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的共三位夫人,司徒廣的正妻慕容雲玉、二妾思纖琳、三妾蘇裳慧。
紫莞按照晴悠的吩咐將三位夫人安排到院中湖亭之中,隨即便不見有人前來招呼三人,氣得慕容雲玉在亭子中對着蘇裳慧又是一陣指斥。
“蘇裳慧,你這家管得還真是頭頭是道啊,這丫頭奴僕的,你可是管教得真夠貼服的啊,”慕容玉雲不敢在晴悠的院子裡說些什麼,也不敢對她院子裡的下人指手畫腳,唯一能訓的,能說的,也就只有被司徒康指名管理家事的蘇裳慧了。
這些年來,雖然蘇裳慧一直管理着司徒府上的大小事務,但是對於這丈夫的正妻,她還是一直都如從前那般相待,從未怠慢過半分。
若是在晴悠的院子外,其一定會立即喚來主管將底下做事的下人都訓一遍,同時作出相應的處罰。
可是在晴悠的院子裡,非其能說得話的地主,就連慕容雲玉也不敢在此發威,更何況是其呢。
無奈,唯有吞下所有的哀怨,低頭認錯道:“是奴婢沒管好下人,回頭定會到主管處領罰。”
蘇裳慧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下人,都是一視同仁,如果是其出錯,也會跟下人一按規矩受罰,或是減月銀,或者是扣物資等。
對於下人來說,銀兩往往都是他們做事的動力,扣月銀或者有賞此舉,讓下人做事手腳都利落了許多,表現好的還會有賞,此舉也深得了司徒康的認同,明裡不言,暗裡卻讓主管多加從旁協助。
以往慕容雲玉管理家務事之時,多以體罰和全扣月銀爲主,在其看來。下人做好了是應份的,做得不好,就得受罰受罪。使得下人們都害怕其。
而對蘇裳慧卻不一樣,下人們都覺得這位暫時的當家主母懂得體恤他們。也會設身爲他們着想,雖只有其跟他們下人一樣同罰同行,但這已令他們滿足。
對其更是尊敬愛戴許多,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由內而發的認同和願意跟隨蘇裳慧的,因爲只要是其吩咐下去的人,下人們都十分用心去做。認真的去完成,絕沒有出現令其難堪,受其他夫人挑錯的局面。
可是即便如此慕容雲玉還是隔三差五的便命人叫蘇裳慧到自家的院子裡訓斥一番,特別是在最初時她院中的下人偷扣院中廚房的菜銀時。一下子扣掉了慕容雲玉陪嫁丫頭的三個月銀時,鬧得可是要司徒康出面才止了此事。
總之,不管蘇裳慧做什麼事,即便是明明對慕容雲玉好的,在其看來。那都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不過蘇裳慧對於這些一直都抱着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態度,默默地承受着。
晴悠雖不好事,但是就是回來的這三個月裡。都聽過不少下人在替蘇裳慧打抱不平的議論之聲。
在這司徒府裡,要說與晴悠關係好些的,也就數司徒展母子,至於司徒雪琴,當年晴悠助其脫離司徒家之時,就已經明言,司徒雪琴已不在了,往後,二人各走各路,互不相識。
因此,在這裡,晴悠對司徒雪琴的母親是同情,對司徒展母子,應該說是一種虧欠。
還有幾日晴悠就要進宮了,這司徒府裡的事情,也許從此真的再也與其無關,可是她還是希望能在餘下的日子裡能助蘇裳慧一臂之力,除了慕容玉雲,也算是對司徒展的一個彌補吧。
“紫雅,”慕容雲玉抽出絲絹,拭着脣角兩旁,也不知道是在拭些什麼,嬌威地道:“既然蘇夫人不懂得怎麼訓丫頭,爲了不讓小姐院中的丫頭出去之後丟了我們司徒家的臉,你就去教教她們是怎麼當下人的。”
站在慕容雲玉身後的兩名侍女,一名叫紫雅,一名叫紫蘇,紫雅是她的心腹,但這紫蘇是後來蘇裳慧給她派去的侍女,原名本叫紫璃,但到了其院便被其硬改了名叫紫蘇。
在司徒府裡,一等丫環都以紫爲姓,單字爲名,而這蘇字,不用說明,很明顯,是衝着蘇裳慧而去的,故此,在慕容雲玉的院子裡,紫蘇除了月銀拿的是一等丫環的銀兩之外,所有的待遇都未有一等丫環的待遇,更別說得慕容雲玉的心了。
紫雅得命,臉上立即露出瞭如蛇蠍的毒笑,興奮地回道:“是大夫人。”
守在湖亭邊上,晴悠院中的婢女聽了,整個人都驚慌了起來。
不是她們想要對這幾位夫人不敬,而是她們得到了紫莞傳來了晴悠的命令,沒她的指示,誰都不能動,不許給她們上茶,也不許上前攀談,不得給她們任何的客人待遇。
只是依令行動的婢女,啪啪啪的數聲,臉立即紅腫了起來,可她們除了忍受着,就是忍受着,什麼都不能做。
蘇裳慧看得心裡生疼,緊捏着雙手,至於膝上,數次想要站起來,阻止紫雅的行爲,可是……可是慕容雲玉卻是以絹掩面,對其露出奸險的微笑,像是在等着她去出手阻止似的。
一直到其中一名婢女實在忍受不住,被打得站都站不穩之時,蘇裳慧終於忍受不住,站了起來,快步走到紫雅的身邊,想要出手抓住她的手,可是不想,卻被紫雅掌摑已着了魔的她狠狠地抽了一掌。
紫莞陪同着剛更完衣的晴悠往湖亭而來,正好看到了紫雅抽了蘇裳慧的一幕,雙眸冷冷一視。
紫雅只覺背脊一陣發涼,整個個先是一顫,而後反射性地向身後一看,卻見晴悠冷以寒冰的目光射向,頓時雙腿發軟跪了下來。
沒有理會下跪之人,漠視越過之後,晴悠運氣於掌,貼於蘇裳慧被打的臉上,替其舒緩着火燙燙的麻痛之感。
“紫莞,叫郜林叫來,”晴悠輕聲地安撫了幾句蘇裳慧之後,便讓人去喚來護衛,“叫上院子裡的下人都集合到此。”
蘇裳慧不知道晴悠想要做什麼,直接告訴她,晴悠想要替其報仇,於是立即向晴悠發出了無聲的拒絕。
可是晴悠給予其的回覆卻是搖頭拒絕,扶其到湖亭中,坐於慕容雲玉的對面,無視她那討好的笑容和話語,“晴悠啊,我看你快要出嫁了,也該是忙得沒空管理這些下人了,我可跟你說,這些下人就是要好好訓訓才知道什麼叫做是下人,放心一會這院裡的下人來了,三嬸好好替其訓訓他們,別讓他們得意了。”
慕容雲玉以爲晴悠叫來院中所有的下人是想要訓斥他們做的不對,怠慢了她這位貴客,這位司徒府上還自以爲還是女主人的她。
誰知,懂晴悠的卻是蘇裳慧,知道其想要替她教訓慕容雲玉,握着她的手,試圖勸她別這麼做,但是晴悠卻反拍其手,示意其安心,等着看好戲。
郜林在得到紫莞的傳話之後,立即趕了過來,而下人們也陸續集合到湖亭邊上,等待晴悠給他們下達命令。
所有人,包括郜林都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湖亭上跪着一名侍女全身發着抖,而兩名侍女臉上帶臉,再認真看之,就連坐在湖亭裡的三夫人蘇裳慧的臉上似也有個微紅的掌印。
“小姐,人都到齊了。”人員到位之後,紫莞向晴悠彙報道。
晴悠滿意地點了點頭,讓郜林上前來,“大夫人說給我訓訓我院裡的下人,這裡的下人,多爲皇上給賞賜的,還有不少是貴嬤嬤親手調教過的,一會你進宮,幫我給皇上傳個話,就說三叔的正妻,大夫人對他精挑細選的婢女給打了,而且一打就是打了兩個……”
慕容雲玉一聽便知出事了,沒想到自己打的人卻是皇上給賜的人,其這麼一打,再經人彙報上去,那不成了其打了皇上的臉,說皇上不會調教下人,此事要傳出去,即便皇上不怪罪下來,司徒康父子也不會輕易饒了她的。
心裡快速算講之後,慕容雲玉立即奪了晴悠的話,打着回場而道:“晴悠啊,你怎麼這麼較真啊,三嬸方纔也只不過是給你開開玩笑而已,這芝麻綠豆點大的事,怎能勞師動衆地傳到皇上那去呢?我看這事就這麼算了,紫雅這丫頭也真是的,怎能隨便動手呢?我只不過叫她好好跟姐妹聊聊天,問問你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怎麼說着說着就動起手了呢……”
紫雅聽出慕容雲玉的弦外之音,立即自我掌摑了起來,求饒道:“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不好,不應該向姐妹們動手,求小姐大量,原諒奴婢,求小姐……”
這掌摑的聲音並不比其打蘇裳慧的聲音小,但是晴悠對此並不滿意,而是又道:“郜林,皇上派你來是來保護我的吧?”
郜林跟晴悠都清楚,毅派他前來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既然晴悠如此問,郜林當然配合的點頭,肯定道:“是的,小姐。”
“那你該如何向皇上彙報是怎麼保護我的安全的?”晴悠擡了擡頭,偏側向地上倒的那名婢女,還有那麼被其它婢女扶着臉頰紅腫得連原貌都看不出來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