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材同樣頎長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穿着白色高級定製的襯衣,黑色高級定製的西褲,皮鞋程亮,腕錶璀璨。錶盤上12顆鑽石在燈光照耀下,使勁散發着“我是富豪”的氣質!
他和冷昊長得極像,只不過,他的眼睛更爲狹長,他的下巴更爲削瘦。冷昊散發的是冷酷,而他散發的是陰鬱!
他的身後同樣跟了好幾個撐場面的人,有剛被提拔上去的高管,也有幾個原本中高層的人,其中一個,赫然就是冷昊之前的首席秘書!
他一步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每一步,都帶着氣勢洶洶,每一步,都帶着咄咄逼人,每一步,都帶着興師問罪!
冷昊依然站在主席臺,略高的位置,一雙眼睛冷酷之極,看着那一行不斷往自己走來的人!
眸光中,有冷凝,有不耐,但更多的是,是不屑!
就這麼一羣烏合之衆,居然也想搶冷氏!
一靜,一動。
一氣勢洶洶,一巋然不動。
偌大的會議室,一時竟無一人說話!
整個空間,所有的氣場皆來自那兩個長得幾分相像的人!
沒有人拍照,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們,整個會議室,竟生出武俠電視劇中“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是冷鄴!冷家大少爺冷鄴!”終於,有記者小聲說。
“是!是他……是來踢館的吧!”再有人小聲的。
“噓,別吵,快看!”有人怒目瞪過一眼。這麼緊張的時候,這些無知的人究竟在議論神馬!
“二弟!”到離主席臺還有五六步時,冷鄴停了下來,他的頭微微揚起,看着比他高一個頭的冷昊。
這個該死的男人,怎麼看見自己過來,也不肯離開見鬼的主席臺,搞得好像自己矮了一截似的!
更重要的是,這樣的高度差異,加上冷昊居高臨下的眼神,把他原本來時的底氣生生壓了一截!
這樣倨傲而鄙視的目光,冷鄴對冷昊的厭惡頓時又多了幾分!
他想起小時候,明明冷昊的母親已經去世了!明明冷宅是他和他媽媽做主,可冷昊依然用那種主人看狗的眼神看他們!
後來,無論他們怎麼壓迫他,欺負他,甚至無數次想弄死他,他那種倨傲的眼神卻從未變過!
再後來,冷昊從國外回來,他整個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那種眼神,從未變過!
冷鄴原以爲他喊了“二弟”後,這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海歸”會顧忌場面的喊一聲“大哥”,可他錯了!
冷昊站在高處,只一雙眼睛冷冷的看着他,卻並不說話。
場面頓時更冷了幾分,在會議廳衆人看來,這分明就是冷昊看不起冷鄴,連禮節性的話都懶得說。
“好奇怪,冷少怎麼好像看不起大少爺似的!”有冷氏保鏢混在記者裡,小聲而極具引導的。
話音剛落,立即有人接口了:“你懂什麼!冷鄴本來就是私生子!當年鳩佔鵲巢,母子倆把冷少趕出家門,露宿街頭!冷少能給他好臉色纔是怪事!”
不是別人,正是安溪。
“趕出家門?露宿街頭!”周圍立即有記者捕捉到重點。
“是啊!一個剛死了媽媽的孩子,甭提多可憐了!在家裡不給飯吃,還叫做傭人的活兒!爲了把冷氏霸佔得徹底,最後乾脆把冷少趕出冷宅!”安溪說得義憤填膺。
“哇,真是太惡劣了!簡直就是黑心!”周圍記者頻頻感慨,原本看冷少的眼神只是敬畏,現在更多了幾分感慨!
這種從小被人欺凌,卻還能野蠻成長的男人,最具有魅力了!
“這種陳年舊事,你怎麼知道?”終於有個頭腦清晰的,疑惑的看着這個20出頭的小女孩。
“我媽當年在冷宅做傭人啊!”安溪說謊根本不用特別排練,張口就是完整的故事,“我記得我小時候,每次不聽話,我媽就給我講冷少的故事!她說若把她累死或者氣死,我就會有一個後媽,天天打我,還叫我洗衣服,修樹枝,還不給飯吃!若是後媽有孩子,還要把我趕走!”
安溪一邊說着,投向冷鄴的目光更是一派憤怒,就彷彿當年被欺凌的人是自己一樣!
看着小姑娘憤怒成這樣,周圍記者頓時信了七八分。
做娛樂新聞的想,這種八卦,一點爆出來,絕對高點擊,標題一定要用知音體,《可惡的後媽啊,你這麼逼迫冷少,究竟爲哪般》!
做經濟或商業的想,這種內幕,雖然不能放到新聞裡,卻可以增加自己的談資!
做法制版的想,這種成年舊事,要不要深度挖掘一點,直指社會道德層面問題!
“二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先回家?父親想你的緊!一直擔心你出事,差點心臟病就犯了!”冷鄴努力將自己對冷昊厭惡壓下。
他很清楚,今兒這場面,是一齣戲!他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表情都會成爲媒體放大的對象!
頓了一下,冷鄴繼續深情表演:“公司是重要,可公司不是有大哥撐着嗎?父親一直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看着你只要名利,不要親人的樣子,我這個大哥真的很痛心!”
冷昊依然只冷冷的看着,等他說完了,說夠了,這才緩緩開口:“冷鄴,你是太久沒回家?還是腦子被驢踢了?父親什麼時候有心臟病的?他經常捂着胸口,那不是心臟痛,而是胃痛!”
一句話落,記者們一片譁然,網絡記者立馬炮製出標題黨新聞:《冷氏董事長究竟是心臟病還是胃病?兩兒子爭論不休!》
“至於胃爲何會痛,在座有常識的應該都知道,在食物高度符合養胃標準的情況下,一是睡眠不好,二是心情不好!”
頓了一下:“至於很久沒犯過胃病的父親爲何忽然會胃痛,大夥兒看看這幾日冷氏股票就知道!我不過度假幾日,你暫時接手冷氏幾日,幾個億的資金就這樣蒸發了!冷氏內部更是烏煙瘴氣,經營業績三年來同比最低!在這種情況下,父親能心情好,睡得香?”
“我爲何要立即召開新聞發佈會?還不是爲了讓父親心情愉悅!父親心情好了,就什麼病都痊癒了!”冷昊說得那個理所當然。
冷鄴眉心頓時就是一跳:“你這是打算把冷氏接回去?”
冷昊定定的看着他,然後冷冷的:“不是接回來!而是,它從來就不屬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