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羨身子猛然被李宣然給抱住,她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聽得抱着自己的人悶哼了一聲,他道:“快跑,再堅持一會兒救兵就會來了!”
夜色深重,驚慌逃跑之中樂羨並未注意到身後的人已經爲了保護她而受傷。
聽得後面喊殺之聲不斷,兩個人慌不擇路,竟是跑到一處斷崖邊,與此同時身後的追兵也到了。
見兩個人無路可走,聖龍會那爲首的大漢笑道:“乾隆,你若乖乖受降,我可以放過她。”
李宣然心中掐着時間,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弘晝和濟南知府必會率領士兵趕到。
自己已經被劫持了五次,這是第六次,這聖龍會所有的套路他是再熟悉不過了。
只是原本劫持自己的日子不是今日,沒想到竟然提前了。
因打了五次交道,李宣然也知道這聖龍會嫉恨的無非就是乾隆皇帝,一心想着反清復明。在此地雖然是匪徒卻是從來不幹打家劫舍的勾當,反倒是時常幫着百姓,盡做仁義之舉。
李宣然將樂羨護在身後,這是他下意識的動作,他絲毫不懼,道:“天下已變,明朝已亡。今日你即便殺了我,也會另有新君繼位,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我敬是條漢子,與其佔山爲王落草爲寇不如歸順朝廷,爲國家出力,爲百姓謀福,豈不順了你的志向?”
大漢冷笑一聲,絲毫不爲所動,一擺手,便有數十嘍囉衝了上來。
李宣然佔着弘曆的軀體,歷經五次劇情輪迴,也習得了一身的武功,只是他後背有傷,寡不敵衆,很快便被逼得沒了退路,身後就是萬丈深淵。
樂羨也瞧見了李宣然身後的傷,一想之下才知道是他剛纔替自己擋了一箭,心中生出感激之情,此時緊緊地拉着李宣然的手臂,有感而發,說了一句,“皇上,便是死,嬪妾也陪着你了!”
李宣然聽得這一句也是驚了,他早已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的面上露出了驚詫之色,隨即緊緊地握住樂羨的手道:“放心吧,死不了!”
就在他們即將被逼得掉落山崖之時,弘晝領着官兵及時出現。
那聖龍會的都是平民百姓組成的強盜土匪之流,哪裡抵得上經過訓練的官兵,不消一刻聖龍會的人便盡數被打散了,那爲首的壯漢也被擒拿。
李宣然流血太多,體力不支,靠在樂羨的身上,他腳下發軟,眼前發黑,在弘晝趕到近前的前一刻倒在了樂羨的懷中。
藉着火把之光,樂羨只瞧着他後背的衣裳都被鮮血浸染……
他若爲救自己死了,那自己豈非一生都心存愧疚?
也再不及多想,一衆人快馬加鞭地回了容府。
進忠忙請了大夫爲李宣然診治傷勢,熬藥送服。
樂羨等人都在牀邊候着,弘晝一邊擔憂着自己的皇兄,一邊又不時拿眼神去看樂羨,他很想同樂羨說上兩句話,但是此時又不合時宜,只得按捺住了。
大夫說李宣然一時半會也醒不了,用不着這些人在這裡守着,容薇燕擦着淚水道:“我留下吧,你們都忙碌了一夜,該好好休息了。”
樂羨也想留下來,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躺在牀上雙眸緊閉的人,感激之情油然而生,這是樂羨第一次覺得他也不是個狗皇帝。
容薇燕對皇上的情意難以訴說,此事也不便爭搶,樂羨便也只得默默退出了房間。
弘晝一見樂羨出來,急跟着樂羨到了她屋中,壓低聲音道:“皇兄一時半刻醒不過來,我送你離開吧!”
樂羨也想離開,但是她有自己的顧慮和打算,便道:“他救我而受傷,我雖不願回宮,但此時離去實在是不仁不義之舉。”
弘晝聽罷不禁急得捶胸頓足,他深知若皇兄醒來這樂羨便再不能與自己廝守了,又苦勸了半天,樂羨不曾動搖,弘晝見天色太晚自己不便再留,只得失望地走了。
然而在弘晝的心中,對樂羨的情意卻是更深了許多,他想這樂羨是如此有情有義的女子,更值得自己深愛了。
樂羨一夜未眠,茹仙一旁陪同不免也說道:“小姐若不願回宮,此時離去倒是個時機。”
“什麼時機?”樂羨連連搖頭,“我若這麼走了,皇上定會氣惱,當日假死離宮之事一旦追查下去,便是要連累了許多人,我一不能爲了自己的逍遙快活連累旁人,二則皇上此次救我,我怎能說走便走?”
從小樂羨便學着‘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的道理,如今她倒是真希望自己能狠心不顧及他人,只爲自己,只可惜她是個重情重義之人,非是那等忘恩負義之輩。
李宣然醒來之時已經是第二日的晌午了。
他一睜眼那系統便提示:本次巡查任務完滿完成。
後面還有五顆星。
李宣然身體雖痛,但見系統這一提示不免心中歡喜,從前五次來山東巡查都是四星好評,今日竟然是五星圓滿完成,實在是不可思議,看來他果然是找樂羨找對了。
身子一動,守在牀邊的人便立刻驚醒了過來,原來是容薇燕徹夜未眠,捱到晌午實在是沒忍住睏意纔在牀邊睡了過去。
“你……怎麼在這兒?”李宣然脫口而出這一句話,不知對容薇燕的傷害有多大。
容薇燕雖已打定了決心不隨李宣然回宮去,但是她一顆真心早已經交付給李宣然,又見他身受重傷哪裡能不着急心疼呢?守護一夜聽見心上人如此一問,只覺得李宣然心中早已沒了自己,自己不過是自作多情罷了。
一時間,容薇燕眼眶紅紅,只說了一句“我確實不該在這兒!”便匆匆退去。
李宣然還想解釋一番,那容薇燕已經出了屋子去了。
進忠聽得自己主子轉醒,連忙領了大夫進來爲李宣然查看,李宣然並不在意自己,只問樂羨如何。
進忠便道:“主子,容主兒沒事兒!您就安心吧!倒是您這傷,恐怕要養個月餘才能好呢!”
李宣然在容府養了近一月的傷,隨後才準備領着樂羨等人回京去。
臨別之前,樂羨與容薇燕道別,容薇燕這一月人瘦了一大圈,面色也十分不好。
樂羨道:“如今一別,只怕不知何年何月再能與姐姐相見了。”
容薇燕別過目光,哀傷道:“此生不見便是了……”說着連忙用手帕掩住嘴巴,乾嘔了一番。
樂羨見容薇燕身子不適,便細細詢問,容薇燕只道:“我已有了他的骨肉,只盼妹妹你,切莫說與他聽……”
聽了此話,樂羨大驚,“既如此何不入宮去呢?”