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叫我這個。”科林揉着額頭罵道,“你就一點羞恥之心都沒有麼?”
“理所應當的事情啊,羞恥什麼?”愛麗兒使勁點着頭,“今後我來管錢,你放心去打架。”
“做夢都沒這麼香的!”
“等等……”艾琳好像聽到了什麼,來來回回看着科林與愛麗兒,“你們……不是……兄妹麼?”
“別多問,交給我。”科林擡手指着愛麗兒道,“這個女人說的話,一個字也不要信。”
艾琳有些委屈地低下頭來。
真是討厭的大男子主義。
但她很快又傻笑出來。
有責任心的男人,大概都這樣吧。
科林並沒有發現艾琳的異樣,嗽了嗽嗓子衝愛麗兒道:“現在,我來說,你來寫,寫在紙上。”
“科林就是這樣。”愛麗兒衝艾琳解釋道,“他表面上說不要,其實心裡還是很依賴我的。”
科林扭頭道:“我改主意了,佩恩你來寫,愛麗兒滾出去。”
“好好好,好老公,我不說啦。”愛麗兒連忙打開瓶蓋開始沾墨水。
佩恩不解地看着科林:“你爲什麼不自己寫?”
“哼。”科林輕點着腦門冷笑道,“我不識字。”
“這有什麼……好驕傲的麼……”佩恩痛苦地抓頭。
艾琳的目光跨過科林,瞪着佩恩道:“科林只是沒有機會學習罷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我們的家世,你不能因此而鄙視他人,我父親也絕不會因科林出身卑微而拒絕我們的……而另眼相待。”
“我就隨便一說。”佩恩打量着艾琳,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你有必要這麼維護麼……”
艾琳紅着臉低下了頭:“不跟你說話。”
科林見愛麗兒準備好了,這便開口敘述。
“甲方:海德爾茨安全顧問公司;乙方:艾琳·卡布奇諾。”
“卡斯蒂諾。”愛麗兒一邊糾正他一邊搖着頭,“我到底在寫什麼鬼東西……”
科林繼續說道:“經雙方協定,甲方自簽訂合同之日起,一個月內,向乙方提供安保服務,保障乙方的人身安全,同時提供食宿等生活保障。”
接着,科林又指示她在紙的左下角和右下角分別註明了“甲方簽名:”和“乙方簽名:”。
確認無誤後,他讓愛麗兒又抄了一份,並且自己在甲方位置簽上了大名,幸好他還會寫“科林·海德爾茨”。
最後,他把兩張合同推給了艾琳:“麻煩籤個字。”
“這是……什麼意思……”艾琳十分費解。
“是這樣的。”科林擡手比劃道,“未來一段時間,我們會在一起吃住,但考慮到我們的性別和年齡,這件事難免會有損你的名譽,出於這個考慮,我希望簽署這樣一個委託合同,這樣別人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啊……你真的是我見過,最正直的人了。”艾琳驚訝地拾起鵝毛筆,低頭簽名,“簽名位置離文書內容是不是太遠了,中間空了好多。”
“留白是我喜好的藝術風格,這會讓文書更有層次感。”科林道。
“你說是,那就是吧~”艾琳已經墜入了情感的漩渦,傻兮兮地簽下姓名。
科林順便指着下方的空白道:“合同會先寄送一份給你父親,有什麼話可以順便告訴他。”
“嗯……”艾琳紅着臉把紙挪到一邊,偷偷寫着什麼,不想讓科林看到。
雖然知道科林是個文盲,但她還是不想被看到。
“好了。”她寫完後,再次羞得側過了頭,“我們……什麼時候啓程?”
“差不多了。”科林拿起兩紙協議,一邊看一邊嘟囔道,“我們擡着桌椅出去吧。”
他話音剛落,一個光頭跑到門前。
“科林,兩邊老大想和你談談。”
……
街道上的左邊,屬於深海殺戮,他們幾乎全員出動了。
令人驚奇的是,這個由落魄海盜組成的幫派,其首領竟然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穿着瘦身裘皮外套,打扮整潔,甚至有些貴婦氣質的女人。
確切的說,雅拉並不是首領,只是首領的妻子,因爲首領常年臥病在牀,由她主理深海殺戮事務已成爲了一種習慣。
她有些慵懶地靠在椅子上,聽着血勾在耳畔滔滔不絕。
“大姐,科林真的強大無比,我們這裡所有人加起來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血勾將自己的短鉤展現出來,“他是個厭惡殺戮的男人,如果我們非要虎口奪食,那會是我們所有人的災難。”
雅拉打了個哈欠,右腿搭在左腿上,撫摸着長靴笑道:“我看你是愛上他了吧?”
“大姐你就不要開我玩笑了……”血勾傻兮兮地用勾子撓着後腦勺,“兄弟們都看到了,我們真的沒人擋得住科林。”
“是你擋不住……”獨眼哼笑道,“我們所有人一起上,可不一定。”
血勾扭頭怒道:“你他媽倒是上啊?!躲在後面還有臉說?”
“急什麼,大姐說的算。”獨眼湊在雅拉身旁躬身道,“大姐,這不是一筆小錢,少說……也得幾百法幣呢。”
嗖!
雅拉的手突然從靴子裡抽了出來。
獨眼反應過來的時候,匕首尖已經捅進了他的空眼窩。
雅拉輕晃着匕首,根本沒去看他:“血勾再怎麼說也是你的上級,這裡輪不到你說話……另外,離我遠點。”
“……”獨眼嚥了口吐沫,顫步後退。
這纔是雅拉能服衆的真正原因。
另一邊,馬菲亞的首領是一個年邁的老人,身着黑色的老式正裝,梳着稀疏到快看不見的背頭,他的眼睛似乎已經老到睜不開了,在肥蛇的攙扶下,才顫顫巍巍落座。
“就是這樣,爸爸,科林擁有很多符文,是個深不可測的強者。”肥蛇滿懷敬畏地俯身道,“暴力是無可奈何的最終手段,無論勝負都會損失慘重,這是您教導我們的,面對科林,我們絕不應該選擇暴力。”
“嗯……”老人雙手握着面前的柺杖,沉吟道,“這樣的強者,爲什麼會在這裡?他爲什麼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