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玉洪門到關鳩鎮,從東到南,整整對穿了整個東離,哪怕快馬加鞭一刻不停,人能忍受下來,馬都忍受不住這樣的奔跑了。舒虺璩丣玉玉每跑息。
幾乎每到一個城鎮,必要跑死五匹馬。
除了必要的休息之外,其他的時間幾乎全用在了趕路上,在第十二天的時候,南宮悠悠一行人終於進入了梵鏡夜坐鎮的關鳩鎮附近。15174674
在馬上整整跑了十二天,身體本就沒恢復過來的南宮悠悠這下一淋雨,臉色相當難看。
花姬是看在眼裡,憋在心裡。
她倒是想勸南宮悠悠休息一下,可是卻也知道,勸說也沒用,南宮悠悠根本不會聽她的。關鳩鎮戰事吃緊,只要一天沒把南嶽聯軍拿下或者驅逐,南宮悠悠就不可能安心下來。
是以,現在她能做的就是跟着南宮悠悠一起去拼命,除此以外,別無他法。
“放心,我還撐的住。”就在花姬走神的時候,耳裡傳來南宮悠悠的聲音。
花姬看了南宮悠悠一眼,什麼都沒說,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手裡的馬鞭加快抽了兩下。
身後跟着的天一教衆人也加緊抽了兩鞭。
見此,南宮悠悠也沒說什麼,跟着加快了速度,現在說謝謝什麼的都顯得矯情。
擡頭望着那遠處,關鳩鎮的方向,南宮悠悠五指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她這一路晝夜不停的趕過來,雖然沒有特意的去打聽,但是沿途還是能夠聽到一點風聲。
東離最開始確實是被南嶽壓制住的,但後來被梵鏡夜反壓制回去了,雖然不知道是用了什麼辦法,但據說關鳩鎮時不時就火光沖天,想來梵鏡夜準是用了什麼法子,才讓得慕容紫不敢越半分過來。
但南宮悠悠心裡也清楚,這只是暫時的。
南嶽一百萬兵馬攻擊不到五十萬兵馬的城池,這樣懸殊的兵力,可想而知梵鏡夜的艱難。
雖然冷、兵器時代的攻城她只在電視上見過,但是她也知道,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都有一個恆古不變的地方,那就是當攻城的一方如果人數壓倒性多出守城一方的時候,從一開始就已經具備了優勢。
而且,現在南嶽的兵馬不是多了一點,是多出了至少三倍,這完全不叫優勢,而是叫勢在必得了。
此時的敵對雙方實力太過不平等,關鳩鎮隨時可破。
南宮悠悠心中對這一點無比清楚,更清楚一旦關鳩鎮被破,守城的梵鏡夜會……
正是因爲清楚,因此,心中就好似隨時都有人揪着的,又是疼楚又是緊張。
梵鏡夜現在定然是撐得萬分辛苦,他的身體完全就是用金針強行封住的……
若是金針被逼了出來……
五指握得越發的緊,南宮悠悠的指甲幾乎嵌入了掌心,她根本就不敢想後面會怎麼樣,只希望一切都趕得及。
這關鳩鎮,他守住了最好,可若是守不住,她也希望他至少要守住自己的命。
東離的存亡與她沒有一分錢的關係,她關心的只是梵鏡夜而已。
她要的不是頂天立地的男人,不是與東離國共存亡的英雄,她要的是一個能跟她攜手一生的男人。
慕容紫最好不要動到梵鏡夜,否則,慕容紫動了哪裡,她必定要還回去,百倍、千倍、萬倍的還回去!
大雨瓢潑,昏天黑地。
關鳩鎮又是一夜戰火紛飛。
城池下的大門堪堪欲破,這東離國最堅固的堡壘,此時完全成了一座血城,一座沐浴在鮮血中的戰城。
百年來,這關鳩鎮一直屹立不倒,不是因爲有多難攻打,只是因爲關鳩鎮的前方有一塊天然的屏障,達達爾草原。
過草原難,難於上青天。
橫在東離和南嶽之間的障礙就是這一片充滿沼澤陷進的草原,這麼多年了,沒有人會想到,在慕容紫當權的時候,竟然會過了草原。
一陣的雨水從天而落,不停的沖刷着城牆和大地,可饒是如此,那城牆上的血跡依然明顯,地上的雨水一落地,便被渲染成了血紅色。
南嶽聯軍和東離的兵馬,依然在無休止的交戰着。
城門血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南嶽的糧草要斷了,若是再攻不下來,這百萬聯軍只怕連南嶽都走不回去,所以必須入城;而關鳩鎮的身後,是直入東離的唯一一道阻攔,若是破了,東離就如同國破了,是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南嶽踏破城門。
可是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是不平等的,所以,當慕容紫與西京國的聯軍,不惜人力物力財力,連綿不斷的攻擊下。
堅廷得猶如鋼鑄的關鳩鎮,也開始出現了衰敗的跡象。11fco。
“報、報!城門需要加固,木樑出現列橫,快……”聲竭力盡的叫喊聲中,瘸腿的、瞎眼的、受了傷只要還能動彈的士兵根本顧不上休息,拖着身子就去加固城門去了。
現在沒受重傷的人全都在城牆上跟南嶽聯軍死磕着,哪裡還分得出人手來加固城牆?所以,一聽到這喊聲,根本不用任何人命令,但凡能動彈的人,都滿身是血的朝城門迅速的走了過去。
“殺啊……”
這種鬼天氣根本點不然火油,是以,當南嶽聯軍衝過來,爬上城牆的時候,他們準備好的石頭統統都已經扔完了,到後來,幾乎是抓着什麼扔什麼,就連死去戰友的屍體都被扔下去砸過人。
沒有箭矢、沒有火焰屏障、沒有石頭,什麼都沒有了,唯有手中的刀還能不斷的砍向企圖攀爬上來的南嶽聯軍。
只要一個爬上來,必定是血色飛濺中,頭首分離,哪怕真有爬上來了的,也是躲得開右邊的刀,就躲不開左邊的刀,只能死在上邊。
“快,快,西邊上來了三個!”
“吃老子一刀!”
“給你大爺的滾下去。”
城牆上,東離國的兵馬把那一缸子一缸子的火油往下澆,順着城牆就淋了下去,雖然不傷人,但也能讓爬牆的人打滑一下,只是,這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並不能長久。
畢竟天上落着這樣大的雨,哪怕你火油再澆的多,也被三五兩下就淋的所剩無幾了。
“哼,垂死掙扎!”遠遠看着這一場戰鬥的慕容紫,不屑的冷哼一聲。
其實這場戰鬥最後的結局是個什麼樣子大家都清楚,他只是沒想到,梵鏡夜這塊骨頭這麼難啃,哪怕是在人數壓倒的情況下,他居然現在都還沒攻下關鳩鎮。
這若是說出去,只怕都沒人相信。
但,事實就是這樣,這場看似輕鬆簡單的仗,他居然打的這樣窩火,這樣的慘烈……
“快讓讓,快讓讓!讓我燙死這羣狗孃養的。”
“讓開讓開,這是滾油!”
就在一缸子一缸子的火油淋完,再沒有什麼可以扔下去的時候,關鳩鎮的百姓擡着一大鍋一大鍋的東西上來了。
那鍋裡的東西看似平靜冰冷,可以看擡鍋的人手裡包裹得又厚又嚴實就知道,這東西的溫度一點都不低,甚至於可以說是燙死人不償命。
“啊——”
“啊啊——”
一鍋接着一鍋的熱油直接就那麼朝着攀爬在城牆上的南嶽聯軍身上倒了下去,霎時間,一陣“嗤嗤——”的聲音響起。
那是熱油過了肉的聲音!
被燙傷的南嶽聯軍,直直就朝着城下摔了下去,至於那命,想來也是沒了。
“摔死你們這些狗孃養的!”
“呸!”
“快把東西擡上來、擡上來啊!”
梵鏡夜看着衝上城牆的一行人,這些人都不是他手下的兵,說的更直接一點,這些人只是東離的百姓、關鳩鎮的百姓。
梵鏡夜怎麼都沒想到,關鳩鎮的百姓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幫他們。
不光是他沒想到,在場的士兵統統沒一個人想到。
“將軍你放心,有我們關鳩鎮的百姓在這裡,絕度不會讓這些龜孫子上來的。”那關鳩鎮的鎮長話一說完,也不管梵鏡夜是個什麼作戰方案,直接招呼着後面的人將東西趕緊擡了上來。
如果這裡不是關鳩鎮,興許他們不會這樣,他們只是百姓,完全可以躲在士兵的後面,沒人會說什麼不對。
可是,現在南嶽進攻的是關鳩鎮,是東離國最後的屏障。
如果關鳩鎮也破了,那麼統統就成了亡、國奴……是以,他們這些關鳩鎮的老百姓,哪怕是豁出性命來了,也要阻攔下南嶽聯軍。
哪怕他們這些平頭百姓什麼都不會,手無縛雞之力,也絕度不能讓南嶽的軍隊攻破了這城門。
一筐一筐裝的滿滿的瓦片,就那麼往下擲,霎時間,那瓦片就像是暗器一樣,邊邊角角全都成了傷人的利器。
密密麻麻的瓦片從城牆上傾倒下來,被砸到的人幾乎沒有不頭破血流,摔下去的。
頓時,下方攻上來的南嶽聯軍,爬梯子的速度逐漸變緩了。
一筐子一筐子裝得滿滿當當的東西像是接力賽一樣,一個接着一個的由下往上傳。
自願的,蜂擁着,幾乎所有關鳩鎮的百姓都齊齊行動了,一座一座完好無缺的房子全被拆成四分五裂的,由老弱病殘青壯年們一挑一挑的擡着,往城牆上放。
沒了石頭,沒了可以砸的東西這有什麼難得,拆了房子,那一框框的瓦片,一根根的房樑,一塊一塊的磚頭可不都是錠人的東西嗎?
反正一旦破了城門,這關鳩鎮裡的東西可不是全都要被燒燬的嗎?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拆了,何必便宜了南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