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六親不認
言錚雖然沒答應幫趙天澤查案,可是卻無法推辭汪大人的請求,插手了這案子。汪大人被暫時停職,她很喜歡汪大人的爲人,幫這個忙是應該的。
汪大人送來了案卷,言錚看完後就陷入了沉思,這些人都是被放光了血,死前都很平靜,似乎是被藥物迷昏了。而且屍體都是發現在郊外,被害人之間除了都是男性,身體健康外沒有什麼聯繫燔。
這排除了尋仇的可能,只能從兇手的目的入手。
言錚讓羅衣把納蘭青找來,想聽聽她的看法。
納蘭青聽完就冷冷一笑說:“這兇手一定是江湖中人,估計他家裡有什麼人患了病,用這種方法給病人換血呢!窠”
換血?言錚挑眉,她已經熟知古代的治療方法,可還不知道滄焰有大夫已經掌握了輸血換血的方法。
納蘭青見她困惑,就淡淡地說:“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據我所知,有兩個門派就懂得這種換血的方法,能把健康者的血換到病人身上,運氣好的話病人就能康復,像這樣不斷殺人,一定是運氣不好,血無法治癒病人吧!”
言錚搖頭,知道他們爲什麼不能成功了,古人只知道換血可以治療,卻不知道血型不對會引起排斥,他們不懂這一點,只能不斷試。只是這樣拿活人做實驗,太殘忍了。
帝都自從趙天澤帶回不少江湖人後,就有不少江湖人趕來投奔趙天澤,所以現在帝都有很多江湖人,這要一一去調查,是件很浩大的工程。
言錚可沒那麼多人手,這時就想起了越冬,越冬這小子經常在貧民窟混,認識的人也多,讓他去打聽消息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言錚就讓羅衣去把越冬找回來,這小子一聽言錚要他做事,就討好地說:“白姐姐,我幫你做事可以,不過你要讓羅衣姐姐教我們武功啊,否則遇到危險我們也無法自保!”
言錚早知道這小子仰慕羅衣的武功,就含笑道:“教你們武功當然可以,不過武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羅衣姐姐很快就要陪我嫁進關家,沒時間教你們。我給你們找個比她武功高的師父如何?”
越冬脫口問道:“是誰?”
羅衣就把龍九叫了來,越冬一看是個男人,就狐疑地看向言錚。
言錚坦然地說:“這是龍九,他和你們的羅衣姐姐已經定了親,你們拜在他門下也等於拜在羅衣門下,羅衣有時間也會幫着他指點你們的!”
羅衣和龍九臉同時紅了,兩人雖然已經不再鬧了,卻沒談婚論嫁,言錚和納蘭青商量後做主給兩人定了親。兩人也沒反對,只說不急着婚嫁,要等稟過拓跋言得到他允許纔想這事。
這事言錚包了,說會親自給拓跋言寫信說這事的,拓跋言一定會允許的。
兩人就沒再說什麼,他們都心知肚明,拓跋言能把他們給言錚用,就證明言錚在他心裡的重要性,別說同意,就算把他們從此給了言錚也是可能的!
越冬一聽這兩人已經定了親,就放了心,馬上跪下就拜龍九爲師。
龍九沉着臉說了自己收徒的規矩,等越冬都同意才收下了越冬。
有龍九指揮越冬,越冬就很快進入角色,讓自己的兄弟們混進丐幫打聽消息。
言錚這邊,知道關洛飛被打了五十鞭刑被關進禁閉室,就帶了羅衣去軍營探視,木君山親自接見了她們。
木將軍也不客氣,直接說:“白小姐,你可能不知道軍營的規矩,這被關了禁閉,任何人都不準探視。你別擔心,他的傷我每天都讓人給他上藥的,不會誤了他和你的婚期的!”
關鳴郤和邵翩若成親十日後就是言錚和關洛飛的婚期,相當於關洛飛一從禁閉室出來隔幾天就要和言錚舉行婚禮。
言錚倒不擔心會誤了婚期,只是關心關洛飛在禁閉室裡會胡思亂想。
“他怎麼樣?”她問道。
木君山搖搖頭:“傷勢他還能撐的住,不過這小子從進了禁閉室就沒說過一句話,每次軍醫進去就見他面對着牆,不知道在琢磨什麼入老僧入定一般。對了,有件奇怪的事,白小姐精通醫術,我說給你聽聽,你能不能解釋!”
“什麼奇怪的事?”言錚好奇地問道。
木君山沉聲道:“關洛飛第一天被關進去,因爲才捱了五十鞭疼痛難忍,他的表現我就疏忽了,他一直在喊難受,在地上打滾
,翻來覆去,還想撞牆,我覺得這小子太不堪,就讓人把他捆了起來,他還是叫,折騰了一夜才睡了。”
言錚蹙眉,關洛飛不是這樣的人啊,就算再痛苦他也不會叫啊!
“第二天,關洛飛午膳後又發作了,被綁着也不斷掙扎,把傷口都掙裂了,流了很多血,我聽軍醫稟告,就過去看他,見他目光呆滯,還流口水,我讓人解開他,他就在地上滾來滾去,似乎無法承受身體裡的痛苦,不斷抓撓自己,身上的肌膚都被他抓的慘不忍睹!”
言錚驚訝地大張着嘴,感覺有些不對勁。
木君山沉重地說:“今天是他關進來的第五天,他這幾天每天都要發作一兩次,不發作時不說話,一發作就鬧的驚天動地,還想撞牆。白小姐,我讓人去問過關王妃,他有沒有什麼痼疾,關王妃說沒有,你能幫我解釋一下,關洛飛這是怎麼了?按他的傷勢,還不足以這樣鬧吧?”
“他今天發作了沒有?”言錚問道。
“現在還早,一般就是用了午膳纔會發作!”木君山道。
“那我等他用了午膳可以進去看看他嗎?我也想知道怎麼回事!”言錚請求道:“木將軍,我不是作爲他未婚妻進去的,我是作爲一個大夫,這樣不算違背軍規吧!”
木君山沉吟了一下,才點點頭說:“好吧,你去換身軍服,一會我讓人帶你進去!”
木君山給言錚安排了一間房,等言錚和羅衣換上軍服,扮做士兵就親自帶她們過去。
禁閉室在軍營偏僻之角,只有兩個士兵看守着,說是禁閉室,就是兩間沒有窗戶的房間,木君山沒急着讓她們進去,就讓她們等在門外,把士兵支走了。
等了一炷香的時辰,就聽到裡面有悶哼聲。
“行了,我們進去吧,你們小心,他發作六親不認,連我都敢打!”木君山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傷口,無奈地說:“這就是他弄出來的,軍醫都被他打傷了,現在誰也不敢來給他上藥了!”
木君山推開門,言錚跟着走了進去,就見屋裡很簡陋,沒有牀,沒有桌子椅子,就一張草蓆鋪在地上,關洛飛被捆在屋角一根鐵柱上,他蓬頭垢面,頭髮全混亂地披在肩上,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還沾了血跡。
聽到動靜,關洛飛揚起佈滿紅絲的眼睛困獸般地盯着他們,一邊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脣,似乎在極力忍受着身上的痛苦。
可是雖然這樣,他口角還是溢出了口水,身體不受控制地在顫抖。
“洛飛……”言錚雖然很震驚他這副模樣,可是還是無法控制地涌起一股憐憫,衝上去撫摸他的臉:“你怎麼了?哪裡難受?”
“滾……”關洛飛擠出一個字又死死咬住脣,血混着口水流下來,讓他看上去更慘烈。
“洛飛……”言錚轉頭看看木君山和羅衣,請求道:“你們先出去吧,讓我陪他一會!”
木君山有些遲疑:“你不會想幫他解開吧?我勸你別這樣做,他發病時六親不認,他會傷害你的!”
“我會小心的,你們出去吧!”
木君山點點頭,和羅衣一起走了出去。
言錚一見門關上,就趕緊幫關洛飛解繩子,邊說道:“洛飛,我知道你不想讓我看到你這樣子,可我是大夫,不知道你病到什麼程度無法給你醫治,我幫你解開繩子,你告訴我,你哪裡難受……”
“滾……”關洛飛只重複這個字,一邊忍受着痛苦一邊拼命地掙扎着。
等繩子解開,他一把推開言錚就往門口衝,可是鐵門被木君山從外面鎖住了,他徒勞無益地對着鐵門腳踢手打,一邊又抓撓自己身上。
言錚親眼目睹着他抓開了傷口,血又流的到處都是,她越看越心驚,這樣的關洛飛和那些前世看到的癮君子沒什麼區別,難道關洛飛也是癮君子?
她正想着,踢不開門的關洛飛突然折了回來,衝到她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吼道:“讓她們開門,否則我殺了你……”
“洛飛,你要開門做什麼?”言錚鎮定地問道。
“我要出去……我要回家!……我要去找姣娘……”關洛飛胡亂地吼叫着。
言錚一聽姣孃的名字心就落了下去,給關洛飛下毒的是濮娟嗎?她一直讓雙啓、雙明注意關洛飛的飲食,沒想到還是被濮娟鑽了空子,她
是怎麼讓關洛飛上了癮的?
“開門……快讓他們開門,我受不了啦……”
關洛飛突然又放開了她,衝到鐵門前用頭去撞門。
言錚看到他如此癲狂,再也無法忍受,摸出銀針,伸手一彈,銀針插進關洛飛的肩膀,他就軟軟倒了下去。
言錚鎮定了一下,走到門口敲了敲門道:“木將軍,開門吧!”
木君山沒聽到關洛飛的吼叫,纔打開了門,進來看到關洛飛倒在地上,就詫異地挑起了眉。
“我想我已經弄清楚他的病因了!木將軍,我有個不情之請,我能留在這照顧他幾天嗎?”
言錚問道,怕木君山不答應,趕緊補充道:“木將軍,我能看的出你喜歡關洛飛,讓我留下來,我會還你一個健康的士兵,否則,你就失去了一個可能是你能培養出來的最得意的將領!”
木君山看看她,沉吟了半響才道:“軍營裡是不許女人來的,你的身份又很特別,你也許知道,你來軍營就有探子跟着你,你如果能處理好這些,我就把關洛飛交給你!”
“木將軍的意思是允許我帶走關洛飛?”言錚有些難以置信。
木君山淡淡地道:“他現在的神志已經達不到我要他反省的目的,我這人也不迂腐,就事論事。你可以帶走他,但是如果他要來我軍中繼續效力,就必須把沒完的懲罰完結了,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知道了,等他好了讓他自己選擇吧!”言錚和木君山達成協議,就離開了軍營。
一路回去,言錚對羅衣說:“我身後的探子很討厭,不管是誰的人,你們去教訓教訓他,有什麼後果我擔着!”
羅衣會意,讓言錚先走,自己留下來教訓探子。
等羅衣回到府上,對言錚稟道:“小姐,你還真受歡迎,你知道有幾路探子跟着我們嗎?三路,除了太子的人,還有端木翊和鄴親王的人,都被我教訓了一頓,灰溜溜地走了,你一會出門看看,保證沒有探子跟來了!”
“那可不見得!”言錚冷笑,趙天澤不會罷休的,自己教訓了他的人,沒準他馬上又派另一批來了,只是她沒有時間和他糾纏。
言錚想了想,來個惡人先告狀,徑直帶了羅衣就到關府求見關王妃。
關王妃這兩天正被關鳴郤和邵翩若的婚事弄得焦頭爛額,一聽言錚又說太子派人盯着她意圖不軌,立刻惱了。不管如何,關洛飛是她兒子,是趙天澤害他被關禁閉,如今自己未來的兒媳又遭這幾人監視,於情於理,她如果放任不管,只會讓人笑話瑞親王府。
關王妃冷笑道:“他趙天澤太子的位子還沒坐穩,就不把我瑞親王府放在眼中,這還了得!你先回去,我這就進宮去見皇上,問問他到底想做什麼!”
關王妃一送走言錚,就立刻進宮,一見皇上就沒好氣地罵道:“皇上,你要讓位給太子就明說,我關家也好趕緊收拾包袱回老家,免得成了人家眼中釘還不知道呢!”
趙罡最忌諱的就是‘讓位’這兩個字,聞言就沉下臉道:“淑嵐你這是什麼意思?”
關王妃冷冷一笑道:“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太子把洛飛弄進禁閉室的事,我告訴你趙罡,當年的事我沒和你計較,可不代表我兒子就要受你兒子的氣,這麼多年我忍氣吞聲就爲了洛飛有出息,可你看看你都對他做了什麼?讓他和趙天瀾去滅濮族,害傻了他。如今回到帝都你還容不下他?讓趙天澤把他弄進禁閉室受苦……這都不說了,如今他沒過門的兒媳趙天澤也想下手,你是不是非要把他逼死了你才甘心?”
趙罡聽到這才知道關王妃的氣從何來,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說:“淑嵐,你是來爲洛飛鳴不平還是來爲言錚出氣的?爲了洛飛朕還理解,爲了言錚,朕就納悶了,你什麼時候變的能容下她了?”
“她是我兒媳,我不能容她我還幫她求聖旨賜婚做什麼?”關王妃理直氣壯地道。
“是嗎?不是爲了更方便折磨她嗎?”趙罡冷冷一笑,陰冷地看着她:“淑嵐,有些話朕忍在心裡很多年了!本來不想說,怕傷了和氣,可是看你這樣,我不說也不行了!”
關王妃突然就心虛了,緊張地看着趙罡,當年的事趙罡真的知道嗎?
趙罡意味深長地說:“你知道朕要說什麼嗎?”
關王妃狠了心,裝作懵懂無知地道:“我怎麼知道皇上想說什
麼呢,最瞭解皇上的可不是我!”
這話就讓趙罡心揪了一下,半響才點了點頭說:“對,最瞭解朕的不是你,也不是皇后,是白芷……只有她,纔是朕最愛也最能放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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