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央回到蘇黎世的時間是中午。
天氣不算太好,但久違的陽光,讓她覺得世界如此美好!
很快取了行李,再揹着往外走去,就在接機處,老遠就看見安溪又是蹦又是跳又是招手:“小姐,小姐!”
過於大聲的呼喚,很多人目光都轉了過來,朝安溪和冷央行注目禮。
這樣的公共場合大吼大叫,冷央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忙朝安溪又是擠眉,又是做“噓”的手勢。
安南站在安溪旁邊,只看着冷央笑,身後帶着匈牙利牧羊犬和小羊。
冷央很快小跑了出來,來福和羊咩咩則穿過人與人的腿,以更快速度的擠到冷央面前。
“嗚嗚~”“咩咩~”
一狗一羊一高一矮,兩個都搖着尾巴,反覆蹭着冷央的腿。
“喲,你們兩個生活在一起久了,都快忘記自己的種類了!”冷央笑着,蹲下身子,抓住小羊的尾巴搖了搖,再摟了摟來福腦袋。
這時,安溪和安南也快步走了過來。
安溪很興奮的看着兩個寵物,邀功似的:“小姐,你有沒有覺得我把它們養得好好?小羊咩咩肥了一圈,來福也肥了一圈!”
冷央“恩”了一聲,旁邊安南嘴角抽了抽:果然吹牛是不打草稿的!這些日子,若不是他三番四次救寵物於安溪的嘴下,這兩個小東西早被一個燉狗肉,一個做羊肉湯鍋了!安溪說,這個季節吃羊肉和狗肉最補了!
“你怎麼樣?布魯斯沒爲難你吧?”安南問。
“沒,好吃好喝伺候着!”冷央抱着羊咩咩站了起來,笑得沒心沒肺,“走吧,先回去!瑞典可真冷啊,比瑞士冷多了!而且,一直是黑夜,你家小姐我若再繼續住下去,恐怕就要抑鬱症了!”
……
連環殺手的事情已基本告一段落。
雖人證沒有,但物證卻是一大堆:包括化驗出來的紡織品纖維,包括半個鞋印,還包括筆記本那個拓印下來的關於殺死吸血鬼並接受吸血鬼力量陣法。
一模一樣的陣法,連細節處的畫法都一模一樣。
這畫畫吧,和寫字一樣,每個人都有各自不同的習慣,總會在一些細小處透着與其他人不一樣。
雖案件還未最後宣判,但結果已是鐵板上釘釘子的事情了。
冷央休整了一天,第二天就給賈斯珀打電話,問之前答應的讓她見見嫌疑人是否還算數,賈斯珀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只感慨一句“你啊,就是好奇心太大”,然後讓她下午直接到警察局。
下午1點,冷央安南和安溪一併出現在警察局。
因得經常出入,警察局上上下下都和他們挺熟的,一個個笑着打招呼,還有人高呼賈斯珀的名字,叫他快點出來迎接。
賈斯珀很快從辦公室走了出來,笑着往起鬨最厲害的同事身上打了一拳,然後招呼冷央一行跟他來。
……
這裡是審訊室。
與從前一樣,冷央一個人進去,安南和安溪隔着單面玻璃牆,與賈斯珀站在另一個房間。
克里兒子吃了午飯後,就被帶到這裡,他的雙手被手銬銬在一起。
冬季,中午,暖洋洋的暖氣,加上長時間沒人搭理,克里兒子這會兒正睏倦得不行,時不時眯眼,試圖緩解眼疲勞。
聽得開門聲,他猛的擡頭,便看見一個嬌俏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典型的東方女子,20歲出頭,長髮被盤至腦後,整個臉部看起來清清爽爽,五官很精緻,皮膚更是半點瑕疵也無。她穿的不是警裝,而是職業裝。
“你是我的辯護律師?”克里的兒子問。
冷央笑着搖頭,卻大大方方坐了下來,坐到克里兒子對面。
“我本來是你的主控律師,但現在不是了。”再笑了一下,“我對那個陣法很感興趣,能說說嗎?”
聽得不是辯護律師,反而是主控律師,克里的兒子頓時興致更無:“我沒興趣和你說話,麻煩讓我辯護律師來!”
“最開始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以爲那是一個鮮血的圖騰,爲了祭祀或者禱告,後來,我想起我好像在哪裡看過那個圖,不過,和你畫那個有點細小區別。”
冷央一邊說着,一邊觀察克里兒子的表情。
果然,就在她說到細小區別的時候,克里兒子的眼睛亮了亮,很快再隱藏下去。
“一個關於吸血鬼的陣法,目的是傳承吸血鬼的力量!”
這樣一句話,瞬間如重磅炸彈一樣丟到克里兒子心裡,他陡然一驚,猛的擡頭!
關於那個陣法,這世上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他也是花了很多精力,表了無數次衷心這纔得到,先前警察無數次問,都說的是喜歡就畫了,而如今,這麼個年輕女子竟一口就能說出!
見得克里兒子這番表情,冷央立即露出七分憐憫三分諷刺的表情:“你知道爲什麼你殺了這麼多個,卻從來沒有一個力量得以傳承成功的?”
克里兒子眸光閃爍,心裡已隱隱猜到原因。剛纔,這個女子進來的時候就說過:那個陣法畫得不對!
“呵。”輕笑一聲,“相信你已經猜到了!對方根本沒有給你正確的陣法畫法,那些力量你當然傳承不到!”
“不,不可能!”克里兒子終於吼出第一句,“明明是我速度太慢!”
“慢?那一幅陣法你練習了多久?每次最後一筆畫完的時候,對方血液還是熱的!這樣也能叫慢?”冷央笑着,“我實話告訴你吧!只要陣法是對的,只要吸血鬼的血液還沒有涼透,只要是月圓的之夜,力量就一定能承接到!”
“你怎麼知道?”克里兒子看着冷央,目光中有警惕也有期盼。
“我怎麼知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被人利用了!利用你對吸血鬼的熱忱,作爲殺人工具!對方想做的事情,你替他做,最後出事了,你背黑鍋。”冷央說着便站了起來的,作勢要走。
“砰”,完全意料之中的,克里兒子站起來了,他急吼吼的叫,“你到底是誰?”
冷央回眸,咧嘴,露出一雙白森森的殭屍牙,朝克里兒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