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籙?”皺了皺眉,林秋客大惑不解,尷尬的笑了笑,虛心請教:“好酒兒,符籙是什麼?”
打量着眼前這位一向以見多識廣自詡的男人,這次倒是難得地露出了窘迫的表情,少女撲閃着靈動的眼睛,反問道:“你是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連元大陸上的飛翔符籙都不知道?”
“呃!”林秋客撓了撓頭,還真是給她說中了,而星河上面發生的詭異之事,又豈是一言一語能夠解釋清楚?只能日後慢慢告訴她。
點了點頭,望着抿嘴而笑的少女,林秋客伸出大手,摁住她的小手,在上面佔了佔便宜,說道:“大概是因爲王家大小姐前世積了福緣,感動了上天,於是掉下一位玉樹臨風的林哥哥,報答你王家來了!”
“你羞不羞!”輕柔的拍打着這位讓人傾心的男人,王酒兒略顯病態的臉上,露出一抹從來沒有過的幸福羞澀,就像父親說的,只要林秋客願意,以後王家的一切,都是林秋客的,包括自己。
不知不覺中,沉浸在幸福幻想中的王酒兒,望向林秋客的雙目充滿了柔情。
望着她深情的眼睛,林秋客有意無意地將目光閃躲,深怕難以自拔。
“符籙的製造者,是來源於真正的修煉者之手,他們消耗自己的元力生命,充入符紋之中,產生的一種神奇力量,然後把符籙賣給普通人,換取金錢!”王酒兒清理一下嚥喉,把自己所瞭解的符籙知識,告訴林秋客,見他似懂非懂,又道:“像他們所使用的這種符紙,雖然只能飛行一里地,價格卻不便宜,對於貧困的人來說,這是消耗不起的,從小重鎮飛到這裡,大約要五張符紙,而且他們還是三個人,總共十五張符紙,除非是你先給了錢,否則沒有人願意這樣消耗自己的錢財!”
點了點頭,王酒兒說的沒有錯,林秋客確實是先給了他們一半的錢,剩下的一半,等待完工結算。
王酒兒指着他的額頭,笑道:“所以,元大陸許多騙子利用這種伎倆,來冒充修煉者騙取錢財,你就是其中一個了!”
呃!林秋客一時無語,心中後悔得不要不要的,這可是他的所有積蓄了啊!
“得讓這三個老頭付出騙人的代價!”林秋客咬牙切齒。
果然,三個老頭子找了又找,發現沒有符紙,尷尬地對視着,他們小聲商議:“老三,你怎麼搞的,多買幾張能死啊,現在沒了符紙,那小子會看出破綻的!”
“老二啊,你冤枉我了,老大就給我十兩銀子,我好不客易纔講價買到十五張的!”
“能省點就省點,反正錢都收一半了,那小子要是有意見,就是他違約在先,我們白賺十五兩銀子,不香麼?”
“老大,那我們用什麼砍樹?”
“用斧子啊,我趁你們走開之際,買了三把斧子,走吧,一人一把!”
聽着三人小聲討論,林秋客暗暗叫苦,王酒兒說的全對,他們沒有符紙了!
輕咳一聲,爲了追回二十五兩銀子,林秋客走到三人面前,故作驚奇道:“咦,三位高人,怎麼不飛了?難道你們不是…”
看着啞口無言的老二老三,爲首的老大鎮定道:“小道友莫要猜疑,老夫三人都是如假包換的修煉者!”
臉色一沉,他話鋒一轉,嘆氣道:“但是修煉者也有修煉者的煩惱,就是做神仙,他也有厭倦的時候,爾等凡人,又如何能夠理解我三仙的苦惱,所以我田園三仙商議,今天就不做修煉者了,享受一下做普通人的樂趣!”
修煉者享受做普通人的樂趣?林秋客斜眯着眼睛,若不是看在他年邁的份上,真想暴揍他一頓。
林秋客走回王酒兒身邊,小聲道:“看樣子他們是不想退錢,怎麼辦?支個招唄!”
笑了笑,王酒兒在他耳畔說道:“算了,看他們年邁,生活應該也是不容易,換而言之,如果他們有能耐把十二根木樁打到田裡,是不是修煉者,就不重要了!”
說的有道理,望着善解人意的王酒兒,林秋客對她投去讚揚的目光,不得不說,被林秋客教訓過的王酒兒,本性有了質的提升。
林秋客瞟了自稱田園三仙的三人,冷冷哼道:“那就好好享受普通人的生活吧!”
田園三仙暗暗竊喜,有錢人就是蠢,這樣都能說得過去。三人各執斧頭,慢悠悠地向山林走去。
“林哥哥,我困了!”伸了伸腰肢,身體尚未恢復的王酒兒,打了個呵欠。
彎下腰來,蹲到王酒兒跟前,林秋客笑道:“我先揹你回大院休息,一會我再出來!”
望着他寬厚結實的肩膀,少女瞥了他一眼,眨動調皮的眼睫毛,嘟嘴道:“不,我要林哥哥抱我,這樣才能看到林哥哥的臉。”
轉過身來,望着王酒兒像個小孩一樣耍無賴,林秋客也是啼笑皆非,輕笑道:“你是病人,你說了算!”
輕柔地將她抱在懷裡,感受着少女特有的氣息,林秋客忍不住在這小妮子的屁股上撓了撓,這種便宜不佔白不佔,嗯,佔了也是白佔。
王酒兒感覺到了異樣,身子一震,隨之臉紅過耳,小聲的哼了一下。
小心翼翼地走在田陌上,林秋客化身爲護花使者。這種畫面,這幾天多次出現,對於田地裡的傭人來說,已經見慣不怪。
回到王家大院,把王酒兒輕輕放下牀鋪,才發現王酒兒已經睡着了。望着少女跳動的眼睫毛,和嘴角淺淺的笑容,林秋客心中百感交集。
經過傭人的身邊,王酒兒也是露出友善的笑容。不得不承認,自從王酒兒不欺負人之後,她變得更加討人喜歡了,身爲一位千金小姐,能與傭人打成一片,這方冷漠的元大陸上,是很難得的。而林秋客愛的,就是她這種知錯立改的性格。
林秋客能夠遇上她,也算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她讓林秋客忘卻了煩惱,甚至差點忘了詹金娥。
“不要撇下他!”
詹金娥的影子又涌入腦海中,颯爽的英姿,迷人的笑容,無與倫比的飛行技術,無一不令林秋客爲之着迷,如果不是因爲星河中碰到屍王,此刻自己懷裡抱着的,應該是美麗動人的詹金娥吧!甩了甩頭,終歸要回到現實中。
抱着王酒兒來到大院,丫環蘭花掩嘴而笑,給王酒兒蓋好被子,林秋客才悄悄地退了出來,提醒蘭花好生照顧,又拿了些茶點,向田地走去。
伐木歸來的田園三仙,合力擡着一條粗壯的鐵梨木走在田地間,像三隻扭動屁股的黑鴨子,顯得非常吃力。
好不容易來到建房地點,已是衣服溼透,氣喘吁吁。這麼大年齡了,還出來幹活,真是不容易,林秋客擔心他們背過氣去,趕緊過來幫手放下木材。
“林管家呀,這麼累的工作,得加錢呀!”抹着臉上的汗水,老三哧呼哧呼地喘氣,苦不堪言。作爲老大老二的他們,站在木材兩端,根本沒有出到力,全是靠自己一個人在中間撐起所有的重。
望着累成狗的所謂的田園三仙,林秋客忍俊不禁,收起微笑,哼道:“三個修煉者擡一根木材就累成這般,甚至效率還不如普通人,說出去不怕別人笑麼?我懷疑…”
“林管家,莫要懷疑,老三隻是隨口說說而已,你看老夫和老二就不累,千萬不要懷疑了!”老大走過來握着林秋客的手,苦口婆心。
“那好吧,不懷疑就不懷疑,太陽有點大,先休息吃點東西吧!”林秋客也不拆穿他們,讓他們在遮陰棚下吃東西,又走到田邊,把所有傭人都叫了上來。
踩了踩粗壯的木材,動都不動,起碼千斤之重,不得不說,他們雖然老,但力量也不容小覷,起碼三個林秋客的力量,肯定是擡不動的。
等傭人們集合,又休息了一會,林秋客把傭人分成十二組,每組三人,各站在一個樁點前,說道:“今天先不種田了,今天挖泥!”
“挖泥?”
衆人百思不得其解,但林管家說了挖泥,那就是挖泥,跟着做準沒錯。
又聽得林秋客說:“每個樁點,挖兩米深,挖完馬上上來,不得深挖,深了扣錢!”
又叫人去王家拿來鐵鍬,還有一根長長的繩索。
“林管家,咱田園三仙,現在就去砍第二根木材。”休息夠了的三個老頭,捶了捶老腰,又邁開老步,向山林走去。
“不急,等!”林秋客走到溪邊,叫人把水灌滿渠道,纔對那田園三仙道:“可以了,去水渠盡頭的那個山頭砍,砍完扔到水渠裡,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三人暗暗苦惱,這麼簡單的方法,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還有,先砍十根手腕大的,也扔到水渠裡,要來有用,這十根另外加錢!”叮囑完三仙,林秋客走到樁點前,指揮挖泥。
建房的地點,在田地邊,並不屬於農田用地,對比起田泥,還是要結實許多的。兩米深的坑,三個人挖,並用不了多久,十二個坑很快挖好,統一的兩米深,不多不少,少了完成不了任務,多了要扣錢。
衆人不知道爲什麼超過兩米就要扣錢,這十米長的樹樁,不是挖得越深越好嗎?林秋客滿意地豎起大拇指,在他心裡,以人爲本,安全生產,纔是最重要的做人原則,他可不想爲了建小木屋,而把傭人活埋了。
“走,我們去支援田園三仙!”招了招手,林秋客帶着幾個精壯傭人,率先向水渠的盡頭走去。
走到山林邊,三仙已經把木材砍好,衆人合力推下山頭,扔入水渠中,藉着水的浮力,把木材一根根推到目的地。
“林管家,你雖然不能修煉,卻有大智慧,我三仙佩服你,等這份工作完成,有沒有考慮,請我們三仙來教你一些簡單的招式,用作防身?”
真是老油條,這單都還沒完成,就想着接下一單了,而且還是長期飯票。林秋客搖了搖頭,在元大陸上,不能修煉,學再多的招式,就是花架子,一點用都沒有,沒必要浪費錢財。
老二見林秋客拒絕,暗叫可惜,嘆息道:“那騙完這單,又要找工作了!”
這是明騙啊!見林秋客一臉驚愕,老大從背後踢那老二一腳,小聲責怪:“騙什麼騙,林管家這麼聰明的人,我等能騙得了人家嗎!”
三仙嘗試把木材豎起,連試幾次,都是失敗,不得不承認,他們的確不是修煉者。
卻見林秋客拿着鋸子,在一根木材上截下一個輪子,燒紅了鐵條,從中間穿過。
做完這些,林秋客搬來兩條細木材,把輪子固定在兩根木條之間,又用稍短一些的木材,束在兩根主柱上。
“好了,大家幫忙把這個龍門架豎起來。”將木架子豎起來,林秋客一拍腦袋,竟忘了放繩索了。
想也沒想,林秋客伸出手去,問道:“還有飛翔符紙嗎,給我一張!”
果然,他早已看穿,三仙一愣,尷尬地站在那裡,卻見老三猶猶豫豫,從袖口中摸出一張紙符來,說道:“給你,林管家!”
老大盯着他,問道:“老三,你不是說只買十五張的嗎?怎麼還有一張?”
面對老大的質疑,老三還是坦白:“這一張,是我怕林管家識破,害怕被揍,準備逃跑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