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聚一堂,各自心傷[vip]
眼看着約定的時間將近,由於林若初堅持,秦風把她送到地鐵站,看着她上了車,才緩緩往酒店走去.
到了餐廳門口,侍者迎上前,聽他說了來意,連忙恭謹的引着他到了包廂。
陸維鈞正坐在沙發上抽菸,目光落在茶几上一個非洲雕塑之上,靜靜開口:“桓之要再等一會兒來,陪同領導,走不開。”
秦風徑自坐下,拿起桌上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半杯,陸維鈞又道:“這次被召回北京,是你做事不嚴密?”
“我盡了力,不知是誰捅過去的。”
陸維鈞道:“給你介紹的那幾個人我已經打過招呼。”
“我也不會病急亂投醫,和嘴巴不緊的人打交道。”
“或許是因爲桓之的關係,爺爺對a市政局相當重視。”陸維鈞眉頭一皺,“這樣看來,也只有這個原因了。誄”
秦風端起杯子,擋去嘴角揚起的冷笑。
陸維鈞擡眸凝視着他,正好把他眼裡尚未斂去的冷光收入眼底。他在菸灰缸裡磕掉長長一截菸灰,吸了一口,忽的用力摁滅才吸了一半的煙,眼眸彷彿暴雨之中的海面,波浪滔天。他一抿嘴,開口時已經平靜下來:“他這次沒有提前透出風聲,真的惹了不少麻煩。他說的理由……值得推敲。我會問他的,涉及陸家的事,我不護短。”
秦風點頭:“你公司的事……”
“小事罷了,沒傷根本。”他話鋒一轉,諷刺道,“少管我,你又回了北京一週,公司的事情雖然有心腹打點,畢竟羣龍無首,還是顧着自己的好。”
包廂的門被敲響,隔了一會兒,陸桓之走進來,聞到空氣中的煙味,對陸維鈞微微皺眉:“哥,纔出院多久,又是肺炎,你就不能忍幾天?”
“等人無聊,消磨時間。”陸維鈞咳了兩聲,道:“桓之,今天約我們兩個有什麼事?”
陸桓之坐下,開門見山:“知道你們兩個忙於生意,我也不繞圈子。我知道,因爲鄭書記的事我沒有提前透風兒,你們起了懷疑。但是,說實話,我好一段時間都沒聽王書記提到人事的大變動,最近更是頻頻被外派。我早覺得不太對頭,用心查了下,他的後臺,省委的那一位想往上走,王書記自然想跟着升一升,可是他的爲人我想你們也明白,上不了檯面,在大城市當一把手已經是極限。他自然找過我,但是陸家容不得這樣的人來丟份兒,所以我和他也疏遠了不少。這次拿鄭書記開刀,一是爲了泄憤,打陸家的臉,二是他想搞點政績,給上面看看,再爭一點上位的資本。”他停了停,深深看着秦風,“你被叫回北京的事情我的確脫不了干係,但我是無心的。王書記對我開始戒備,我經驗不足,只能和爸還有爺爺討教,他們由此關注了下a市的事情,鄭書記被雙規算是大事,瞞不過,而你和他關係非凡,他們很快能推導出你肯定在四方奔走。抱歉,但我不得已。”
“我知道了。”秦風睫毛微垂,擋住了目光,唯見一片深邃的黑。
陸維鈞剛想說話,又咳了起來,陸桓之給他倒了水,他接過,卻不喝,放在桌上,緩了口氣道:“桓之,我想問你,王書記當真和你疏遠到了你一無所知的地步?我沒混過官場,但是曾經也在軍中呆過,誰要扳倒誰這樣的大事一般也瞞不過人,你怎麼……”
陸桓之微微變色,一向溫和的目光裡也透出憤怒:“哥!你經驗豐富,可是我以前只是公司的中低層職員,我能力有限!難不成你懷疑我……”他咬了咬牙,看了秦風一眼道,“我就算被什麼火燒了心了,也不至於不顧陸家面子,我……”
陸維鈞垂眸,隔了會兒低聲道:“若真如你說,王書記也沒幾天好日子過了,他太不本分。”
陸桓之揉揉眉心:“爸和爺爺,還有外公他們都說,讓我把握機會,別自己陷進去了,做得好,倒是我上位的一個法子。不過……畢竟也跟他那麼久,我……”
秦風眼神更冷,嘴角卻揚起:“二表哥真是良善之人。”
a市政局在一個月之後出現極大變動,市委書記王文山以公謀私,被人告發,拔起蘿蔔帶着泥,手下好幾個心腹也遭查處。此事甚至鬧上了中央,省委震怒,命人徹查,市委市政府大洗牌,陸桓之因爲處理得當,並未牽扯進去,不久便接到任命,當了工商局某處處長。看似不在一把手身邊混了,但是這個職位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實權,市委好幾個高官便是從這位置爬上來的,一時間他風頭極勁,但他依然是溫文謙虛,對上尊敬而不諂媚,對下也沒一點架子,頗得人好感。
秦風提早下班回來換衣服,林若初替他整了整衣領,就着下午的陽光眯眼看了看,笑道:“呀,大帥哥。”
秦風撫了撫她的髮絲,笑而不答。因爲天熱,她一頭長髮挽起,鬆鬆散散的髮髻很是嫵媚,上面點綴了一個漂亮的玳瑁髮飾。她穿着輕薄的細棉布長裙,淺淡的綠色不規律的分佈在白色之上,很像牛奶裡攪入了抹茶粉。他笑着說:“真漂亮。”
她歪了歪頭,對他吐了吐舌頭,蹲下去摸了摸壞蛋的腦袋:“晚上回來給你帶好吃的,別鬧。”
秦風拉着她上了車,一路往市裡某處以格調出名的會所駛去。陸桓之仕途順利,自然得請陸維鈞吃飯,不過他這次把他這個素日不來往的表弟叫上,讓他有些詫異。不過,不能不去。
林若初雖然臉上帶着淡笑,手心卻涼涼的都是汗。她不想見到陸維鈞,也不想見到陸桓之和楚維維。可是逃避又能逃避多久呢?
包廂裡,楚維維已經提前候在了桌前,陸家兄弟二人卻還不見蹤影。看到秦風和林若初握在一起的手,楚維維只怔了一秒就露出得體的笑:“快請坐,秦風,林小姐。”
她今天穿着紀梵希定製款的夏裝,整套的藍寶石首飾,薄施粉黛,短髮長長了一點,俏皮的波浪讓她看起來眼眸更明亮,活脫脫的嬌貴公主,林若初只覺得耀眼,不自覺的垂了垂眸,努力使自己笑得自然。
秦風已經坐下,服務生倒來了茶水,等人走後,楚維維道:“桓之在開會,只怕會稍微遲來一會兒,維鈞哥在路上,堵車。話說上屆班子在市政建設上的確留下了不少爛攤子,希望這一次能改好吧,交通問題很愁人。”.
“新來的人肯定是把過關的。”秦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楚維維嬌俏一笑,眉梢眼角都是滿足和驕傲:“我和桓之說過,他現在負責很多重要項目的審批,可別再讓些混財政撥款的傢伙來吸血了。”她極興奮,自己的男人有臉面讓她很想傾訴,還想再說,忽然想起林若初還在旁邊,便收住話,換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談起來。
門又被打開,雙生子走了進來,碰巧又穿的同樣的衣服,只有領帶有些不同,一個是藍底銀色斜條紋,一個是藍底銀色細方格。一樣的身高和長相,俊美無儔,包廂是洛可可式的奢華裝修,不少地方鍍金裝飾流光溢彩,可是這兩人一出現在門口,金箔和絲緞都變得黯然失色。
楚維維睜大了眼,雙生子相視一笑,一起伸出手:“維維。”
楚維維噗嗤一聲:“少來,左邊的是維鈞哥,右邊的是傻瓜,以爲我分不出來?”
“怎麼認出來的?”陸桓之微笑着走到她身邊坐下,握住她的手。她掐了下他掌心,扁了扁嘴道:“反正就認得出,你也裝不出維鈞哥那樣子……或許進過部隊的人都有種煞氣。”
林若初聞言,臉色更加蒼白。爲什麼當時自己就沒認出?
陸維鈞只看了秦風一眼,陸桓之倒是笑了笑,和他打了招呼。
林若初只對兩人勉強微笑一下,連他們的目光都不想分辨。
菜品精緻而豐盛,她卻沒多大胃口,一直聽其他四人說話。陸維鈞一向少言,秦風和這兩兄弟一向淡漠,陸桓之主要和陸維鈞商談,整個席上也只有楚維維笑語盈盈活躍氣氛。林若初沒有看陸維鈞,但是那鍼砭一樣刺人的目光依然能清晰感受到,而楚維維和陸桓之的契合也讓她有些透不過氣。她知道秦風帶她來的意義,是宣示他的主權,是讓所有人知道他的決心,她努力保持着端莊溫柔,帶着薄膜手套給他剝着蝦,或者細心的把蟹肉剔出來放進他碗裡。秦風一一吃下,或者挑出最肥美的蘸上姜醋放在她碟子裡,柔聲勸她多吃。
陸維鈞微微眯眼,端起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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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陸不可能全部遮掩好的。
陸少喝酒還是喝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