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沉默了半晌,終於拿定了主意。
“如果……不能徹底抹除的話,那就讓她恢復全部的記憶好了。相比於刻意掩埋記憶,讓她未來充滿不確定性,還是在保證她的安危下,由我來和她一起承擔那些過去。”軒轅的聲音並不大,但卻異常的堅定。
軒轅何嘗不明白,讓欣兒記憶其當年的那些事,對她來說是一個多麼殘忍的事情。自幼身懷恐怖到堪稱邪惡的力量,濫殺過無故,害死了母親,還被自己的父親徹底拋棄,這樣的回憶,誰能夠輕易接受的了呢?
但是,正如靈公所說到那樣,如果不能徹底消除那些記憶,只是強行壓制,那就會讓欣兒在未來到日子,隨時都可能面臨徹底記憶崩潰的情況。這樣的情況,哪怕機率再小,軒轅也不允許它出現。軒轅相信,有自己陪伴,一定能夠幫助欣兒走出那份陰影。
“軒轅先生,你當真想好了?這可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只要確定了,再無反悔的餘地。”靈公再度確認到。
“我想清楚了。我放不下小媛,也放不下欣兒,無論欣兒在甦醒之後,能不能接受現在的我,這份刺激是一定會有的。既然如此,我不希望欣兒去冒這個險,還是讓她直面現實吧。至於她心底到傷痛,我會盡力幫她撫平……”軒轅坦然道。
“明白了。”
看着軒轅不再糾結,靈公也是笑着點點頭。男人,無論做了什麼,都要有屬於自己的擔當。如果軒轅因爲害怕擔負責任,而選擇了逃避,那麼靈公可能會真的看不起他。軒轅此時做出的選擇,或許不是最完美的,但卻是最合適的。
“崑崙鏡,你也別繼續藏着了,出來助我一臂之力!”
靈公的靈魂之力散發出強烈的靈魂力量,將欣兒的精神之海盡數點亮。隨着他的行動,一道青色的光芒緩緩浮現,化作了崑崙鏡的模樣。
“軒轅,我可告訴你,你若是在欣兒甦醒之後,違背了你現在所說的誓言,我可是第一個不答應!到時候,我寧可冒着欣兒記憶再度混亂的危險,也要讓她徹底忘記你!”崑崙鏡出現後,竟是第一時間開口警告軒轅道。
“只要欣兒願意,我此生都會對其不離不棄!若是有違半句誓言,別說你要欣兒忘記我,你就是要抹除我的記憶,我也絕無半句怨言!”
軒轅一邊開口,一邊竟是對自己的靈魂化身,設下了一道咒法。
“兩魂咒?你小子可真是下得去手……”
看了軒轅一眼,靈公不由得有些驚訝。這兩魂咒,是一種陰陽師專門在起誓使用的咒法。它通常都由陰陽師設給別人,讓對自己起誓之人受到自己的制約。向軒轅這樣,對自身施展兩魂咒的陰陽師,可真是罕見的的很。要知道,兩魂咒一旦設置完畢,除非起誓者和被起誓者都同意解除,否則,就算是設置咒語的軒轅,也無法對自己進行解除。
軒轅設置的兩魂咒,起誓者是他自己,而被起誓者,正是崑崙鏡。按照軒轅的說法,如果他做出了對不住欣兒的事情,崑崙鏡就立刻便會擁有自己靈魂的控制權。而且,軒轅所設的兩魂咒,期限足足超過了百年!
“算你有覺悟。當初如果不是爲了欣兒,見到你和那龍女走到一起到時候,我就要跟你翻臉了。不過,看在那龍女的態度還算誠懇,做事也甚合我意的份上,我就相信你們一次,可別讓我失望……”
其實,小媛的靈魂被靈公接入欣兒到精神之海時,崑崙鏡就已經將警惕性提升到最高了。欣兒是她的主人,因此,她對小媛自然沒有好感。如果剛剛小媛有半點想要傷害欣兒的意思,哪怕只是無心之過,她都會立刻出手,抹殺小媛的靈魂化身。
不過,小媛的表現,卻贏得了崑崙鏡的信任。作爲軒轅的第二個愛人,她能夠爲欣兒去不遺餘力的復原盤古斧,還如此盡心盡力的幫助靈公分離欣兒的記憶,這些行爲,都不是一個自私的女人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儘管崑崙鏡仍舊不希望軒轅對欣兒的愛會被她人分割,但在已經無法挽回的情況下,小媛這樣的情況,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在解決了此番事宜後,軒轅也是退出的了欣兒的精神之海。剩下的治療,即使他留下,也不能幫到靈公和崑崙鏡,反倒會讓二者的能力不敢全力施展。既然如此,軒轅還不如安心在外面守着,等待靈公與崑崙鏡聯手復原欣兒的記憶。
……
時空神殿之內。
在軒轅帶着欣兒離開這裡後,幻天行便將他的占卜所得,盡數告知了時空主宰。而此時的時空主宰,正在因爲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倍感事態的嚴峻。
“令愛的事情,已經被軒轅知道了呢……”幻天行看着此時一臉嚴肅的時空主宰道。
“現在看來,你當年所說的,果真是沒錯。我的做法,實在是太‘自私’了。”時空主宰苦澀的一笑,旋即表情又變得嚴肅起來。
“你這傢伙,竟然還能想明白這些?還真是不簡單……”幻天行同樣是無奈的笑笑,似乎對時空主宰的表現有些驚訝。
二十多年前,欣兒被時空主宰丟入放逐空間之前,幻天行就來警告過他,這麼做會帶了不可預知的後果,但時空主宰還是一意孤行,沒有改變主意。而在欣兒服用那用來抹除記憶的丹藥之前,幻天行同樣也警告過他,這麼做只會讓他後悔,可時空主宰還是沒有改變主意。
事到如今,當時空主宰真的意識到,當年的秘密被即將被公開,他才驚奇的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緊張、畏懼,而且在他的心中,反倒是出現了一種如釋重負舒爽感……
“欣兒,爲父欠你的,實在太多了。或許,我這麼強加干預,真的是害了你。而你自己的人生,還是要由你自己決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