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涵看了看那件再亮眼不過的小裙子,有些退縮,低聲問她們:“穿這樣不好吧,這裙子也太短了,而且顏色這麼亮。”
她是真的不想讓葉子墨覺得,她好像是興高采烈的要去給他侍寢似的。
“姐,你也太保守了,這哪裡短嘛,你穿上估計都快到膝蓋了。你沒看到人家滿大街露胸露屁股的呀,你這哪裡都沒露,包裹的多好。”莫小濃說着,前前後後地給夏一涵看了看。其實除了有些短,領口有些低,這還算是一件比較完整的裙子,夏一涵最糾結的,恐怕還是顏色。
“一涵,你還記得那天給葉先生做餅乾的事吧?那麼難吃他都吃了,這就說明他想要看到你的心意。你想想,你今天洗了花瓣浴,又穿上這麼一朵玫瑰花似的裙子,你整個人就是一份心意了。難道你不想讓他看到你就高興?”酒酒也在一邊幫腔。
她的話讓夏一涵眼前回憶起當時葉子墨吃她做的餅乾的樣子,他雖然看起來沒有多高興,其實她從他眼睛裡是看到了一些動容的。
她何嘗不想看到他笑,他笑起來就像春風一樣溫和。
小軍,我這麼做,你不會不高興,是嗎?假如你真是他弟弟,他也是你想念很久的親人。我一定不愛他,但我可以對他好一點,這麼做,你不會怪我的吧?
她發怔之際,酒酒已經動手把她從水裡拖出來直接上浴巾把她擦了個乾淨。
“好了,我自己來吧。”夏一涵拿過浴巾,又擦了擦放到一旁,莫小濃這才把內衣內褲給她。
“這……”夏一涵一看那兩個小件,就覺得發涼。
接下來,酒酒和莫小濃又是一番餅乾理論,且門口還在催,夏一涵沒法兒,就只好硬着頭皮穿上了。
她心裡暗想,到時候最好葉子墨叫她去,只是要她看看風景,不要讓她脫衣服纔好,雖然她覺得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夏一涵從浴室出來時,管家和外面的幾個安保員已經急的火燒火燎的。
不過隨着她的走動,一股清新的香風讓他們躁動的心忽然安靜了不少,再看夏一涵,簡直就是一朵走動着的玫瑰,怎麼看怎麼覺得嬌豔欲滴。
“喂,你們幾個別亂看,小心我到太子爺那裡告狀。”酒酒警告道,幾個男人忙收住了覬覦的視線,老老實實地說:“夏小姐,請吧!”
一直到上了車,夏一涵還覺得身上的衣着很不妥,卻也沒機會換了,只能是既來之則安之。
護送她來的安保員在集團大廳和前臺人員交涉,前臺又把電話轉給林菱,林菱徵詢葉子墨後纔給他們放行,讓他們直接搭乘直達頂樓的電梯。
安保員不知道爲什麼夏一涵來集團要動用這麼多人護送,不過這也不是他們該管的事,他們的職責本身就是聽命行事。
哪怕是進電梯,也是先由兩個人進去,分別站在最裡面的兩個角落,夏一涵進去後,最後又上了兩個,正好在四個方位上保護她。
夏一涵從沒被這麼多人包圍過,她心裡其實明白葉子墨是怕於珊珊那邊有什麼行動,才特意交代要這麼多人送她來。
她本人是向來不願意折騰別人的,不過顯然這位葉大少爺跟她的想法不一樣,好像覺得折騰人是理所當然的。
到了頂層,四名安保員前後護送着,一直把夏一涵送到葉子墨的辦公室門口。
一名安保員在門外敲了敲門,報告道:“葉先生,夏小姐送到了。”
“叫她進來,你們幾個到電梯口等。”葉子墨清清冷冷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安保員說了一聲:“是,葉先生!”幾個人就齊刷刷地走了,門口只留下了夏一涵一個人。
她忽然沒由來的一陣緊張,不知道她穿成這樣,等待她的是他的欣賞,他的高興,還是他的冷漠,他的嘲諷。
夏一涵雙手攪動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扭開門。
葉子墨此時正坐在他寬大的真皮辦公座椅上工作,爲了表現的對她的到來漫不經心,他低着頭,很用心似的在看着手上的文件。
他的不關注,倒讓夏一涵鬆了一口氣。
“關門!”葉子墨沉聲命令她。
夏一涵便轉身把門關上,又面對着他,靜靜地站在那兒。
從她進門,葉子墨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卻不是她家裡常用的沐浴乳的香氣,這香味來的更自然,讓人更舒服。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緩慢擡起頭,看着站在門口的嬌小身影。
她的穿着讓他眼前一亮,平日裡他最討厭的就是這樣嫩的顏色,不管誰穿,他看了都忍不住要皺一下眉。大概林菱是知道他的喜好的,所以在夏一涵的衣服裡有意的卻又不着痕跡地放了這麼一件。
誰也想不到,葉子墨最討厭的顏色穿在夏一涵身上卻讓他覺得這麼好看。
他這才辨識出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是一股玫瑰花的味道,難道她是用花瓣泡了澡?
她會這麼用心嗎?他並不是莫小軍。
“過來!”他的聲音中並沒有夏一涵預期中的驚喜,不過他好像也沒有早上時那麼生氣。
夏一涵儘量讓自己表現平靜,緩步繞過他寬大的辦公桌,走到他身邊。
走的近了,她身上的香味也愈加明顯,他覺得她就像一朵妖嬈的玫瑰花在他身旁綻放着。
不得不說,在短短的一段時間,被他開發了的女人已經褪去了青澀,現在渾身散發着成熟♀性該有的魅力。
她柔嫩的小嘴微微的張着,是不自覺的一種反應,說明她其實還是有些緊張。
他定定地盯着她的小嘴看,也不親她,就那麼看着,夏一涵就更加緊張,心砰砰亂跳。好像在期待,又好像在害怕,想要躲開,又想要親近,那種複雜的情緒始終困擾着她,直到他忽然伸出手臂摟住了她的腰。
“故意弄成這樣的?是想要我好好享用嗎?”他圈緊了她,在她耳畔低低地問,溫熱的氣息讓夏一涵敏感的身體,忍不住又是輕輕一顫。
她聽不出他的情緒,是喜歡她這樣,還是不喜歡,不過至少是沒有震怒,這已經足以讓她欣慰了。
心裡想着莫小濃和酒酒反覆在她耳邊灌輸的話,夏一涵決定再柔順些,好讓他高興些。
“是,我想讓你高興。”夏一涵低低地說道,只這一句輕語,葉子墨心忽然一緊,就瘋了似的壓上了她的小嘴。
他的吻是那樣的狂妄霸道,不給她一絲絲喘息的時間。
火熱而纏綿的吻吸走了夏一涵大腦中的氧氣,她暈的沒有任何力氣,只能軟軟地倒在他鋼鐵一般的手臂上,任他肆意的掠奪。
他幾乎是在啃咬她,弄的她的脣瓣微微的痛。她知道他這是想要發泄他的怒氣,所以她更加柔順地伸出雙臂圈住他的脖子,迎合他。
她在心裡默默地祈禱,但願他的怒氣到此爲止,以後每一天他的心情都是陽光美好的。
他的脣瓣離開了她的,而後漆黑的雙眸又是定定地看着她的眼,良久,再狠狠地親上她已經紅豔豔的脣瓣,用力地吸,用力地允。
這樣纏綿的密吻好像是催眠的良藥,夏一涵被吻的,又一次感覺到春暖花開,即使他的表情還是那麼冷淡。
不知又這樣吻了多久,葉子墨才停下來,他的呼吸也變的短促。他的雙手捧着夏一涵精緻的臉,墨眸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我恨不得親碎了你!這樣就能把姓莫的混蛋從你腦袋裡面趕出去!”他的聲音沙啞着透着一股恨。
夏一涵看到葉子墨眼中的恨意,他竟然恨莫小軍,她不能讓他恨莫小軍。
幾乎是出於一種本能反應,夏一涵揚起聲音,極嚴肅地反駁道:“你不可以罵莫小軍!不可以!”
自從出現在葉子墨的視線裡開始,夏一涵都是文靜的,幾乎不會大聲說話。她只有過一次發脾氣,就是攔着他喝酒的那一次。
這次他只是說了一句姓莫的是個混蛋,她眼睛都瞪圓了,這麼激動的模樣,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就那麼在意嗎?
連對他溫柔的僞裝都不記得了。
葉子墨的臉色瞬間像是結了冰,眼中閃着冷酷的寒光,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有些用力,她很痛,可她不後悔自己說過的話。
“爲什麼我不可以罵他?”他的聲音冷的也像是結了冰一樣。她該死的要是敢說莫小軍是他弟弟那種荒唐的理由,他更要撕碎了她,因爲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因爲……”他可能是你的弟弟!
這句話夏一涵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說出來了,最終她還是理智地咽回去,她不能說,一定不能說。
假如莫小軍真的是葉子墨的弟弟,他尋找了這麼久,找到的卻是一個過世的人,那對他來說太殘忍了,她不捨得他面對那樣的局面。
假如莫小軍不是葉子墨的弟弟,經過調查以後,葉子墨這樣多疑的人,又會覺得她是處心積慮地騙他,會覺得她是爲了急着給莫小軍報仇才故意那麼說。
所以不管結果是哪一種,她都要死守住這個猜測,絕對不能說出來。
“說,爲什麼!就因爲你愛他,就不許別人說他一句壞話嗎?”葉子墨咬牙切齒地問。
夏一涵想搖頭,下巴卻因被他固定着,動不了。
“不是,不是那個原因,我不想你說他不好,是因爲他過世了。死者爲大,請你不要褻瀆他的在天之靈。”說着這話,夏一涵的眼中盈滿了淚水,不知道是痛的,還是難過的。
她水樣的眸子中淚光閃閃,看起來楚楚可憐,然而此時他再不會爲她這樣一副柔弱的模樣動容。
葉子墨的臉色更顯冷肅,忽然推了一把,讓她從他的懷抱中站起。
“好,我尊重死者,那麼活着的人,就沒必要尊重了。脫!”
到底是這樣的場面,夏一涵心內苦澀,她不想面對這樣的場面,可還是要再次面對。
這裡是頂樓,是整座城市最高的地方,可是落地窗透亮的立在那兒,窗簾都沒拉,即使她知道除非有直升飛機從窗口飛過,不然沒有任何人能看到她,但她還是覺得這樣脫沒有一絲的安全感。
已經讓他不高興了,她沒有別的選擇,手顫抖着伸向裙子的側面,她咬了咬嘴脣,把拉鍊一拉到底。
“三秒鐘,還沒脫完,我就直接撕。”他的聲音冷淡無情,就像來自地獄的撒旦。
夏一涵想背過去加快動作,他的目光卻分明在告訴她,不許她躲避。
他就是這樣,當他生氣的時候,他會讓她難堪。早該習慣了,可她還是不習慣。每次他這樣冷冷地盯着她看,好像在看她笑話的樣子,總讓她心裡微微的發疼。
今天她是想要哄他的,她把自己變成了一朵玫瑰了,不過就是想要他笑一笑,她主動承認她想讓他高興,她主動回摟住他的脖子。
她以爲這樣他的心情能很好,誰知道事情又一次演變成這樣。她發現,她好像比以往任何一次心都疼的厲害些。
是不是越愛一個人,就越會爲他痛。是不是越是接近一個人,就越可能會愛上他。爲什麼明明他總是折磨她,她卻沒有出息的喜歡上他,明知道他有意爲難,她還要不爭氣的難受。
她咬脣忍着淚,加快了動作。
很快,香豔的玫瑰在他眼前完全綻放了。
葉子墨忽然站起身,手臂一揮,辦公桌上所有的文件,筆,悉數落地。
看着他的動作,夏一涵忍不住害怕,緊接着,他單臂摟住她的腰,一把抱起她,有些粗暴地把她放在冰涼的辦公桌上。
……
他彷彿要通過這種方式,把她腦海中的另一個男人的影子徹底剔除,不給她喘息的餘地,不讓她有絲毫的休息。
過了很長很長時間,才終於結束。
“穿上衣服,回去!”他的聲音依然是冷淡不帶一絲感情的。
她閉上眼緩了好一會兒,纔有力氣撐着桌面緩緩起身。
葉子墨根本不看她,哪怕她因爲無力起來,又重新落回了桌面上,他也只是背對着她,眉頭動了動,卻剋制住了轉身抱起她的衝動。
他快速整理好了自己的衣着,幾步走到落地窗前,臨窗而立。
曾經好像離她很近很溫柔的男人,好像一瞬間又離她非常非常的遙遠了。
她心裡難過,疼痛,卻都能忍受,看着他那樣高大的身軀站在那兒,她總覺得他好像孤單的厲害。
他爲什麼就要那麼倔強,非要執着地要她的心,像個孩子似的,讓人忍不住心疼他。
夏一涵早忘記了自己的難受和屈辱,她顫抖着身體從辦公桌上下來,費力地穿戴整齊。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或許是太不想看到他那麼生氣,她緩慢地走到他身後,伸出雙臂摟住了他的腰。
“別生氣了,好嗎?我希望你高興。”她的聲音細細弱弱地從他背後傳入他耳中,葉子墨身體一震,隨即臉色又嚴肅起來。
他伸手掰開了她的手,語調還是如冰的寒冷。
“回去!”
他的話像是在他的周圍築起了一座牆,她想再靠近他,好像已經靠近不了了。夏一涵從來都不是主動的人,能夠在他對她這麼冷的情況,還來摟他,哄他,已經是她能做的極限了。
當他再一次趕她走,她的臉就又有些發燙,是自尊心在灼燒。
她咬了咬脣,轉回頭,再沒有勇氣多說一句寬慰他的話了。
夏一涵打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就在門要關上的那一剎那,葉子墨真有種衝動要跑過去,抱住她,好好的哄哄她。可他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因爲隱忍,拳頭狠狠地砸在了面前落地窗的玻璃上。
夏一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隨着安保們離開大廈的,等她緩過神來,車子已經到了葉家位於郊外的別墅裡。
她這才知道,那個剛跟她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他也回來了,且還比她先到。
此時已經是華燈初上,葉家別墅裡已經開始要用晚餐了。
今天沒有了客人,所以吃晚飯,夏一涵,方麗娜和何雯都被允許在主宅的大餐桌。
夏一涵因回來的晚,來了以後,酒酒就來催她,讓她快一些去。
“一涵,你做好思想準備,我看夫人臉色好像很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玫瑰花的事要針對你。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啊。”酒酒跟在她身邊,還不停地致歉,懺悔,夏一涵是真不忍心,連連安慰她:“沒事,你本來就是爲了我好,不要自責。何況有人想要對付我,總會找理由,沒有玫瑰花的事也說不準有茉莉花的事。既然留在這裡,我也做好了思想準備,鬥爭是沒有停歇的了。你別擔心,我能應付的。”
“好吧好吧,但願老天保佑,啊,最主要的是太子爺可一定要保護你啊。我還以爲你跟他那個什麼……他會高興的,誰知道他回來的時候,臉色好像還更難看了。這還不說,他手怎麼好像還受傷了?你們打起來了?”
夏一涵這才恍惚想起,她離開的時候好像聽到他辦公室裡一聲悶響,她還以爲他生氣摔了東西。
難道不是?
“他傷的厲害嗎?”她小聲問,一顆心都爲他揪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