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就收了一封我爸爸的加密郵件,又收到他從私人賬號上划過來的一筆錢,回來的時候就變成這樣了,”官佩瑜坐到牀沿,擡起手捂着臉,“我是不是很沒用,眼睜睜看着這一切,卻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傅子白心疼得要命,上前把她摟在懷裡,“別哭,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的,那男人看起來財勢不小,我在的那個報社多半是不敢曝光這種事情的,我看看能不能給一些敢於冒險的報社,把這件事披露出去,然後設法救你出來。”
“別這樣,我不想連累你,”官佩瑜搖了搖頭,“你先不要着急,既然靳雲渚肯讓我見你,這事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那你就讓我眼睜睜地看着你在這裡受苦?”傅子白拔高了嗓音,“你知道這個莊園的守衛有多森嚴嗎?外面的那些警衛全都是配槍的,我一路上都是被蒙着眼睛的,他這樣把你關在這裡有什麼意義?”
“應該是跟那封郵件有關,”官佩瑜垂眸道,“我現在還有利用價值,他應該不會對我怎麼樣。”
她不敢告訴傅子白自己被拍賣的事,不然以傅子白的暴脾氣,多半是要找靳雲渚拼命。
“那你無論如何也要抓緊這個籌碼,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護你自己。”傅子白有些無奈地蹲下身,仰頭撥開官佩瑜散落在兩邊的長髮,“我一定會設法救你出來,不惜一切代價。”
官佩瑜原本只是眼眶發紅,但傅子白的一句話就讓她墮下淚來。
有的事情難過久了,心裡會逐漸麻木,但是一旦有在意的人忽然提及,那原本慢慢失去知覺的傷口就彷彿被忽然撕裂,用加倍的痛楚,來求得一點安慰和關心。
她小時候不願去讀貴族學校,但卻因爲每日接送的名車和內向的性格而被其他同學疏遠,是傅子白毅然地把她帶到了大家的圈子裡,讓她能擁有一段愉快的中學時光,就算後來出國,她也一直和傅子白保持着密切聯繫,親如姐妹,大致就是如此。
“在這裡吃過晚飯再走吧,”官佩瑜帶着傅子白走出房間,從下往下看着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靳雲渚,看到他對面還坐着一個穿着黑色休閒服的男人,“你儘量別惹着他。”
“放心,我有分寸。”傅子白跟着官佩瑜走下樓梯,剛想開口叫靳雲渚,卻看到了那黑衣男子擡頭對上了自己的眼。“是你?”傅子白和黑衣男異口同聲道。
“阿烈你認識她?”靳雲渚問道。
“昨天晚上剛見過一面。”容烈推了推眼鏡,眼神有點冷。
“是啊,真是物以類聚,現在的男人都只有一副空皮囊麼,昨天晚上真是麻煩你幫我對付劫匪了,害得我丟了戒指。”傅子白冷笑着瞪回去,拉着傅子白的手下了樓。
“戒指,是冷學長以前送你的那枚?”官佩瑜看傅子白點頭,不覺有些詫異,要知道那枚戒指的意義對傅子白來說非同小可。
傅子白對她點點頭。
“我想你誤會了,我當時出手只是因爲你擋了我的路,而且因爲你的橫空出現,害的我昨晚跟丟了人。”傅子白個子小,但仰着脖子瞪人的氣勢卻不弱,容烈看着她張牙舞爪的樣子臉色有些難看。
“我哪裡知道你靠在後門邊是在等人了……”傅子白還要跟她爭辯,卻被官佩瑜扯了扯衣角,“算了,好女不跟男鬥。”
容烈嗤笑了一聲,伸手拿起了茶几上的車鑰匙,對靳雲渚說了句“我先回去了,有消息再聯繫你。”
“不是說留下來吃晚飯麼?”
“看到某些人會影響胃口。”容烈說完就走,傅子白索性翻着白眼“切”了一聲。
於是晚飯的餐桌上只有三個人,官佩瑜和傅子白一邊,靳雲渚坐在對面,菜色很豐富,若不是因爲這詭異的用餐氣氛,傅子白當真要以爲自己是來做客的了。
結果一頓飯吃的沉默又壓抑,天色暗了下來,靳雲渚叫人送傅子白回去,官佩瑜堅持要送,靳雲渚便讓四個保鏢看着她們一路到了莊園門口。
“戒指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我昨晚在兼職的酒吧後頭遇到了個搶劫犯,我都已經制服他了,那個叫容烈的跑過來把人推了一把,結果我的包就飛了出去,戒指就滾了出來。”
“那戒指找不到了嗎?”官佩瑜憂心忡忡地看向傅子白。
“正好滾進了下水道,我找了消防隊的朋友在下面找到了半夜都沒看到,算了,反正我跟他也是有緣無份,這大概就是命。”傅子白看了看兩邊的保鏢,細眉微蹙,“戒指的事我無所謂了,現在重要的是你的事情,我回去想想辦法,你記得保護好你自己。”
“我會的。”官佩瑜紅着眼在門口站定,晚風吹得髮絲輕揚,“我過不好,爸爸在天上也會難過,何況還有你爲我擔心。”
“你能想開最好,”傅子白點了點頭,有些酸澀地去摸了摸官佩瑜的頭,她實際上比官佩瑜矮了一小截,但做這個動作卻嫺熟而自然,“佩瑜比以前堅強多了啊。”
官佩瑜聞言破涕爲笑,眼波流轉,“這是好事。”
“是,這樣也好……”傅子白喃喃地重複了一句,又沉默了片刻,“那我走了。”
“好。”官佩瑜微笑着點了點頭。
傅子白還想說點什麼,最後卻是沉默着鑽進了車裡,官佩瑜看着車燈在不遠處消失,方纔轉身往回走。
幾個保鏢幾乎寸步不離。
“你們離我遠點,”官佩瑜笑容一收,“我反正逃不出這裡,你們沒必要盯這麼緊。”
幾名保鏢面面相覷,一時之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就按照她說的做,反正她也跑不掉。”靳雲渚站在客廳門口,神色淡淡地看着官佩瑜走回來。
幾名保鏢識趣地往邊上退開幾米。
官佩瑜面色漠然地從靳雲渚邊上走過,徑直走上了樓梯,準備回房,沒想到剛進門,便被靳雲渚輕輕往裡一推,下一秒便被他摟進了懷裡。
靳雲渚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對外的儒雅紳士模樣不再,疏淡的眼神中染上一絲輕佻,“我滿足了你的要求,你是不是也應該回報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