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歸尚玄萬年冷臉,自然不會殷殷期待的看着我,不過我可以腦補啊!想想李曉宇被分屍了還能開心的跟水鬼聊天呢,要有阿q精神。想到這裡,我滿臉堆笑,立刻就走到了他的身前,牽着那根皮繩走了起來。
歸尚玄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陣法總是需要一些填料的,填料越是生猛不易尋,陣法的效果就越強大。”
“填料?”我不由的皺眉:“什麼鬼?”
“填料沒有什麼準確的界定,你可以當做是藥引子,是陣法必不可少的。道士的陣法有道家的東西爲引子,惡鬼的陣法,那填料就五花八門,但是多半不過是人鬼罷了。”歸尚玄的聲音清冷,我聽到這裡恍然大悟:“之前在香火鋪的時候,那個少年就是店老闆那個法陣的填料?”
歸尚玄點了點頭:“那個陣法的填料就是鮮血,當然那個客廳的牆面裡面本身就被佈置了很多的東西,所以少年的血只是一個催動。”
我一愣,想想之前那個客廳裡面看起來空空蕩蕩的,那牆壁也被刷的雪白,雖然後來被鮮血覆蓋了吧,但是看起來真的跟一般牆壁沒有什麼區別,誰能想到裡面可能也藏着殘肢。
想想李曉宇的腦袋還在澡堂裡呢,我忽然回過神:“那店老闆說李曉宇的腦袋是他們學校新建的澡堂裡面,那豈不是那個澡堂也被設計了,還有學生要倒黴了!”難怪之前歸尚玄說那學校有問題,現在想想,豈止是有問題,簡直是大大的有問題啊。
歸尚玄斜睨了我一眼:“腦子終於轉了。”
他這話明顯的擠兌我,我乾笑了兩聲:“我腦子一向挺好用的。”
“是挺好用的,就是不往正道上用。”歸尚玄冷笑了一聲,這話分明是指我之前想着逃跑的事情。
我咳嗽了一聲:“老闆你挺記仇的啊。”
“你說什麼?”歸尚玄的目光再次斜睨了過來。
“老闆你寬宏大量,爲人仗義,我一直很欽佩的。”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改口,歸尚玄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沒有說話。
眼見又應付了過去,我立刻開口:“那新澡堂既然有問題,會不會再出事啊?”不是我聖母,只是李曉宇實在是太慘了,看着他那麼單純真是讓人於心不忍,不敢想象要是再有像他這樣的單純少年重蹈覆轍。
“既然都進去了,黎健民自然會去管的。”歸尚玄的聲音冷冷清清的,一提到黎健民他就是這種不喜歡的態度,表達的還真是明顯。
“老闆既然不喜歡他,怎麼還要跟他打交道?”按照歸尚玄這牛逼沖天的氣勢,他要是看不上眼的人,根本就不會讓他出現在自己面前,但是黎健民顯然是個例外,難道他也是個什麼隱藏極深的高人?
歸尚玄冷冷的掃了我一眼:“不該問的,不要問。”
他怎麼一說我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難道真是個需要忌憚的高人?
歸尚玄看我低着腦袋,扯了扯我手中的皮繩,我連忙帶路。回到乾坤巷之後,我雖然滿心疑惑,但是知道歸尚玄想說的話他早就告訴我了,不想說我再怎麼求他也不會說,何必自討沒趣呢。
回去之後,就看到禎祥老老實實的在補結界,羅剎依舊窩在沙發上,兩個人看起來相安無事,心裡頓時一鬆,早上他們那個劍拔弩張的樣子,還以爲要打起來了呢。
“你們幹什麼去了?”我剛一進去,禎祥立刻就摸了過來,我還沒說話呢,就感覺到羅剎那翡翠色的瞳孔一下子就落在了禎祥的身上,很明顯,包工頭不滿意小工的懈怠了。
禎祥怏怏的瞪了羅剎一眼,有氣無力的又去修結界了,看來早上他又被羅剎虐了。
正想着呢,就聽到歸尚玄衝着羅剎開了口:“跟我下去一趟。”
羅剎甩了甩尾巴:“又下去啊。”
歸尚玄看着他點了點頭,隨即轉頭看向了我:“我們要下去一趟,這裡就先交給你們了,如果有生意記錄一下就可以了,如果只是簡單的事情,你們可以自行處理,但是這正廳一定要留一個,知道嗎?”
“你們下去哪裡啊?”這怎麼聽起來時間還要很久的樣子。
羅剎甩了甩尾巴:“好員工關鍵時刻要懂得裝傻,知道嗎?”
它這麼一說我頓時無語,這主僕兩個人看起來都神神秘秘的,不過人家的實力在那裡擺着呢。
想到這裡我連忙點頭,他們兩個直接就上樓了,眼瞅着都走到樓上了,羅剎忽然轉頭看向了禎祥:“你修補的速度我可是知道的,要是發現你消極怠工,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禎祥頓時臉色漲紅,一幅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我心頭好笑,但是看着他們上樓了,不由又納悶了,這不是要下去麼,上樓幹什麼?估計一會兒還得下來吧。誰知道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愣是沒有看到他們下來,我頓時就納悶了起來:“人呢?”
“嘖嘖,虧你還是魂體呢,理解能力這麼差。”禎祥邊修補結界邊跟我搭話。
“什麼情況?”我看向他。
“下去,能下去哪裡,當然是下去鬼界了啊,你難道指望他們從外面下去嗎?”禎祥說的理所當然,我頓時一個哆嗦:“去鬼界啊,聽起來很陰森啊,你有沒有下去過鬼界啊?”
“我哪有那能耐啊。”禎祥嘆了口氣,隨即轉頭看向了我:“看你這樣子也不像什麼厲害的,那些鬼怎麼就肯聽你話呢?”
“我也不知道啊。”我皺了皺眉頭,忽然心中一動看向了禎祥:“你們道士能不能根據靈魂尋找身體啊?”
“什麼意思?”禎祥眯了眯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幾眼,隨即明白了過來:“你跑魂了,想要找自己的身體還魂是不是?”
我連忙點頭,禎祥頓時露出了笑容:“好說啊,道爺我就是幹這個的啊!”說着從他隨身揹着的布包裡面摸出了一個圓盤,估摸着就是羅盤了。
他把羅盤拿到了我的面前,衝我招了招手:“把你的手放上去。”
他這麼一說我連忙伸手放在了羅盤的正中央,剛一放上去,立刻就有一種細微的跟觸電一樣的感覺冒了出來,我有些不舒服的看着他。
“沒事,就是根據你的氣息定位,馬上就好了。”說着又等了大概一分鐘的時間,他衝着我擺了擺手,我連忙拿下了自己的手,只覺得掌心一股火辣辣的感覺,這而對於我的魂體來說,就好像被熱開水燙了一樣,渾身上下都些疼。
與此同時,我看到剛纔還比較安寧的輪盤忽然瘋狂的轉動了起來,就好像失靈了的儀表一樣,左轉轉右轉轉就是不見停下來,我連忙看向了禎祥:“什麼情況?”
“有些不對勁兒啊。”禎祥說着四下打量了起來,我順着他的目光:“什麼情況?”
“這大廳之中應該也藏着什麼陣法,我這羅盤好像失靈了。”禎祥納悶的說着。
我不由的滿頭黑線:“你這羅盤是劣質貨吧。”
“毛線!我這羅盤可是我師父親手交給我的,怎麼可能是劣質貨,這分明就是寶貝!只能說這客廳裡面的禁制太強大了。不過歸尚玄那個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佈置法陣也是可以理解的。”禎祥說道最後簡直就好像在自我安慰一樣。
我充分的感覺到了他的不靠譜,同時被濃重的失望情緒所俘虜,轉身就進了櫃檯。
“嗨,別走啊,我還有別的方法呢。”禎祥立刻追了過來,我頹喪的看着他:“你的結界不補了嗎,也許羅剎一會就回來了。”
我這麼一說,禎祥立刻一拍腦袋:“怎麼把這事給忘了。”轉身就又去補結界了。
然而他剛一走過去,我就看到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走了進來,他的身形有些佝僂,頭髮又花白,面容滿是愁苦,整個人看起來挺瘦弱的,一看就莫名其妙的讓人覺得心酸。光看他這面相,就知道他生前恐怕過的不好。
我連忙走了過去,伸手扶住了他:“大爺,您有什麼事情嗎?”
我這一伸手,感覺他就跟骨頭架子一樣,直接就能摸到骨頭,我不由的皺眉,扶着他就坐在了沙發上面。
老頭坐定之後,愁苦的臉上衝我露出了一絲笑意:“謝謝你啊。”
他聲音還挺洪亮的,但是這笑襯着這張臉,看起來依舊滿是苦澀啊。
我笑着說了聲客氣,老頭也不墨跡直接看向了我:“我聽說這裡可以接鬼的生意,我有一樁事情想要麻煩你們。”
“您說。”我坐在了他的對面。
“我想去看我孫子一眼,但是我不能去找他,所以想要麻煩你們。”老頭說道後面,眼眶竟然就紅了。
“大爺,咱先把事情說完了再抒發感情好嗎?”禎祥早在老頭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豎起了耳朵,如今看到老頭這副可憐樣,心裡不忍,直接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