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梅的婚禮以新郎的絕塵而去告一段落,但是經過這件事情,劉萬德全家人都一撅不振,父親劉萬德已經連續好幾天沒有去跑貨運了,整天在客廳裡,躺在躺椅上看天花板。
自孟梅的婚禮中途出現問題後,烏雲籠罩着這個家。
仲蘭的假期滿了,也沒有回溫州上大學,她流着孟梅咽在心底,想流卻沒有流出來的眼淚,終日以淚洗面。季竹也窩在家裡頭陪着着家人難過,就連淑菊也懶在家裡,繼續請假沒去上班。
雖然孟梅自己也不高興,她在衆目睽睽之下讓莫廣榮拒婚,如此瘡傷是要多大的勇氣去面對,要多久的時間去平復。
孟梅想大哭一場,可是,哭有什麼用呢,除了能博取他人的同情之外,還能改變什麼呢?對整件事情來說,根本就是無事無補的。
爲了不讓父母跟着傷心,孟梅只能將痛苦放在心裡,將眼淚掉在肚子裡,她儘量地表現得淡定,不讓父母和妹妹們發現她的心事。
大家在這樣沉悶中不聲不響地過日子,誰都不提起這段婚事,可是誰都不能釋懷。這樣的日子過了一段時間,孟梅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她想:“不能因爲自己的事情讓全家的心情受到影響,我是大姐,我必須振作起來,現在家裡個個像沒了魂似的,如果連自己也倒下了,這個家就跨了,必須振作起來。”
於是,孟梅擦乾眼淚,一瘸一拐地走向母親張月瑛,對她說:“媽媽,你怎麼了。”
張月瑛恍惚的眼神連忙回過來,對孟梅說:“沒什麼。”
孟梅知道母親是不想讓她想起不愉快,可是她卻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反過來勸慰母親說:“我知道你怎麼了,可是您要哭到哪天才算完呢,事情已經過去七八天了,你看,我都沒事了,可是您臉上的悲傷到現在還掛着呢。”
張月瑛見孟梅能想開,心中也替她安慰,可是,這事情畢竟……又怎麼能讓她說放下就放下呢?
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難過
起來,轉身過去用手輕輕擦着眼角,孟梅說:“媽媽,這件事我已經忘了,您是不是也應該忘掉呢。媽媽,您是我們家的主心骨,要是您沉浸在悲痛中,這個家就完了。”
張月瑛見女兒都過來安慰自己了,她不想在孟梅面前表現得太悲傷,只好忍着心中的淚,這時候,孟梅說:“爸爸的茶泡好了嗎?我幫他端過去。對了,爸爸最喜歡吃醬小黃魚了,我今天就給他做這道菜吧。”
張月瑛面無庚日去泡茶,將泡好的茶遞給孟梅,孟梅端着茶去客廳,看到躺在躺椅上的劉萬德,對他說:“給您茶,爸爸。”
沒想到劉萬德將手一指茶几,有氣沒力地說:“放這兒吧。”
“放那兒,您現在不喝不就涼了嗎?不行,你起來,先把茶喝了,起來起來,你還是先趁熱喝了再說。”孟梅放下茶,拉着劉萬德起來。
孟梅不是怕劉萬德的茶涼了不能喝,她最主要的目的是希望大家都振作起來,不要因爲她的事情沉浸在傷心悲痛之中。
劉萬德坐了起來,拿起茶杯,像徵性的咂吧了一下,這時孟梅蹲到他身邊,對他說道:“爸爸,我不但沒能給您幸福,我的婚事反而卻給您增添了痛苦,現在這個家裡的氣氛,不像是有什麼喜事,反倒像是有什麼人死了一樣,看到現在這個樣子,有時候我覺得要是我死了,你們是不是就解脫了。”
聽了孟梅的話,劉萬德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聲說:“你給我住口,以後再也不許你說這樣的話了,你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呢,你以爲你死了,我們的痛苦從此就會徹底結束嗎?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話,這一輩子,我們都會生活在痛苦之中。”
劉萬德摸了摸孟梅的頭,接着說:“那孩子真是有眼無珠啊,居然對一顆鑽石視而不見。”
“爸爸,你就忘了這一切吧,就當是做了一場噩夢。”
劉萬德又坐下來,安慰孟梅說:“孩子,你不用擔心,我們肯定,會給你找一個好人家的。”
孟梅聽了後,站起來,對父親說:“爸爸,請不要再抱有這樣虛幻的想法了,在這之前不是也有很多男孩子拒絕了我嗎?我並沒有灰心,可這次當衆退婚,讓我知徹底絕望了。”
“孟梅……”
“爸爸,有那麼多女孩子不是也不結婚嗎?再說,我又不孤獨,不是還有你們嗎?如果你們大家都能幫我,助我一臂之力,我就能夠自己站起來。我可以去工作,去開創屬於自己的事業。”
“可是,孟梅……”
“爸爸,我知道你一直不讓我出門是爲了我好,不願意讓我看到別人對我指指點點的,可是您總不能一輩子這樣護着我啊,爸爸。”
“可是,我的孩子,孟梅……”
“爸爸,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要獨自去面對這個世界,算我求你了爸爸,從今往後,誰也不許再提我結婚的事情了。”
“這怎麼可能呢?”父親說。
“爸爸,有好多貨堆那裡等着您運呢,您可以去工作了,還有,我做了您最愛吃的醬小黃魚給您放車上了,你可別忘記吃啊。”孟梅一邊說,一邊推他出門,讓他去上班。
剛送走劉萬德,孟梅馬上就到季竹房間,看到她整個房間一片狼藉,就教訓她說:“起來,起來,小姐,你逃課要逃到什麼時候?”
季竹一見大姐生氣了,就連忙藉口說在家裡學習安靜。
“在家裡學習安靜,你藉口倒是找得挺好的,馬上就要考試了,趕緊洗個澡,馬上給我走,走。”孟梅嚴肅地說。
“我不想去上學,姐姐。”季竹懶洋洋地說。
這時候,孟梅臉一沉,對她說:“你小的時候,一直都是姐姐給你洗的澡,你還不走,是不是還想讓姐姐給你洗啊。”
如今的季竹長大了,當然不能和小時候比,她一聽大姐說要給她洗澡,馬上起身說道:“不是,不是,我馬上走還不行嗎?”
說完,季竹穿上鞋子一溜煙跑沒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