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蘅也挑了挑眉毛,一時拿不準主意是該任由範用丟人現眼,還是拿出魄力使出手段來將範用的心攥在手心裡。可惜衛蘅對範用的心毫無興趣,爲了他大費周章實在有些不耐煩。
衛蘅和範馨一進門,範用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些,露出一絲侷促和尷尬。他有些發怯地看了衛蘅一眼,洋紅地滿地錦繡玉蘭蝴蝶對襟長襖,釦子用的是白玉蝴蝶扣,精緻得亮眼,下頭是青蓮色泥金裙,將她的十二分顏色烘托得彷彿牡丹映朝陽,光豔奪人。梅花雖然傲雪,可是哪有牡丹的國色天香,叫人不忍挪眼。
範用有些尷尬地叫了一聲“衡妹妹”,其聲音聽起來心虛內疚得真像是被媳婦捉姦的相公。
衛蘅簡直哭笑不得,至少到目前爲止,她和範用可是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連話都不曾多說上幾句,可是被範用這樣一番做作,衛蘅就有些洗不清了。衛蘅實在有些瞧不上範用,可是又能有什麼辦法,天註定的夫婿,真是孽緣。
“用表哥。”衛蘅喊道,又同早就到了的木家姐妹打了招呼。木世康因爲訂了親,開年就要成親了,所以沒有來。
木瑾自打上次摔馬之後,見着衛蘅就不愛搭理了,但也不像以前那樣愛嗆聲,多少有點兒心虛的不好意思。
木珍卻拉了衛蘅的手道:“剛纔我去看了芳姐姐,事情我都聽說了,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那樣的人,真是……”木珍覺得可憐已經不足以形容衛芳的遭遇了。
衛蘅見木珍一臉的惆悵,知道她的心思。木珍的親事也定下來了,是浙江提刑按擦使司副使家的公子。身份不高不低,但是比起出了木皇后的忠勤伯府還是差很多的。木珍說着話,是因爲看了衛芳的遭遇,難免開始擔心她自己,小姑娘出嫁前都有這樣一番擔憂的。
衛蘅輕輕拍了拍木珍的手,輕聲道:“這樣的人總是佔少數的。”
木珍回捏了一下衛蘅的小手,低頭看了看,“你手生得可真漂亮,這指甲也細長,跟你一比,我這手簡直是幹粗活兒的了。”
衛蘅被木珍這樣一讚美,簡直有些不好意思了,“這都得感謝何夫人。”
木珍笑着點了點衛蘅的額頭,“你這丫頭,竟然叫你孃親作何夫人。”
衛蘅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木珍又拉了衛蘅到一邊低聲說話,“衡妹妹,上次的事情是瑾姐兒不對,你惱她是應該的。她也知道錯了,只是不好意思跟你道歉,你知道她的性子,就是個死鴨子嘴硬,又沒什麼腦子,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一年半了,木珍已經道過無數次歉了,衛蘅不解她怎麼又提了出來。
木珍只是不願意見到木瑾和衛蘅這樣生分,她即將遠嫁,木瑾身邊又沒個好友,雖然她喜歡跟着衛萱,但是衛萱畢竟事情太多,分給木瑾的關注也就不多。木珍還是擔心她這個妹妹吃虧,所以總想讓木瑾和衛蘅和好。
衛芳的事情木珍從她母親那兒是聽全了的,她心裡十分喜歡衛蘅,只是遺憾木瑾怎麼就不能和衛蘅交好,否則以衛蘅的性子,怎麼也會護着木槿的。郭樂怡若非是衛蘅護着,憑她一個江南鹽商的女兒,便是有錢也絕對在女學站不住腳,也絕不可能被京城貴女這樣毫無芥蒂的接受。
便是範馨,木珍也是知道的,她身上的首飾,平日裡穿的衣裳,許多都是衛蘅送的,衛蘅自己打首飾做衣裳時,也會順帶給範馨訂一些。
只可惜木瑾看不到衛蘅的好。
木珍誠懇地看着衛蘅,衛蘅心想木珍真是個好姐姐,可惜她要嫁到杭州去了,以後不能常見面了。只是對於木瑾,衛蘅雖然樂於助人,但還沒達到聖母的標準。衛蘅幫過木瑾,但是木瑾是怎麼回報她的?
人的本性難移,說實話木瑾的腦子確實有些不夠用,衛蘅對她只有敬而遠之的份兒,不管木珍這會兒眼神有多期盼,多真誠,衛蘅也只是笑而不語。
木珍心裡嘆息一聲,也知道不能勉強衛蘅。
姐妹們一處說了會兒話,老太太她們就從宮裡回來了,衛萱那邊也打扮好了,正式行了及笄禮。
下午時用過午飯後,木瑾鬧了衛萱要玩投壺,大家聚在一起,總得找些事兒做才熱鬧。
衛萱向衛蘅和木珍招呼道:“珍姐姐,三妹妹,你們來不來?投壺可以坐着,咱們叫了大姐姐一起來,大過年的她一個人在屋裡養病也怪冷清的。”
“正是。”木珍笑着應了。
除了範用,衛蘅等一羣人都去了衛芳的屋裡,衛芳的丫頭紅萍和綠橘見她們來,心裡高興萬分,總算自家姑娘可以分神不用去焦慮以後的事情了。
衛芳聽得衛萱說要投壺,愣了愣,她這兩日靜養得好,精神已經好多了,可是她已經是出嫁之身,經歷了這樣的事情,總有些不祥,是以有些顧慮。
“大姐姐跟我們一起玩吧,你多動動,身子纔會好得更快。”衛蘅不由分說地就拉了衛芳起身。
衛萱也上去挽了衛芳的另一隻手。衛芳心下感動,笑着點了點頭。
投壺是挺簡單的遊戲,丫頭們聽見這幾個小主子要玩投壺,早就開了花園裡的寶津閣。
寶津閣寬敞闊朗,正適合鋪投壺用的毯子。這毯子是個圓形,織成蓮花紋,正中心的蓮花蕊上擱着一個銀瓶,瓶口約碗口大小,衛蘅等人圍着毯子坐了,距離銀瓶的距離都是一樣遠。
每人手裡都有五支箭,誰投中的多,誰便勝。
範馨笑着對範用道:“哥哥可要讓着我們。”
範用是男子,騎射是他們東山書院必修的,投壺這項遊戲本就源於射禮,範用自然比這些小姑娘在投壺上更有優勢。
範用笑着應了,主動往後退了三步再坐下,然後含情脈脈地看着衛萱一眼。
衛蘅看着這一幕,心裡只覺得奇怪,範用明知道他和衛萱不可能,卻還這樣不顧衆人的觀感,也不顧自己的觀感,含情脈脈地看着衛萱,衛蘅不知道這是因爲範用腦子進水了,還是因爲喜歡一個人真的剋制不住。
反正衛蘅不瞭解這種心理,雖則上輩子她對陸湛起過一點點心思,可那時候她纔多大一點兒,更多的不過是爲了和衛萱爭口氣而已,至於“喜歡”這件事的本身,衛蘅其實並不那麼瞭解,但她真是覺得範用傻透了。而且衛蘅記得,上輩子在婚後,範用見了衛萱之後,也很多次讓自己下不來臺,真是新仇舊恨一起都涌上了心頭。
玩遊戲自然要有彩頭大家纔有勁兒,第一輪衛萱作爲主人,拿出了一幅恆山先生的字,這可是千金難求。
範用望向衛萱,恆山先生是她的師傅,是她最敬重的人,想必衛萱十分不願意將恆山先生的字外送,今日只是爲了讓大家高興才忍痛割愛的。範用下定決心,這一局不能讓人。
屋子裡木瑾的年紀最小,所以她最先投,衛蘅見她毫無章法,只知道胡亂往銀瓶裡扔,結果箭支越過了銀瓶才落下,這是力量大了。
衛蘅是第二個,她早就在手上掂量好了箭支的力量,因是冬日,寶津閣的門扇都沒開,所以幾乎無風,倒是簡單,衛蘅隨意地一拋,那箭支就穩穩地落入了銀瓶裡,衆人都鼓掌喝好,第一支箭能扔進去可是不容易的。
其後的衛萱、木瑾、衛芳都沒扔進去,輪到範用的時候,他專心致志地看着銀瓶,大家不錯眼地看着他,箭支倒是準確地投入了銀瓶,結果力道沒掌握好,進去之後又飛快地彈了出來,叫人扼腕。
其後衛蘅更是五支全中,範用是四中,衛萱是三中,至於木瑾麼一支都沒中,因此她瞧衛蘅的眼神越發的兇狠了。
這之後的幾輪投壺,對衛蘅簡直沒有任何難度,雖然她們每投一輪,就沿着蓮花瓣往外坐一圈,但衛蘅都能輕輕鬆鬆地五投五中,彩頭全進了她囊中。
木瑾大爲光火地道:“不玩了。”
其實衛蘅也玩得有些沒意思,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她也可以投不中的,只是衛蘅一看到範用那副想在衛萱面前表現的蠢樣子,心裡就氣不打一出來。不壓着他,他還以爲自己多了不起呢。
最後還是木珍和衛芳出來緩和氣氛。
臨走時,範用看着衛蘅欲語還休,張了好幾次口,衛蘅都只當沒看見。終究在衛蘅和衛萱送客時,範用落後了兩步,示意衛蘅借一步說話。衛蘅站着不想動,範馨在旁邊推了推她的肩膀,她才勉爲其難地往旁邊的花叢站了站。
範用有些尷尬地看着衛蘅,嘴皮子開闔了好幾次,這才道:“衡妹妹,你能不能將恆山先生的畫還給萱妹妹?”
他怎麼敢提這樣都要求!衛蘅簡直想一腳踢死範用,不過她教養良好,只微微含笑地看着範用。
範用彷彿得到了鼓勵一般,繼續道:“恆山先生是萱姐兒的老師,若是先生知道萱姐兒把他的字畫送人,肯定會怪萱姐兒的。”
衛蘅心道,如果恆山先生會怪衛萱,她還會拿出來麼,範用真是個傻蛋。衛蘅張口就想拒絕,可是轉念一想範用的性子,他就是個碎碎念,如今還看不出來,今後成了親她才知道範用有多話癆。
衛蘅可不想提前受罪,便道:“好的。”
範用沒想到衛蘅這樣通情達理,忍不住道:“衡妹妹,其實你也很好的。”
衛蘅強忍着撐住脣角的微笑道:“多謝用表哥。”而她心裡卻在腹誹,有多遠滾多遠吧,您。衛蘅想着,明日就是初二了,她的確應該跟着她娘好好去菩薩面前上上香,祈求這輩子千萬別又嫁給範用。
上京城中的寺廟,從初一到初三都有廟會,最出名的就是東西二廟—— 法華寺和法慧寺,兩地的廟會,傳說這兩座寺廟是師兄倆建的。這廟會上頭,百貨雲集,織的布、繡的衣、民間小吃、古玩、器具、字畫、花鳥、魚蟲等都有得賣,還有擺攤寫對聯的,算命的,畫圈賣藝的,無所不有。
有俗語言:東西兩廟貨真全,一日能消百萬錢,多少貴人間至此,衣香猶帶御爐煙。
初一那日是最熱鬧的,還有擡神巡街的,敲鑼打鼓的,踩高蹺、跳秧歌的,真是鑼鼓喧天。可惜因着長輩初一要進宮,所以衛蘅還沒在初一之日去過兩廟。
老太太昨日進宮站久了有些不適,所以今日只何氏帶了衛蘅出門,何氏喜歡法慧寺,衛蘅就是她在法慧寺求菩薩求來的。
家下早就有人提前來打點過,不過初二來上香的達官貴人太多,何氏和衛蘅由小沙彌領着在大雄寶殿上了香,便去了後院客房。
法慧寺里人太多,太嘈雜,連千里之外趕來還願燒香的香客都有,衛蘅又生得那樣出色,何氏自然不願意帶衛蘅在外頭就留。在客房裡不過略坐一坐,喝了口茶就要走。
哪知剛要走,就有穿着玉青地紅色掐牙褙子的丫頭過來,一進門何氏就認出來了,那是齊國公府木老夫人身邊的牡丹。
牡丹向何氏行了禮,笑道:“我們家老夫人今兒也來了,在門口瞧見了冬雪,想着肯定是您也來了,老夫人就讓奴婢過來請你過去坐坐。”
何氏笑道:“這可巧了,我們這就過去。”
衛蘅跟着何氏過去對面木老夫人休息的客房,陸湛和陸怡貞兄妹也在,還有陸家二房的陳夫人和大少奶奶黃氏,只是楚夫人和陸怡元不在。
木老夫人和楚夫人表面上雖然是一對婆婆慈愛,媳婦孝順的婆媳,但親近的人都知道,那是做給人看的,否則齊國公家的中饋也不落會在二兒媳婦陳氏的手上。
齊國公世子,也就是陸湛的父親,也是個不成材的,倒是二房老爺頗有他爹齊國公陸彥之風。
衛蘅跟着何氏向木老夫人問了安,坐下後,何氏向陳氏問道:“怎麼沒見元姐兒?”
“昨兒晚上受了涼,今天就沒帶她來。”陳氏道。
何氏道:“這幾天忽冷忽熱的,就是容易受涼。昨日我瞧着元姐兒跳的祈福舞,可比以前進步多了,太后娘娘也直誇她呢。”
衛蘅詫異地掃了一眼何氏,覺得她娘這馬屁拍得太明顯了,不知道是有何打算。
衛蘅的直覺果然靈敏,那何氏可不就是有打算。陸家的三郎雖然被她劃出了女婿人選,但是陳氏膝下還有一個四郎,如今在太學唸書,聽說也不比陸湛差多少。
二房次子,上頭有陸二老爺罩着,還有陸湛這樣的兄長,前程絕對是鮮花鋪就,只是性子如何還要再看看,但是並不妨礙何氏這會兒先鋪鋪路。
陳氏聽何氏誇獎陸怡元,心下先就歡喜了幾分,笑道:“快別誇她了,哪裡及得上你們家的萱姐兒。”說完,陳氏又誇了衛蘅幾句,不外乎是長得更水靈了。
“今日怎麼就你們娘倆兒來上香?”木老夫人這會兒正摟着衛蘅問。
衛蘅脆生生地道:“祖母有些累,大伯母在家伺候她。”
何氏立馬接了話道:“我今兒是特地帶蘅姐兒出來的,這孩子,這一年多災多難的,我帶她來給菩薩上上香,禳福消災。”
說到衛蘅的多災多難,陸湛兄妹全都有份兒。先是陸怡貞累得衛蘅摔斷了腿,然後是陸湛的馬車撞到了衛蘅。
何氏說這句話的時候,木老夫人和陸湛兄妹都往衛蘅看了去。何氏也知道是自己嘴快了,有些尷尬,想補救又不知該如何說話,怕越說越錯。
倒是木老夫人開了口:“蘅丫頭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你瞧這小臉多漂亮,多紅潤。上上香也好,災過去了,福氣就來了。”
“可不是麼。”何氏趕緊笑道。
木老夫人又問她們都去哪些殿上了香,聽到她們只去了大雄寶殿,便道:“今日外頭熱鬧,咱們都是喜靜的。不過,既然蘅丫頭要上香,湛哥兒也要陪着貞姐兒去燒香的,叫他陪了她們兩姐妹一塊兒去吧,也省得讓人衝撞了。”
衛蘅擡頭看了木老夫人一眼,又看了看對面的陸湛兄妹,這兩兄妹都是她的災星,她十分不願意跟他們走近了。
何氏替衛蘅理了理衣裳,“去吧,可別淘氣。”
衛蘅笑着向木老夫人和陳氏行了禮,同陸怡貞並肩跟着陸湛出去了。
木老夫人看着他們出去後,對何氏笑道:“蘅丫頭出落得真是太好了,笑起來甜滋滋的,叫人看着就舒心。”
何氏嘆道:“她呀,就是個不操心的,成日裡就樂呵。”
“這樣纔是有福氣的。”木老夫人讚道,“誰娶了她肯定都得樂壞了。”
“難怪老祖宗常說咱們京城女兒家的靈氣都到靖寧侯府去了,萱姐兒和蘅姐兒這對姐妹花,誰家能娶到其中一個,肯定都會樂壞的。”
陳氏處處都要提衛萱,何氏就知道了她的意思。她心裡頭暗罵,這齊國公府還真以爲他們家了不起了是吧?陸湛求取衛萱還有機會,陳氏的陸四郎算個什麼東西!真是給臉不要臉。
何氏心想,她們家珠珠兒誰配不上啊?看重陸四郎不就圖他是次子,聽說性子也不錯麼,陳氏還當她兒子是奇貨可居了,真是可笑。
何氏對陳氏的熱情一下就消減了許多。
陳氏也不意外,她對衛蘅也不是不喜歡,只是這姑娘生得太漂亮了,連女人看着都挪不開眼睛,若是嫁給四郎,她就怕衛蘅成日將四郎勾在屋裡,壞了精水不說,還會壞了前程。
走在路上的衛蘅,可不知道她自己已經被陳氏劃入了狐狸精的範疇,簡直就是那刮骨的鋼刀啊。
不過陸湛這把刀也絲毫不遜色於衛蘅,這一路走來,對面來的不管是二八年華的姑娘,還是風韻猶存的徐娘,那眼神都一個勁兒地往陸湛身上飄。
大約因是正月,陸湛的穿得格外風騷,緙絲寶藍地曲水冰梅織金錦袍,石青色絨緝米珠繡靴子,外罩石青色羽毛緞面薰貂皮大氅,真是顧盼燁然,不看他那臉,單是這身姿的峻拔清貴,就已經將小姑娘迷得魂不歸竅了。
加之陸湛今年已經二十,本就是少年老成,一瞧就是懂得女人的美好的年紀了,將那一衆小婦人也勾得直覺得家中的男人跟他一比便成了武大郎了。
只可惜陸湛不是那西門慶,這些女人再多的媚眼也是拋給瞎子看。衛蘅在心裡默默地送了那些女子三個字“不矜持”。
一路上衛蘅都很安靜,頭微微垂着,實在是寺裡來來往往的人太多,那些女子拋了秋波給陸湛後,眼珠子就往她身上戳,至於男子,那眼神幾乎至露骨,醜態百出,衛蘅往陸湛的身後靠了靠,用他擋住了半邊身子。
陸怡貞也是個安靜的,同衛蘅也沒什麼話說,以前見面還能寒暄幾句,自從魏雅欣那件事情之後,彼此見面就只剩下點頭示意了。倒不是衛蘅拿大,而是彷彿陸怡貞覺得都是衛蘅害她失去了最好的好友一般。
三人行到羅漢殿時,陸怡貞和衛蘅都虔誠地挨着拜了,不過陸湛瞧着並不信神佛,一路過來都不見他燒香跪拜。
衛蘅磕得頭暈眼花地起來時,陸怡貞還在拜,今日這法慧寺的大小菩薩她都拜了個遍,陸湛等待時臉上一絲不耐也沒有,可真是個好哥哥。
衛蘅的兩個哥哥自然也不是不好,只是三哥哥成了親又忙於學業,五哥哥成日舞槍弄棒,是標準的魯男子,粗漢子,所以總是和衛蘅的新嫂嫂王茹處不好。
衛蘅提了裙子跨出殿門,見陸湛正側頭看着旁邊的濟祖殿。從這個角度望過去,剛好可以看到濟公像跟前放功德簿的木桌。
衛蘅臉紅地又想起了上回她寫五百銀子,被陸湛看到的囧相。
陸湛似笑非笑地看着衛蘅,“蘅表妹,今天不抽籤了?”
好吧,還有抽籤,衛蘅有些無力地想。不過若是陸湛以爲這樣就可以嘲笑她一輩子,那可就真的錯了。有時候衛蘅的臉皮也是很厚的。
衛蘅輕輕提起裙襬,走進殿內,搖出一支籤。
四十二籤。
濟公殿的門口右側擺着一張木桌,後面坐着一個生得肥頭大耳的中年和尚,今日人多,爲了方便衆香客解籤,主持特地在每個殿外頭都設了解籤的和尚。
衛蘅將籤遞過去,那和尚取了籤文,問衛蘅求什麼。衛蘅道:“諸事。”
那和尚緩緩展開籤文,衝衛蘅一笑,“恭喜姑娘,這支是紅鸞籤。”
衛蘅當時就鬧了個大臉紅,當着陸湛的面居然抽出一支“紅鸞星動”,簡直沒有比這個更丟人的了。衛蘅立即就站了起來,也不聽大和尚解簽了。
陸湛剛要開口,就見陸怡貞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姑娘在評論裡問更新,我就順便說一下,都只有早晨才更新啊,大多數時間都是8:30,少部分時間肯定是明師太糊塗了,要麼忘記設定時間,要麼是設錯了時間,哎,吃素就是這樣的,營養跟不上,腦子就不好使。至於晚上如果提示有更新,一定是明師太在修改錯字,請大家允許我小小的修改一下,你們可以無視這種更新提示。
爐渣:我真的覺得是豬豬先喜歡我的。她表現得太明顯了,以退爲進,欲迎還拒,每次對我都沒好臉色,又經常偷瞄我。
豬豬:胡說八道,誰偷瞄你了,你就杵在我跟前跟柱子似的,我能看不見嗎?
爐渣:口是心非,璫爺,你來說,是不是豬豬先挑逗我的?
璫爺:完全沒看到哪裡有挑逗啊,你也太會腦補了好嗎?是夢裡挑逗了你嗎?你有什麼反應?
爐渣:(捂住褲襠)
謝謝我的寶貝姑娘們,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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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奧:(摸了摸下巴)這個啊,在青樓裡,唔,讓我想想。
芙洛:(擰住軒奧的耳朵)你竟然還敢想?
軒奧:??別啊,親愛的,我絕對沒有想。(轉頭,對着璫爺做口型:沉醉。)
璫爺:爲毛是沉醉啊?這不科學啊。
軒奧:(電話連線,低聲)因爲沉醉最心狠,什麼事兒都幹得出,到了青樓,肯定最放得開。而且朕就喜歡她火辣辣的性子,還有,她有精油按摩保養哦。翹臀什麼的,不要太美好。
璫爺:這種話你也敢說,不怕你們家母老虎了嗎?
軒奧:(電話,低語)她累得睡着了。
楚律:選什麼沉醉啊,是我逛青樓就選瞳兮,嬌嬌怯怯的,不情不願的,欺負起來多舒服。
沉醉:呵呵,是麼?你頭髮變黑了,是不是還想重新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