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影直接衝了出來,一股強大的吸力直衝向了我,我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經被強行的吸到了襲天的身邊,然而剛一接近,我轟的一下兩眼一黑,整個人都陷入了未知的混沌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只聽到一陣呼哧呼哧的風聲在我耳畔迴響,我心中一驚,立刻低頭,就見我整個人正在以一種罕見的速度狂奔着,這奔跑的形態簡直跟火影忍者裡面大家在房頂上狂飆的樣子一樣一樣的。
我驚呼着腳下一個不穩,險些要從房樑上掉下去,但是我的腳忽然一拐,整個身子也是向右一斜,人又回到了正常的軌道上來。
我這才發現我現在是在用身體啊,我自己的身體,我不再是魂體了!
怎麼回事,我這一眨眼的功夫,又變回人了嗎?
我心中一緊,想要四下張望,但是我的腦袋和身子卻依舊是筆直的向前,好像並不受我的操控一樣。
一個想法從我的心裡冒了出來,讓我下意識的就喊出了聲音:“襲天!”
“嗯。”一個冰冷的聲音毫無感情的應聲,這聲音就跟剛纔召喚術一般一下子從我身體內部響起,驚得我一個趔趄險些又從房頂上是摔下去。
“再亂動,就讓你動不了。”襲天操控好了身子,毫無感情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我心中的想法終於得到了證實,我被襲天的力量拉扯回了自己的身體裡面,同時跟襲天一起操控着我的身體,只是襲天因爲力量強橫,顯然操控我身體更加順溜。
但是我纔是身體的主人啊,她爲什麼操控的比我還順溜,甚至我的身體對她一點排斥都沒有,難道真如齊瞎子說的那樣,是因爲命格特別合?
想到這裡我看向了前方,因爲都是在房頂上穿梭,高樓大廈皆在腳下的感覺太過刺激,我本身也有點恐高症,生怕掉下去,連忙收回了目光,卻還是忍不住開口:“我們要去哪裡?”
“去一個你去過的地方。”襲天操控着我的身體,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都變得有些陌生了。
“我去過的地方?”我一下子就狐疑了起來,擡頭看向了遠方,只能看到無邊無際的黑暗。現在正是半夜,氣溫變的非常的低,我身上還穿着幾個月前的衣服,不由的咳嗽了兩聲。
襲天沒有說話,但是我周身忽然就冒出了一團紅色的光芒,緊接着那些寒冷的感覺消散了開來。我心中一動,襲天不是秩序的陰暗面嗎,爲什麼感覺她並不如傳言中的那樣恐怖嗯?
房屋在我們的腳下不斷的飛閃而過,緊接着襲天就朝着越來越偏僻的地方衝了過去,我看着周圍的風景迅速的變化着,就好像坐在跑車上一樣,漸漸的,周圍就只剩下了一望無際的荒野,我看着面前的情況忽然就覺得有些眼熟。
我剛剛覺得眼熟就看到不遠處一片黑壓壓的生物在這濃重的夜色中蹦蹦跳跳的前行着,因爲體積太小,所以它們每走一下,看起來都凌亂不堪。
“恐懼!”看到它們我立刻反應了過來,再往前去不就是之前恐懼門的老巢,那個滿是屍體和人骨堆積而成的遊樂園嗎?
我正想着呢,蹦蹦跳跳的恐懼們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齊刷刷的轉頭看向了我:“是老大。”
“是大人。”
“是女王。”
“大大!”
一片聲音雜亂的響了起來,襲天看到它們就操控着我的身體緩緩的落了下去,剛一下去,它們齊刷刷的就圍了過來。
“老大你來啦”
“大人你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啊大大,我們最近很聽話的。”
“都沒有隨便去嚇唬人。”
“專門找可以培養的人嚇唬。”
“他們越來越勇敢啦。”
“都不怕我們啦。”
“比嚇唬人有意思呢。”
“很好玩的。”
恐懼們嘰嘰喳喳的說着,一副非常歡樂的樣子。
我聽着它們的話沒有開口,因爲襲天已經操控着的身體往前面那個遊樂園走了過去。恐懼們跟了上來,嘰嘰喳喳的還在那裡討論着最近的情況。
我聽它們說話的樣子,大概明白過來,因爲當初歸尚玄的話它們似乎除了尋求存在的資格之外,也找到了別的可以做的。就好像沒有精神寄託的人找到了精神寄託一樣,每天都充滿了幹勁一樣。
我想要揚起嘴角,能找大存在的意義那纔是真正的解脫方法,比得到別人的認可更加的長久。
但是一想到這件事情是關乎歸尚玄的,本來想要揚起的嘴角迅速的就收斂了起來,歸尚玄啊歸尚玄,一想起來,內心就充滿了強烈的抗拒啊。
襲天操控着我的身體直接走到了當初那個遊樂場的中央,她剛一站定,我就看到之前綁過郭安歌的那個電梯轟的一下又從地下冒了出來,緊接着黑斗篷就從裡面走了出來。
一看到我他也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大步的衝着我走了過來:“大人,你是找到了什麼線索嗎?”
襲天操控着我的身體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這一眼之下那黑斗篷忽然厲聲尖叫了起來,緊接着整個人影一下子就擴散了開來,無數的海藻球一樣的恐懼好像灑落的釘子一樣砰砰砰的全部滾落在了地上,緊接着它們竟然統一的喊了起來:“是你!”
我心中納悶,它們這是什麼情況?
我正想着呢就見周身再次散發出紅色的光芒,緊接着襲天操控着我的身體一屁股就坐在了水池的邊上,晃盪着雙腿看着一羣雜亂不堪的恐懼:“是我。”
冰冷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感情一聽就不是我的聲音,顯然是襲天在用她自己的聲音講話。
此話一出,那些還在地上散亂的海藻球忽然齊刷刷的又凝聚了起來,黑斗篷再次重現,他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了襲天的面前:“是您!是您,我們終於找到了您了。”
黑斗篷激動的說着,而其他的海藻球看到黑斗篷這樣連忙都衝了過來,一起圍在了黑斗篷的身邊,然後都做出了一副臣服的樣子。
襲天冷冰冰的看着它們,聲音響了起來:“當年的誓言你們都還記得。”
黑斗篷連忙走到了襲天的身邊:“雖然我們忘記了經過,但是上面交代下來的我們一直都記得,我們知道我們只要找到您,得到您的認可就可以了。雖然以前我們並不確定您到底是什麼。”
我聽着他們的對話隱約已經明白了過來,襲天既然是所有邪祟的主宰,當年這些恐懼們肯定也是找到了襲天,想要求一個被認同的機會。
“但是,我失敗了。”襲天的聲音依舊冰冷的毫無情緒。
恐懼們立刻互相對視着,最後都看向了黑斗篷,黑斗篷的臉上也露出了思索的神情,最終他搖了搖頭:“我們也不清楚您是失敗了還是成功了,我們只是一代又一代的傳承着這麼一個事情。”
襲天點了點頭:“現在可以終結了。”
她說的輕描淡寫,恐懼們立刻尖叫了起來。
“終結了嗎?”
“不用找了嗎?”
“失敗了,所以無法得到認同了吧。”
“沒有認同怎麼辦!”
“一樣是可以活下去的啊。”
“消亡了,也會有新的我們出生。”
“我們是不會滅亡的。”
“只要人類有恐懼,我們就不會滅亡。”
“我們要自己認可自己。”
“歸尚玄說了,我們要自己認可自己。”
“我們可以幫助人,我們自己就可以找到存在的意義。”
“沒有秩序認可我們一樣可以活下去。”
恐懼們不斷的叫嚷着,本來緊張的氣氛在它們這樣的叫嚷中竟然漸漸的好像自我化解了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紅色的光芒嘩的一下從我的身體上抽離了出去,我只感覺到一陣頭暈,連忙伸手去扶自己的腦袋。
剛一扶住腦袋,我就聽到感覺到周圍一股巨大的寒意連忙擡頭就看到了一張慘白的臉,以及那張鮮豔的紅脣。
“襲天!”面前一身紅色的斗篷包裹着的那一張臉,不正是俞文曦的臉嗎,只是因爲那一雙赤紅的眼瞳,以及那鮮豔的紅脣,她整個氣場卻是天翻地覆。
我不由的後退了幾步看着她:“真的是你!”
襲天赤紅的眼瞳淡淡的掃過了我,隨即轉頭看向了恐懼們,嘰嘰喳喳的恐懼們早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齊刷刷的再次趴在了地上,露出了臣服的模樣。
襲天看着它們:“我只是來告訴你們,當年的約定因爲我的失敗而取消了,你們不用再去執着找尋。”
當年恐懼找到了襲天,想要獲得秩序的認同,襲天就答應他們,只要她當上主宰的那一天,所以邪祟都可以獲得認可,並且可以光明正大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但是她已經失敗了,所有的約定都變成了空談。
恐懼們立刻點頭,剛纔它們已經自己解答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所以此刻再聽到襲天這麼說也沒有了什麼激動的情緒。
我轉頭看向了襲天,她來這裡真的只是要給恐懼們一個回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當初帶領了那麼多的邪祟,豈不是要一個個的都去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