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點頭稱是,丁依依忽然發現,當金柄說話的時候,他老婆的視線卻一直沒有在他身上停留過。
難道愛人說話的時候不會全神貫注的想要聽他在說什麼嗎?她又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兩夫妻之間沒什麼互動,但是兩人顯然也不在意,都是各自說各自的。
飯後,三個男人去打檯球,男人需要獨處的世界是女人不能插手的,三個女人到另外一邊喝茶。
葉初晴道:“聽對金先生說在普渡大學的時候你們還在學校劃撥給你們的一小塊地裡種蔬菜,生活一定很愜意吧?我在普渡大學不遠處的地方也有一棟房子,你們具體是住在哪裡?下次去的時候可以見面。”
“是嗎?我先生這麼說的?”貴婦摸了摸頭髮,笑意吟吟的。
丁依依察覺到當葉初晴說農作物的時候,對方顯然也是一臉意外,似乎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的樣子,怎麼說都是夫妻,不可能不住在一起吧。
“我們就要搬家了呢,所以現在地址不準確,搬好發郵件告知你哦。”
搬家?是湊巧嗎?丁依依忍不住沉思,無論是這對夫妻的互動還是面前這個女人的說辭,都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就在丁依依打量金柄的時候,一道身影截住了她的目光,原來是那紅髮貴婦坐到了她身邊。
“葉夫人,今天是有什麼心事嗎?我看你似乎比較少說話?”
她回笑,三言兩語的搪塞過去,接下來還算是湘詳談甚歡,大家都是盡興而歸。
丁依依覺得這對夫妻着實奇怪,本來還想和葉念墨討論,但是卻發生了一件大事,讓兩人猝不及防,什麼都顧不上。
當年烏魯克內鬥的時候,葉家分了一杯羹,利用盛德亞組織在那裡開了加油站,但是現在那筆生意卻發生了重大情況。
先是加油扎有人聚衆鬧事,接着就是差點失火,要是加油站失火,那情況就危險了,更重要的是,這些年葉氏和盛得亞組織都有往來,葉氏藉助對方的影響力得以繼續發展在烏魯克的商業,後者也能從盈利中分得一杯羹,所以這些年都沒什麼問題,而現在那邊也失聯了。
葉念墨本來只想一個人去,但是丁依依放心不下,也要跟着去,與其讓她自己亂跑,倒不如就帶在身邊。
在離開前,他去找了一個人,司文冰。
聽完他說的話,司文冰也覺得情況不妙,盛得亞就是當地政府背後堅實的臂膀,如果這個組織出問題了,很可能意味着政府也有問題,當下決定要一同前去。
公司有葉博,所以可以放心,葉念墨一行人沒幾天便集體去了烏魯克。
到達烏魯克的時候是晚上,機場行人不多,隨處可以見到巡視的警察,因爲時差的緣故,幾個人都十分疲憊,分公司的人已經在機場外面等候。
就在幾人準備向出口走的時候,忽然有個帶着黑色帽子,看不清神色的瘦弱男子朝他們衝了過來,劉強和司文冰都是實戰過的,在發現苗頭不對的時候立刻護着葉念墨和丁依依。
後者從他們身邊跑過,跑向剛剛從出口走出來的人羣。人羣裡先是一陣驚叫,一個抱着孩子的女人高喊着救命,隨後就聽見一聲爆炸聲。
是炸彈!那羣人裡不少人身上都被炸傷和起火,現場瀰漫着一股濃濃的燒焦臭味,哀嚎聲不絕如縷。
那個帶着黑色帽子的男子全身起火,掙扎着在現場亂撲,趕到的警察一邊扛着滅火器朝衆人身上撲去,就好像人間地獄似得。
葉念墨一行人都爲眼前景象震撼不已,劉強瞠目結舌的把嘴裡的香菸拿下來,“這麼不太平。”
坐上分公司派來接機的車子,路上工作人員也是心有餘悸,說最近烏魯克不太平。
葉念墨也在想,如果情況再惡劣,國家也不會坐視不管,到時候一定會疏散在這裡的中國民衆,他也在考慮在此之前是否讓公司的中國員工先行回國。
到了酒店,衆人一沾牀就睡得天昏地暗,整整睡了十幾個小時才醒來。一醒來開電視就看到昨天爆炸式襲擊的新聞內容。
那個男人的身份還沒有確定,目前已經有10個人死亡,11個人受傷,機場暫時關閉。
進餐的時候,餐廳里人不多,中國人就更加少了,大家到時沒有怎麼受昨天事件的影響,彷彿這是習以爲常的。
吃完飯,丁依依要去看朱丹,現在她一個人生活在烏魯克,和李逸軒離婚後,對方已經申請內調回國。
起初葉念墨不同意,後來是劉強陪着她去找朱丹,而司文冰陪着葉念墨去盛德亞組織。
朱丹住在富人區域,那裡的安保會比外面好一些,巡邏的警察也多,畢竟大部分政商富豪都喜歡選擇那一片區域居住。
車子拐進乾淨明亮的街道,路邊有警察在巡邏,像鷹一般的視線透過車窗打量着裡面的亞洲人。
“這裡反而是危險的,那些恐怖分子巴不得給這個有錢的地方來一次大掃蕩畢竟仇富的心裡從古至今一直都存在,看見富人遭殃,窮人就開心了,在他們眼裡,富人就是苦大仇深的代表。”
他說完才驚覺自己身邊坐着的就是富人,而且十分富有,還想挽救,不過丁依依根本沒怎麼聽他說話。
大白天的,但是富人區家家也是門窗緊閉,丁依依還以爲朱丹不在家呢,看見對方恰好要出門,心裡驚喜。
朱丹看到她也是十分高興,當年因爲葉家的幫忙,她才能夠爭取到孩子的半撫養權,所以心裡也是感激的。
劉強在屋外抽菸順便溜達,屋內兩個女人在說話,丁依依擔心朱丹在這裡有危險,後者卻挺樂觀。
“別忘記我是做什麼的啦,在這裡是受到軍方保護的,所以沒有什麼問題。”
“你一個人住,真的可以嗎?”
丁依依是想勸說她先離開烏魯克,如果不想去中國,那回自己國家韓國也是好的,總比留在這裡心驚膽戰要好。
朱丹知曉她好意,但是本身卻不願意離開這裡,這地方是她和李逸軒情緣開始的地方,她不願意走,即便兩人婚姻已經走到了盡頭,她也做不到完全就當過去死了,一點都不留戀。
“他怎麼樣了?和那個女人結婚了嗎?”
“恩,不過沒有辦婚禮,就是讓人去吃了一頓飯,我和念墨都沒去,也不知道具體情況是怎麼樣的。”
“謝謝你們。”朱丹說得真心實意。李逸軒和葉家是世交,而且葉念墨從小和李逸軒玩到長大,兩人能夠做到這份子上,她真的很感動。
丁依依越聽越是心酸,“你以後會遇到更好的,不要因爲一次失敗就放棄所有可能獲得幸福的機會。”
兩人正說着話,劉強走進來了,“這管理夠嚴密的啊,我出去溜達一圈,被三個警察抓着盤問,我長得有那麼嚇人?”
朱丹笑:“現在是這樣的,自殺式恐怖·襲擊你們知道的吧,目前就有這麼一個團伙一直在製造混亂,那些混蛋!”
“爲什麼?”劉強專注聽着,所有事件均有目的所在,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不知道。”朱丹搖頭,“說是政·治,我倒是覺得像是某個團體?”
某個團體,劉強和丁依依互看了一眼。
“恩。我個人感覺,那個幕後黑手的目的好像是和經濟有關,你們想啊,鬧成這樣一看以爲是政·局原因,但實際上受到衝擊的首先就是經濟。要想在已經成型的經濟體系中插上一腳,最便利的方式就是毀壞,然後重新塑造。”
劉強和丁依依面面相覷,如果真的是這樣,想要從經濟着手的話,那自然要從核心經濟開始,和烏魯克的核心經濟是——石油。
回到酒店,剛好葉念墨兩人也回來了,帶來的消息卻讓人震驚。太爺住的地方已經人去樓空。先不說這盛得亞組織是否還存在,但很明顯已經不適合在明面上活動。
“找不到任何痕跡,就好像憑空消失,又好像根本就沒有存在過。”司文冰呢喃道,他並不是有意要把這話說出來給大家聽,但卻不自覺的呢喃出聲。
“我出去一趟。”他蹙眉朝外走,衆人知道在這裡他更熟悉,也更加有人脈,所以並不過問,只是讓他小心。
那麼大一個組織,那麼大一個莊園,人都去哪裡了?三人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找不到人,公司的情況不算太糟糕,但是爲了保險起見,葉念墨還是停止了兩間加油站,只剩下一間正在獨立運行,如果還找不到盛得亞,他不介意再把這第三座都給停了。
他的財富已經累積得夠多,也開始更加小心翼翼,寧願行駛萬年船也不願意冒險掙這巨大的財富。
就在他還在觀望的時候,一個男人找上門了,對方看樣子50多歲,眼睛很小,一說話就有十分重的擡頭紋,語調是阿拉伯語混合着英語。
對方直接找上了公司,秘書直接通知了葉念墨,雙方約好了時間。
那人目的明確,就是提出要收購公司旗下的加油站,但是開價十分低,簡直可以稱之爲白送。
丁依依當時也在場,她想起朱丹的話,一時間有些恍然大霧,難不成這人就是朱丹所說的幕後團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