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前想象中一致,洞口裡面沒有水,氣壓將水排擠在洞外。
這樣的情形,對於冷央一行來說,無疑是巨大的好消息,每個人的目光中都閃着興奮的光。
都是陸地生物,從前盜的墓也都是在地上在土裡,若這個陵墓內外都是水,他們的身手等會受到極大制約,特別是身後那個氧氣瓶,直接就是每個人最大的軟肋。
我先進去試試。夏隊做了個手勢,一步跨進空口,取下氧氣面罩。
果真是空氣,他點了點頭,示意衆人可以進。
衆人不約而同露出笑意,游到先前放氧氣瓶的地方,將一半的氧氣瓶拖到洞口,放了進去,而另一半依舊留在原地。
原因很簡單,誰也不敢保證他們最後出來的地方,是不是原洞口。
在很多機關重重險象叢生的陵墓,盜墓者到了最後,爲了保命,不得不重新打盜洞出來。
此刻的夏隊已脫了潛水衣,取下腳蹼,將潛水裝備疊好放在地上,再換上短靴,旁邊是一盞高亮度的LED燈。
其他人也已取下氧氣面罩,一邊呼吸空氣,一邊打量洞裡面的情形。
果然外室,也算是隔離層。
2米寬的走廊,就他們打洞的位置。這裡不是房頂,而是陵墓第一層地面。
牆壁很光滑,每隔一段有一個凸起,用手電筒照過去,不難認出是燈,人頭魚身的造型,正是傳說中的鮫人,燈芯從鮫人背上探出。
應該是取鮫人的油做燈油千年不滅之意,冷央想,或這些正是當年的長明燈,但如今燈光已熄。
“我去試試還能不能點亮。”有人開口。
“不要!”“不要!”幾個聲音同時響起。
那人立即就停了下來。
“這裡氧氣珍貴,你就別浪費氧氣了。”冷央道。
“這倒還是次要,我擔心那燈本身就是機括的開關。”夏隊說,“這裡只是外室,說白了就是抵禦盜墓者,怎麼可能用珍貴長明燈給盜墓者照路。”
“再看這裡的結構。”夏隊用手電筒指着走廊頂部,“那裡有縫隙,應該是藏有殺人利器,或是細沙,或是水銀,或是滾木,或是蛇,這些東西,能不遇上最好。”
他一邊說着,一邊已提起LED燈往先前他們預估的墓室大門走去。
每個人手上都有一支電筒,五支電筒光在走廊光滑的四壁和地板上照來照去。
“這個陵墓的主人是個務實者,且小心謹慎,你們看,這裡連個壁畫都沒有。”這些年,他們旅遊過的陵墓也不少,越是位高權重者,陵墓中壁畫就越多,一是記載陵墓主人牛掰的一生,二是記載陵墓修建過程,像這種沒有任何壁畫的皇陵還真不多見。
衆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你們覺不覺得這裡空氣也不是太好?”有人問,繼而感慨,“都說千年前自然環境好,這裡完全感覺不到,呼吸到鼻子裡的感覺,就和北京的霧霾差不多。”
“能有可呼吸的空氣就不錯了,咱又不是沒進過完全沒法呼吸的陵墓,一點氧氣都沒,火星子都點不燃。”另外有人立即接口。
“怎麼能和北京的霧霾比,這空氣裡,也就是氧氣的成分少了點,又不會PM2。5中毒。”有人打趣,周圍立即有人笑了,笑聲輕快。
“也虧得是古人的陵墓,否則,一個聲控感應裝置,一個紅外裝置,我們這會兒就已經在搏鬥現場了。”再有人說。
幾乎就在話音剛落時,這條走廊已走到盡頭,一個轉彎,另一條走廊已呈現在他們面前。
燈光照進去的那一瞬,所有人的腳步驟停,即便是剛剛邁出去的步伐,也硬生生收了回來。
滿地的殘肢斷骸,黑色的骨頭,七零八落散在整條走廊,竟無一個完整的骨架子,走廊上零散的,還有刀斧等兵器。
盜墓這麼多年,不是沒見過盜墓者的屍體,也不是沒見過殘肢斷骸,真正讓他們吃驚的是,這裡的殘骸之多,根本不是三五個盜墓者那麼簡單,而更像是一隻小型軍隊。
也不知這些人死了多少年了,衣物早已化成灰,血肉也早已化爲泥。
空氣中,蘇天寧嘆一口氣,幽幽的:“唉,還以爲找到了一處絕世古墓,沒想到早已被人捷足先登。”
“也不知有沒有留下什麼。”說這話的人明顯也有幾分遺憾。
“軍隊過處,能留下東西應該不多。”冷央道,“之前聽說古代有好幾個皇帝以盜墓養戰,看來是真的。不過,既然到了,我們還是進去看看?”
“好啊,或者有漏網之魚呢!就算沒漏網之魚,看看這裡究竟是誰的墓也好。”鄭震笑。
對於他們這一行絕大多數人來說,每次盜墓,那些殉葬品只是戰利品,爲自己又一次探險成功留個紀念而已。就算裡面早已被洗劫一空,隨便撿個東西,也算紀念了。
衆人無一人有異議,紛紛從揹包裡拿出自己最稱手的武器,冷央武器是那把黑色短刀,傳說中能一刀插死殭屍的玩意兒。
夏隊也已把LED燈收進揹包,改成小手電。
“大家小心點,把防毒面具戴上。”冷央開口,“我看這些人的骨頭是黑色的。”
正常人的骨頭,就算過100年,也應該是白色。黑色的骨頭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中劇毒,二是被人死後處理過。
“刷”,蘇天寧抽出一大把熒光棒,再自己手上拍打折疊了幾下,原本沒有任何光線的熒光棒頓時發出五顏六色的光,他順手遞給鄭震。
鄭震再順手接過,右手使勁一揚,一大把熒光棒已被拋物線灑向整條走廊。
五顏六色的光從半空掠過,再“刷刷刷”落在地上。
沒有“咔咔咔”的任何觸動機關的聲音,衆人再次相互看過一眼,難道這陵墓裡機關真已被完全破壞?
“走吧。”夏隊道,他一邊說着,一邊已經跨步往裡面走去。
走廊在熒光棒照耀下,比先前亮堂了許多,人走在殘骸中間,這才更深的感覺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