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十八章 偉大的兔子

雲雷十日一輪比試,第二輪第一場,恰好是除夕。

往年都是在年後才展開大比,不會正好輪上除夕,今年之所以提前,是因爲每年正月十五,是宗族祭祀之日,已經水火不容的雲家和雷家,都希望在祭祀之日前決定乾坤,把礙眼的人徹底清出祠堂。

第二輪分爲三場,內容由幾位家主各自提出,然後隨機選定,一般來說,都是騎射、單獨對戰、小型羣戰幾種,也有考校圍獵和諸般雜藝的,相對來說比較少。

一大早練武場擠滿了人,宗族大比是大事,即使還要準備年節,每家每戶還是派人前來參加或觀戰。

君珂來的時候,一堆人唰一下轉頭,尋找令她一夜成名的十八惡狼。

沒有!

居然沒有!

雲雷人露出詫異表情——沒有那些惡狼,這悍馬敢死隊怎麼過關?

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指望那些惡狼,混過第一關沒問題,指望靠它們走到底,絕不可能。算這悍馬敢死隊聰明。

沒有了狼,雲雷人的注意力也便轉移,君珂先去和雷家打招呼,除了司馬嘉如對她點頭外,雷家沒人有心思理會她。

雷家翹首盼望雲雷軍隊伍和那位神秘的面具人,期待着驚喜,甚至接觸過每一支勝出雲雷第一輪大比的隊伍,當然,沒有把悍馬敢死隊考慮在內。

所以他們註定一無所獲。

君珂熱臉碰上冷屁股,也無所謂,笑笑便離開,又換了一套衣服,戴上面具,帶着紅硯醜福和已經出場過的幾個奴隸,排在所有參戰隊伍的最後。

臺上,有人捧上事先寫好的籤盒,並沒有派長老上去抽籤,而是由昭德寺主持上來,將籤盒連振三次,落下三塊籤板。

昭德寺主持淨塵,向來不涉入任何派別,深得雲雷人敬仰和信任,歷年也是由他擔任此事。

籤板落下,淨塵的聲音傳遍全場,“圍獵、藥物、城防戰!”

底下轟然一聲。

除了最後一項的城防戰,是小型戰爭模擬,屬於常規比試項目之外,前面兩項,都是很少出現的冷門。

雷家勃然色變。

雲家高手衆多,圍獵肯定無人能及,而藥物——在這雲雷高原,還有誰用毒使藥,超過蒼芩老祖這一系?

別的不說,藥物這一比,雲家準贏,因爲雲家拿出的東西,必然是屬於蒼芩老祖的,而在整個雲雷,沒人敢贏傳說中心胸狹窄,最不能忍受失敗的蒼芩老祖。

今日贏他一次,日後被他毒死全家怎麼辦?

議論聲嗡嗡,雲家面有得色,雲青宇對身邊父親低笑,“爹,咱們雲家,可真是如日中天,淨塵大師都悄悄幫咱們。”

他認定父親已經和淨塵做過手腳,雲家家主卻搖搖頭,“淨塵大師從不介入雲雷之比,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雲青宇一愕,雲家家主捋須笑道:“許是這一次,老天也幫咱們吧。”

“哈哈。”雲家人齊齊微笑。

“嘿嘿。”君珂也在笑,這場中確實有人作弊,當然不是雲家,是她。

“今日三場比試,人員不得變動,其中圍獵之比,只限一個時辰。”臺上主持在宣佈規則,“勝出的三十隊,各出十人,分別在三座指定的山頭圍獵,不得超越劃定的地界,一旦越過地界,可以向越界者出手。允許互相出手搶奪獵物,也允許各自組合狩獵並公平分配,以獵物多者爲勝,每隻猛獸抵十隻普通野獸。”

君珂一聽,便覺得雲雷大比,果然有可取之處,處處體現了競爭的實質,便是一場狩獵,也考驗人的意志、單兵作戰能力、團體合作能力,以及精準的判斷力。

允許組合狩獵,會促進強強聯合,早一步將實力不足的隊伍淘汰。

允許搶奪獵物,會使每個人加強警惕和防備,任何時候都不懈怠,也增加了比試的難度。

允許向越界者出手,這是雲家擺明了要在狩獵之中,先想辦法剪除雷家的勢力了。

君珂心念一閃便將這裡面利弊想了清楚,隨即要報上名單,今天的十個人名單,是既要參加狩獵,也要參加藥物和後期的城防戰,也就是說,每個人都最好是全才才行,各隊都煞費苦心在選人,君珂隨隨便便,最早交了名單,她自己、醜福、堯羽隊長阿古、兩支柳,然後隨便幾個奴隸湊數,當然,名字都不是本名,孫悟空李元霸豬悟能阿帕奇隨便用,君珂原本想讓阿古充當豬悟能的,可惜阿古作爲堯羽人,早已聽說過當年武舉上那個“孫悟空豬八戒二男爭一僧”的故事,抵死不從,所以這個名字最後歸了醜福。

之後進行抽籤,每十個隊伍分一個山頭,在雲雷旁側的龍勝山狩獵,她分在左側山麓。

分在一起的隊伍,一開始都選擇了相互合作,畢竟山大,十個人的狩獵一個時辰內未必能發現獵物,而且還要提防他人出手。

雷家的隊伍也在這一批中,很自然地,以雷家爲首,衆人頭碰頭地商量完了狩獵的具體安排分工,隨即一聲招呼,齊齊上馬,飛也似地衝左側山麓去了。

“喂,你們忘記我啦?”君珂在後頭追,“你們還沒分配給我任務呢……”

雷家帶隊的正是雷昊,頭也不回揚鞭一抽,“你們?跟在後面揀兔子吧!”

場中一陣哈哈大笑,別人都成羣離開,君珂孤零零地立在場中,帶着紅硯醜福跨上她們的老馬,在鬨笑聲裡落寞地出了場……

一出練武場,眼看那些狩獵的人紛紛下馬入山,君珂冷笑一聲,揮揮手,讓紅硯去買菜準備年夜飯,其餘奴隸都留下,呼哨一聲,召喚幺雞。

等了好半天,幺雞才鬼頭鬼腦從街角竄出來,屁股後面還粘着一隻花母狗。

“喲,戀愛啦?”君珂說,“長得不錯,今兒日子也好,要麼揀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把你倒插門給嫁了?”

幺雞立即一腳蹬飛了那隻大眼睛水汪汪的大屁股母狗……

帶着醜福和發春的幺雞,君珂不急不忙進了山,又換了一套衣服,是那晚在城外和雷家談判時的神秘人裝束,戴上面具,哪都沒去,在兩處地域交界處,選棵樹爬上去睡覺。

幺雞蹲在樹下,發出一陣幽沉的聲音,滾滾自山林中擴散開去——“兒郎們,今天有清查行動,都給我躲在洞裡別出來!”

三座山頭隱約響起長嗥迴應,隨即便安靜下來。

那長嗥聲驚得所有隊伍都擡起頭來,目光警惕,雲雷人都聽得出,這是山脈中兩大獸王的吼聲。

各自對視一眼,衆人都決定,不要往那個方向去。

樹林裡不斷有唰唰腳步聲,衣袂帶風聲,呼喝縱躍之聲,弓箭猛射之聲……一堆人在山中滿頭大汗尋找,君珂呼呼大睡。

“……怎麼回事,半個時辰了,一個獵物都沒見着!”隱隱傳來低語,“咱們的誘餌以前百發百中,今天也不靈了。”

“時辰不夠了,不如來看看左麓這邊,雷家那批的隊伍不知道有獵物沒有,有的話,嘿嘿……”

這是雲家及其組合的隊伍,不用說,他們一無所獲,必然將主意打到搶奪對手獵物上。

這個時候,雷家也已經搜索到了邊界,散開在四面尋找獵物蹤跡。

“什麼人!”雷昊忽然聽見一點風聲,霍然擡頭。

雲家人無聲無息出現在他對面。

“二少,戰果如何?給兄弟們瞧瞧?”

“滾!”雷昊一口唾沫噴在對方臉上。

“不識擡舉!上!”

人影縱橫,枯葉紛飛,積雪碎屑狂舞,兩隊人立即纏戰在一起,雷家這邊畢竟經過君珂的削弱,實力不足,且戰且退。

雷昊後退時,一不注意,踩到以前獵人佈下的一個陷阱,一聲驚呼,身子向後一傾。

在他身前的是雲家第二代的一個子弟,手中長刀原本是刺向雷昊肩膀,此刻身位一變,便落向了雷昊的心口。

這人眼神一狠,並沒有改變刀向——殺了也便殺了,還是功勞一件!

刀光森冷,直刺胸臆,雷昊絕望地閉上眼睛。

“咻。”

白光飛射,激飛落葉碎雪,啪一聲擊上那雲家子弟的刀背。

一聲炸響,刀身霍然碎裂,鏡面似的碎片四散飛起,攜着被刀風捲起的乾冷的雪,咻咻射在雲家隊伍那些人身上。

噗通一聲雷昊落入陷阱,好在陷阱裡已經沒有地刺,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愕然擡頭,便看見對手身子斜斜撐在陷阱邊,臉正對着他的臉,滿面鮮血,滴滴答答落在了他的臉上。

雷昊驚得向後一退,此時雲家被碎刀所傷的人,慘呼聲才響起。

“哪位高人救了我……”雷昊喊出一半,霍然閉口。

陷阱邊不知何時多了條人影,黑袍垂地,鐵質面具,鬼魅般神秘幽深。

雷昊仰頭呆呆看着,他在地下陷阱裡,對方站在地面上,從他的角度看對方,便覺得高大無倫。

“你是……”他想起父親關於那神秘人的敘述,頓時大喜。

“你可以離開這裡了。”君珂控制着聲音,冷冷截斷他的話,“這邊的人,交給我。”

“是,是。”雷昊死裡逃生,爬上陷阱,心中充滿絕處逢生的狂喜。

“原來先生早已到了,不知先生打算何時出手?”他試探。

君珂冷冷瞥他一眼,“你不需要知道。”

雷昊不敢再說話。

“去吧,輸幾場沒關係,最後的勝利我會給你們。”君珂淡淡道,“轉告你父親,記住他答應的事。”

“是。”

雷昊帶着他的隊伍離開,雲家嫡系隊伍,都被君珂那一刀的碎片擊中穴道打昏,其餘臨時組合依附雲家的隊伍,此時早已做鳥獸散。

君珂一揮手,醜福等人從樹上躍下,拎起那些俘虜,搜索了一陣,隨即有人報告,“主子,大概是這個。”

那個負責搜索的奴隸,舉起一紅一綠兩個小布囊,裡面都是各種藥物,君珂拉起那男子手掌,指甲邊緣微黑,想必長年練習毒功所致。

“等下藥物比試,應該就是他上場了,蒼芩老祖的弟子?今天我倒要見識下,蒼芩老祖名聞雲雷的毒功,到底如何?”

君珂一聲呼哨,片刻,阿古揹着柳杏林趕到了,君珂把那兩個裝滿藥物的小布囊遞給他,柳杏林聞聞紅色袋子,笑了,“不過如此,比起沈夢沉,還差一截。”

“那是毒祖宗。”提起沈夢沉,君珂微微出神,隨即嘆息一聲。

柳杏林從隨身囊袋裡摸出幾顆藥丸,道:“我的藥足夠對付。”

君珂和醜福等人吃下解毒丸,柳杏林提起綠色袋子,“這裡面藥物很奇特,不是毒藥,可能是某些比較少見的藥材煉製的藥丸,非常難得,可惜這是別人的東西……”他一臉遺憾,搓着手,卻堅決地將手指縮回去。

君珂一把拿過那個綠色袋子,塞到了他的手裡。

“這樣不行!”柳杏林嚇了一跳,“不告而取謂之偷也……”

君珂二話不說,從他腰間解下一個藥囊,把綠袋子裡的藥丸和柳杏林藥囊裡的都倒出來,互換,然後把換過了的綠袋子,系回那人腰間。

“你們交換了,就不算偷。”君珂微笑,拍拍手。

“可是……可是……”柳杏林結巴,“我那藥囊裡都是毒藥啊……”

“傻了吧你!”後跟上來的柳咬咬,啪地給了他一個爆慄,“都是藥,有什麼區別?對蒼芩老祖的徒弟來說,肯定你的毒藥更好更有用嘛。”

“是嗎?”柳杏林滿臉茫然,求援地望向所有人。

醜福咳嗽,阿古轉頭,奴隸茫然。

“是的!”君珂柳咬咬,兩個最無恥的女人,大力點頭,齊聲說。

……

“咬咬!”反應過來的柳杏林,將藥拋在一邊,熱淚橫流地去拉柳咬咬衣袖,“你終於肯理我了!”

“哼!”柳咬咬一把甩開他,昂起頭,挺起胸,大步從跌倒的柳杏林身上跨過……

一個時辰已經到了,練武場中人山人海,都在翹首盼望迴歸的隊伍。

鐘聲三響,最先出現的是雷家那一組九個隊伍。

他們喜笑顏開,英姿勃發,飛馳策馬而入,滿場歡聲雷動。

“雷家最早回來呢!一定滿載而歸!”

“瞧雷二少那眉飛色舞的模樣!”

“快看看獵物多少!”

臺上,雷家固然狂喜,雲家及其派系卻齊齊變色——怎麼可能?

“昊兒!”雷家家主歡喜得從臺上奔下,親自迎接兒子,“戰果如何?”他看看衆人馬後都沒有獵物,更加興奮,看來獵物太多了,已經帶不回來,“你們的獵物呢,是不是僱車去拖了?快快,家族武士,快些派人去接……”

“是啊,獵物呢?”衆人齊齊圍上來。

“獵物——”雷昊驕傲地從馬屁股後摸出一樣東西,高高提起,“在此!”

“!”

雷家家主踉蹌後退一步。

滿場觀衆倒抽氣,四面出現真空。

臺上面色鐵青的雲家等人一怔,隨即捧腹狂笑。

“我的天!好豐盛的獵物!”有人誇張地張開雙臂。

“雷家二少確實該驕傲,這麼肥碩的……”有人抹着笑出來的眼淚,上氣不接下氣。

“……兔子!”立即有人接上,笑得砰地一頭撞在前方人的背上。

衆目睽睽下,驕傲的雷昊,驕傲地舉起了一隻灰色的,巴掌大的,兔子。

這隻倒黴的兔子,之所以成爲漏網之魚,是以爲它在接到通知後,回奔的路上,慌不擇路,一頭撞在樹上撞昏,被雷昊那一大羣人給幸運地揀了……

“畜生!”雷家家主聽着萬衆嘲笑,看着在馬上顧盼生姿的兒子,面色鐵青,一個巴掌便將他煽下了馬。

“還嫌不丟人?滾下去!”

“父親!”雷昊捂着臉爬起來,“這是一隻兔子啊!”

“我當然知道是兔子!”底下笑得更厲害,雷家家主老臉越發擱不住,一腳踢開雷昊,“你給我閉嘴!”

“一隻兔子啊,父親!”雷昊眼淚連連舉起那隻兔子,整座龍勝山都成了空山,雲家都沒逮着一隻蒼蠅,少爺我搞回來一隻兔子,我容易嗎我?

“兔子你媽屁!”老雷瀕臨抓狂暴走,連自個老婆都罵上了,跳起來便要施展奪命連環腳。

“雲家的人回來了!”

這一聲與其說是歡喜,倒不如說是驚叫,老雷一呆,回頭一看。

雲家隊伍個個垂頭喪氣,原本應該馳在最前面的雲家嫡系隊伍,更是躲在了最後面,人人還身上有傷。

更重要的是,他們全部回來了,但所有人的馬後,沒有東西!

雲家家主撲上前,仔仔細細將所有人的馬都看了一遍,越看臉色越絕望。

此時場上的笑聲已經慢慢止住,衆人也開始覺得詭異——難道,一隻兔子,真的是了不起的兔子?

“獵物呢?”雲家家主厲喝。

那個帶隊的雲家子弟,噗通一聲從馬上栽下來,“家主,有人偷襲我們!”

他熱淚連連還想將事情說個明白,雲家家主快步上前,一個巴掌便將他煽了老遠。

“閉嘴!”雲家家主疾言厲色,“圍獵之比允許偷襲搶奪,自己沒用,還說什麼!”

“雲老哥,年輕人失手也是小事,何必動怒呢。”老雷不怒了,不罵老婆了,笑嘻嘻拎起兒子捉的那隻偉大的兔子,在老雲面前故意晃啊晃,一臉假笑。

“雷兄說的是!”雲家家主嚥下一口氣。

他此刻見雲家狼狽而歸人,認定是雷家下的手,但規則在此,只好先忍了,以後再找場子。

雷家家主也以爲是兒子大發神威,滅了雲家,心中歡喜,雷家雲家已經水火不容,多得罪些也沒什麼。

兩邊都沒想到君珂的插手,雷昊此時也還沒來得及將神秘人的出現稟告父親。

此時第三組也回來了,當然,也毫無所得,雲雷人驚訝得眼珠子亂滾——以前大比也有比過圍獵,這幾乎是雲雷人的看家絕藝,個個擅長,何況這些精英,哪回不是滿載而歸?今兒這是怎麼了?

最後,衆人崩潰地發現,第一名——一隻兔子……

當然,有隻隊伍還沒回來,不過衆人已經忘記了。

“圍獵勝者——”上頭的主持正要宣佈。忽然一聲大叫,“我回來啦!”

衆人轉頭,轟然大笑。

君珂回來了,還是老樣子,老馬,面具,拖得長長的舊披風。

“怎麼忘了這位大俠?”有人笑。

“悍馬敢死隊回了!戰果如何?”有人手搭棚檐,裝模作樣看那些空蕩蕩的馬屁股。

“不用說,一定是馬拖車載,哈哈!”有人樂得直拍大腿,覺得今年大比,有悍馬敢死隊,實在挺增色。

大家都看過了君珂的馬屁股,也是空無一物。

“回來便回來,叫什麼?難道你們還有獵物?”雲家家主心緒不好,一轉頭便將怒氣發在君珂身上。

君珂端坐馬上,笑吟吟看着他,忽然揚起馬鞭,直指着他。

這個動作引起一片譁然,這是一個最爲挑釁鄙視的動作,而這動作,指向的是雲雷宗主!

“放肆!”無數人怒喝,立即有大隊護衛撲上來。

君珂看也不看那些人。

“宗主,你說對了。”她馬鞭依舊指着雲家家主,忽然凌空一抽!

“啪!”

鞭子抽裂空氣一聲脆響。

蹄聲急響,一隊騎士馳入,迅速繞場一圈,行到場中,齊齊揚手!

“砰。”

一大堆獵物甩落在地,野雞兔子,堆成山高!

最近一隻野雞,正砸在雲家家主腳跟之前,野雞還沒死,撲棱棱飛起,鳥毛濺了雲家家主一臉。

全場的人,也像瞬間被誰的口水濺了一臉。

君珂還沒完,凌空第二抽,“啪!”

一輛大車轆轆駛入,大車之內,獾子狍子滿滿一車!

全場寂靜,半晌有人高呼,“他們有馭狼之術,這一定是叫狼捉來的,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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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人看看這狂野的收穫,心想便是十八隻狼,也不可能在一個時辰之內做到這樣,但內心都不願被比得悽慘,紛紛大叫抗議。

君珂冷笑,她當然猜得到這些人會說什麼。

“啪!”凌空第三鞭!

“嗷!”

第二輛車駛入,所經之處,驚呼連起,很多人直接操起了隨身的武器弓箭,一臉緊張警惕地對準了那個方向。

“諸位,這是我的獵物,”君珂的聲音及時傳來,“如果你們擅自射殺,就是對我的挑釁!”

衆人手臂僵住,傻傻轉頭,像不認識一般,盯着君珂。

獵物?

她的,獵物?

用全新的眼光看她半晌,實在看不出神異之處,再傻傻回頭,看第三輛車上的獵物。

這回獵物不多,只有兩隻。 wWW¸ttκā n¸c o

卻是整個雲雷人都熟悉,多次試圖圍獵不成,反而每年都傷損無數在它們爪下的兩隻。

黑豹,花虎。

蒼芩山脈,兩大獸王。

兩隻獸,蹲在車上,威風凜凜,顧盼自雄,享受萬衆警惕畏懼目光,毫無階下囚的自覺。

在它們爪子上,象徵性圍着兩道藤蔓——代表繩索。

傻子都看得出,那兩根藤蔓,兩隻獸放個屁就能轟碎了。

天才也想不出,爲什麼輕飄飄兩根藤蔓,兩隻獸王當真就這麼被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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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是什麼仙家寶器?可那明明就是山上誰都認識的鬼臉藤。

獸們被看得不耐煩,示威地低吼一聲。

快點看,看完咱們還得回去,幺雞老大今晚供應年夜飯!

四面凜然噤聲。

“承蒙各位關照。”君珂笑眯眯,“咱們沒人肯組隊,就在山底下拉了道網等你們,誰知道這些野獸忽然發了瘋似地撲下來,哎呀真多,好多都沒來得及收。”

衆人愕然——世上有這麼好的事?難道是上山的隊伍在山上拉了圍,湊巧把這些獸趕往了山下,便宜了悍馬敢死隊?

“諸位。”君珂環顧四周,聲音清晰,“誰勝?”

全場人耷拉下高貴的頭顱。

雷家家主眼睛亮了,想起當初在雲雷城外看見過的藍影縱橫,羣獸奔逃,立即道:“自然悍馬敢死隊勝,縱橫蒼芩山脈的獸王都被擒獲,還有什麼說的?呵呵,悍馬敢死隊得各類野獸七十二隻,第一;我雷霆軍得野兔一隻,第二。”

底下噓聲一片,倒不是噓君珂,噓老雷皮厚。

雲家家主一口血,硬生生咽回了咽喉裡。

君珂滿意揮揮手,獸們繞場一圈,東門入西門出,君珂告訴雲雷人,“送回去宰了,做年夜飯。”

衆人豔羨,君珂心中滴血——今兒大放血,得送多少豬,纔夠那倆獸王過年啊……

經過了風中凌亂的圍獵,下一場比藥物就顯得氣氛有些沉悶。

這一場衆人目光都投向雲家,毋庸置疑,蒼芩門下不勝誰勝?完全沒有必要比嘛。

即使那貪狼敢死隊連勝幾場,沒道理這個也佔上風吧?

“一起上吧。”雲家隊伍裡那個蒼芩老祖的弟子緩步而出,他先前在狩獵裡莫名其妙被打暈,等到醒過來,發現雲家隊伍橫七豎八躺倒一地,人人被暴打一頓,擦乾淨滿臉血站起來,哪裡還有敵人身影?

蒼芩門下橫行雲雷,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這弟子下定決心,一定要把丟掉的面子,在這場找回來!

“我不佔你們便宜,”他傲然道,“在我的藥物下,誰站得時辰最久誰勝,挺住一炷香不倒的,算我輸。不管輸贏,結束後我都會立即給你們解毒。”

其餘隊伍互望一眼,都覺得不如聯手抗敵。施毒範圍越大,毒力越弱,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

不過爲誰站在前面,衆人又開始互相謙讓——誰都知道,首當其衝者最先中毒。

“悍馬敢死隊所向披靡,理所當然第一,請,請。”

君珂同學和她的隊伍終於輪上了一次衆望所歸的第一……

悍馬敢死隊傻乎乎地站在最前面,其餘人分佈在後,緊張地等對方施毒,君珂垂着眼睛——早上起得太早,有點困。

雲家那個施毒者,衣袖輕輕一揮,一股慘綠色的霧氣,慢慢瀰漫開來。

君珂閉上眼睛。

雲家人竊喜。

噗通噗通,不出所料,從邊緣開始,不斷有人在毒霧侵襲之下倒地,雷家的人堅持到最後,終究也晃了晃,栽倒在君珂身後。

現在只剩君珂這一隊,都一個姿勢——垂頭,閉目,一動不動。

雲家人等啊等。

雲雷人等啊等。

……

一炷香快要燃盡,這十個人還是那模樣,沒人倒,也沒人睜開眼睛。

雲家人有點焦灼的看看香,一個大漢眼珠一轉,重重踏腳,“你們怎麼回事?”

這人一身內家功力,腳底傳功震動地面,砰一聲臺板震動,君珂隊伍十個人,開始晃。

晃啊晃。

全場眼珠子晃啊晃,轉啊轉,全成螺旋狀鬥雞眼……

晃了半天,十個人都給晃正了。

垂頭,閉目,一動不動。

全場幾欲吐血……

一炷香的香頭,開始無聲無息斷落,君珂的悍馬敢死隊還是賴在原地。

“他們是不是早就暈了?只是武功特殊,還能站着?”底下開始議論紛紛。

那施毒的蒼芩弟子再也忍耐不住,上前重重將君珂一推。

“給我倒!”

君珂應聲而倒,臺上臺下驚呼——原來真的是早已暈了!

“呼!”

君珂的背將要觸到地面那一瞬間,她忽然挺腰一彈,彈身而起,那弟子正狂喜地俯臉看她,不妨君珂唰一下彈回來,霍然眼睛一睜!

金光如箭,厲射而來,那人頓時覺得眼睛都被刺痛,下意識一閉眼。

他眼睛一閉,君珂嘴一張,“噗”,一顆藥丸噴出,彈在他雙目之間,隨即化爲齏粉。

“你……”那人還沒來得及張開眼,便覺心血一熱,渾身發癢,砰一下倒地。

臺上下驚呼如海嘯,人們紛紛站起。

幾乎沒有人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看見一炷香將燃盡,雲家這邊的人推君珂,君珂倒了,然後她又站起來了,再然後,雲家的人倒了。

君珂蹲在那被毒倒的傢伙面前,慢吞吞地數,“一、二、三、三點五、三點八、三點八九……”

“姑娘求你別數了!”一個男子衝過來,“快點救我師兄,他快被你毒死了!”

君珂正色道,“我要給他站起來的機會!三點八九八……”

“我們認輸!”

君珂立即把一枚藥丸塞進對方嘴裡,“……四七九十!”

完勝兩場,君珂微笑如意,看着第三場安排的隊伍,算計的眼神盯住了兩支柳。

柳杏林忽然激靈靈打個寒噤……

雲家家主盯着君珂背影,眼神森冷,悄悄招過一個手下,“都準備好了?”

“宗主放心。”

“好。”雲家家主冷冷一笑,“投機取巧得意一時而已,今日第三場,便要你有去無回!”

“第三場,小型城防攻城戰!”

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三十七章 復仇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五十四章 納蘭的宣言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四十三章 步步緊逼第三十七章 鄙視你天定風流之千尋記 第六十七章 狼血沸騰第八章 相救第五十二章 祝你送死愉快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五章 同在天定風流之笑扶歸 第六章 誰予簪花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七章 選擇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四十九章 歸心天定風流之千尋記 第九十三章 此心如許第六十四章 罰你親我一下第八章 相救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十六章 姑娘請你溫柔一點第十二章 痛毆陛下第十四章 一泡尿引發的血案第三十六章 我相信!第三卷第二十六章 求婚?天定風流之笑扶歸 第四章 天下唯一天定風流之千尋記 第十八章 愛殺第五十一章 大結局二之豹紋之惑第三卷第四十三章 神一樣的皇后天定風流之千尋記 第八十章 傾情上演第二十二章 急智第三十六章 我相信!天定風流之千尋記 第七十九章 胭脂巷裡最風情第六十一章 一晚兩次狼天定風流之千尋記 第七十七章 兩美爭一男?第三卷第三十三章 騰飛與迴歸第八章 相救第三十九章 病人兇猛天定風流之千尋記 第八十八章 風雲燕京第二十章 十分春色賦妖嬈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十三章 訴情天定風流之千尋記 第八十九章 風雲燕京(2)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十二章 爭奪第六十五章 君珂陛見第十三章 落花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九章 讓我需要第四章 便宜老婆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三十章 告白第四十一章 揚名第三卷第二十五章 一霎相逢天定風流之笑扶歸 第四章 天下唯一第二十九章 先用了你第三卷第二十四章 驚心第三卷第十章 爲君挽衣第六十一章 一晚兩次狼第六章 尼瑪的躲貓貓!第四十三章 小姐歸來第三卷第二十三章 風雲際會第三卷第十九章 烈焰紅脣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二十一章 芙蓉鮮蔬湯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三十四章 除夕心事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二十二章 美人魚第三卷第四十八章 親自操刀第四十一章 揚名天定風流之千尋記 第七十六章 一敗塗地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五十二章 貞潔?第五章 疑雲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二十六章 會師!第三卷第四十章 賊夫妻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九章 讓我需要第三卷第十四章 悍馬敢死隊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二章 燭影搖紅第六十二章 燕京最弱小鳥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四十章 重逢第三卷第四十章 賊夫妻第六十三章 如此情敵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九章 讓我需要第三十九章 坑爹帝后第三十六章 相見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五章 同在第五十三章 我爲脫衣狂第三十一章 重逢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三十七章 復仇天定風流之千尋記 第九十章 燕京絕滅夜天定風流之千尋記 第八十二章 絕對性勝利第三卷第二十七章 以身相代第四十一章 揚名第六十二章 燕京最弱小鳥第三卷第四十七章 步步危機天定風流之笑扶歸 第一章 春夢第十四章 一泡尿引發的血案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二十三章 生死之吻第三卷第四十章 賊夫妻第三卷第四十八章 親自操刀第五十四章 右相不舉!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四十七章 你穿內褲了嗎?第十七章 驚變第五十九章 請“君”入坑天定風流之笑扶歸 第二章 窗前明月光第六十五章 君珂陛見第五十四章 右相不舉!第十一章 讓我抱緊你第六章 尼瑪的躲貓貓!第三卷第二十六章 求婚?天定風流之金甌缺 第一章 都是狐臭惹的禍第二十章 十分春色賦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