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圈在逼仄的空間裡,一手握着手裡的文件,一手撐在電梯的鏡面玻璃上,強勢地吻着她。
官佩瑜愣了片刻後使勁把他一推,“電梯裡有監控!”
“沒有我的命令,監控室不會把這件事往外說。”靳雲渚說完還要繼續。
官佩瑜卻是堅定不移地用手抵着他寬厚的胸膛,“我不要。”
“我要。”靳雲渚二話不說,一手抓住她的兩隻手往頭頂一壓,嘴脣再一次貼了上去。
一分鐘之後電梯門打開,官佩瑜臉上泛着可疑的紅暈,兩條腿也有些微微發軟。
靳雲渚卻是一臉的神清氣爽。
官佩瑜有些迷迷糊糊地跟着他往前面走,走進辦公室時,忽然又清醒了過來。
距離她上次來這裡差不多已經過去了一年,其實她來這裡的次數最多不超過五次,陳設好像和原來沒有什麼不同,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坐在桌子後面的人變了,還有桌上的一個相框。
她之前寄過一張照片回來,官鎮海便把照片放在相框裡,隨後把相框放在了自己的辦公桌前,她上一次來的時候還拿這事打趣過。
可是如今那個相框卻不見了。
靳雲渚坐到桌前,從抽屜裡拿了一張白紙放在手邊,一邊用筆隨手記了下重點和想法,飛快地翻閱着助理遞給自己的會議記錄,隨後用十秒鐘掃了一下自己寫的東西,再看了下自己在日曆上寫的幾個會議要點,把紙揉作一團丟進紙簍裡,擡頭時,官佩瑜還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辦公桌。
就算事情已經過去幾個月,就算之前已經哭了無數次,但是她的眼睛還是紅了。
原本對靳雲渚萌生的那些愛戀,被她生生地從心裡壓了下去。
眼前的這個人,是害死自己父親的嫌疑犯。
靳雲渚用筆蓋敲了敲桌面,官佩瑜回過神,對上他的眼睛,“這裡只有一個茶几沒有多餘的辦公桌,我坐在哪裡工作。”
“那裡。”靳雲渚往旁邊的休息室指了指。
官佩瑜皺眉。
“開玩笑,我待會就讓人搬張桌子來放辦公室裡。”靳雲渚拿着一份文件站起身,“我現在去開會,你的第一項工作就是把我桌上的這十幾份文件夾按照標籤上的數字,放到那邊的書架上,剩下的時間你可以看看那邊的財經雜誌。還有,這辦公室裡有裝監控,所以你還是稍微乖一點比較好。”
靳雲渚交代完就離開了辦公室,空蕩蕩的屋子裡只剩下了官佩瑜一個人。
官佩瑜走到靳雲渚桌邊,拿了兩份文件看了看邊上的編號,隨後找到書架上對應的位置,把文件放了進去。
手邊的事情一會會就做完了,官佩瑜打開休息室的門,走了進去。
休息室的陳設如同一間臥室,衣櫥裡還掛着一些日常替換的衣服,洗手間裡還配備了浴缸和淋浴器。官佩瑜坐在牀上,靜靜地環視着這間屋子。
她曾在這裡睡過一個下午,她逛街逛累了來到這裡,隨後在這張牀上睡了一覺,官佩瑜還清楚地記得,她當時睡醒了從休息室裡出來,靳雲渚正好從外面進來。
官佩瑜這纔想起來,那好像是她第一次見到靳雲渚,只記得第一印象是那是個看起來很嚴肅又很能幹的男生,而且長得很是英俊,官佩瑜當時還想這樣的人放在公司裡想必會吸引一大票女員工。
只是她當時只是順便跟靳雲渚打了個招呼就走了,風水輪流轉,如今靳雲渚卻成了她的老闆。
官佩瑜坐了一會站起身,決定找找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外面裝了攝像頭,休息室裡面是不會有的。
官佩瑜說幹就幹,開始翻箱倒櫃地檢查,每個地方翻完了還要小心翼翼地歸回原位,防止被靳雲渚發現。
可是她一口氣翻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任何收穫,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點半了,官佩瑜站起來揉了揉自己的腰,最後把眼鏡往旁邊一扔,自己往牀上一躺。
這緊身的襯衫穿得她實在難受,反正這裡沒人進來,她便索性多解了兩顆釦子,猛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官佩瑜躺了一會覺得有些口渴,隨即走出休息室,走到飲水機旁,從下面的小櫃子裡拿了個一次性杯子,準備接水喝,結果剛接了半杯水,辦公室的門就被打了開來。
辦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以至於官佩瑜一直到有人開門進來才聽到腳步聲——而且是,高跟鞋腳步聲。
官佩瑜嚇得手一抖,手裡的杯子就這麼掉了下來,純淨水倒在了自己的鞋子上,她轉過臉,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你怎麼在這裡?”顧悅雯手裡提着一個點心盒,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官佩瑜一眼,在看到官佩瑜解下的鈕釦後面若隱若現的春光後,她頓時擰起了眉,“雲渚讓你穿成這個樣子在這裡工作?”
官佩瑜一手去扣鈕釦,一邊有些不自在地解釋,“這衣服緊,我看這裡沒人,就想稍微鬆口氣,真是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雲渚不在的時候這裡一般不會有人進來,但是你怎麼就知道不會有什麼突發狀況呢?如果哪個員工或者其他公司的合夥人走進來看到你這個樣子,你要別人怎麼看待雲渚,怎麼看待海安,你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爲本身就是一種抹黑。”顧悅雯把點心盒放在辦公桌上,一臉嚴肅地批評道。
官佩瑜聽她說了一大通話,心裡頓時就不痛快起來,不過本來就是自己理虧被人抓了把柄,她也不能狡辯什麼。
“這件事是我錯了,晚點我會跟靳雲渚認錯。”官佩瑜把地上的杯子撿起來,丟到桌邊的垃圾桶旁。
“這裡是公司,你一個下屬不能直接這麼稱呼她。”顧悅雯再度糾正。
“那你要我叫他什麼,叫靳總?”官佩瑜有些按捺不住了,“抱歉,我做不到。”
“做不到你就不該待在這裡。”
“我不該待在這裡?你知道這裡原先是誰家的公司嗎?”官佩瑜忍不住拔高了嗓音。
“這裡原先是你爸爸的公司,但是現在不是了。事實擺在那裡,你必須遵守這裡的規則。”顧悅雯毫不留情地說道。
官佩瑜只覺得一股熱血只往頭頂衝,“憑什麼?你一定也知道我爸爸的死沒有這麼簡單,憑什麼要我心安理得地在我爸爸的公司叫別的人總裁?”
“官小姐,”顧悅雯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有的話說出來是要講究證據的。連法醫都判定你爸爸是自願從樓頂跳下去的,你不能在這邊妄下斷言。”
顧悅雯的話讓官佩瑜冷靜了下來,她看着面前體面優雅,氣勢上壓了自己一頭的女人,忽然就冷冷一笑,“對不起,我忘了,你們本來就是一夥的。”
“官小姐,你再這麼胡言亂語下去,我將保留追究你誹謗中傷的權利。”
“你大可去告,反正我如今一無所有,你還能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呢?”官佩瑜將目光轉移到桌上的那盒點心上,“你說我沒有資格站在這裡,那你呢,你在他工作時間提着點心上來又是什麼意思?”
“我不只是他生活上的朋友,也是他工作上的合夥人,我手下的公司今年年底要和海安進行一場合作,我是來找雲渚談正事的,這盒點心只是我出差帶回來的伴手禮,還請官小姐不要誤會。”
顧悅雯話說得滴水不漏,官佩瑜完全挑不出錯來。
“我知道了。”官佩瑜漠然說完,隨後轉身朝着休息室走去。
“抱歉官小姐,我還想再提醒你一句,那間是總裁私人休息室,你一個員工是不能擅自進去的。”顧悅雯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做什麼輪不到你來管。”官佩瑜頭也不回地說道。
“官佩瑜,”顧悅雯忽然加重了語氣,“我真的想不明白,你身上究竟有什麼地方是值得雲渚爲了你做那麼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