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說,大漢們對視了一眼,二話不說直接就給鎖上了轉身就走了出去,一左一右的就站在了從石洞到剛纔那個血池的中間地帶,一幅隨時待命的樣子。
我看了歸尚玄一眼:“剛纔那個小年輕要對付這中年人,好像是因爲這中年人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歸尚玄點了點頭,他漆黑的目光朝着血池那邊看了一眼。我立刻扭頭,發現按些人還是在拼命的擠着屍體上面的血,不由的皺起了眉頭而歸尚玄的手中,一道黑色的光芒冒了出來,一下子就將那囚車整個都纏了一遍。
“這是幹什麼?”
“障眼法,不管裡面發生了什麼,在他們看來,那個中年人只是一直呆坐在裡面。”歸尚玄說着拉着我就走了過去,直接飄進了囚車裡面。
囚車中的中年人還在怔忡之中,我們進入之後他也沒有什麼表情,一幅呆滯的樣子,好像在回憶生平一樣。
歸尚玄見他如此,伸手打了個響指,那中年人有些渙散的瞳孔陡然驟聚,一看到我們整個人都驚了,立刻後退了好幾步:“你們,你們是人是鬼!”
“你說呢?”我冷漠的看他。之前他放別人血的時候可是沒有一絲猶豫的,如今看起來可憐,但是跟剛纔被殺的那個人比起來,他也沒有多可憐。
中年人朝着那兩個大漢的方向看去就發現大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們的方向卻沒有任何的反應,他不由的吞了口口水:“你們是鬼。”
“問你點事情,配合了,說不定能放你出去,不配合嘛,你在等待活祭的這段時間裡面,就會多許多樂趣。”我學着之前重數的樣子冷笑着看着那中年人。
中年人一聽到我們有可能放他出去,眼中陡然燃氣希望的光芒:“你們要問什麼,問什麼我都說,我想要離開這裡,這些人都是魔鬼,都是魔鬼!”中年人說道最後竟然顫抖了起來。
我扭頭看向了歸尚玄,想想他剛纔看到那個小年輕的時候手抖了,就是因爲手抖了,那小年輕纔開始對付他的。
歸尚玄目光微微一動:“你以前是陳老大的人?”
那人聞言立刻點頭:“我本來是陳老大的人,但是後來我們都被一個沒見過面的人養了起來,只要幹活就能拿好多錢,這次我也是被招呼過來的。”
“你的職責是什麼?”歸尚玄目光一動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的臉色微微有些變了:“我是來負責血池這邊的供血量的。”
“說的還挺好聽。”我冷笑了一聲,“就是往血池放血的吧。”
他臉上露出了一陣頹然,點了點頭:“你們剛纔是不是已經看到了,我就是個劊子手而已,外面的人把人送過來,我們就是負責放血,負責剁屍體的。”
“那屍體還要剁!”我皺起了眉頭。
中年人點了點頭:“血池的填料除了血還要屍體的,本來我們都是整屍綁了石頭沉下去的,但是那些實驗室的說整屍不好發揮,要我們都剁了。”中年人說到這裡臉色唰的一下就灰白了起來,緊接着張嘴就乾嘔了幾聲。
知道他剛纔喝了好些血水難受,但想不到血水裡面竟然還跑着碎屍,我這光是聽着就有點想吐了,更不用說他了。
他乾嘔了兩聲,渾身突然就開始劇烈的抽搐了起來,隨即竟然開始失聲痛哭了起來。我嚇了一跳連忙看向了歸尚玄:“他這是怎麼了?”
“心理壓力太大了,又想到了之前血池的事情,一時間精神情緒都有些崩潰。”歸尚玄一眼就看穿了本質,“一會兒就沒事了。”
果然過了大概五分鐘的時間,中年人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他摸了一把自己的鼻涕眼淚,一雙眼睛滿是血絲的看着我們:“我現在算是相信這世界上有現世報這個詞了。”
我沒有說話,他絮絮叨叨的卻是開了口:“想不到我剁了那麼多的屍體,這一次輪到自己栽了。一直跟死人打交道,自己這馬上也要變成死人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我看着他。
歸尚玄的眉頭微微皺起:“那些血池是用來幹什麼的?”
他這麼一問中年人收拾了一下子自己的心情看着歸尚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血池是他們這次行動的重點,血池應該是一個什麼大型法陣的關鍵,他們之前一上山就在搞這個了。”
“之前上山?”我一愣,不是這幾天纔上來的嗎?
“是啊,具體我也不知道,但是聽說有人發現了什麼異象好像那個時候就開始行動了。”中年人吸了吸鼻子說着。
我看向了歸尚玄:“難道孫珊珊的事情剛一出來,他們就盯上了這裡,而且直接佈置了起來?”我就說這裡的一切設施情況看起來並不像是這今天就能搞出來的,原來他們已經埋伏了這麼久了嗎?
歸尚玄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抹陰鬱的表情:“動靜太大了。”
“什麼動靜太大了?”我看着他。
“當初那綠色漩渦的動靜太大了。”歸尚玄的目光一冷,“恐怕他們剛一到野墳第一件事就是抹去了我的氣息所以我沒有任何的感覺。不過他們這麼大的陣仗,我怎麼會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你的氣息那麼強悍,他們如果一上來就動手肯定比較倉促的應該也不會太順利。”我感覺歸尚玄的能力多少應該會有些感覺的,而且這些人在野墳這邊這麼大的陣仗,他既然有留一手多少應該有些感覺啊。
想到這裡我心中忽然一動,看着歸尚玄:“有沒有可能,其實你的氣息是報過警的,但是你沒有感覺到?”
我這麼一說歸尚玄的臉色一下子就鐵青了下來,他沒有說話,但是光看他這個表情我就明白了,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你的那個研究連你的感官都會影響嗎?那麼你的其他方面還有影響嗎?”他沒有感覺到肯定是因爲他的身子越來越虛了,纔會這樣的。
歸尚玄沒有回答我只是將目光專向了中年人:“他們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你說剛纔那些人嗎?他們是實驗室的,就是來看血池的情況,血池好了,他們就會準備運轉陣法,陣法開啓之前是需要活祭的……”中年人說道這裡突兀的住了嘴,臉上露出了哀痛的表情。
歸尚玄的眉頭皺了起來:“我說的說他們這一趟進入野墳埋伏的目的。”
那中年人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我們都是些底下人,誰知道他們的想法是什麼。”
“你之前爲什麼看到那個年輕人就手抖啊,他做了什麼事情讓你那麼恐懼嗎?”我想到了血池邊的事情。
我這麼一問他的神情一下子就僵硬了,緊接着恐懼就好像藤蔓植物一樣飛快的爬上了讓他的眼角眉梢:“他是魔鬼,他是魔鬼,吃人的魔鬼!”
一說到那小年輕他渾身都開始的劇烈的顫抖了起來,整個人不斷的蜷縮了起來,一看就是極度的恐懼。
我皺眉看向了歸尚玄,歸尚玄一道黑色的光芒鑽進了他的腦袋裡面,他驚恐的情緒終於緩和了幾分,大睜着眼睛看着我們:“那天我值夜班,我聽到好幾聲慘叫,我以爲是野獸來啃那些活着的填料了我就去看了。”
中年人的臉上回憶之中帶着痛苦的神色,用一種詭異的聲調跟我們講述了那個晚上的事情。
慘叫聲剛開始很輕微,但是漸漸的就有點此起彼伏的架勢。他本來想要找人一起去的,但是就兩個人值夜,都走了被發現就麻煩了,他硬着頭皮拿了把剁屍體的刀就悄悄地往填料的石洞裡面靠近。
剛一靠近就聽到一個年輕的聲音不耐煩的響了起來:“叫個屁啊,光聽你這聲音就知道不好吃。”
他當時愣了一下,這聲音他知道,是實驗室的一個年輕人,實驗室的人都帶着口罩,每次都來視察血池的情況,因爲看不見臉,所以他們的聲音他都記得清楚。
他不明白實驗室的人忽然出現在這裡幹什麼,而且說什麼吃的,一羣將死的人,有什麼可以吃的,也沒有斷頭飯啊。
不過如果是實驗室的人的話,他倒是可以放心了,不是外人回去值夜就行了。想到這裡他轉頭就要走,就聽到小年輕滿足的聲音傳了出來:“果然這一身糙肉最嫩的地方只有這裡。”緊接着他就聽到了咀嚼的聲音。
他當時就愣住了,鬼使神差的就轉過了身子朝着裡面看了過去,這一看他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只見那個小年輕依舊一身白大褂,口罩還掛在耳朵邊上,手中拿着一把非常精緻的匕首,正站在一個人身邊。
那個人平躺在地上,他的最裡面被塞了一條毛巾,肚子最中間卻有一個血口在汩汩的冒着鮮血。
那個小年輕手上刀上一片血紅,他的嘴中不斷的咀嚼着,不時的有鮮血從他的最裡面流出來,他的嘴周圍簡直就跟吃了一嘴的辣椒油一樣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