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世界不需要人關心
一連趕了八天的路,才趕到濮族的外界桐音寨,這桐音寨是濮族和外地溝通的村寨,因爲來往客商很多,很發達。
各地各國的人絡繹不絕,街道周圍開滿了店鋪,客棧,人們穿着風格各異的衣服,口音雜七雜八旆。
言錚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旅遊寨,好奇地邊看邊穿過街道,跟着羅衣來到一家客棧,這是和納蘭青約好的客棧。
幾人走進去,龍九先到櫃檯上問,一會和一個夥計走了過來,道:“姑姑出去還沒回來,我們先去她的房間等她吧!”
幾人來到了納蘭青定的房間,夥計問過幾人的需求,就出去把食物和熱水送來窠。
正吃着,納蘭青回來了,一見她們就笑道:“嚮導我都找好了,今晚你們先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就啓程!”
“姑姑,現在濮族那邊情況如何?太子的隊伍呢?”言錚問道。
“太子的人大部分都回到了滄焰邊境,由邊境的鄭將軍暫時代管,這鄭將軍是太子的人,你不用擔心,他也在派人到處尋找太子和二爺呢!對了,關王妃前天回滄焰了,她水土不服生病了,病的很重,被家將強行送回邊境。”
“二爺有消息嗎?”言錚不相信以關洛飛的聰明,會失蹤這麼久,一定是出了什麼事被困住了。
“還沒消息,不過我們有個很好的進濮族的機會!”
納蘭青道:“你們看到今天桐音寨多了很多人嗎?這是因爲濮族的族長要爲自己的孿生女兒比武招親呢!所以他們都是趕來參加明天比武招親大會的。如果二爺還活着,相信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濮族的中心是清音寨,也是防備最嚴的地方,沒有適當的理由,一般人不許入內,所以納蘭青才說這是個機會。
言錚點點頭:“那明天我們去看看……”
幾人正說着,外面有人叫道:“七妹,我能進來嗎?”
納蘭青臉色一變,對言錚她們說:“你們在屋裡別出來,我去看看!”
她繃着臉走了出去,言錚藉着她關門的一瞬間,看到外面站了一個高大的男人。
“你來做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納蘭青不客氣地問道。
墨修微笑:“我知道你陪言錚來找洛飛,不放心就趕過來了,我想你只會住這家客棧,也住進了這家客棧!”
納蘭青罵道:“那麼多客棧你不住,偏要住這家,難道還嫌上次我刺的不夠深趕來送死嗎?”
墨修收斂了笑容,淡淡地說:“你知道的,只要你想殺我,我決不會還手,你想動手就動吧!如果不想,讓我進去,我有話和言錚說!”
納蘭青冷笑道:“你有什麼話和她說?和我說也一樣!說完快滾!別以爲我上次放過你就是原諒你,我說過的,我遲早會取你的狗命!”
墨修沉聲道:“七妹,我和你們的目的一樣,都是要找到洛飛,你可能不知道吧,我收洛飛爲徒了,我還帶來了幫手,我們齊心,一定能找到洛飛的!”
言錚在裡面聽到這話,就拉開門走了出來:“姑姑,先請他進來吧,你們的恩怨暫時放一放,等找到人再說吧!”
納蘭青把頭轉到了一邊,冷冷地道:“我是怕你上他的當,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他是那種上一刻能把你哄的團團轉,下一刻就能把劍刺進你心臟的人,別相信他的話!”
言錚看向墨修,這男人年紀不大,長得也很精神,看面相不像輕浮的人。言錚看他的時候,他也在打量言錚,聽到納蘭青的話也不怒,臉上帶着幾分無奈。
“先進來吧!”言錚不想惹人注目,做了個請的姿勢。
墨修頜首,大步走了進來,後背全留給了納蘭青,沒有一絲防備,這讓言錚對他印象很好,一個大奸大惡的人決不會如此坦蕩的。
納蘭青見言錚不聽自己的話還把墨修請進去,氣的一跺腳走了進來:“龍九,你們先回你們的房間吧!”
龍九識相地和兩個下屬先走了,羅衣留了下來。
“錚兒,他就是墨修,弒神見不得光的頭領!”納蘭青嘲諷道。
言錚怔了怔,脫口問道:“關洛飛真的拜你爲師了?”
那小子怎麼會拜一個殺手組織的頭爲師呢!言錚覺得一定有原因。
“嗯,真的,他拜我爲師大部分原因是爲了你!具體是什麼我不能說,讓他以後告訴你吧!”
墨修笑着又打量了言錚一番,似在評估自己的徒弟爲什麼對這女子情有獨鍾。
言錚被他看的臉一紅,多少也猜到了墨修爲什麼這樣看自己,一定是關洛飛在他面前說了些什麼。
“濮族的族長此時爲女兒招夫,有兩個原因,一個是爲了對付滄焰的軍隊,這次太子他們雖然打了敗仗,可是皇上不會罷休的,所以他需要能人來幫助自己,還有什麼能比自己的女婿更貼心的!”
墨修也不客套,直截了當地就把言錚他們不知道的消息透露出來:“另外一個原因就很機密了……你們可能不知道,這濮族有座神秘的山,叫陰陽山,這山是濮族的聖地,濮族歷任的族長和大巫師纔有權力在死後葬進這陰陽山。一來因爲濮族人相信,這陰陽山有靈氣,能超度死者的靈魂昇天,二來也因爲這山裡佈滿了很多毒物,外人輕易不能進去打擾死者的亡靈。”
“你說這些和找到關洛飛有什麼關係?”納蘭青忍不住擠兌道:“關洛飛難道還會被葬進陰陽山嗎?”
墨修微微一笑:“七妹別性急,我還沒說到重點呢!這陰陽山有個秘密,這是隻有濮族族長和大巫師才知道的,你知道這個秘密後就知道大巫師爲什麼和族長鬧翻了!”
“那還不快說!”納蘭青的性急讓言錚覺得好笑,這個在自己面前冷冰冰的女人,一遇上墨修就變了個人似的,彆扭的像個孩子。
“這事說來話長……要說這個秘密就要了解濮族的歷史……濮族歷任族長都武藝高強,江湖上關於他們有個很古老的傳言,說他們就是靠陰陽山的靈氣才練成的武功,每年都有很多江湖人士跑到這靜修,希望能得到一些靈氣,這就是濮族越來越強大的原因。可是事實真相卻不是這樣……”
墨修微笑着看向納蘭青:“七妹,你聽說過濮族每隔三百年就要大戰一場的事嗎?每次大戰都會讓濮族大傷元氣,死傷無數不說,所有的努力都重新歸零,剩下的人不得不從頭開始,這也是濮族雖然每次強大,卻威脅不了任何國家的原因。”
納蘭青這次不擡槓了,點點頭說:“以前聽師父說過,好像是他們家族的遺傳,每三百年就要爲族長的位置大戰一場!難道不是這樣嗎?”
“權利雖然充滿了誘惑性,可是還不足以讓一個家族這樣喪心病狂……真正的原因就在這陰陽山的秘密。”
墨修意味深長地說:“陰陽山的底部有個洞穴,傳說裡面有隻神獸,這神獸每三百年成熟一次,會吐出一瓶涎汁,誰要得到這瓶涎汁,不但可以祛除百病,還能増長功力,延年益壽。所以每次大戰,都是爲了搶奪這瓶涎汁。今年正好又是三百年,族長和大巫師爲了這瓶涎汁現在就開始做好搶奪的準備了!”
“呃,這也太誇張了吧,爲了一瓶涎汁互相殘殺,他們的族人也肯賣命嗎?”言錚不解地問道。
墨修微笑道:“當然肯,濮族人骨子裡就有好戰的血統,三百年的沉寂只是修身養息,一有機會,他們這種嗜血的因子就會爆發,夫妻反目,親人互相殘殺都很正常,所以也有人說濮族是被詛咒的民族,有這神獸也不知道是他們的幸還是不幸!”
言錚默然,納蘭青卻冷笑道:“有人不需要有這種血統也會做豬狗不如的事,這還真的不奇怪!”
墨修好脾氣地笑笑,對言錚道:“能做族長女婿的,一定是武藝超羣的,做不了族長女婿的,也會有機會得到族長的重用的,他需要人幫自己奪涎汁,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所以,這也是洛飛他們的機會!你懂嗎?”
言錚腦筋一轉,明白了墨修的言下之意。太子這次出兵濮族,首戰就失利,而皇后因爲太子的事死了,太子就算活着,回到帝都也是罪人。如果能打贏濮族回去,還有立足之地,否則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所以我們要趕在濮族開戰前找到關洛飛和太子,再利用濮族內戰的機會幫他們贏的這場勝利?”
“嗯,你很聰明!”墨修欣慰地笑了笑,總算知道關洛飛爲什麼喜歡這丫頭了,這思路的確很敏捷,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
“這次你們來濮族,二皇子也來了,他是悄悄來的,在帝都對外像你一樣稱病呢!我不知道他是衝着太子來的還是衝着這涎水來的,不管是什麼,你們都要小心!”
墨修有些憂慮地揉了揉太陽穴,對言錚道;“上次你被綁架的事我懷疑這二皇子也在其中扮演了角色,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被他救的嗎?”
言錚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向墨修解釋,想了想決定坦白,墨修不是關洛飛,讓他知道自己和趙天澤的事也沒什麼。何況,墨修要和他們一起去找關洛飛,自己會武功的事也無法隱瞞。
她就把自己怎麼在趙天澤府上醒來,趙天澤對她說的話,還有自己身上銀針的事都告訴了墨修,聽得墨修睜大了眼,難以相信地叫道:“你說你會武功,是柳三娘幫你取出銀針?”
“嗯,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有內力!”言錚誠實地說道。
墨修二話不說,拉過言錚的手就給她把脈,一會搖搖頭說:“以你的年齡絕對不可能有這麼深厚的功力,言錚,一定是有人給你吃了增加功力的藥,你無法駕馭才走火入魔,那人迫不得已只好封住你的內力!現在柳三娘幫你解除了封印,這不一定是好事,你還有可能再走火入魔!”
這話和朱璇,納蘭青說的大致相同,言錚也不在意,淡淡地說:“我以後會弄清怎麼回事的,前輩,聽說你和柳三娘以前是師兄妹,你應該瞭解她,你說關於我和趙天澤的事,會不會是她用藥物讓我產生的幻覺?”
墨修看了一眼納蘭青,才點點頭說:“她的確會做這樣的事,做的就像真的一樣,讓你覺得你看到的都是真的發生過一樣!不但如此,她還會控制人的思想,讓你聽命於她……”
“胡說八道,你是在爲你自己掩飾!”納蘭青冷笑道:“別告訴我當年的事是她控制了你的思想讓你做的!我半個字都不會相信的!姓墨的,你欠下的血債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有一天我一定會殺了你,爲……他報仇……”
墨修眸子黯了黯,似乎被納蘭青勾起了某些不愉快的記憶,本是淡然鎮定的人也繃不住了,起身冷冷地道:“我沒有爲自己掩飾,納蘭青,十年不見,我以爲你會有些改變,看來我還是高看了你……你寧願相信你想相信的也不願意相信我,我還能說什麼呢!行了,我先去休息了,明天我們再會吧!”
他說完大步走了出去,納蘭青忍不住,抓起一個茶盅往他背上扔了過去,吼道:“誰要你高看了!十年不見,我也以爲你會有些改變,沒想到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傲慢……臭德行……”
她的茶盅砸在了墨修身上,墨修如他承諾過的不還手不避讓,任由茶盅砸到身上又滾落在地上,不回頭走了。
“你怎麼不去死……”納蘭青更是氣急,吼完轉頭看到言錚和羅衣看着自己,老臉掛不住了,一聲不吭就衝出了門。
“嘖嘖,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姑姑發這麼大的脾氣呢!一點也不像她的性格!”羅衣笑道。
言錚卻若有所思地說:“女人要是肯在一個男人面前露出自己人所不知的一面,要不就是這男人在她心目中的意義不同,要不就是她根本沒把這男人放在眼中。姑姑對墨修,是前者吧!”
羅衣回味着言錚的話,突然臉紅了,掩飾着說:“我也去休息了,小姐你也早點休息吧!”
她似被人追趕一樣跑走了,言錚看房間裡突然走的一人不剩,就搖搖頭,洗漱了躺到了牀上。
她大睜着眼睛,毫無睡意,不知道發了多久呆,隱隱聽到有簫聲,她想了想,爬起來穿上衣服就走了出去。
客棧很多人都睡了,言錚看向對面,納蘭青的屋子還亮着燈,心一動,輕輕掠上屋頂,順着簫聲跑了過去。
一直跑到桐音寨的馬場,就看到一人坐在馬場的圍欄上吹簫,月光冷冷地照在他身上,青色的衣服泛着白光,墨發未束,隨風飄揚,那張俊朗的臉上邪魅中夾雜的是更多的惆悵……
墨修……言錚從看到他時就覺得他是個有很多故事的人,此時看到他這隨性的樣子,更是肯定了這一點。
他和納蘭青有什麼樣的過去呢?
十年不見,物是人非,就算有愛,經歷了歲月的打磨,又能剩下多少呢!
墨修似乎沒注意她的到來,自顧自地吹着簫,不知道是什麼曲調,斷斷續續,忽地歡快,忽地又悲傷,似乎想到什麼就吹什麼,渾然不在意聽的人是否能跟的上自己的思緒變化。
言錚自嘲地一笑,,她的到來完全是多餘的,還是走吧!
她轉身要走,身後的簫聲卻停了,墨修淡淡地說:“小丫頭,想知道我爲什麼會收關洛飛爲徒嗎?”
親們,今天更新一萬字,還有一更,晚點寫完發上來,親們稍晚點來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