫宮娥?”
宮娥微微點頭。
許墨血突然大笑道:“找的就是你!”
宮娥還沒有回過神來許墨血一個箭步飛來,等到胡祖反應過來,人卻已經不見,斷魂譚還剩下一個死人,一個活人。
宮娥被帶走,等到衛莊回來卻已經聽到宮娥要嫁人的消息,而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冬日的晨曦依然很冷,紹劍依然在走,他想前走,嘴裡一直在灌酒,就連杜雙雙也不知道他何時能喝醉。
他們要走的路通往的地方正是萬蟲山莊,杜雙雙心裡卻又驚又怕,如果父親知道她私自跑出來那後果便又會如何?
這條路沒有積雪,這幾天的陽光溫熱,雪已被化去,他們的步子依然很快,但是人卻不能一直走,等到他們乏了餓了便又停下。
這次停下的地方不是荒蕪的地方,這裡有廟,一個不大但是卻香火旺盛的廟,廟裡有一羣和尚,還有一羣膜拜的人。
人們跪下,和尚坐着,廟堂之上放着一座金佛,佛高三丈,案臺置了一個很大的鼎爐。
可是落靜香望了一眼四周,這裡只有四五戶人家,爲何廟裡卻爲了上百人?
她不懂,但是也由不得她思考了,因爲紹劍已經走了進去,他剛進門,便有一個和尚走過來,然後和尚說話了,他道:“施主上柱香,香不要錢,留下一件物件即可!”
可是這個和尚一說話衆人驚呆了,說話的明明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可是這個人卻明明是和尚,和尚又怎麼會有女人?
紹劍先是一驚,突然他笑了,他笑道:“好!鼎爐這麼大,一定可以容得下我!”
和尚點點頭道:“鼎爐的確很大,不知施主要放多少香?”
紹劍道:“當然是有多少放多少!”
杜雙雙聽了便覺得好奇了,因爲她突然覺得紹劍與和尚的對話她根本聽不懂。
和尚這時從背後拿出一大把香遞給紹劍,紹劍接過來然後又走過去而和尚又對着杜雙雙笑道:“施主是否也要拜一拜?”
杜雙雙一聽便清爽的一笑,然後準備接過香,可是紹劍突然笑道:“既然我要拜,我看她就免了吧!”
和尚嘴角一揚便笑道:“佛家廣結良緣,也不會在乎多一個人!”
紹劍笑道:“但是我插滿了鼎爐,恐怕她就放不下了!”
和尚笑道:“你真的要插滿?”
紹劍點頭道:“那塊地方都是我的!”
和尚點頭道:“既然都是你的,那邊給你罷了!”
紹劍一聽便走過去然後點燃香接着一把插在鼎爐之中,果然鼎爐一下子**滿了。
紹劍這時有笑問:“不知大師們何時做的和尚?”
和尚道:“一生修緣,也何必問何時?”
紹劍笑道:“你說的不錯,可是我只是想問這案臺爲何只有香爐沒有蒲團?我想拜一拜都沒有地方!”
和尚笑道:“即使拜佛,心誠則已,蒲團不要更好!”
紹劍笑了笑:“那我想問一問女人是否可以做和尚?”
三五個和尚一聽突然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而拜佛的百個人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所有人都望着紹劍,這時剛纔那個和尚笑道:“不知施主這時何意?”
紹劍笑道:“你看遠處那兩個女人,她們早已看破紅塵,只是不知你們收不收?”
杜雙雙一聽便知道說的正是自己,可是自己何時看破了紅塵?落靜香聽了卻毫無反應。
和尚又道:“施主說笑了,既然是和尚廟,又怎能容得下女人?”
紹劍一聽便撇嘴一笑,然後卻岔開了話題:“不知我所點燃的香需要留下什麼物件?”
和尚又道:“佛家講究四大皆空,所以無論施主留下什麼都是可以的!”
紹劍一聽便長嘆了一口氣,紹劍嘆完便轉身要離去。
可是和尚又叫住了紹劍:“施主難道想要不付出就離去?”
紹劍笑道:“我當然留了,我剛纔不是嘆了一口氣嗎?我留下的憂愁,你說什麼東西都可以留下,難道我留的不是東西?”
和尚一聽突然急了:“施主留的當然是東西,只是···你也可以留下你的···”和尚這時卻說不出話來了。
杜雙雙見了也覺得奇怪,紹劍留下一件東西不是就好了,爲何要故意刁難和尚?
可是就在那個和尚說不出話來的時候,五個和尚突然跪在了地上,和尚們跪下後大家都吃了一驚,最震驚的是杜雙雙,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和尚跪下便急忙說道:“還請大俠救我們!我們是被逼的!”
說完的五人居然都是女人的聲音。
這時只有紹劍還在笑,而紹劍還在笑那百來個燒香的人突然都都轉過身來,然後其中一人吼道:“大哥我就知道,這樣的把戲更本騙不了這隻狐狸!”
說完所有人都撕下自己的外衣,又取下自己的頭套,這時出現在杜雙雙眼前的居然是百來個使槍的人。
而紹劍還是那樣站着,他站着那些人也不敢靠近。
杜雙雙則吃驚的張開嘴巴再也合不攏了,原來和尚是假和尚,而要紹劍留下的東西也不是別的,就是紹劍的長劍,還有紹劍的命。
而那些拜佛的人都是要殺紹劍的人,杜雙雙這時不得不佩服紹劍,如果紹劍不是一眼就看出來,那麼後果不堪設想,如果紹劍真的拔出劍,那麼那些人便知道劍已斷,然後當然是一哄而上,到時紹劍一定難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