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掌心的遊戲……
屏幕亮了,鄧麗君年輕的臉輕輕晃動,明眸皓齒,歌聲甜美地響起來——
“送你送到小村外……路邊的野‘花’你不要採……不採白不採……”
氣氛突然怪異,冉蜜疑‘惑’地看着屏幕,不懂他爲什麼要請自己看這個,難道是想提示她,黎逸川採了野‘花’?也不用這樣啊,直接來一段他和某美人的視頻不就好了嗎?好端端的,爲啥聽這首歌?
許傑安臉‘色’一變,趕緊收回了平板,不停地按來按去,可怎麼按,都只是這首歌在播放,裡面所有的東西都沒有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許傑安反覆念着,又往‘門’口衝去,到了‘門’邊突然一拍腦袋,怪聲大叫起來:“一定是那個臭|biao|子!我非宰了她不可!”
他罵完,轉過身指着黎逸川說:“你別得意,我知道我說什麼她不會信,我會找到那東西,讓你的太太好好欣賞欣賞……”
“是麼,我恭侯。”黎逸川淡淡地說了句,擡眼看向許傑安,滿眼的輕蔑。
“你等着,別得意,還不到收盤的時候,我讓你一文不值!”
這眼神又刺‘激’到了許傑安,他打不過黎逸川,不敢再上前,擡手指了指他,轉過身,氣勢洶洶地走了。
“是什麼?”冉蜜轉過頭來,盯着黎逸川問。
“不就是你電腦中毒那一回,被人拍了去,以後小心點。”黎逸川平靜地說了句,過去關緊‘門’,轉頭看向冉蜜。
冉蜜不知道他說得是不是真話,如果不是那次的意外走|光,那麼還有什麼事可以打擊到他和她的感情呢?他們都沒有出|軌外|遇勾三搭四……當然,黎逸川如果想玩那一招的話,她也只有乾瞪眼的份。
到底還有什麼事可以讓許傑安一本正經地拿來威脅黎逸川?
她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機上,腦中靈光一閃——難道是車禍的事?那件事她和黎逸川已經開誠佈公的談過了,已經不存在有隔閡不安。
她靜靜地看着黎逸川,想從他的臉上看出端倪。
可是他的心理素質如此強大,就這樣站在她的面前,平靜得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泡溫泉嗎?”他‘脣’角揚起一絲‘迷’人的弧度,伸手‘摸’她的頭髮。
“不泡,沒有泳衣,我看電影。”冉蜜搖頭,指了指電腦,坐回原處。
他給前臺電|話,叫來了新泳衣,換好了,獨自去享受陽光的溫暖,玫瑰的香,還有溫泉的撫慰。
冉蜜轉頭看他,心裡實在不能平靜。
他的手機響了,冉蜜去‘牀’邊拿了,看着屏幕上秦方的名字,快步給他送出去。他端着紅酒,泡在水裡,一手接過了手機,沉着的滑開了接聽鍵,聽了幾句,臉上‘露’出了笑意,沉聲說:
“好啊,給他們。”
冉蜜抱着雙臂在一邊看着他,這人天生是做生意的材料,嗅覺敏銳,霸氣有膽。他把吞噬金錢當成愛好,大口地吞進,擴充他的王國,由此證明他的存在價值。誰說生在窮地方就不能成就大事業?他黎逸川不也成了?而許傑安這種生來富貴的人,卻即將面臨着一貧如洗的局面。
冉蜜不知道是應該崇他呢,還是應該更崇拜他呢?畢竟白手起家、全靠自己的努力的人,是值得尊敬的。
“冉冉,你那麼愛幻想,給這裡取個新名字,明天這裡就歸我們了。”
他放下手機,笑着轉頭看她,雙瞳裡沉澱着金‘色’的陽光,閃閃耀耀,映着冉蜜忐忑不安的俏麗容顏。
見她半天不出聲,他一伸手拉住了她的腳踝,溼漉漉的手指在她纖細的腳踝上輕‘揉’着,沉聲說: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黎逸川你有沒有瞞我什麼事啊?”
她猶豫一下,彎下腰,凝望着他的眼睛。
“我能騙你什麼,冉大小姐你有什麼可以我騙的?‘色’我已得,身我已得,心我也已得。”
他長眉輕輕一擰,旋即鬆開了,淡淡地笑着,拇指在她的腳踝上拈了拈,說得神氣得意的。
冉蜜衝他呲了呲牙,做了個鬼臉,想‘抽’開腳回房去。
“你不陪我?”他緊抓着,擡眼看她。
“纔不陪,你有事,自己忙吧。”冉蜜又用力‘抽’了‘抽’腳,笑着蹲了下來,用裙角去給他扇風。
他歪了歪頭,又轉頭來看她,“真不陪?”
“那我就坐在這裡。”冉蜜在脫了鞋,在池邊坐下來,把腳泡進了池子裡,拿着他的手機給他拍照。
“不要照……”
他偏了偏頭,用手擋關鏡頭。
“爲什麼,多好看,你是出水芙蓉。”冉蜜抿‘脣’笑着,把他和玫瑰楓葉一起拍了進去。
他一側臉,臉上被小石子硌出的痕跡正落進她的鏡頭裡,冉蜜伸出手指‘摸’了‘摸’,把手機放下,縮回腳,就這樣光着一雙腳跑向了彩‘色’玻璃長廊。
“幹嗎去?”黎逸川衝着她問。
“就來。”她頭也不回地衝進了房間裡。
黎逸川看着她的身影,神情漸柔軟。手機又響了,他視線一低,落在那號碼上,雙瞳裡光芒縮了縮,擡眸看了一眼玻璃長廊,長指這纔拿手機,貼到耳邊,那邊傳來微弱驚慌的聲音。
“錢什麼時候到帳?爲什麼還不到帳?我飛機要起飛了。”
“會給你的,我要確定你不會再賣給別人。”黎逸川沉聲說了一句,掌心掬起了池水,手指撒開,看着水珠滾落。
“你不能說話不算話,我得罪了許傑安,那可是死路一條,你不能過河拆橋……”
“三百萬三分鐘,你開價不低了,也只有我能買這單,錢,一分不會少你的,掛了,不要再打來。”
黎逸川淡淡地說完,把手機丟開。
池水上,冉蜜的裙襬的影子和玫瑰‘花’影堆積在一起,和水‘波’一起‘蕩’漾出褶皺的心事。
他猛地一扭頭,只見她拿着兩隻筆,站在玻璃長廊的‘門’口,水瞳直直地盯着他。見他扭頭,她勉強笑了笑,慢步走過來,坐到了原地,拿着筆在掌心裡畫着。她因爲在學設計,所以包裡放了好幾支彩‘色’的水筆,因爲好玩,還買了幾隻熒光的,她拿了一支紅一隻黑的熒光水筆,飽滿的顏‘色’很快就在掌心裡鮮明起來。
“畫什麼?”他湊過來想看。
冉蜜握緊了拳,歪着頭看他,笑着說:“不給你看,你閉上眼睛。”
“嗯……好……”他低低呼氣,當真閉上了眼睛。
冉蜜看着他的側臉,想着他剛剛那通通話,她知道有些事是他不願意告訴她的,這件事一定會影響到他們兩個的未來。
她不願意去想,也不想去猜,只有幾天就是婚禮了,她不想擔驚受怕。老天爺就饒過她吧,讓她順順利利地過完下半輩子,爲了平和快樂的生活,她甘願付出一切。
她在掌心畫完了,又拉起了他的手,用浴巾擦乾了,在他的掌心裡認真地畫。
黎逸川悄悄睜開眼睛看,只見她用紅‘色’的筆在他的掌心裡畫着奇怪的線條,還看不出是什麼。
“不許偷看。”冉蜜發現他的偷看,趕緊用手擋住他的眼睛。他閉眼時,睫‘毛’在她的掌心上刷了刷,癢癢的感覺竄進她的心裡,讓她的呼吸急了急。
“快畫啊。”
他拉下她的手掌,眼睛緊閉着,‘脣’角帶着笑意。
冉蜜勾下頭,加快了速度,筆尖在覆着薄繭的手掌上畫過,也是一陣陣地酥癢鑽進他的血‘肉’深處,讓他控制不住地想睜眼看。
“看看。”
冉蜜終於批准他睜開眼睛了,扳着他的手掌,和自己的手掌並排放着。一條紅黑相間尼莫小魚從他的掌邊往她的掌心裡遊,尾巴後面拖着一連串的紅‘色’小心心,居然還畫了水草在搖動。
“哈……”
他眉眼舒展,爽朗地笑起來。
“不錯啊。”
他轉頭看她,滿眼的欣喜。
“那,婚禮之前都不許‘弄’掉。”
冉蜜咬咬‘脣’,歪着頭看他。
“啊……還不能‘弄’掉……”
他怔了一下,又擡起手,和她的手掌並在一起看。
她不僅會幻想,還充滿了奇思妙想,她有着年輕‘女’孩子跳躍的思維,奔放的細胞,還有‘浪’漫的小把戲。
黎逸川會爲她燃燒成一團火,熊熊不滅。
“我來給你畫。”他奪過了筆,抓起她的‘腿’,用浴巾擦乾她白希的小‘腿’,用紅‘色’的筆在她的‘腿’上畫了朵玫瑰,簡單幾筆,歪歪扭扭……
“好醜啊,還有你不擅長的呢……”
冉蜜輕笑起來,捧着自己的‘腿’看。
“很好看,不許‘弄’掉了。”
他的頭往後仰了仰,一本正經地欣賞。
“哈……”
冉蜜笑着,站了起來,把裙襬拎高了,低眼看‘腿’上的紅玫瑰。
“再畫幾根刺纔對。”
他又拿了黑‘色’的筆,抓着她的腳踝,在‘花’枝上畫了幾根刺……
“天啦,這是刺嗎?怎麼感覺我長了‘腿’|‘毛’?”冉蜜傻眼了,這也太差勁了,雖然都沒學過畫畫,可是黎逸川你畫得醜成這樣,也得要點本事才行呀!
“你還敢嫌棄我呀。”
他從池水裡站起來,這水纔到他的小腹處而已,腹肌上,那條筆直濃密的‘毛’|發一直往下,在低腰的泳‘褲’‘褲’腰上‘露’出來。
冉蜜不好意思看,剛轉開頭,他的雙臂已經攬了過來,抱住了她的雙‘腿’,往上一抄,她就嚇得尖叫,身體往前俯去,直接倒在了他的肩上,頭幾乎要捱到水面上了,熱汽往上面涌着,血液也往頭頂涌,她的臉立刻就紅透了。
“放我下來。”
她掄起拳,在他的背上敲打。
黎逸川一鬆手,把她往水裡一丟,她就跌了下去。
“討厭……”
她淹了個透溼,爬起來,抹了臉上的水,又掄拳去打他。
“溫柔一點好不好?”
他低笑着,把她抱進懷裡,又抓起她的手,和自己的手掌並排擠着,手掌動動,小魚就像在扭曲遊動,拖着他的心往她的掌心裡跑。
“冉冉,畫得很好。”他看了半天,扭過頭看她的臉。
“咦,這好像是你第一次誠心實意地讚美我。”冉蜜也轉頭看他,笑着說。
“是嗎?做得好就要表揚,做得壞就要批評,你還太小了,需要教育,需要指導……”他長眉擰擰,故作嚴肅。
“去你的。”冉蜜‘抽’回手,轉過身來,用浴巾擦了他‘胸’前的水,把手印在他的‘胸’‘胸’處,又拿起筆,沿着自己的手指勾出手的形狀。
“我摁着你的心了。”她畫完了,輕輕地說。
“嗯,很好。”他低頭看着‘胸’前的手,呼吸漸沉。
她一擡眼,和他視線迎上。
她願這刻的幸福一直一直繼續下去,不要再被打擾。
他的臉漸靠近了,要去‘吻’她的‘脣’,她飛快地扭了頭,舉起手裡的筆,在他的鼻上點了一點……
“幹什麼?”他擡手就‘摸’。
“撒謊變長鼻子,不批准你親我。”
冉蜜笑起來,掙開他的手臂,爬上了池岸,快步往房間裡奔去,溼漉漉的一身,水珠在地上蜿蜒滴落。
黎逸川眼中的光沉了沉,擡掌看魚,因爲只剩下他的手,魚只有魚尾,擺着,心也顯得孤寂,無處可去……
幸福是兩個人的事,一個人只有孤單的守望。
——————————————————————————————莫顏汐《強佔新妻:老公別碰我》———————————————————————
天‘色’漸暗,楓樹擋住了暮光,山裡的氣溫比外面要低,隱在楓樹裡的復古馬燈一盞盞地亮起來,彩‘色’的玻璃罩子散發出彩‘色’柔光,落在山莊的院落裡。
美得如畫的風景,許傑安卻只有慘白的臉‘色’和灰敗的心情。
沈司晨掐了煙,擡眼看他,也是一臉鐵青。這次股市狙擊,兩個人都沒有想到黎逸川是衝着許傑安的公司去的,可因爲有史蒂芬先生在,許傑安也不怕什麼,所以就和黎逸川硬扛上了。誰也沒想到,史蒂芬先生在中午就收手了,不肯再繼續。
“他爲什麼不願意幫我?”許傑安‘揉’‘亂’了頭髮,狂‘亂’地叫嚷起來,“現在我怎麼辦?我可是爲了你們的事,爲了幫你纔去散|布謠|言的,可現在他只針對我,讓我替你們背黑鍋!”
沈司晨今天也注入了不少資金,一天下來,全化成了泡沫,他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又點着了煙,沉默地吸着。
這是二人第一回在股市裡‘交’手,黎逸川底氣太足了,而沈司晨卻是第一次‘操’控這麼資本,未免有些急切,落敗也在情理之中,有史蒂芬的支撐,這點錢他還輸得起,他只是不服氣,明明許傑安說買到了一個能讓他致命的利器,可關鍵時候卻成了一首歌。
“那裡面到底是什麼?”
“那sao貨說是冉宋武最後見的那個人就是黎逸川,全都拍下來了,可我也沒看着,那視頻加鎖了,我也是趕去見他的時候纔拿到手,誰知道一播放是這玩藝兒。”
“我看你是被他安排人耍了吧?他那段時間在拉斯維加斯,我早就調查過。”
沈司晨濃眉緊鎖,臉‘色’黯沉,用力地吸了一口煙,低聲說。
“這臭|娘\們,等我抓到她,一定饒不了她。”
許傑安又狂躁地‘揉’起了頭髮,然後擡起頭,瞪着腥紅的眼睛對沈司晨說:
“我現在怎麼辦?我這裡都抵押給了錢莊,來玩這把大的,老爺子還不知道這件事。”
“我怎麼知道。”沈司晨吐出菸圈,無奈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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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響了,許傑安跳起來,大步到了‘門’邊,從貓眼往外看,只見他剛提的父親大人就鐵青着臉‘色’站在‘門’外。
他暗自叫苦,對沈司晨使了個眼‘色’,這纔打開了‘門’。
“‘混’帳東西,你把這裡給抵出去了?”
許父一進來,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臉上,毫不客氣地打出沉悶的聲響。
“爸,你聽我說,司晨和我都計劃好的……他太狡滑了……”許傑安被打得趴在了地上,一手捂着臉,嘴角都被打破了。
許父還不解氣,又是一腳踢了過來,恨恨地罵:“這麼大的事,你都沒有和我透過口風,明明知道我去度假,你在家裡給我敗家。你以爲自己翅膀硬了,可以當家作主了?告訴你,老、子還沒死!你現在就給我滾出董事局,不許再管公司的事。”
“爸……”
“老頭子!”
許媽媽也趕來了,扶起了許傑安,想勸服許父。
“都是你慣出來的,我告訴你們母子,明天我就和你離婚,和他脫離父子關係,把他開除出公司,我不需要這個只會敗家的孽種!”
許傑安一聽也火了,氣急敗壞地罵:
“喂,老傢伙,你有沒有人情味的?我可是你的親生兒子。你還真以爲林亞楠肚裡的種是你的?你別作夢了!她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過了,那肚子裡的種是齊梓商的!實話告訴你,她還陪我睡過,肚子大了還趴在地上讓我|搞,她身上那項鍊就是我給她的過|夜費……”
“孽子!”
許父一聽,火冒三丈,又揮拳打過去。
許傑安一拳架住了,往旁邊一掀。許父當時就氣得雙眼冒火,又撲了上去,父子兩個當即就打了起來。許母在旁邊哭爹喊娘哭天喊地的,房間裡‘亂’成了一團。
沈司晨懶得勸,這豬一樣的隊友,他早就不想合作了,所以才和史蒂芬一起決定放棄這顆毒|瘤。
他走出房間,還不忘給他們一家人關上|‘門’,不讓他們家醜外揚,算是對友情的最後一點祭奠。
樓上。
秦方和王藍彥,小文秘書已經趕過來了,幾人圍在電腦邊,看着樓下的現場直播,笑得前俯後仰的。
冉蜜端了茶進來,給他們擺上,也站在旁邊看。
這樣的商戰很刺‘激’,也很‘精’彩,可她也沒錯過沈司晨和許傑安的對話,那份視頻是黎逸川拋出的煙霧彈,還是真的有那東西……她不知道……她不希望那東西存在……
“冉冉,來,給他們看看你的小魚。”
黎逸川一拉她的手,和她的手掌並在一起,讓秦方他們看。
“呀,真有趣,我回去也和我老公畫。”
小文秘書欣喜地笑着,用手機湊過來連連拍|照。
“專利啊,不許外傳。”
黎逸川開懷地笑着,把她攬得更緊了。
冉蜜側臉看他的眼睛,把不安強壓下去。冉蜜,別多心,不許多心,一切會好的……
她的手機響了幾聲,魏嘉把給她設計的婚禮首飾的圖片發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