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放心地修養着,爹爹那邊我會去照顧好的,不會讓爹爹有事情的。”魏清婉安撫雲氏道。
雲氏點頭:“對的,對的,你要陪在你爹的身邊,不能讓你爹出事。”
“女兒知道的, 娘你放心好了。娘你也要保重自己,你的身體也很重要,到時候爹醒了見你這樣病懨懨的,也會很傷心的。”魏清婉繼續安撫。
雲氏點頭:“娘知道的,娘不中用,你爹一有事,孃的心裡就急,這一急, 腦袋裡就一片空白, 最終忙沒幫上,反倒是添了亂了。”
“娘你別這麼說,你和爹爹伉儷情深,傷在爹身,痛在娘心,娘會這樣也是因爲和爹爹的感情太深厚了。”
“不管怎麼說,娘確實沒用,好在這次有程大夫和你們在,不然娘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娘,別再想這些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自己的身體。”
雲氏又心痛道:“你爹這些年大大小小受了不下二十次傷,這一次是最嚴重的,我從未看到過他這個樣子,以前他就算帶着傷回來, 也會跟我說他沒事,而這一回, 他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娘, 爹是爲了對抗倭寇才變成這樣的,他是英雄,菩薩會保佑他的。”
“我知道,我知道的。婉婉,你別管娘了,你去陪着你爹吧,娘沒事的,娘休息一會兒就好了。”雲氏趕魏清婉去照顧魏明庭。
魏清婉沒告訴雲氏,程大夫都沒有讓她進門見父親,不想雲氏擔心,便答應道:“好,娘你放心,我去看着爹爹,有事我會告訴孃的,娘你安心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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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夜晚,魏若和魏屹霖準時來守夜,丫鬟隨從想要幫忙,被魏若婉拒了。
不是她不想假手他人, 而是這段時間必須有會醫術的人守着以防萬一出現意外的情況, 其他人守着未必能及時發現問題。
而魏屹霖也堅持親自守着,大姐姐一個女子都能做到的事情,沒有道理他一個男子漢做不到。
如今大哥不在家,父親倒下了,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子,此刻定要承擔起他的責任來。
魏若看着一旁如第一天一般認真守着魏明庭的魏屹霖,對他稍稍有些許的改觀。
晚上的時候,也主動讓他幫忙,讓他幫着做一些換藥換水洗毛巾之類的事情。
後半夜的時候,魏屹霖主動把毛毯蓋在魏若的身上:“你不要着涼了。”
“你自己蓋好。”
“我沒事,我是男子漢,習武之人,不畏寒,但你是女子,女子體寒,要比我們男人更加註意一些。”魏屹霖道。
“你才八歲,算什麼男人?”
“誰說八歲不是男人?我師父說了,是不是男人是看心智的不是看年齡的!”魏屹霖反駁道。
“那你心智成熟了?”
“那是當然的。”魏屹霖十分篤定地說道。
說着魏屹霖看向牀上昏迷着的魏明庭:“我會變成像父親這樣的英雄,上陣殺倭寇,不僅要將倭寇趕出沿海,還要打到倭寇的老巢,將他們一窩端了!”
魏若第二次聽到有人說有這樣的志向了,不論年齡不論身份,這樣的志向都是值得肯定的。
“父親應該會很高興你有這樣的志向。”魏若道。
“大姐姐,爹他會醒過來的對不對?”魏屹霖問。
“熬過今晚就是過了第二關了,生還的概率就有了八成了。”魏若說。
“那我們繼續守着爹爹!一定等到爹爹醒過來!”魏屹霖斬釘截鐵道。
接下來的兩個晚上,魏若和魏屹霖都和第一天一樣寸步不離地守夜,白天則交給程大夫和他的徒弟。
第四天的清晨,魏明庭的情況終於穩定下來了。
再次見到程大夫的時候,魏若的神情明顯輕鬆愉快了很多。
“大姑娘是有福之人,魏大人此番能度過劫難,大姑娘功不可沒。”程大夫忍不住說道。
操刀剔肉的是大姑娘,施針固元的是大姑娘,開方續命的還是大姑娘,所以這份功勞程大夫認爲當之無愧是大姑娘的。
只可惜因着一些原因,大姑娘並不願意讓人知曉做這些事情的是她。
“還是要多謝程大夫。”
魏若也真誠道謝,程大夫這一遭也是擔了風險的,而且救人一事他同樣盡心盡力,如果不是剛好與他相識,此番她必然沒有這麼順利。
“大姑娘先回去休息吧,熬了三個晚上了,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了。”程大夫對魏若既有長輩對晚輩的愛惜,也有對其才華的欽佩。
魏若點點頭,而後對魏屹霖說:“走吧,一起回去休息。”
魏屹霖不捨地看了一眼牀上的魏明庭,然後聽話地跟着魏若一起離開了房間。
魏若和魏屹霖走後,魏清婉便來了,和前幾日一樣,詢問了程大夫魏明庭的情況,並詢問是否能進去貼身照顧。
因着魏明庭病情已經穩定了下來,這回程大夫沒再攔着魏清婉進去。
隨後魏清婉便讓翠荷去燉了蔘湯,在詢問過程大夫後,伺候着給魏明庭服了一些。
經過了這麼幾天的緩衝修養,雲氏的情況也好了很多,加之從程大夫這裡得知丈夫已經脫離生命危險,雲氏便也沒了此前的焦急心慌。
雲氏在丫鬟翠屏的攙扶下來到房間看望丈夫的時候,就見魏清婉在牀前伺候着,盡心盡力地給丈夫喂着蔘湯。
“婉婉,辛苦你了,娘不中用,見你爹這樣六神無主自己都沒撐住,只能靠你們來照顧你們爹爹了。”雲氏不由地感慨道。
聽到雲氏的稱讚,魏清婉柔聲回道:“娘,這是女兒應該做的,您身子剛好,還得仔細着來。”
雲氏點點頭:“我好多了,大夫還有說你爹需要什麼嗎?”
魏清婉說:“剛剛程大夫說了,爹現在身子虛,進補需要循序漸進,不可操之過急。”
“好,好,那就慢慢來。”雲氏一臉心疼地望着牀榻上的丈夫。
緊接着雲氏看着乖巧地守在牀邊的魏清婉,欣慰道:“婉婉,辛苦你了,這幾日你都沒怎麼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