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無誤以後,他才把丁依依抱下,十指緊扣着對方,再也不願意鬆開。
丁依依摸到了他手心裡的溼濡,她彎了彎手指,讓自己的手指緊密的契合着他的。
“走吧。”葉念墨牽着丁依依的手朝門口走去,這個地方處處埋藏着危機,現在走纔是明智之舉,而且要找的人也已經找到,他沒有必要去冒險。
身後的人沒有跟着動,手臂被拉到極限。他回頭,臉色平淡,隱約包含着一股怒氣。
“冬青在裡面,剛纔他叫喊了一聲,我覺得他出事了。”丁依依站在原地,看着他誠懇的說。
葉念墨玩味着品味這句話,“他不是葉初雲。”
“我知道。”丁依依點頭。
“你沒有恢復記憶?”
“沒有。”
“那就沒有必要進去。”
他強行扣着她的手,準備帶她出去,卻感受到了她的掙扎,“他並不是壞人,只是爲了愛情而做傻事的可憐人。”
葉念墨停下了拉她的動作,俊朗的臉色有些懷疑,薄薄的嘴脣吐出兩個字,“愛情?”
“他愛的女孩死了,他只是想要找到能夠讓那女孩復活的東西而已,雖然那東西可能世間根本就不存在,但是已經成爲他的信念了。”丁依依一口氣說完,然後喘着粗氣看他。
葉念墨面無表情的說:“那與我有什麼關係呢?”他上前一步,“我只是前來尋找被壞人拐走的妻子而已,現在找到了,我對其他的問題,其他人沒有興趣。”
“抱歉。”丁依依鬆開他的手,但是立刻急切的說:“很快,我只要找到他以後立刻就讓他離開。”她的聲音帶着歉意,“真的抱歉,我只是覺得,他是我的朋友。”
葉念墨縮緊了拳頭,拽緊了剩餘的溫度,他寬闊的肩膀動了一下,腳步邁向丁依依,重新牽起她的手,妥協般看她,“比起放開你的手,找他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事。”
他扯了一下,把人拉到自己身邊,“他是在一個老人的陪同下來的,這裡看不到屍體,那證明他活了下來,應該在二樓。”
丁依依感受着掌心的溫暖,心情激動得快要爆裂開完,竟然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全神貫注的跟着他的步伐。
葉博一直默默的跟在兩人身後,如果需要,他可以變成幽靈般的存在。
前面的腳步停下,他也跟着停下,然後擡頭略帶詫異的看着折返至自己跟前的人。
“既然你的命是我的,那次在我沒允許的情況下不許擅自行動。”葉念墨眼神冰冷。
葉博一愣,心中彷彿充沛着巨大的力量,他低頭,重重的咬着一個詞,“是,少爺。”
三人尋找着往上的通道,最後找到了兩條分叉口,一條往左,一條往右,左邊的分叉口和右邊的分叉口一模一樣,就連牆上的石塊大小和位置都是一樣的。
葉念墨和丁依依往左邊走去,葉博自然就挑選右邊的分叉口,兩隊人馬約定嚀放一槍作爲危險的信號。
丁依依的手一直被葉念墨牽着,他並沒有讓她呆在身後,而是讓她並肩而走,當下這種情況,就算是呆在身後也不安全,只有時刻看到鮮活的人,才能夠放心,他如是想到。
越往上,坡度越來斜,兩人不得不一鼓作氣的衝上去,遠方有一點亮光,好像是從窗外透進來的。
難道二樓是鏤空的,能夠看到窗外的?兩人的疑惑在看到出口後豁然開朗,那是堵在入口處一排又一排的火棒。
常見的木頭,上面裹着破布和稻草一樣的東西,不知道澆了什麼能夠使木柴一直燃燒着,遠處看就好像從窗外射進來的光源一樣。
一個人形就倒在那一堆木棍之下,是已經昏迷了的冬青,他頭低垂在胸口,衣服除了髒一些,便沒有別的傷口了。
“冬青!”丁依依掙脫葉念墨的手,匆忙朝昏迷之人跑去。
葉念墨面色一冷,這是她第二次爲了他而掙脫他的手,看着昏迷之人的目光越來越涼,這個長得和葉初雲一樣的男人,是否爲意外的存在?而他是否要清除這個意外?
他邊想邊走近昏迷的人,半蹲下來,查看着他的情況。
“沒有明顯的傷口,可能是撞擊到腦後不暈了過去。”他一邊說着,一邊望着他鮮明修長的脖頸。
“冬青?”丁依依搖晃着,“你能聽到嗎?”
昏迷的人沒有動靜,身體軟綿綿的,如果不是溫熱的提問以及起伏的胸膛,那形態就好像死了異樣。
葉念墨先站了起來,朝四周掃視一片,四周沒有什麼不同的,與第一層不相同的是,第二層只有一個石頭雕像,雕像大概是兩米左右,剩下的也沒有什麼了。
“依依,能去檢查一下四周的情況嗎?什麼東西都不要動,只需要用眼睛檢查。”他溫聲說道。
丁依依點頭,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冬青,這才起身往雕塑那邊走去。
葉念墨半蹲在地上,即便是這樣,他也能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個昏迷的人,垂放在身側的手迅速的出擊,扣在他的脖子上。
昏迷的人毫無反抗,細軟的脖子乖順的任由他卡着,只要再用力一點,他就可以去見上帝了,這個意外將被消除。
他發現內心有強大的怒氣,這份怒氣在看到他後被激發出來。他並不是一個大氣的男人,當日丁依依所說的,即便是假的,也讓他十分在意。
呵,這個和葉初雲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他到底想對丁依依做什麼,難道這一切相遇都是巧合?世界巧合之事肯定有鏈接在一起的必然,沒有無緣無故的巧合,沒有不分緣由的相遇、
他逐漸加大了力氣,手上青筋暴起,而被卡主脖子的人無意識的張大鼻翼。
腦海裡,葉初雲的臉和麪前之人的臉重疊在一起,他站在那裡,微笑着看他,好像鼓勵他終結自己的性命。
青筋暴起的手停頓了一兩秒,然後緩緩的鬆開,葉念墨冰冷的眼神逐漸變得平淡,除了呼吸急促了些以外,剛纔那一幕彷彿什麼都沒有剩下。
丁依依一直在看着面前的神像,一面三眼四臂,腳下踩着一個眼睛凸出,四肢垂下的男人,這是印度的溼婆。
印度溼婆,又叫毀滅之神,最早於男性生殖器有關。她湊近看了看,嗅到石頭本身有一股香味。
那股香味有點像付鳳儀喜歡用的檀香,又有點像木蘭花,總之是一種並不難聞的味道,她湊近了一點,又嗅了嗅。
面前的溼婆有些奇怪,印度的溼婆是一個男人,他的妻子是恆河女神,但是面前的溼婆似乎塑造成了一個女人,而她腳下踩着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眼睛嚴重凸出,仔細一看,似乎還帶着驚恐,彷彿是在意外的時候遭受了重擊。
溼婆手裡拿着一把一米高的長劍,丁依依試着拿在手裡掂了掂,發現這劍輕得出奇,好像專門爲女人準備似的。
她又嗅到了濃烈的芬芳,忽然,一聲慘叫聲傳來,她回頭,看到一面三眼六臂的怪物正抓着葉念墨和冬青。
他用左右兩隻手臂抓着兩人,擒住他們的脖子,兩人面向燦烈,眼睛凸出,下一秒就要喪生。
“不要!”她怒吼着,舉着刀子就往那怪物身邊衝,一刀砍下去,刀子插在一排木頭之中,那怪物竟然憑空消失了。
幾秒鐘後,怪物在離她十幾步遠的地方重新出現,手裡依舊抓着葉念墨以及冬青,兩人一動不動,四肢懸掛在空中,面部充血,舌頭往外伸着,看起來死相十分慘厲。
丁依依聽到心裡有什麼東西斷掉了,眼淚刷刷的往下流,滴到她拿着劍柄的手上,那個溼婆怪物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來,他手上兩具屍體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去死吧!”丁依依淚眼朦朧的高舉着一米長的劍,瘋狂的衝向溼婆,心裡只有一個信念,葉念墨死了,她要爲他報仇,即便是死在這裡也無所謂!
葉念墨扯着還在昏迷的冬青狼狽的躲過瘋狂的丁依依,他皺眉看着眼睛無神,卻一直在流淚的她,目光掃向了中心那座溼婆神像。
他太大意了,以爲沒有蠍子什麼外來昆蟲的侵害,應該比較安全,沒有想到還是着了道,她現在這樣,更像是被人掌握了意識。
“我要殺了你!”丁依依嘶吼着朝他撲過來,他只能柃着昏迷的冬青狼狽的逃開,“依依!”
他低聲嘶吼着,對方高舉着劍的手停在半空,空洞無神的眼睛看着他,眼裡有仇恨。
“唔????”冬青晃了晃腦袋,脖子上的疼痛讓他差點悶叫出聲,看到葉念墨,他瞳孔一縮,下意識就想要先下手爲強反抗。
葉念墨單手就制服了他的出擊,然後站起來朝前方跑去,他思緒還有些不清明,但是在看到拿着劍,神色瘋狂的丁依依後便立刻清醒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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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依依拿着劍要去童葉念墨,而且每一劍都好像帶着恨意,巴不得對方被捅得稀巴爛似得,這一切是夢嗎?
沒有冬青的拖累,葉念墨輕鬆了很多,他迅速的靠近丁依依,研究着她的動作路徑。
雖然失去了意識,但是由於平常沒有練武,所以動作算不上很快,只要把她手裡的劍奪下來就可以了。
“依依?”她喊了一聲,然而快速的朝她方向略去,盯準了她的手臂,就在他快要抓住她的時候,槍聲響起,他不得不臨時變換方向。
站定,他冷冷的轉頭看着舉着槍的冬青。
“離她遠一點。”冬青眼神同樣冰冷,“既然她不想要你靠近,你就乖乖的不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