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逸軒嘆口氣,搖着頭:“你們女人啊……就是幼稚。你說說看,是訂婚的表面儀式重要呢,還是你朋友肖紅玉的性命重要?”
“啥?”
一聽到“性命”二字,白莎莉不哭了,兩隻眼睛含着大顆的淚珠子,驚愕地擡起臉看着劉逸軒。
“和紅玉的性命有什麼關係?你少嚇唬人!臭男人!”
劉逸軒鎖着眉頭,一頭的烏雲:“這個世界,不是你們女人認爲的除了黑,就是白,沒有這樣純粹,還有很多污濁的無法辨認顏色的色彩。默天……是,他貴爲正虎堂的少主子,他一手遮天,他身後有正虎堂幾十年的龐大組織。可是你知道嗎,他家老爺子一直死死握着‘朱衣忍者’的掌控權。朱衣忍者你大概也沒有聽說過,簡單的說,就是凌駕於正虎堂之上,也屬於正虎堂的一個暗殺組織。默天現在正在試圖一點點拿到朱衣忍者的領袖權,這需要時間。?陳老爺子那種性格的人,你今天爆出來了肖紅玉的存在,他那老頭還不要直接滅了肖紅玉啊。默天終於甩掉了朱莉安娜,他家老頭子正是氣頭上呢,默天一直隱瞞着他和紅玉的事,不就是爲了保護你那個笨朋友嗎?現在可好,被你給揭發了默天,老爺子的邪氣無處發泄,一定會拿肖紅玉當做俎上魚肉。朱衣忍者全都是訓練精良的殺手,想要殺死一個肖紅玉,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如果不是你多事,默天也不用說我願意啊,默天本來已經想好了如何將王芬芬也一併退貨的方法,都是你啊,女人,你就是壞事的代言詞!俺們默天爲什麼不該哭?俺們默天才是最最可憐的那個人!忍辱負重,擔當一切風險,還要被你們這些不明真相的女人胡亂罵。可憐的默天哦……你說我願意時,心底承受了多少痛苦和無奈啊!”
白莎莉聽得愣愣的。什麼正虎堂,什麼朱衣忍者,她都聽得觸目驚心。
剛纔的氣,全都煙消雲散了。
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還在心頭升上來一份份自責。
是自己多事了嗎?
是自己壞事了嗎?
自己剛纔如果不又罵又叫,是不是紅玉就一直都是安全的?
嗚嗚嗚,萬一老爺子還是要將紅玉給殺掉,那自己不就成了變相的殺人犯?
“不是吧?嗚嗚嗚,我不要紅玉死啊!我、我、我、我也是出於好心,出於對紅玉的憐惜才那樣說的……
嗚嗚嗚,如果紅玉有了什麼三長兩短,那我不是要揹負罪名?
豪門黑道什麼的內幕,最最讓人咬牙切齒了。
劉逸軒拍了拍白莎莉的腦袋,“你呀,就這麼點膽子啊?還以爲你和藍海心一樣拼命三郎呢,原來你遠不如她有膽量。這就嚇着你了?你剛纔當衆罵默天的本事哪兒去了?”
“嗚嗚嗚,都這時候了,你還說這些風涼話,你快想想辦法啊!嗚嗚嗚……”
白莎莉拍打了一下劉逸軒,然後又無能地抱着劉逸軒的胳膊哀求。
“唉,要不說你們女人呢……鼠目寸光啊。今天算什麼啊,不就是個訂婚,又不是結婚,值什麼。默天就是同意和王芬芬訂婚又怎樣,這不都是權宜之計嗎?結了婚的都能離婚,更何況什麼都不算合法的訂婚啊?你呀,就是衝動派,靜觀其變多好,非要跳出來當這個惹禍精.這下子你可算把默天給逼到絕境了。暫時的,我也沒有什麼辦法。”
“啊?沒辦法了麼?嗚嗚嗚……”白莎莉癟着臉,哭得更兇了。
劉逸軒一看女人哭得可憐兮兮的,只好勸她:“好了好了,你也不要太悲觀,依着我對默天的瞭解,這小子想要保護誰,他會想出來一千零一個方法周到的保護那個人。當然,他要想殺誰,也一樣可以想出來一千零一個方法去殺掉誰。?放心好了,默天會想盡一切辦法保護好肖紅玉的。你那個呆朋友還真是有福相,怎麼就入了默天的法眼呢?”
“不許你說我朋友的壞話!你朋友纔是呆子呢,你們全家都是呆子!”
白莎莉含着兩包眼淚吼起來。
劉逸軒愕然……女人,還真是變臉的高手。
撅高了嘴巴的白莎莉和劉逸軒站在外圍,看着裡面儀式的正常進行。
王芬芬得意洋洋地笑着,濃妝豔抹的臉上全都是光彩。
她和陳默天一起拿刀切蛋糕。。。。。
她和陳默天一起倒香檳塔。。。。
突然,白莎莉想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一把揪住身邊劉逸軒的袖子,急慌慌地問“那麼今晚,陳默天和王芬芬要進洞房了?陳默天要和王芬芬作愛?”
劉逸軒先是一愣,然後就黑線掉了。
作……愛……
這個詞,竟然都可以被這女人堂而皇之地掛在嘴邊。。。。。
現在的女人怎麼了,都這麼……彪悍嗎?
“咳咳咳……”
劉逸軒反倒先紅了臉,目光有些躲避,“怎麼會啊,你不瞭解默天,默天是一個極其、極其挑剔的傢伙,男女的事情上……他比潔癖還要潔癖,潔癖得天理難容。”
“噢,那還好。”
“好你個頭啊,老爺子寶刀未老,他纔不會閒着呢,估計最近有的默天忙了,他要和老爺子暗裡鬥了。等到將來默天拿到了朱衣忍者的掌權,像什麼王芬芬直接就可以滾蛋了。”
白莎莉點點頭,“這樣子啊……如此想來,這個王芬芬也蠻可憐的,頂着個訂婚的名頭,卻什麼都得不到,最後還要落得被男人拋棄的下場,可憐哦。”
很明顯,白莎莉的語氣裡,已經沒有了剛纔的義憤填膺和恐懼,而轉爲了輕鬆。
劉逸軒卻一頭黑線,“女人,你不要胡亂氾濫同情心行不行?真是沒有個立場!”
康仔給劉逸軒端過來一塊蛋糕,不陰不陽地瞥了一眼白莎莉,嘲諷地說:“白什麼的,你真能啊,你這一出頭,真算是幫到了王芬芬,今天的這場訂婚,全靠你的促成啊!來,嚐嚐你的金主王芬芬的甜蜜蛋糕,爲你的好朋友王芬芬分享一下她的愉快!”
康仔將那塊蛋糕推到了白莎莉跟前。
白莎莉一聽康仔對她的揶揄,一張臉馬上就黃了。
因爲心虛,所以聲音裡沒有一點底氣,囁嚅:“我不是故意的,我不了情況嘛,纔會那樣做……”
“不瞭解情況那你強出什麼頭?認爲自己很漂亮?很上鏡?想搶個出鏡?真是有病!”
康仔嚴厲地諷刺着白莎莉,氣得胸脯劇烈起伏着。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沒想到,東風還未到,先刮過來白莎莉這麼一道莫名其妙的西北風,打亂了計劃中的所有一切!
可惡死了!
少爺本來可以輕鬆甩掉王芬芬,當場揭發了王芬芬黑暗門的殺手背景,王芬芬一併甩掉,卻不料……因爲這個白什麼的女人,只能臨時改變了計劃,和王芬芬訂婚了。
可惡啊可惡!
身爲安檢的他,過後一定要被懊惱不已的少爺追究責任的!
都怨劉逸軒帶進來的這個什麼狗屎女人!!!!
白莎莉小聲小氣地嘀咕,?“我不是王芬芬那一幫的,真的,我不認識她,她纔不是我的金主,她沒給過我錢……”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她僱來的,可你做的事情,太讓王芬芬歡喜了!你若真是她的手下,你現在也不會站在這裡了。”
康仔冷漠地看着天。
“那我會在哪兒?”
“這下面。”
康仔用手指了指地下,狠狠瞪了一眼白莎莉,然後颶風一樣走掉了。
額……他是說……她該在地獄嗎?嗚嗚嗚……
白莎莉被康仔那兇狠的樣子嚇得眼眶又紅了,撇着嘴正要準備開哭,劉逸軒就於心不忍地勸她了:“算了,別跟他一般見識,康仔就是這個脾氣。脾氣硬,死臭死臭的。放心了,他既然公開來說你,就說明他還把你當做可以挽救的同類人。”
白莎莉端着康仔送給她的那塊鮮奶蛋糕,當然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是不是陳默天這件事要對紅玉保密啊?”
劉逸軒想了下說,“其實吧,我們幾個人商量過,這件事也不算什麼大事,只不過是短期的權宜之計,默天直接跟肖紅玉攤牌了講,也沒有什麼。可是默天太寵愛你那個朋友,說她很單純,怕她受一丁點傷害,堅決不讓她知道。想讓這件事悄悄的發生,悄悄的被取消。反正王芬芬是陳默天的借力打力的一個跳板,他纔不會讓王芬芬真的嫁給他。”
白莎莉小雞點米一樣的點着頭,“嗯嗯,陳默天看來還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啊!”
劉逸軒翻了個白眼,“哪裡啊,他們姓陳的從古到今都是壞水,是混蛋王八蛋。”
劉逸軒故意借用白莎莉說過的話來噎她。
白莎莉的臉黑了黑。
朱莉安娜直接乘坐專機返回了意大利,去看她的絕症去了。黑手黨的教父給陳老爺子通了一次話,對於自己寶貝閨女在中國的遭遇十分氣憤和不滿,黑手黨和正虎堂的關係一度陷入對立。
“太可氣了!這一定是默天搞得鬼!”
陳老爺子回到他的老宅子,像是困獸一樣,在客廳裡來回地踱步。
他一直鍾愛的暖房的花草,也被他一氣之下打壞了好多,傢俱也遭遇了老爺子的荼毒。
老管家低着頭,聽着老爺子的抱怨,一直不敢言語。
“我從一開始就應該想到,默天那孩子做事情縝密的很,絕對不會簡單的和王芬芬搞在一起現在回想一下,他當初弄出來個王芬芬,其實就是爲了轉移我的注意力,想要將最初那個肖紅玉給掩藏起來。好哇,死小子,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跟我兜圈子對着幹了!爲了一個草根女孩子,他竟然就想方設法得罪了黑手黨,去,派人先將給朱莉安娜看病的那些個人全都隱藏起來。絕對不能讓黑手黨的查出來任何端倪,萬一查到朱莉安娜患病和默天有關係,那才叫真正的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