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槍放下。”說話的人不是別人,真是消失了一段時間的周曉琪。
官佩瑜怎麼也不會想到,讓她來這裡的人竟然是周曉琪!
“孩子人呢?”官佩瑜慢慢蹲下身,然後把槍放在地上。
“孩子,你說你和靳雲渚的種麼?”周曉琪冷笑一聲,上前踩住了官佩瑜的手,不讓她直起腰來,“他那麼寶貝那個孩子,我哪裡有這點能耐去綁人?”
官佩瑜心裡一沉,“所以你是衝着我來的?”
“看來你什麼都很清楚嘛,”周曉琪咬了咬牙,用勁踩了下去,一雙凹陷的杏目大得瘮人,哪裡還有當年的柔情似水?“我就知道你在說謊,你做的一切不過是爲了保住自己的命,好跟靳雲渚團聚是不是?不然你也不會一聽到女兒被綁架就緊張成這樣。”
十指連心,官佩瑜的右手被周曉琪的鞋跟重踩,額頭上頓時冒出了密集的冷汗。
“打從一開始我就不相信你失憶了,”周曉琪恨恨道,“哪怕你裝得再像,甚至騙過了測謊儀,騙過了黑曼巴,你也照樣騙不過我。官佩瑜,你是不是很得意,哪怕落到黑曼巴手裡,也照樣過得比我舒坦?”
官佩瑜忍着痛看着周圍,忽然發現屋子裡算上她和周曉琪也只有四個人,看來這一次是周曉琪單獨行動。
周曉琪說的是中文,所以另外兩個槍手根本聽不懂她說的什麼。
只有黑曼巴沒有來,她就還有一線希望,靳七語沒有事,那她更希望自己能趕在容烈來之前離開這裡,防止那兩名槍手看到容烈,覺得自己叫來了幫手。
“所以你是來報復我的?”官佩瑜幾乎聽到了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我從來都沒有對你做過什麼,你卻一直把我當作假想敵,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是你自己的原因。”
“你害死了我的兒子!”周曉琪忽然喊道,“要不是因爲你,我會跟王茂在一起?最後還像喪家之犬一樣離開S市?”
“難道不是你貪慕虛榮,想要傍上富豪?”官佩瑜滿頭是汗地盯着已經發紫的手指,只覺得蹲久了渾身痠疼,連頭腦都開始發脹。
“可是我的喬治是無辜的!”周曉琪雙目猩紅,恨不能將官佩瑜整個人踩在腳下碾碎,“他還那麼小,爲什麼要被害成這樣?爲什麼你的女兒可以在萬衆寵愛中成長,我的兒子卻只能從一出生就被關在無菌室,渾身插滿針管地過日子?”
“那是個意外,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她確實沒有想過害周曉琪的意思,而且自始至終一直都是周曉琪在想方設法害她,甚至還讓人把她帶到南非去。而至於周曉琪的兒子,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個存在,後來靳雲渚順着這條線查下去,她也曾告訴過靳雲渚那個孩子是無辜的。
可就算這樣,那個孩子還是夭折了,周曉琪還是對她恨之入骨。
命運從來都喜歡把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你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周曉琪含淚的眼裡透着陰狠,“黑曼巴自作聰明想要留着你對方靳雲渚,但是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繼續自在地活下去,反正我的死期也不遠了,不如就帶你跟我陪葬吧!”
周曉琪說完忽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嗽間猛然朝地上吐了一口深色的血,她森白的牙齒上染上了血,笑起來顯得格外猙獰恐怖,“你放心,就算是死,我也會讓你死在我的前面。”
周曉琪說完忽然身體顫了顫,隨後擡腳把官佩瑜踢到一邊,兩名黑人立馬上來綁人,官佩瑜看到周曉琪從腳邊的一個箱子裡拿出一個注射器,將一袋白色的粉末融入一小瓶液體,然後用針頭抽取毒品,再紮在她佈滿針眼的手臂上,把毒品注射入自己的體內。
周曉琪慢慢坐倒在地上,長長地吸了口氣,一臉痛苦與歡愉交織的表情。
這樣的場景見多了,官佩瑜幾乎想不起來,當年那個明豔惑人的女人是個什麼樣子。
如今的周曉琪消瘦得如同一具乾屍,對毒品的過度攝入讓她形容枯槁,從她剛說的話看來,周曉琪應該得了什麼絕症,而正因如此,她才匆匆忙忙趕回來設計自己,好在活着的時候完成復仇。
“你們就任由她這樣?”官佩瑜忽然看着拿槍指着自己的黑人,“我的身上有GPS導航,黑曼巴的人很快就會過來,你們知道背叛他是什麼下場嗎?”
兩名黑人本來就不瞭解狀況,被周曉琪帶來也只是被一時忽悠,聽官佩瑜這麼一說忽然有些緊張起來,雖然說平日裡周曉琪跟黑曼巴的關係更親密一些,但是他們這樣幫着周曉琪,如果真的弄死了官佩瑜,萬一黑曼巴追究起來,他們兩個也別想活命。
“你休想用花言巧語說服他們!”周曉琪從地上坐起來,惡狠狠地看了一眼被綁在凳子上的官佩瑜,然後開始用英語跟那兩個黑人解釋,“她背叛了黑曼巴,所以我纔要替黑曼巴處決她!”
“她沒有資格處決我!”官佩瑜說道,“她纔是背叛者,如果我真的有對不起黑曼巴的地方,她爲什麼不把我留着交給黑曼巴處置,而是急着把我滅口!”
“官佩瑜!”周曉琪看她顛倒是非,頓時有些氣急敗壞,“你別想耍花樣!不管怎麼樣,你都別想活着從這裡離開!”
周曉琪忽然從地上撿起官佩瑜放下的那把手槍,剛想對着官佩瑜開槍,一旁的黑人卻把槍口對準了周曉琪。
“你們幹什麼!”周曉琪叫了起來,“我跟了黑曼巴這麼多年,還爲他生過一個孩子,你們竟然不相信我?”
官佩瑜原想說那個孩子不屬於黑曼巴,但是想到這樣一來自己失去記憶的謊言就會被拆穿,隨即又說道:“是真是假,你們打個電話問黑曼巴問清楚不就好了?”
“她說的沒錯,”槍手冷冷地對着周曉琪說道,“你也老實去那邊坐着,容我們先把事情問清楚。”
周曉琪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時間又急又氣,卻又無可奈何,只好順從地走到角落裡坐在一個凳子上,冷笑着看着官佩瑜,“你可以繼續玩花樣,但是你不要太低估黑曼巴,你再這樣下去也不過是玩火自焚,不信就走着瞧吧。”
官佩瑜沒有再理她,而是看着那兩名槍手關掉了角落裡的信號干擾器,不由微微眯起了眼。
那名黑人的電話很快就轉接到了黑曼巴手上,果不其然,黑曼巴問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忽然失聯的官佩瑜。
那黑人便說了屋子裡有信號干擾器,官佩瑜很有可能因爲這個跟組織中斷了聯繫。
官佩瑜轉頭看向角落裡的周曉琪,嘴角勾起一個志得意滿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