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宅出來後已經臨近傍晚,殷晟昊的臉色很凝重。
父親可憐的心思讓他舉棋不定,他渴望他們兄弟倆和平相處,可事實上他們非但不能和平共處,還已經劍拔弩張了。
此次的走私案分明就是殷少卿陷害他的,他若是忍下去,他一定會覺得他太好欺負了。所以,這次,他不會放過他的。
但想起方纔父親那老淚縱橫的模樣,他的心裡又特別不是滋味。
惆悵中,電話忽然響起。他拿起看了一下,擰着眉接通了。
“老闆,那五百件來歷不明的酒忽然間消失了,海關那邊一致改了口徑,不再扣押我們的貨物了。”
陳一似乎很緊張,因爲這種詭異的事情他還沒有遇到。中午他們才鎖定了目標,一個下午就沒了。而且連海關那邊也都不找茬了,這很不科學。
“查過是什麼原因嗎?”
“沒有人知道,監控好像也是被人做了手腳,早早就屏蔽了。”
“殷少卿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五百件酒在幾個小時裡消失,這絕對是件非常詭異的事情。這事本來已經指明是殷少卿乾的,怎麼會出現這種事呢?還是,他又有什麼陰謀?
“似乎沒有動靜,我下午把你給我的文件送去了公司給他,偶然聽到他打電話在提及什麼葡萄酒交流會的事情,樣子神神秘秘的。”
“你先按兵不動,等我來再說。”
“是!”
結束通話後,殷晟昊的眉峰擰得很緊。他想不通那五百件酒去了哪裡,幹什麼去了了。一件酒是十箱,一箱是十瓶。而這些酒如果流出去,一瓶銷售價在四千以上,這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
他是不是莫名的成爲了別人的搬運工了?
難道說,甄小豹說的話有假?還是殷少卿那邊還有狀況是不爲人知的?
他想不通,心中糾結極了。
驀然
一輛騷包的紅色法拉利從身邊呼嘯而過,殷晟昊愣了愣,認出來這是殷少卿的車。他頓然油門一轟,迅速追了上去。
法拉利徑直駛上高架,朝市西而去。殷晟昊緊隨其後,想看看他到底在玩什麼貓膩。
下了匝道了後,車子拐了兩個彎,停在了一家看起來特別曖昧的會所前面。會所的名字叫‘魅色’,裡面的裝潢的氣息也跟名字特別符合。
殷少卿停下車後,一臉喜色的走了進去。門口的迎賓似乎都認識他,一看到他就諂媚着迎了上去。
殷晟昊待他進去之後,也迅速走了進去。
“先生,來休閒的嗎?喜歡什麼項目?”一個妖冶的女人大步上前,特別溫柔睨着他問道。
她淡淡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頓然下了定論:這人是金主。
“隨便吧,第一次來,他們都喜歡什麼呢?”殷晟昊淡淡掃了眼會所,知道這裡面絕對有着很誘人的玩意。
“呵呵,先生既然第一次來,那我來親自陪你吧。這邊請,咱們一邊上樓我一邊給你介紹吧。”
“帶路吧。”看着女人眼底那赤果果的精光,他不經意的掃過她胸前的胸牌:經理,孟潞。
孟潞莞爾,纖手情不自禁勾住了殷晟昊的胳膊,想挽着他走。
“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走。”他抽回手,冷冷瞥了孟潞一眼。“你們這裡客人的資料都會保存嗎?”
“先生,你是來消費的還是做什麼的?”孟潞聽得他這麼問,臉色一下子警惕了起來。
“我是怕萬一消費了,資料被留下了怎麼辦?”
“呵呵,先生放心,我們這裡對顧客有着絕對的忠誠,不會泄露半句。”孟潞柔聲道,手臂又忍不住搭上了殷晟昊的臂彎,“先生,看你氣宇非凡,在哪裡高就啊?”
“我是老闆的司機,剛纔我老闆進去了,讓我也跟着來玩玩。”
“哦,呵呵……”孟潞聽得眉峰一緊,已然有些不悅,“你是殷先生的司機啊?”
“正是。”
“他就在五樓玩呢,不然你自己去找他吧,我還有點事,不能陪你了。”
孟潞說着就隨便摁了一個樓層,當門一開,她就迅速鑽了出去。在她轉身的時候,殷晟昊很清楚的看到了她臉頰的一縷不屑和唾棄。
他冷然一笑,徑自上了五樓。
一出電梯,就能看到一個偌大的大廳,裡面裝扮得金碧輝煌。大廳中央懸掛這一個偌大的水晶燈,發出如夢似幻的五彩光芒。四周的牆壁都嵌着璀璨奪目的射燈,彷彿千萬隻眼睛似得。
右側是一個吧檯,上面擺滿了美酒。這應該是一個開放式的酒吧,不過這裡很多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大廳裡有很多漂亮的女人和各種各樣的男人。女人們個個濃妝豔抹。她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質:故作冷傲,但眼中那神情卻又透着魅惑。流轉的美貌顧盼生輝,引得男人躁動不已。
這是一個紙醉金迷的地方,這裡的女人,也自然是身經百戰的人。她們一看到殷晟昊出現,都埋着婀娜多姿的貓步出現在了他的四周,做出各種誘人的姿態。
殷晟昊冷冷掃了眼大廳,沒有理會這些搔首弄姿的女人。他慢慢走過人羣,鷹一般的眸子一直在搜尋什麼。
大廳角落,是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所以這個地方,是最爲曖昧的。輕吟聲和挑逗聲此起彼伏,充斥着殷晟昊的視聽。
“殷總,人家爲了你,工作也丟了,還在這麼個地方混,你可不能辜負人家哦。”
“但你不也混得風生水起嘛?放心吧,這次你幫了我大忙,少不了你好處的。”
殷晟昊聽得頓然擰眉,走上前陰森的瞥了過去。見得角落邊有對相擁的男女在親吻。那女的,不就是之前在酒吧鬧事的那個女記者杜雁冰嗎?
她穿得極爲暴露,齊臀的短裙還是深v,把能露的都露了。她緊緊靠着殷少卿,手伸進他的衣襬,不斷來回的遊走撫摸。
殷晟昊蹙眉,悄然走過去站在了柱頭之後,這恰巧是個死角。
“殷總,咱們可說好了哦,那批貨就一折賣給我哦。”
“呵呵,你還怕我貪你那點嗎?不過你舅舅本事也挺大的,堂而皇之就敢把貨給卸了。我還本打算毀掉那批酒的。”
“你放心吧,東碼頭是我舅舅說了算,別人不敢有任何異議的。那批酒就在東倉庫一號室裡,很安全。”
“呵呵,那這個會所銷售的都是你提供的走私的酒?那你應該賺不少了。”
“討厭啦,人家那點錢,怎麼比得上你嘛。你對別人的一擲千金,相當於我幾個月的收入了。”
“放心,等我接任ceo的位置後,少不了你的。”
“可是,你爸爸不是已經讓你弟弟繼承了嗎?”
“他在我眼裡不過是條蟲,我弄不死他我……”
他話沒說完話,就感覺到身邊一股陰冷的氣息襲來。他霍然轉頭,看到了殷晟昊那佈滿寒霜的臉。
他傲然站在離他大約一公尺的地方,雙手斜插褲袋,陰冷的盯着他們倆。俊朗的臉沒有一絲表情,如被急凍了似得。
殷少卿不自覺的吞嚥了一下唾沫,隨即又冷笑了一聲。
“喲呵,怎麼,跟蹤我啊?”他叫囂道,撇開杜雁冰走了上來,昂首挺胸的怒視着他的眼睛。
殷晟昊沒有說話,側於身體兩側的拳頭卻在不斷收緊。
杜雁冰看到這個陣仗,驚恐的想要逃開,卻被殷晟昊微微後退一步攔住了。“你認爲我這次能放過你嗎?還記不記得你之前是如何煽動媒體對付我的?”
“……你想做什麼?我什麼都沒幹。”
“不承認沒關係,我只是想告訴你,剛纔我已經派人找到了酒。對於栽贓嫁禍這件事,我絕對追究到底,請律師吧,這次我絕不手軟。”
他冷冷瞥了眼殷少卿,脣角譏諷的揚起,“你除了幹這種喪心病狂的事還會什麼?你有那本事想盡辦法來害我,爲什麼不正面打敗我?爸一世傲骨,卻被你給折了。”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如果不是你他會鄙視我嗎?你知不知道你是多餘的?你的出現破壞別人家庭知道嗎?”
殷少卿咆哮着衝上前,揚起拳頭就朝殷晟昊揮了過去。他頓時眉峰一緊,舉手一把扣住他的脖子疾走數步,把他抵在了柱頭上。那深幽的眸子裡,透着一抹強烈的痛心。
“殷少卿,你真的沒有人性。如果你有良知,不是來對付我,而是應該想着怎麼把你的職位坐穩。”
他冷冷道,指尖在不斷收緊。殷少卿的臉漲得瞳孔,一雙眼瞳彷彿要爆出來似得,特別可怕。
大廳的人都圍聚了過來,看好戲似得看着這一切。沒想到平日裡囂張跋扈的殷少卿,竟然會如此狼狽的被人卡住脖子。
冷嘲聲四起,殷少卿的臉更漲紅了一些。他是個及愛面子的人,如此被羞辱,他心裡那股憤恨已經無法言喻。
殷晟昊寒着臉,回頭陰戾的橫掃了一下四周,如冰的眸子冒着寒劍似得光芒,成功把那些人震懾,悻悻的退開了。
看到殷少卿那漲得跟豬肝色的臉,他鬆開了指節,卻也在他脖子上印下了幾個青紫的印記。剛纔他沒有手軟,很用力。
“殷少卿,你最好明白,我對你的一切仁慈,並不是針對你,而是因爲爸的養育之恩。這次我放過你,如果還有下次,你一定會死的很慘!”
言罷,他轉身就走。
他的聲音不大,可聽在殷少卿的耳朵裡是那麼的刺耳,如巨雷似得震得他一張臉煞白。他陰森的盯着他遠去的背影,瞳孔泛起了毀天滅地的殺機!
是的,他想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