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雲渚看到她展開那張照片,眼神微微一動。
“我現在向你道歉,還來得及嗎?”官佩瑜說得很慢,彷彿擔心一個不慎,心裡貯存的情緒就會一涌而出。
靳雲渚走上前,把她整個擁在懷裡,“你永遠都不需要向我道歉。”
“可是我之前……”官佩瑜話還沒說完,嘴脣就被他堵了個結實,他吻得細緻而認真,溫柔得讓她幾乎又要落淚。
“Kris你們的晚餐……”日本女孩推着餐車走到門前,冷不丁撞見這麼一幕,隨即收住了聲音,把餐車輕輕地停放在門口的過道里,隨後放輕了步子離開。
房內的兩人完全無視門外的動靜。
“你的夥伴好像都對你很熟悉,可是我卻像個外人一樣,對你一無所知。”一吻畢,她靠在他的肩上,有些埋怨似的說道。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慢慢說給你聽。”靳雲渚笑了笑,“但是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是去洗澡換衣服。”
牀上整整齊齊疊放着兩套浴衣,靳雲渚拿起其中一套粉色的遞給官佩瑜,“聽話。”
“你身上不也溼透了嗎?”官佩瑜紅着眼睛看向他。
“我等你洗完了再洗,”靳雲渚長眸一窄,微微低下頭看着她,“除非你要和我一起洗。”
官佩瑜猛地搖了搖頭,隨後動作一頓,又漲紅了臉點了點頭。
水蒸氣將整個浴室變得一片氤氳。
浴室裡有一個直徑兩米的半月形雙人浴缸,官佩瑜看着那個浴缸耳根子紅得幾乎快滴血,隨後毅然決然地踏進了淋浴間,還沒來得及張嘴,便聽靳雲渚在身後把淋浴間的玻璃移門一關。
他從她身後貼着她,愛戀而癡迷地吻着她的側臉。
“你現在可以說給我聽了。”官佩瑜紅着臉說道。
“可是我現在根本不想說話。”靳雲渚低笑了一聲,隨後在她的輕呼中封緘了她的脣。
熱水從花灑落下,澆得兩個人身上發紅發燙。
兩個小時後,日本女孩敲了敲房門。
靳雲渚出來開門,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
“我是來收餐盤的,”女孩微笑道,“你們晚餐用完了嗎?”
“她剛剛睡着,還沒有吃東西,”靳雲渚輕聲說道,“餐車我推進去了,她等會醒來可能會吃東西。跟他們說一聲,有什麼事情上電腦說,我這會不方便出來。”
“好的。”女孩鞠了個躬,隨即離開。
靳雲渚重新關上門,走回房間裡,坐在牀邊看着官佩瑜帶着紅暈的睡顏,枕邊是那張照片。
他的心裡有些複雜,現在讓官佩瑜知道這些有些爲時過早,但是能讓她對他敞開心扉,他又迷醉得無法自拔。
夜漸深。
官佩瑜醒來時,便見房間裡開着暖光的壁燈,靳雲渚拿着電腦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雙手時不時地敲着鍵盤。
“現在幾點了?”官佩瑜迷迷糊糊地問道。
“凌晨兩點。”靳雲渚看了看電腦上的時間,“你才睡了四個小時,要不要繼續睡會?”
“我不太困了,就是有些餓。”官佩瑜摸了摸飢腸轆轆的肚子,從牀上坐了起來。
“正好晚餐給你留着,”靳雲渚從房內的保鮮箱裡拿出兩個餐盤,裡面用保鮮膜包着壽司。靳雲渚撕了上面的保鮮膜,把餐盤放在餐車上推到牀邊,“這壽司有些涼,我給你倒杯熱茶。”
官佩瑜看着他忙前忙後,眼眶又是一熱。
“你怎麼還不睡,這麼晚了在忙什麼?”
“我在和他們討論昨天的事情,”靳雲渚把熱茶一起放到餐車上,“昨天上山的那個人綽號黑曼巴,陰險狡詐,是中東的一個黑手黨頭目。我們之前收到命令,摧毀黑曼巴的老巢,結果被他帶着傷逃跑了。”
“所以你們是……國際刑警還是特工?”
“沒有那麼高級,”靳雲渚笑了笑,“我們只是一個和僱傭兵差不多的組織,你也可以往賞金獵人那個方向去想。但是與別的組織不同的是,Nicholas主要受僱於政府。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逍遙法外的亡命之徒,光用正當手段難以收服他們,他們有的人行事滴水不漏,政府明知道他們是罪犯卻無法找出證據定他們的最,所以我們就行動在捕捉罪犯的暗面,收取政府的佣金,用非正當的手段,剷除兇惡。”
官佩瑜靜靜地聽他說完,“你是什麼時候加入這個組織的?”
“六年前,”靳雲渚說道,“我用兩年完成了裡面的所有培訓課程,然後又用一年半年的時間完成了四個case回到了S市,最後一個case的目標就是黑曼巴,看樣子他當初僥倖逃過一劫,現在準備捲土重來。”
“那他豈不是會找你報復?”官佩瑜面露有憂色。
“我不怕他找我報復,我怕的是他拿你作爲威脅我的工具,”靳雲渚肅容,“而現在王茂顯然已經把PNN的消息賣給了黑曼巴,或者說他們早在之前就勾結在了一起。現在一連串的事情牽扯到一起,我更難放心你。”
“很抱歉,我一直充當着扯人後腿的角色。”官佩瑜微微低下頭。
“不,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靳雲渚坐到牀沿,攬過她的肩膀,“難道你自己沒有發現嗎,從你回國到現在,你已經比以前成熟,冷靜,勇敢了許多。”
“可是我還是幫不了你什麼。”
“你不用幫我什麼,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平安幸福。”靳雲渚吻了吻她的臉頰,“你爸爸的死是我一輩子的遺憾,如果當時不是我掉以輕心,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而我不允許再讓你遭遇同樣的不幸,我好不容易把你綁在我的身邊,誰都不能奪走你。”
“我不明白,你爲什麼不在一開始就和我好好說,而是要用那樣極端的方式看着我。”官佩瑜有些委屈地埋怨,“不管是誰,在那樣的情況下都不會順着你的意思。之前給我放電話錄音的人應該也是你吧?其實依照你的身份,你一開始跟我解釋清楚,再把錄音放給我聽,我會選擇相信你的。”
“這就是我不願一開始就告訴你真相的原因,”靳雲渚說道,“在這之前,你接觸到的人都太過友好善良,以至於你看不到許多人性的陰暗面,輕易地相信別人說的話。你爸爸曾經爲此跟我說過他有些自責,他說他給不了你絕對的保護,又沒能給你足夠的自衛能力。所以他要我無論如何都要讓你學會獨立思考勇敢堅強,我想過很多種方法,最後覺得那麼做既能夠保護你的安全,又能一點點磨練你的意志。”
官佩瑜聽着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所以你就故意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