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蕭疏推門而入,他將手上兩瓶水蜜桃汁放在桌子上,又把手上的餐盒放在她面前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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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隨便吃好不好,因爲我去得太晚,幾乎都賣光了。”他臉上帶着歉意,一邊打開餐盒一邊把丁依依嘴巴里的軟布拿開。
丁依依活動了一下口腔,“放我走,我還有家人,我不願意和你離開。”
“你沒有家人了。”蕭疏沉默了一會,“從池塘裡撈出來的那個人現在已經被葉家的人認定爲丁依依,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你的容身之所了,你只能跟着我。”
丁依依還是不肯放棄,“你放我走吧,難道你是因爲他才這樣子對我?你想報復葉家?”
“不,”蕭疏夾起一筷子菜放到她嘴巴邊,見她不肯吃又沉默的放回盒子裡,“我對他的恨意早在那一刀子就結束了,現在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爲我想得到你。”
他索性放下筷子,眼神認真的看着丁依依,“我和你說過,我姐姐是一個瘋狂的人,爲了愛一個從來沒有得到,甚至不知道她存在的男人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其實我比她更瘋狂,爲了得到我愛的人,我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可是你不是說過這一切都是利用?”丁依依害怕極了,面前的男人很顯然情緒已經陷入了偏執的境地。
蕭疏笑了,笑得很溫柔,他伸出手輕輕的擦過她的臉頰,“我說謊了,再我轉身的那一剎那,我就知道我愛你,是你讓我變得這麼瘋狂。”
話說完他不再說話,緊抿的脣示意着他當下不會再開口,丁依依的脣邊又重新遞過來一塊肉。
“吃吧,不吃的話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到時候我會很難過很難過。”蕭疏緩緩的說着,聲音雖然輕柔,但是帶着令人不寒而慄的陰冷。
丁依依只好先安撫他,張嘴吃進了一塊肉,隨後又是一筷子菜。
她沉默的吃着,蕭疏沉默的喂着,直到飯盒裡的菜只剩下一半,她停住嘴巴不再動力,道:“你是不是也還沒吃飯,你趕快吃吧。”
蕭疏一愣,隨後展開了笑臉,剛纔陰霾的表情散去了幾分,他點點頭,這纔拿去飯盒扒拉起來。
“那個池塘裡的人是誰?”丁依依嘗試着問了一句。
蕭疏吃飯的動作停了下來,陰霾的表情很快又回到了他的臉上,甚至比剛纔更加的濃烈。
“那是一個我非常討厭的女人。”良久他開口說了一句,隨後繼續扒拉着米飯。
丁依依心中想,誰是他最討厭的女人?那就是說這個女人他認識?他應該是地道的上海人,怎麼會認識東江市的人,而且爲什麼討厭她,女人是怎麼掉下池塘的,是不是他做的?
一連串的問題轟炸着她的思緒,忽然鼻尖飄進來一股濃烈的水蜜桃味道,瓶口湊到了她的脣邊。
“我不能喝水蜜桃汁。”她苦笑道。
蕭疏眼裡陰晴不定,“你是不是怕我下毒?”說完他似乎想要驗證一樣大喝了一口,像個賭氣的孩子,“我喝了,要死也是我先死去,你不要害怕。”
丁依依有些哭笑不得,剛想解釋的心思卻忽然扭轉,她忽然倒戈,“那我喝一口。”
喝了一大口水蜜桃汁,她靜靜的等待着過敏,然後隨後和蕭疏聊天。
“我們要去哪裡?”
蕭疏的精神也放鬆了很多,“我一直想去澳大利亞,去那裡買一個農舍,我爸爸留給我的錢還夠,我去了以後會好好的工作養你。”
他說得眉飛色舞,彷彿已經身處在澳大利亞了似得,神情像足了一個小男生,忽然他有些沮喪,“可是我忘記問你喜不喜歡澳大利亞了。”
丁依依有些心軟,“蕭疏,我很喜歡澳大利亞,但是能和你在澳大利亞生活的人不會是我你明白嗎?”
“可以是你,我知道就是你。”蕭疏有些狂躁的喝了一大口水蜜桃汁,“我們註定要在一起,和我的姐姐一起。”
這句話有些莫名其妙,丁依依知道他現在的情緒就像是火藥桶,根本就是一點就炸,當下也不敢一直刺激他。
身上的瘙癢開始慢慢的明顯,先是手臂,然後是大腿,最後是臉頰,她不舒服的呻吟出聲。
“你怎麼了?”蕭疏本來已經準備去扔垃圾,聽到聲音後回頭,見到丁依依的臉頰處已經爬滿了很多細小的紅色疙瘩,不僅僅是臉頰,就連脖子都有。
丁依依忍着想要去抓瘙癢處的衝動,咬着牙槽道:“過敏了,我說過我不能喝水蜜桃汁。”
“那你怎麼還喝啊!”蕭疏着急的給她鬆綁。
丁依依苦笑,“你都說裡面沒有毒了,還那麼激動,我當然得證明給你看啊。”
一鬆綁她就想站起來趁機逃跑,沒有想到過敏的情況比她預想的還要嚴重,全身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
她癱坐在椅子上,臉上癢得難受,她伸手就去抓,半路被另一雙乾燥的大手截住。
蕭疏有些慌亂,“你別動,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他攔腰將她抱起來往門外衝去,不一會又衝了回來,把牀上的外套拿在手裡,這才衝出家門口。
已經很晚了,幾乎沒有計程車從這附近經過,他抱着她,一直安慰,“別害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丁依依在他的懷裡顛簸得很難受,她輕聲細語的問道:“我不想和你走,我的父親,我的丈夫,我所有在乎的人都在這裡,讓我留下來吧。”
終於攔截到計程車,蕭疏小心翼翼的把她抱進車裡,聲音低沉而悲哀,“你有那麼多的牽掛,而我現在只有你。”他的臉色變得堅定,“所以我絕對不會放開你。”
醫院裡,丁依依躺在病牀上,蕭疏寸步不離的守護在她身邊。
她給醫生使眼色,想告訴對方自己被劫持了,無奈醫生以爲她眼睛不舒服,讓護士給她點了兩滴眼藥水。
雖然哭笑不得,但是擔心蕭疏會起疑進而激怒她,丁依依也只好默默的等待着機會。
終於機會來了,護士拿過藥單走進來,“誰是丁依依的家屬?”
“我是!”蕭疏急忙站起來。
護士點點頭,“系統這兩天在維修,需要人力自動去取藥,這是她的藥單,你到樓下一樓的取藥房裡拿就可以了。”
蕭疏立刻點頭,走了幾步還不忘回頭,“麻煩您照顧一下我的女朋友。”
護士心想着現在還有這麼好的男人,當下也笑着點頭,放心吧,這是醫院。
丁依依一直安靜的躺在牀上,直到心裡估算着蕭疏應該已經坐電梯到一樓了這才急忙拉住護士的手。
“幫我報警,不不,幫我叫我的丈夫來一下可以嗎?”她急切的說道。
護士見怪不怪的笑:“又和男朋友鬧彆扭了吧,剛纔他和我說了,是因爲不知道你對水蜜桃過敏給你喝水密桃汁了,男人嘛,粗心一點正常的。”
她幫她看了一下點滴,轉身就想走,丁依依急了,急忙喊道:“我纔不是他的女朋友,是他劫持了我,求你幫我叫我的家人來,我的丈夫叫葉念墨。”
護士本來還半信半疑,這聽完她的話立刻笑了出來,“好好好,我知道你的丈夫叫葉念墨了,其實我也很希望我的男朋友叫安然啊,好啦,我能理解你,乖乖的等你男朋友回來。”
丁依依還想說什麼,門口響起蕭疏不慌不忙的聲音,“真是調皮,護士這麼忙你怎麼還拉着人聊天。”
他走進來,手裡還端着一杯熱奶茶,“喝點熱的對身體好,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我錯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丁依依不敢看他,握着奶茶的手一直在抖,他的眼神太恐怖了,就好像要爆發前夕的火山一樣。
護士朝兩人笑笑,有些羨慕的看了丁依依一眼,這才轉身離開去忙活了。
“你真的想走嗎?”蕭疏嘆了口氣。
丁依依點頭,“聽我說,我們不合適,我已經結婚了,我有自己很愛的家人,就算我和你走了,我也會窮盡我的一生來逃跑,這也不是你想要的。”
“我可以等。”蕭疏語氣認真,“我沒有在乎的人,所以我可以等。”
丁依依有些煩躁,“你只是想得到幸福的孩子而已,我大你那麼多,你根本就不愛我。”
她的話說得很重,語氣裡全然是冷漠,說完她心裡才忽然咯噔一下,覺得有些愧疚。
門在這時候被打開,護士走了進來,“按時吃藥,可以走了。”
蕭疏過來扶住丁依依,實際上是卡住她的手臂,兩人走出醫藥室朝醫院大門走去。
眼見人越來越少,丁依依有些慌亂,如果出了醫院們她就再也沒有逃脫的機會了,必須找到電話通知葉念墨纔可以。
就在這時,一名護士推着擔架急匆匆的從門口走進來,無奈又有一名醉鬼正好迎面走來,擔架和醉鬼相撞,架子上一名中年男人摔倒下來。
男人似乎是出了車禍,整張臉全部都是血跡斑斑,這一摔直接昏迷過去,小護士想要把人給翻過來,無奈只有一人之力怎麼可能抗得動百來斤的男人。
蕭疏看了一眼丁依依,“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我去幫個忙,不然那個男人就危險了。”
丁依依點頭坐在椅子上等着他,就在這時她發現坐在自己身邊的一名小孩正在玩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