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書蘭和秦母二人一起襲向四老者時,四人皆露出了比方纔的訝異更爲古怪的表情,然而,在與書蘭對了幾招後,四老者古怪的表情被疑惑所取代。
高個子老子邊發招邊問:“女娃,你的武功是誰教你的?”
“自然是我師傅。”書蘭道。
“你師傅叫什麼名字?”
“師傅從不想讓外人知道他的名字,因此我不能告訴你。”這是她拜師時唯一的規矩,並且讓她發了重誓的,當時,書蘭也在奇怪師傅爲何會如此慎重,不過師傅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名字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女娃,你今天若幫了她逃走,你會後悔的。”
正當書蘭疑惑於老者的話時,秦母一個狠招逼退了四人,突然拉起書蘭就跑:“告訴我,你是從哪裡進來的?”暗影存在幾百年,密道縱七八錯,有些甚至早被人遺忘,不管是被遺忘的還是存在的暗道,都機關重重,不可能輕易的出去或進來,而唐書蘭能如此順利進來,也就說明這條道失修多年,所有機關已失去了啓動的能力,換言之是最爲安全的。
書蘭指了指左側。
秦母立即朝左側的暗道跑去。
“今曉,你真的要一錯再錯嗎?”瘦長老急切的喊道,秦今曉是他們的得力弟子,更是他們悉心栽培出來的暗影影主,他們一心以爲她會將暗影發揚光大,沒想卻糾纏於感情之中而毀了一生。
“我沒有錯,錯的不是我。”秦母怨恨的聲音在暗道時迴響着。
“這條通道不是……”高個子老者突然停下了追的步伐,走到一側,雙手摸上了微微混進的牆,狠狠一按,然而,機關並沒有他想像一樣啓動,老者擰擰眉,突然用腳狠狠的踢在了牆上,也就在這一刻,逃跑的秦母腳下突然裂開了一大個空間。
“小心。”追在身後的書蘭叫道,然而,已然來不及,秦母掉了下去,同時,裂縫也伸到了書蘭腳下,一聲驚呼,書蘭也跟着掉了下去。
裂縫瞬間又合上,彷彿從沒有開過一般,暗道又恢復了平靜,甚至看不出方纔發生了什麼事。
四名老者呆呆的看了半響,胖老者對着高個子老者道:“哎呀,你知道這是條什麼暗道嗎?怎麼就開個機關呢?”
“我記得這下面是個水牢來着,不過那也是我在十歲時無意中看了建築圖一眼。”高個子老者見三人都奇怪的盯着自己,無辜的道:“難道不是嗎?”“八百年前就不是了。”三老者異口同聲。
“那現在下面是?”
“若我沒記錯,是對於腦電波研究的實驗室?”
“那是啥東西?”
瘦老者搖搖頭:“都是年青人在搞的什麼科研,下面佈滿了奇奇怪怪的叫什麼脈衝線的東西,聽說實驗若成功了,就可以通過脈衝進入人的潛意識世界,從而得知一切想知道的情報,不過也就研究了一半而已。”
“那就放心了,這個實驗室是封閉性的,今曉不至於出得去。一切等秦韓來了再說吧。”胖老者道。
想到這個愛徒,四人皆嘆了口氣。
四老人皆沒有料到他們的愛徒和書蘭會掉在一個類似空氣艙的艙內,換言之,是腦電波研究實物實驗室。
“這是哪?”這是一個純白的房間,擺放着各類書蘭看不懂的儀器,而在不遠處,隔着玻璃,無數身着白衣的人走來走去的,每個人手上都拿着本子在記着什麼,雖然她們落下時發出了巨大的響起,但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那個當做牆的玻璃應該是隔音的。
秦母蹙起了眉,身爲前任影主她自然知道這是哪,喃喃了句:“出不去的話只能硬闖了。”她真的不甘心就這樣被困一輩子,哪怕死 ,她也必須出去報仇,起身,然而,就在她要起身之時,艙門突然關下,讓人措手不及。
下一刻,艙內浮現了一道道細細的紅光。
秦母叫了聲:“糟糕。”
書蘭心中不安,才問了句:“怎麼回事。”二人在紅光的照耀之下都暈了過去。
這是個陌生的卻又是讓人熟悉的地方,書蘭邁步在一個奇怪莊院內,莊院很大,大得出奇,她走了好一會都沒有走完。
她是不是來過這個地方?要不然爲什麼會有種熟悉的感覺呢?
此時,一名50左右的普通婦人走了過來,書蘭趕緊迎了上去:“大媽,這是哪啊?”
然而,這名婦人不止像沒聽到書蘭說的話,甚至從她的體內穿了過去。錯覺吧?不可能是真的,書蘭愣在那裡,望着自己身子,方纔那人真的是從她身體內穿過的?
這,怎麼會?
她死了?
書蘭很想回憶起是怎麼回事,然而,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沒有死,她只是和秦母從上面掉了下來,掉到了一個奇怪的艙裡,還沒講話就被蓋在裡面了,充其量也只是昏了過去吧?難道窒息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
她絕對不信她會因爲窒息而已。就在書蘭驚疑不定幾乎抓狂時,二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走了過來,二少年的衣着從質量看來都非常的好,並且舉手投足之間都顯示有着良好的教養,還有二人的長相,都很是乾淨帥氣,唯一讓人感覺不搬配的,是二少年臉上的那抹頑劣和壞笑吧。
書蘭打量這二位少年,她是不是在哪見過這二位少年?
暫時放下了心中的抓狂感,書蘭跟着二少年走着,此時,二少年來到了一處矮木叢後面偷看着什麼。
一人說道:“這就是你的未婚妻啊?她拿了根棒子在幹嘛啊?看着挺蠢的,不過,長相真是不錯,就是冷了點,看着挺高傲的,就不知道在牀上表現如何。”
另一少年冷哼了聲:“長得漂亮的,我們見過的還少嗎?也就那樣,女人天生下來就是爲男人張開二條腿的。”
“嘿嘿,我看你要她張開二條腿,難。”
書蘭怒瞪着這二個看着純淨長相斯文的少年,沒想到說出的話竟然讓她也能臉紅,如此猥瑣,如此邪惡,真看不出來這二人還未成年。
書蘭不禁朝被他們議論的女子望去,這一望,書蘭頓時驚爲人天,女子,不應該是跟二少年差不多大的女孩,長袖襯杉系進過膝的裙裡,戴了發罩,烏黑及腰的青絲服帖的披在身後,一副很土的模樣,不過在她眼中看來很土,可從方纔那二少年的穿着來看,這種服飾應該是流行的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少女很漂亮,她不知道傾國傾城的美人是哪種,但這少女若是笑起來絕對會是百媚生,此時,女孩子拿了一根木頭,一直做着一個闢的姿勢,嘴裡喃喃着:“556,557,558……”
少女應該屬於不常笑的那種人,她的神情是冷的,眼神是專注的,她極爲專注於做着手中的動作。
書蘭輕語:“連做了600個闢姿勢還這般有力,看來是有功夫的。”
“深幻,秦言,你們又在做什麼?”猛的,一道嬌喝聲響起。
書蘭轉身望去,就見另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朝這邊走來,少女一身簡便裝,巧笑盈盈,一看容貌就知道是個極爲乖巧規矩的女孩子。
“思虞?噓!”深幻做了個噓的動作,可思虞的聲音已被那少女聽到了,下一刻,少女出現在了面前。
深幻?秦言?思虞?書蘭震驚的看着眼前的幾人,她父親的名字叫深幻,母親的名字叫思虞,秦韓的父親叫秦言,難怪她覺得熟悉,換句話說,眼前的幾個正是她父母和秦韓父親少年時的模樣,不用猜,書蘭就知道那個冰山美人就是秦韓的母親,陶今曉了。
她回到了過去?怎麼可能呢?這不科學啊。
不科學啊。書蘭真要抓狂了……
還有,爲什麼她父親和秦韓的母親是未婚夫妻?不應該是和她母親嗎?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陶今曉冷冷的望着面前這三個人,唐深幻是她從小就指定的未婚夫,她可說是看着他從小到大的照片長大的,而秦言和思慮,在早上她師傅便介紹給她認識了。
“深幻說要來看看他美麗的未婚妻。”秦言暗中朝唐深幻頂頂手。
唐深幻冷哼一聲:“誰來看她啊,我只是來告訴她一聲,爸說晚上要款待你和你的師傅,讓我來告訴你一聲。”
“我知道了。謝謝。”說完,陶今曉並沒有離開,而是有些躊躇的站在原地。她的神情雖冷,但目光中卻隱隱有着一絲少女情懷的期盼。
思虞在這個時候輕咳了聲,拉拉了秦言的手,示着二人快些離開。
“兄弟,加把勁,”秦言自然心神領會,壞壞一笑,悄悄對着唐深幻道:“我看着她什麼時候爲你張開。”說着,拉着青梅竹馬的思虞笑着逃離了。
唐深幻將雙手插進褲裡,睨着陶今言,後者漸漸變得有些約束,輕問了句:“你爲什麼這樣看我?”
面對她這模樣,唐深幻目光一轉,黑眸閃過一絲惡劣:“你喜歡我?”
陶今言輕咬着下脣,冰冷的神情一下子變得陀紅,喜歡嗎?應該喜歡吧?自她有意識來,師傅就對着這個男孩的照片告訴她,這是她以後的丈夫,她身爲一個地下組織的傳人,需要有一個以紅色爲背景的丈夫,但對外,她則是一家跨國企業夫婦的女兒。其實,他對於她而言,只
是一種利用關係,可她還是偷偷的有點喜歡他的,因此,陶今言點了點頭。
“有過男人嗎?”
“什麼?”
“我說男人。”
“什麼意思?”
“你不是ace財團唯一的掌上明珠嗎?沒去過那種地方?”
“什麼地方?”面對着唐深幻眼底那一閃而逝的糜爛,陶今言確是越聽越糊塗,她從二歲開始便受訓,一天有15個小時都被五個師傅輪流着授課,別說去什麼地方,就是玩也從不玩一下,除了那些任務不算,今天來到大將的家裡,是她第一次真正在光天化日之下出門,也是她第一次穿裙子。
“真沒去過?”看她樣子真不像撒謊,唐深幻眯起眼,凡是上層社會的子弟他都在那見過,聽說這位大企業的女兒常年在國外待着,“那行,晚上八點,在這裡等,我帶你去見識一下。”
“我得問一下我師傅。”這就是約會嗎?陶今言的臉更紅了。
“切,來不來隨你,8點,不見不散。”說着,唐深幻就要離開。
“那個,等一下。”陶今言開口,想到自己要問的問題,臉瞬間爆紅。
“什麼事?”唐深幻不耐。
“那個,你喜歡我嗎?”問出來後,陶今言只覺得鬆了口氣,同時又擔心吊膽,她是不是太大膽了?是不是不該問得這麼直接?可是,這個問題她憋了好久,每一年,師傅都會給她拍一張照給他送去,她長這麼大,只拍過15次照,因此,他手中應該有她15張照片,從12歲那一年,她便時常想這個問題,他喜歡她嗎?這幾乎成爲了她枯燥的訓練生活中唯一的樂趣和奢念了。
他喜歡的女人多了,喜歡她做什麼?再說,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她,至於父親每年給他的照片,他看了第一眼就沒興趣了,試問,有哪個小孩子對會一個拍照時坐得筆直,笑得像個殭屍的女孩子感興趣啊,背後的背景還是一片黑色,他沒被嚇哭算不錯了,唐深幻翻翻白眼,不過對付女人,甜言蜜語肯定沒錯:“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真的?”陶今言猛然擡頭,漠然的眸子也變得晶亮。
唐深幻愣了愣,望着眼前少女眼中那抹毫不掩藏的欣喜,這樣的欣喜他看得多了,但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單純,如此無邪的喜悅,彷彿那一刻,她擁有了全世界一般的滿足。
他傻了,這一刻,他竟然看呆了。唐深幻擰起眉,輕嗯了聲快步離去。
留下陶今言一人,望着他的背影發呆,一會,她又深深的吸了口氣,暗自喃喃:“不可以露出情緒,不可以將喜怒哀樂表達。”很快,她再次冷漠,然而,嘴角卻輕輕的揚了起來,腳步也非常的輕快。
不自覺的 ,書蘭的嘴角也勾了起來:“真是有趣呢。不過,”書蘭望着自個父母消失的方向,“他真的是我的父親嗎?”那個和藹可親,目光坦蕩,胸懷磊落的父親?不知爲何,心裡總有種不安。
至於爲何不安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爲什麼會回到30年前?爲什麼別的地方不去偏偏來到了父母這個年紀的時候?
她又是怎麼來的這裡?來這裡做什麼?
還有,她真的好糾結於父親和秦母是未婚夫妻的這個事實,在這裡看來,母親和父親壓根沒什麼私情啊。
這事,書蘭撫額,這不科學,真的不科學啊!
還有,爲毛方纔是白天,現在一下子到了晚上?爲毛地點沒變?
書蘭望着陶今言出現在原地,還是白天的打扮,但比起白天的冷漠,少女的臉龐有了抹羞澀和期盼。
不是去約會嗎?就穿着這樣去啊?書蘭看着秦韓母親少女時的模樣,她初見到秦母就覺得她長得很美,霸氣逼人,雖然髮絲有些凌亂,但那一身正裝的品味絕對是上等的,沒想到少女時的她這麼不懂打扮自己,不過天生麗質自難棄啊。
月上柳梢。
八點已過,沒有人出現。
九點,依然沒人出現。
陶今言依然站在原地,甚至連動也沒動過,對她來說,只站一個小時就是小兒科,平常,她的雙手都要端個二盆水來站上三小時呢。可是,他爲什麼還不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少女的目光出現一抹擔憂。
此時,小道上出現了一道人影,陶今言先是興奮,卻在見到來人是思虞時,再度恢復了漠然。
“今曉,對不起,深幻有事耽擱了,他現在讓我來接你。”思虞很是抱歉的說道,精緻的小臉上滿是深深的歉意:“你等很久了吧。”
“深幻怎麼了?”陶今言輕聲問。
“這個,呵,”思虞有些吞吐,“不就是,哎呀,總之他有事。不早了,我們快走吧,熱鬧都要開始了呢。”
書蘭敢肯定的說,她的父親一定是忘了來叫秦母這回事,這裡的父親和她所認識的父親,似乎有些出入啊。
見陶今曉沉默不語,思慮突然拉過了她的手,熱情的道:“走吧。”
愣愣的望着被拉的手,陶今曉身子微僵了僵,這是她第一次和人手牽着手,還是個同爲女孩子的同齡人,但15年暗無天日的訓練還有不允許和外人產生私交的訓戒,讓陶今曉在下一刻縮回了手。
“怎麼了?”思虞好笑的看着這個女孩子,怎麼這般拘束呢:“我又不是吃你豆腐,更不會害你啊。你啊,大方點,嗯?”說着,再度拉過陶今曉的手,這一次,沒讓她掙脫,思虞反而笑得很開心的跑起來。
銀鈴般的笑聲像是能感染到別人,陶今曉怔怔的望着面前這張笑容滿面又婉秀柔和的面龐,戒備的目光漸漸散去,是啊,這個思虞是深幻的好朋友,她不應該對她有防備之心,而且,她很喜歡她的笑聲,要是有一天她也能這樣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